第201章 回京
活着也算是还活着,只是活着的时间可能快要差不多了,在顾忱的大发慈悲下,这两人被拖回了室内温暖的地方,冰冷发麻的四肢缓缓地回过了感觉,又疼又麻的感觉才叫他们感觉自己的四肢还在。
“想活着吗?”
经过一个晚上半生不死的感觉,眼前的两个人哪里还有要反抗的意思,立马磕头求饶,“大人饶命啊!小的也是第一次做这样的行当啊!!”
“没问你的时候闭嘴。”
顾忱反手抽了他一鞭子,将人抽的翻到在地上,沈从飞十分有眼力见的从不远处抽了个凳子出来送到了顾忱的屁股底下,顾忱从容的坐了上去,何非遥便端了茶上来。
裴远都没看见他是什么时候煮好的茶,转头就看见了周洲给自己也上了一杯茶水,裴远有点茫然坐在了顾忱的身边,也不知道这到底是发生了什么,这好端端的怎么忽然开始审问了?
他偷偷地看了一眼坐在这样的顾忱,修长的双腿交叠着,手里的茶杯不过是最普通的陶瓷杯,被他握着却莫名出了几分贵气,顾忱在审问他人的时候,给人的感觉完全不一样,叫人有些不寒而栗。
“谁派你们来的?”
“小的,小的也就是铤而走险才走上这条路的啊!求大人饶命啊!”
大概是他们的头头上前回话了,对于这个回答顾忱并不是很满意,看着瞥了一眼一边的沈从飞,沈从飞到底是在顾忱身边多年的人,一个眼神也就明白了他的意思,一刀噼了过去将人的头发削下来半缕。
“顾左右而言其他,我看你是不要这个脑袋了。”
有些话顾忱懒得开口,身边自然是有人会替他讲出来的,何非遥也算是从被子里出来了,即便是在外面守了一个晚上,何非遥也是这三个人里气色最好的,因为周洲也算是聪慧,就没让他出过手,而沈从飞也算一个合适的暖宝宝,一个晚上对他来说就是换了个地方睡觉。
所以现在自然是由他出面来作为讽刺的角色了,毕竟他们的主子现在看起来一点也不想讲话,大概是起床气吧。
顾忱安安静静的喝着茶,一双凤眸只是瞥了他们一眼也没说话,一旁的小二还是有点眼力见的,立马上前磕了两个头开口道:“大人饶命啊!是,是一个看起来很贵气的人给了我们银子,还给我们了个酒楼,要我们留下来这里过夜的第一队人马!”
“我们,我们也是一时迷了心窍啊!”
若是知道要绑的是这种凶悍的人物,就是给他再多钱财他也不回来的,有钱也得有命花不是?
“继续。”
小二知道自己刚刚说的就顾忱想要知道的东西,只要自己老老实实地坦白没准还有活下去的机会,若是和旁边这个人一样好像打马虎眼估计下场就惨了。
“那人,那人就在前面不远的镇子上找的小的,小的也不知道他是打哪里来的,只说叫我们拦下你们绑到兰城里去给他。”
“嗯......没了?”
顾忱的沉吟了片刻开口询问,小二连连摇头,忐忑不安的看着顾忱,顾忱只是抬了抬手对着沈从飞开口道:“处理了吧。”
“大人!大人饶命啊!”
刚才还是忐忑不安的小二瞬间脸色惨白的叫了起来,裴远看着地上的小二觉得顾忱的做法有点太不近人情了一些,他们也是被利用之人,何至于如此?
“殿下,他们也不过是被有心之人利用了,罪不至死......”
