题名:饲猫缘
作者:广式煲仔饭
文案:
我的宿敌成了我的猫后来变成我老婆
方清宁和喻舟不大对付。
直到有一天,方清宁睁眼,发现自己变成了对方饲养的小猫……
而喻舟总在一些时刻:
不对劲,我为什么会觉得他“可爱”?!
*
*喻舟x方清宁,年下温润君子攻x年上敏感自卑受*
*大学校园,双学霸*
*
关于本文的时空设定:梦境都是真实发生的事情;过去和现在互为因果,随着叙事发展,最后会形成闭环,所以不用太纠结哈,祝诸君阅读愉快!
标签:原创小说、BL、长篇、完结、治愈、校园、宠物奇缘、因缘邂逅、年下
第1章 变成猫了,喵喵喵喵!
方清宁最近可以说是祸不单行。
原以为不会再有比租房找不到合适的房源、期刊投稿杳无音讯、实习终面遭刷这一连串打击更倒霉的事了。
直到今天早上他睁开眼睛。
*
先声夺人的,是一个圆头圆脑的怪家伙。它旋动着两只脚,就要向方清宁撞过来。
方清宁不假思索地一跃而起,感觉自己的身体异常轻盈。就连脚掌踩在地上的触觉,都柔软得像陷落在棉花糖味的云朵中央。
他抬起头,直到脖颈传来酸涩的疼痛,才望见刷着白漆的天花板。这显然不是他熬夜肝论文、然后稀里糊涂睡过去的那个自习室。
*
这里的一切家什都庞大无比。沙发、电器、木椅——包括刚才那个扫地机器人,所有东西好似吹胀了气一般,令方清宁想到童话故事中误入巨人国的格列佛。
方清宁抬起手,准备掐自己一把。
但他看到的不是五根手指。而是一团毛绒绒软乎乎的乳色,修得圆润的指甲被五截尖锐的倒钩取代,翻转过来是粉红的肉垫。
“喵呜——”
他本想求救,回荡在四周的却是甜得发腻的猫叫声。
“喵喵喵——嗷呜!”
方清宁冲到玄关对面的镜子前,目睹了自己的真容;此刻,一只飞机耳、大饼脸、耷尾巴的白色小猫正朝着他龇牙咧嘴。他向前扑,小猫就看似狠厉地挥了挥肉垫;他想躲开,小猫就用尾巴飞快地扫了几下地面,悄无声息地走出一条流利的直线。
*
方清宁花了几分钟消化这个设定。
毫无疑问,他现在是一只猫。
*
方清宁很笃定自己正在做梦——毕竟上研三以来,他的压力指数时刻在崩溃的边缘反复横跳。梦见变成一只猫,总好过梦见自己变成一个光头。
一旦接受了这个情况,方清宁索性把它当成一款角色扮演类的密室逃脱。要想打通游戏,首先得知道自己身在何处。
这是一套两房一厅的居室,卧室分别由两道红木房门隔断。方清宁站起来,把身子拉到最长,也够不着门把手。他怏怏地叹了一口气:“呜呀——”
方清宁被嗲得外焦里嫩。
他只好退而求其次,踱着猫步细细打量自己的“出生点”:客厅。
除了搭在沙发上的一件外套,屋子收拾得十分干净。生活垃圾处理及时,没有什么臭袜子、泡面盒,连桌面垃圾桶都换上了新的小塑料袋。
*
秋天的日光不冷不热,透过落地窗,均匀地铺开在一尘不染的厅内。方清宁走动间掉下的毛毛像蒲公英,根根分明地浮动在流金色的空气中。
方清宁抖抖耳朵,伸爪把猫毛撇到一边,想到自己在租房软件上遇见的那一箩筐奇葩。比起他们,这套房子的主人简直是理想型室友。
那件牛仔外套上的印花有点眼熟,他想凑近去看,肉乎乎的脚掌在沙发光滑的皮面上不停打滑,好不容易站稳,却招呼上了衣物缝线处。
呲溜——听觉瞬间灵敏了数倍,线头被划开的声音比指甲蹭到黑板时发出的动静还要刺耳,方清宁弹起身,却低估了自己作为一只猫所具备的弹跳能力。
他在半空中画出一道圆滑的弧线,落点为另一头的电视机柜。在打翻一个花瓶、三份垒得整整齐齐的快递盒,把桌布直接撇到了地上之后,方清宁在震耳欲聋的动静中吓得缩进了墙角与柜体的缝隙里,瑟瑟发抖地蜷成一团。
就在这时,方清宁听到锁舌拧开的声音。
*
客厅的门从外拉开了。
*
方清宁匍匐在夹角的阴影里,一动不动。
他当然不想出去;即便刚刚看到的景象为这个住客加分不少,但现在打上照面,不就等同于刚出新手村就直接传送到了副本大BOSS的跟前么!
