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玉??”邢露扶额,“这对公司对诚素本人又不是什么正面影响!”
“在这个看脸的时代,诚素的形象就代表了正义!到时候一纸律师函,再配上那人在法庭上痛哭流涕的视频,又能再炒一波流量!”想到这里,程玉右手握拳在左手掌心上一敲,满眼放光地赞叹。
林诚素淡然颔首。
“……”邢露看着他们两个简直脑壳疼,“诚素你现在坐在病床上一只手都不能动就别点头了行不行?!”她忍不住咆哮。
程玉一手摁住邢露,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朝林诚素挑眉,“别怕诚素,我现在就给你摇人!”
林诚素觉得有些大题小做,“雷声大雨点小的事,几个不理智的粉丝而已,不用劳师动众,我自己注意点就行了。”
“那怎么行!”程玉举起电话放到耳边,趁机在他下巴上捏了一把,“你可是我们公司的头牌!”
林诚素,“……”
这件事其实也提醒了他们,安全第一小心为上,毕竟还有一个不安分的林浩泽,林诚素想了想,低头用没受伤的那只手翻开文件。
“随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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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mxin总裁林诚素意图潜规则电子猫,导致猫猫自杀——”
“……”沈清悦一脸无语,“这也太扯了。”
以林诚素的气质谈吐,无论如何都让人联想不到那种道貌岸然的老色胚吧?
“他不是刚回国吗?我看他公司发展得不错,这段时间经常看到新闻里提起,估计又是什么商战手段吧。”刘畅猜测。
“我也觉得,”张岩赞同道,“谁那么无聊啊,粉丝也不能够吧?”
“你别说,现在有些粉丝确实吓人,这种又造谣又搞死亡威胁的,我看八成是动画片看多了的中二少年。”
“不管怎么说,林诚素确实是受伤了啊。”沈清悦叹气,“流了那么多血。”
话音落下,一群人齐刷刷看向坐在电脑桌前的身影。
已经是今天第三条视频了,不出意外的话,接下来可能还会有更多。
时野看着视频里戴着诡异面具的男人,在思虑中眉心紧锁。
是巧合吗?还是被人唆使?始作俑者是谁?对方的目的又是什么?周虹的死,警方这边为了压下热度一直没有给出官方说法,为什么现在却偏偏突然将矛头都对准了林诚素?
见他一直不说话,张岩忍不住问,“时野,林诚素他现在什么情况?没事吧?”
时野回过神,“哦,他没事。”
想了想,他拿起桌上的烟灰缸起身。
“你还抽啊?”刘畅担忧地出手将人拦住,“身上那么大股烟味,你注意点儿身体!”
一群人附和地点点头。
时野只是想去找周警司,拿烟灰缸这个动作纯属这段时间养成了习惯,被他们提醒,他放下烟灰缸,绕过桌子朝外面走去,“我出去一下。”
谁知刚走到门口,办公室的电话铃就响了,张岩接起电话,随即开口将他叫住,“等等副队,周警司找你!”
时野一听点点头,“我上去找他。”说完身影眨眼消失在门边。
“他怎么好像怪怪的?”沈清悦疑惑。
刘畅抱着手臂,“我也觉得,前段时间看他不怎么抽烟了,我还欣慰了一下,今天怎么突然又抽起来了?”
随之一群人齐刷刷叹了口气。
时野走到六楼,还没敲门已经听见周警司的声音,带着几分愠怒,像是在和人争执。
“我这边是警队,不是保安大队!”
“那又怎么样?你不要跟我搞阶级这套东西,思想浑浊——”
周警司的声音倏地放大,时野站在门口,周警司抬头见是他,打着电话抬手示意他去沙发那里坐。
时野放轻脚步穿过办公室,听见他继续和对方争执,“我明白你的意思,但警队也有警队的规矩,这要是传出去像什么话?!媒体那边又要大做文章!”
时野在沙发边坐下,随手捞了瓶水,拧开一口气灌下大半瓶。
“那你让他们去找警校生!”
对方不知道说了什么,周警司朝沙发这边看过来,语气还挺骄傲,“怎么没有优秀的!”
时野垂眸看着脚下,不一会儿,周警司终于挂了电话,气呼呼地从办公桌后起身,“你说说,找保镖找到我这儿来了,以为我们警队是什么?”