“处理掉。”
顾忱没有回复裴远的求情,这样一句话叫裴远感觉自己好似越界了,顿时也是缄口不言了,捏着胸口的带子捻了捻到底是没有说话,但到底是什么也没有再说出口了。
沈从飞看了一眼有些失落的裴远,却见顾忱没有要改变主意的意思,到底还是不能违背主子的命令,只是看着裴远还在这里,便还是把人拖了出去,在这里处理了只怕是要给裴远留下心理阴影了。
感觉这一趟下来这两个主子又要冷战一段时间了。
沈从飞也不明白到底是为什么,这两人分明平日里好得很,但每次碰到这样的事情都是各执己见的,也不见谁对着谁低头,过了一段时间之后就自然而然地和好了,这可能就是高阶的夫妻相处吧。
反正沈从飞是一点也不明白。
他拽着人走了之后,何非遥打了个哈欠回了楼上,周洲也觉得有些困了就回去了,对于顾忱的做法他没有半点觉得不对或者残忍的想法,正所谓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
顾忱也站了起来,好似没有发生过这件事一样去揽裴远,却被裴远一下躲开了,看见他如此明显地躲避,顾忱只是收回了自己的手什么都没有说,好似没看见一般。
旋即也上了楼,这个时间也到了用膳的时候,裴远还需要自己消化一会,顾忱相信他聪明能想的通,不需要他多余的赘述,若是连这也想不通的话,以后不论是做什么都不能叫他知晓了。
免得影响了感情还影响了他的计划。
就和他想的一样,裴远想明白的很快,却没有主动去找顾忱说些什么,这是理念的不相同,即便理解却不代表裴远真的就能接受这样的做法,无论如何那也是两条活生生的人命。
因为这件事情,二人一路行至京城也没有多说什么话,倒是负责在外面赶马车的三人聊得不亦乐乎,只是有的时候一边聊天一边还会回头看看安安静静得马车。
这两个人不打情骂俏都叫人不习惯了。
倒不是顾忱想要冷落他,只是有些事情他们的观念不和,再加上现在要回京城了,自己不能表达出对裴远的过分在意,他的仇人太多了,裴远不可能一辈子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呆着,一时不察都有可能将裴远置于危险之中。
京城之中还是一样地热闹,不管少了谁百姓都是一样地起早贪黑为了生活忙碌着,顾忱黑黝黝的眸子看着马车外面劳碌的人,这个时间京城还没有落雪,却也快到了时间,所以越发地冷了。
身边的人已经一路上都没有搭理自己了,即便是自己先提起话题,他也不过是淡淡地应了一声,顾忱知道这家伙多半是气恼自己的行事作风,却没想到这家伙的气性这样地长久。
再这样下去估计回了府邸要分房休息了,到时候把沈从飞派过去继续守着吧。
顾忱已经开始盘算着谁来给裴远当守卫了,却没想过和他低个头什么的。
他们回的自然是顾忱的王府,只是顾忱叫人将裴远送回府邸之后,就坐着马车去了皇宫,他偷跑出京,自然是要回皇宫给皇帝谢罪的,至于为什么不带上裴远一起,他自然是有自己的打算的。
只是在走之前对着留下来的沈从飞开口道:“看好了,不许任何人进王府。”
他们回京这个消息不胫而走,不过在半个时辰之后,京城的人就都知道了顾忱带着裴远偷跑出京城的事情了,而汝南王府的人自然也是知道的,本着看好戏的心态去了凤王府,结果自然是被堵在了门外。
“什么意思,我见自己兄长都不许的?你们王府未免霸道了些!”
裴颜的声音还是一样的强势伴随着阴阳怪气,即便裴远只是在房间里补眠却也听得见,本就因为顾忱的原因没有什么睡意的裴远听到他的声音就爬了起来。
这才推开门,沈从飞就出现在了门口,“公子,可要属下将他丢出去?”
“不用,带到会客厅吧。”
裴远摆了摆手,到底是自己的同父异母的兄弟,将他扔出去实在丢人得厉害,还是带进来算了,免得在王府门口吵吵闹闹的还连带着丢了顾忱的面子。
虽然裴远这样说的,但是想起顾忱走之前的吩咐,沈从飞有些为难的开口道:“殿下走的时候,说不许任何人进入。”
“带进来吧,我和他解释,没关系的。”
知道顾忱的意思是不想叫人伤害了自己,但是裴远也有出于自己的考虑,便沈从飞一脸为难的模样,到底还是没有为难他太久,只是开口道:“不然,我便去门口同他谈谈吧。”
“王妃的意思听不懂吗?沈侍卫也是越发没有规矩了,还不去将人带进来?”
女音传来,金盏穿着墨绿色的长裙,外头套着淡色的夹袄提着篮子走了进来,篮子里传来香气,闻起来像是糕点的味道,说来裴远也好久没有瞧见金盏了,也是怪想念她的。
“金盏姑娘好久不见了。”
见面的寒暄不算是多么熟稔的事情,毕竟他和金盏并没有多么熟稔,只是因为顾忱的原因有过接触,沈从飞见金盏都这样说便出去了,金盏放下手上的篮子对着裴远开口道:“公子可否饿了?”
“奴婢带了些早膳来,您和殿下一路舟车劳顿,想必此刻也已经累极了吧。”
“辛苦了,只是我现在没有什么胃口,银钗呢?”
看着这些色香味俱全的食物,裴远下意识的想到了那个爱吃的小姑娘,这刚刚才问出口,上头就跳下来了个人,银钗穿着的水粉色的夹袄,白色的裙摆微微摇曳着落到了裴远的身边。
“叫我?”
“不能没礼貌,要叫王妃。”
金盏敲了一下银钗的脑袋,有些抱歉的看着裴远,裴远摆了摆手拿起糕点送了过去,瞧着银钗这幅单纯的模样便忍不住唇角的笑意,“没关系的,她这个样子挺好的。”
“率真自我,保持初心就好。”
被太多事情拘束着,人就逐渐变得不像自己了,裴远想着想着就想到了顾忱,顾忱变成如今这幅模样,也是因为面具带久了难以摘下吧,自己对他是否太过苛刻了呢?