“躲哪儿去了?”
对方把一大袋东西拎放在茶几上,换了拖鞋,啪嗒、啪嗒巡了一圈,喃喃自语道。
他穿了一条运动长裤。尽管是宽松的面料,仍然在动态之中,勾勒出修长而笔直的腿部线条。应该是刚晨练回来,四周升腾的热气氤着一股淡淡的青草香。
“成天搞破坏,”说着他蹲了下来,“别以为找不见你就可以当没事发生啊!”
话里却是夹着笑,不生气反而觉得有趣的样子。
方清宁悬着的心放下一半,暗中观察着。
那人像是早就习惯了这种情况,拿着扫把和撮箕,小心翼翼地清理地板上的一片狼藉,连卡在瓷砖缝里的碎渣也仔细地挑了出来。
方清宁从阴翳中探出个脑袋。
“肯出来了?”他半蹲下,抱着臂,好整以暇地说。
方清宁警觉地摸出半步,对方嗤地一笑,他又唰地退回去。
见他还在躲藏,对方终于按捺不住了,“这么不诚实,今晚的冻干别想吃了?”说着薅了一把方清宁露在外面的尾巴梢。
宽大的手掌凝着薄薄的茧子,一种神奇的触感从被触摸的皮肤处直抵识海。从那边的角度,只见那蓬松的白掸子倏地伸得笔直,像一根天线高高扬起,接着圈成一个大大的问号。
*
如果现在是人的形态,方清宁身上一定布满了鸡皮疙瘩。
——难怪说尾巴是猫的死穴啊混蛋!
*
他正想腾挪开去,就被一把捞住。
两只手夹紧了他的腋下,将方清宁抱了出来,举在半空,甚至往上托了托。
不等挣扎,方清宁一看清对方的脸,就感觉全身的血液都统统凝固了。所有之前的美好设想,都被画上了鲜艳的红叉。
“喵——喵呜——!!!”
“今天这么躁动,”那人自言自语道,“天气预报说要降温,难道还很热吗?”
尽管有些奇怪,但对于方清宁的张牙舞爪,他也只是付之一笑地捏了捏方清宁的腮帮。
*
喻舟一米八七的个子,扔到茫茫人海里也是鹤立鸡群的存在。
身为南方人,他的相貌温润,如琢如磨。在跟人讲话的时候,会不由自主地笑起来,同院系的女孩子一说起他,永远是心驰神往。
然而,一旦看见方清宁,他的视线习惯是自上向下,带着种天然的压迫性。冷冰冰的,没什么多余表情,像一把平常蛰伏在春风中的软剑,出鞘时,却满载着霜白的寒光。
*
此时的喻舟,眼中却漾着一漪又一漪的水波,刀锋一样的唇片扬着,口中模仿起猫打呼噜时“咕咕”的叫声。
这样的情形放在平常,方清宁想都不会想。
他拧过头,心说,看来这是个不折不扣的噩梦了。
*
读研之后,方清宁渐渐地觉得,读书其实也没有想象的那么好。
他的导师在他研一时一直在国外交流,上二年级之后,虽说也录取了两个新生,却都是非全硕士。大多数时候,偌大的实验室从早到晚都只有他一个人。
喻舟确定拜入方清宁导师门下,成为他严格意义上第一个师弟。知道这个消息时,方清宁正在为新生典礼调试设备,他就问旁边的同学。
“喏,就那个。”她朝候场区域一指。
接着,话筒中报出喻舟的名字。那个男生拨开一浪又一浪的掌声,从容向前,阳光透过礼堂墙壁上半敞的窗户,披在他的双肩。方清宁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侧耳仔细听着,直到发现自己脸上挂满了笑容。
*
也同样是喻舟,用一种前所未有的凛冽的语调对方清宁说:
“方师兄,你是不知道什么叫做基本的礼貌,对吗?”
第2章 咬杀!