“昨天那起袭击案?”时野抬头看过去。
周警司心烦意乱地点头,坐下后从框里摸了包麻辣兔头味的辣条,撕开递给他一根,“受害人今早收到死亡威胁的事,你应该都听说了吧?”见时野点头,他哼一声解释,“那人背景有点特殊,家里现在要求警方派人保护,一通电话直接打到了上头,上头一听,嘿,给我打来了,叫我们市局出人,怎么,是觉得我们案子不够多太闲了?”
说完身边半天没回应,周警司嚼着辣条扭头,看见时野坐在那里,捏着根辣条一动不动,“怎么了?”
时野开口,语气沉凝,“这件事如果真的是粉丝所为,那么未免有些过于张扬了。”
闻言,周警司皱起眉,把辣条往桌上一丢,认真听他分析。
“一般人很少会这么大胆,敢和警方公开叫板,毕竟现在是法治社会信息时代,”时野一边分析一边推断,“如果不是的话,那么有一种可能,会不会有人早就想要对那位林总动手,然后借着周虹案的舆论热度来掩盖真正的动机?”
“又或者说,”说到这里,时野看向周警司,“你刚刚也说了,这位林总背景特殊,如果真的出了事,那么到时候面对民众的逼问,警方势必要就周虹案给出一个明确的说法。”
这背后的深意令周警司神情一震,周虹案背后牵扯到的东西太敏感,到时候他们警方很可能会进退两难。
面对周警司忧虑重重的目光,时野拧着瓶盖低下头,周警司深思过后,一只手随即落到他的肩上,委以重任地拍了两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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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了,搞定了!”程玉接完一通电话回来,神采飞扬地宣布,“一会儿就有人过来,专业人士,保证你的安全。”
“专业人士?”林诚素看着手里的文件,平淡挑眉,“多专业?”
“反正肯定能保证你的安全就是了!”程玉拎起包,在病房里转着圈找人,“邢露呢?”
林诚素头也不抬,“洗手间。”
话音落下,邢露甩着手从洗手间出来,“来消息了?”
程玉点点头,暗示地拍了拍自己腰侧,“比那些保安可靠。”
见状邢露松了口气,看向林诚素建议,“你明天就出院了,要不要去我们那里住几天,等你手好了再回去?”
林诚素手臂上缠着厚厚一层纱布,现在伤口不能动,一动就疼,但好在伤的是左上臂,不太影响基本生活,“不用这么麻烦,”他婉拒后吩咐,“你们出去的时候帮我请医院联系一位护工,之后定期到家里换药。”
“知道了,”程玉点点头,“那我们走了,那人一会儿就到。”
林诚素其实不太喜欢陌生人入侵到自己的生活,但看程玉费了半天劲,只好浅皱着眉头说了声好。
私人医院寂静的走廊,整一层都被清空,午餐过后,一个身影走出电梯,时野向保安出示自己的警察证,这次没有再被拦下,直接被带去了病房。
一上午,林诚素看久了文件,此刻正闭着酸胀的眼睛靠在床头休息,听见外面传来一前一后两道脚步声,后者平稳沉重,应该就是程玉找的那位专业人士。
果然,外面保安敲门,“林总,保镖到了。”
林诚素淡淡地应了一声,“让他在外面就好。”
走廊里,保安回头朝旁边的座椅一抬下巴,“你就在那儿坐着吧。”
时野收回目光,转身过去坐下。
外面很快安静下来,林诚素松了口气,昨晚几乎没怎么睡,此刻困意上涌,很快便靠在床头沉入了梦中。
林诚素这一觉直接睡到了晚饭时间。
时野坐在走廊长椅上,病房里整个下午没有任何动静,到了六点,护士推着精心准备好的饭食过来,记得保安的叮嘱,走到门前把推车交给了坐在长椅上的男人。
“林先生今天的晚餐,”没想到这位保镖还挺帅,年轻的小护士两只眼睛亮晶晶的,“芦笋鸡丁,清炒时蔬,清粥和山药排骨汤。”
估计是为了养伤,所以菜色一律往清淡了做,时野点点头,起身推着车走到门边。
敲门,里面没动静,再敲,还是没动静,时野皱起眉,有些不放心,直接打开了门。
病房里一片寂静,黄昏余晖洒落窗沿,落在林诚素熟睡的面庞。
他穿着病号服靠在床头,被子浅搭在腿上,头朝一侧歪着,站在门口只能看到一截高挺的鼻梁和修长的颈部。
时野看着这一幕,看他受伤的那只手臂无力地搭在膝上,最后视线落在他别扭的颈部,推着车轻手轻脚地走了进去。
也不知道林诚素用这个姿势睡了多久,希望别是一个下午,时野走过去,探头一看,果然在梦中皱着眉。
这姿势一看就很不舒服,时野见状小心翼翼伸出手,用掌心轻轻托住了他的侧脸。
清浅的呼吸落在手腕内侧,林诚素没醒,在睡梦中睫毛轻轻一颤,枕着他温暖的手掌舒服地蹭了蹭,眉心舒展开,就这样继续酣睡下去。
第73章
“林先生还没醒是吗?那我先帮你送下去吧——”
“麻烦了。”
“没事没事。”
推车在走廊渐行渐远,朝着电梯的方向,林诚素半梦半醒,觉得刚才病房门口的说话声耳熟,于是靠在床头动了动,想睁开眼。
然而眼皮依旧沉重,睡了一觉后整个人筋骨松软,他靠在那里仰头吁了口气,随即听见正朝床边走来的脚步声顿在门口。
迟钝地反应了片刻,他想起这人应该是中午来的那位专业人士。
察觉到病房里光线昏暗,林诚素闭着眼睛开口,声音沙哑,“几点了?”