明明知道顾忱所作所为并非是因为暴虐。
之前那个小二也说了,那个给他们下任务的人要的是第一个在那里留宿的人,并不是直接说要他们,也就是说如果他们不住下,或者有其他人先一步去了客栈,那只怕无辜的路人也要承受无妄之灾。
而顾忱这样做的目的,便是将这件事情杜绝,在走之后他甚至叫人一把火烧了那个客栈,杜绝了有人再次想要入住的可能性。
当然若是有人不死心硬要在那片地方重铸黑店的话,他们也防不住,但起码能暂时保护一些人免受灾害。
“殿下什么时候回来呢?”
“殿下不会有事的,王妃不若先去会客厅吧,奴婢将这些东西带去,多少也要吃些才行。”
金盏好似回答了裴远的问题,但其实她什么也没说,银钗虽然爱吃却也有分寸,裴远给她的是那一盘糕点,她就端着那一盘糕点,其他的她一点也不会去碰的。
“也好,我们先走吧。”
想到自己那个糟心的弟弟,裴远便无奈的叹了一口气,也不知这家伙又是想如何给自己找麻烦了,找自己麻烦也就算了,就怕他给顾忱添了麻烦。
会客厅内,裴颜坐在椅子上也不客气,自从上一次见面之后,他们也算是撕破脸了,裴远也不知道他现在还来找自己是为了什么,但总感觉并不是什么好事。
“你找我什么事?”
裴远见了面也不寒暄,直接开门见山的问他,毕竟他和裴颜之间早就没有什么好寒暄的了。
“什么话,作为兄弟,兄长回京自然是要来拜见一番的。”
裴颜笑了一声,双手环胸的抱着自己的手臂,眼里闪过一抹得意的精光,叫裴远感觉有些不妙,“有话直说,我没心情陪你打哈哈。”
“藩王在还未获得封地的时候就私自出京可是重罪,父亲可是已经准备弹劾你家王爷了,兄长居然还能在这里悠哉悠哉的喝茶吃糕吗?”
裴颜看了一眼放在裴远身边的糕点笑了一声,他今日来就是为了瞧一瞧裴远得知消息时惊慌失措的模样,只可惜他打错了算盘。
熟读书籍的裴远,不可能不知道这件事情的严重性,既然早就知道又何来的惊慌失措?
第202章 送客
“如果你只是想说这些的话,沈公子劳烦送一下客吧。”
没心情听他继续胡扯下去的裴远,喝了一口刚刚泡好的茶便放下了茶杯准备离开,这茶是好茶,只可惜对面的人并不是什么值得用好茶来招待的人。
“你不会真的以为这位殿下会护着你一辈子吧?”
即便要被人赶走了,裴颜的嘴也没有停下来过,说出的话一句比一句刺人,“陛下不会治他的罪难道不会治你的?”
“到时候你觉得这个殿下凭什么保着你?现在护着你不过就是把你当个玩意,等玩腻自然会一脚踹了你!”
“我看你到时候还怎么得意!”
沈从飞打算直接把人丢出去的,只是才把人拎起来就听裴远叫他住手了。
“你先放他下来吧。”
裴远的语气淡淡的听不出喜怒,叫沈从飞有些捉摸不透,不过现在顾忱不在自己听话就好,再说他们都在也不会发生什么事情。
裴颜被沈从飞一下就扔了下来,就这样了还鼓着一口气,甚至觉得裴远是先和他求情了一般,略微得意地爬了起来,拍了拍自己身上的灰开口道:“算你识相,现在回去求求父亲,父亲没准会看在往日的情面上,给你求求情。”
“往日的情面?”这和一个笑话没有什么区别,对裴远来说他们父子之间哪里还有什么情分,“近日我的记性有些差了,想不起什么情分了,你不妨给我说说?”
“说出三条也好,我必然登门跪谢。”
裴远的眼睛很冷,给裴颜看的一愣,他这个兄长以往可从来没有露出过这样的神色,即便是被打骂也好,从来都是笑脸相迎的,这样吓人的神色他还是第一次见到。
但欺负了他这么多年,裴颜也不会因为他一个冷脸就吓得说不出话来,只是有些乱了阵脚罢了。
“什么意思?难道父亲养你这么多年都是白养的了?你之前吃的住的用的那样不是我汝南王府出的?”
“这是想算算账了?”
这还真的是专业对口了,裴远叫沈从飞将裴颜送到了凳子上,随后差金盏去拿了一把算盘过来,一点点地算起来了这些年自己在汝南王府的开销和收入。
在他十五岁之前确实一直在支出不错,但光他母亲带来的陪嫁便已经足以付清了,接下来就是算他为汝南王府付出的钱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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