短暂的寂静后,对方回道,“七点半。”
“……”林诚素一怔,睁开眼睛看过去。
牛仔外套,黑色长裤,棕色短靴,时野就在这间病房里,站在月光下,在他惊讶地坐起身后有些匆忙地移开了视线。
林诚素的视线在身后追随着自己,时野走到桌边,动手收拾上面随意摆放的几只果篮,“下午有人过来看你,你在睡觉就没吵醒你,东西都在这里。”
林诚素看着他忙碌的背影,“你——”
“还有,六点多的时候护士把晚餐送了过来,但你一直在睡,有点凉了,我刚刚让她拿下去再热一热,”时野收拾完果篮,走到床脚,看到桌上摆满了公司文件,又将手收回来,转而去了茶几那边,“现在已经七点半了,你饿不饿?”
“你怎么来了?”林诚素问。
时野动作一顿,回头看过去,林诚素猛地反应过来,赶紧解释,“我不是那个意思,”他垂眸,“你最近是不是警局很忙?”
时野站在那里沉默,林诚素又抬头看他,轻声说,“我给你打过电话。”
才刚睡醒,眼前的人眼眸湿软,脸颊上那抹红不知是因为一场酣睡还是别的原因,时野同他错开视线,转身继续收拾,“对,挺忙的。”
于是林诚素坐在床上安静地等,一直等到护士再次送来加热好的饭菜,病房内响起敲门声,拢在腿上的指尖一蜷,他低下头,缓缓靠回了床头。
时野打开门,接过护士手里的推车,小心翼翼滑到床边。
“这些,”他看着床脚桌上那堆公司文件,“我帮你收拾一下?”
林诚素看着他,轻轻点了下头。
“这么多。”时野收拾着,想起下午他靠在床头皱眉沉睡的画面。
林诚素抿唇,忍不住又问,“你什么时候来的?”
“中午。”时野把饭菜一份一份摆到桌上。
林诚素瞠目,目光里顿时满是歉意,但一开口,柔软的声音里不自觉透出几分嗔味,“你怎么不叫醒我?”
“来,先吃饭。”时野把桌子挪过去,林诚素接过勺子,一只手捏着,看着他的眼里浮现笑意,“案子都忙完了?”
“忙完了,”时野想帮他把饭菜吹凉些,手触到碗,又收回去,转而提醒道,“小心烫。”
林诚素低头喝了口粥,清汤寡水,中午的时候当着程玉和邢露的面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到他这里忍不住皱起眉。
“怎么了?”时野果然问。
林诚素用勺子划拉面前的粥碗,“好淡,一点味道都没有。”
林诚素喜好重口重辣,这点怕是再失忆一百次都改不了,时野看着他一脸兴味索然,低声说,“为了伤口恢复好。”
林诚素像是才知道,不看他,轻轻嗯了一声,总算捏着勺子乖乖喝起来。
吃完饭,林诚素又看着他在病房里忙来忙去,忙得没有停脚的时候。
“我明天出院。”他坐在那里说。
时野点点头,“我知道。”
林诚素惊讶地一歪脑袋,“你知道?”
时野终于回头看过去,四目相对,他解释,“早上的时候警队找到我,说昨天那起袭击案的受害人向上级申请警方保护——”
林诚素的眼眸一点一点亮起来,时野收回视线,听见他在身后惊喜地问,“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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