*
九月第二个星期的周一,方清宁大清早就来了实验室。
他的教授很少会到这里,一个暑假过去,沉淀的味道并不好闻。方清宁推开窗,拿出清扫工具,认认真真地不放过每个犄角旯旮。
他的工位上只有一台电脑,之前整理的数据带回家去写文章,现在还放在寝室。
方清宁将废纸垒成一沓,这才看见对面原本空着的办公桌上已经有了使用的痕迹。
*
一台崭新的笔记本摊在座位前,几份资料用抽杆夹装着,方清宁好奇地看了一眼标题,是最近一个热门方向,主持人一栏写着喻舟的名字。
他听说对方大学期间就在核心刊物上发表了论文,如今一瞧,果然名不虚传。
这个课题前不久方清宁还去隔壁学校蹭过讲座,自己也有一二见解,心里便直发痒,越发期待这个只有一面之缘的师弟。方清宁用指腹擦了一下桌沿,没什么灰,想必是简单收拾过了。
新鲜的空气一涌而入,温和地擦拭着肺叶。方清宁长长地呼了一口气,心情也随之前所未有地明快起来。
*
方清宁给喻舟发微信,问他今天是否过来,什么时候来。
*
他们师门人数寥寥,直到本学期才建了专门的聊天群。所以当时,方清宁还是在学校的大群里才找到了喻舟的联系方式。
刚开始,喻舟会找他问一些和周边美食商店相关的生活问题,两人甚至做过短暂的学术交流。后来可能是渐渐忙碌,就不再说话了。
但今天喻舟几乎是秒回:马上就到。
-好,等你来。
*
方清宁回完收了手机。这间实验室在逸夫楼的五层,窗外有一棵上了年份的榕树,在风中摇曳着葳蕤的桑绿色。光斑投落在掉到了地上的资料扉页,随之鲜活起来,哗哗地翻动写得密密麻麻的纸张。
方清宁将东西捡起来,掸了掸灰放回桌上。
*
拾出来的不要的东西装了一个塑料袋,方清宁刚出门就听到电梯“滴”的一声。
*
喻舟正和人说话,身后跟的是和他一起拜入师门的其他两个女生。正面迎上时,更显得高挑,方清宁微微抬了抬下颌,觉得自己像被拢进一小片阴影里。
看见他,三人不约而同地止住了话音。
*
话题被自己拦腰截断,方清宁不免尴尬,清了清嗓子,摆出大大的笑脸:“你们好,我是方清宁,以后请多多指教。”
刚一说完,才反应过来他虚高了两个年级,初次见面,是不是应该展示出身为同门师兄的担当?方清宁越想越察觉出其中的不妥之处,一只手拧转门把,将实验室敞开,讪讪地把头低了下去。
喻舟在离他很近的地方,视线别开他的肩膀,环顾了一下室内的陈设,说:“嗯,方师兄好,我是喻舟。”
刚才面面相觑的两个女孩子各自做了一句话的自我介绍,不知怎的,方清宁感到她们的语气异常寡淡。
“我刚搞了下卫生,”方清宁只好自作欢快地说道,“你们可以进去整理一下,每个人都有一张桌子,隔间就是放器材的地方。我先去楼下把垃圾扔掉。”
然而方清宁再到实验室的时候,空气却像冻结了般凝滞。女生交换着复杂的目光,喻舟转过脸来,眉头深锁,上下打量他,似乎因为他的存在心烦意乱地说:
“方师兄,你是不知道什么叫做基本的礼貌,对吗?”
方清宁半张着嘴,见他手上拿着那份课题材料,觉得自己像是一条被埋进沙砾里的鱼,被尖锐的阳光刺破五脏六腑。
*
他徒劳地做了几个口型,发现根本讲不出话了。
*
喻舟的眼神像慢慢熄火的激光枪:“对不起”。
他拉开书包,一边把资料收进去,一边拿出几件必要文具,一一摆上去,“我只是不太喜欢别人未经允许就动我的东西。”
方清宁汗湿了的头发黏在额上,风又吹进来,把几颗汗珠从发梢颠到睫毛,咸辣辣的,方清宁伸手去揉,模糊的眼前却无论怎的都不能清晰起来。
两个女生你一言我一语地,很快把话题支了开来。只是方清宁再也听不见,也说不出一句话了。
从那次以后,方清宁就不再主动去提及“喻舟”这个名字了。
学校是这样的,即使再小,也是社会的一隅缩影。同实验室的几个人看出了端倪,对方清宁便不冷不热的,他又恢复了和原先一样独来独往的生活。
两个没有交集的人,此刻变成饲主和宠物——
方清宁很笃定,这是一个噩梦。
*
然则梦的好处在于无论多光怪陆离,人一旦清醒,一切就只是如露如电,一载黄粱。
想到这里,方清宁倒没有那么多的心理负担了。
*
喻舟一手揣着他,一手抄起桌上的遥控板,打开里屋房门。方清宁两脚吊着,被喻舟勒在怀里,自然十分不舒服,前爪多扒拉了两下,蹭了下去。
喻舟半推着门,“我开空调了啊,进不进去由你。”
一人一猫两相对峙。
方清宁本来也是个云铲屎官,现在自己当了猫,饲养的热情顿时扑灭了大半。毛这么多,已经到了秋天,还像身上端着个暖炉似的,热烘烘的,走一两步就扑簌簌地往下掉,刚才有几根甚至钻进他的鼻腔,痒得要命。
“啾!”方清宁打了个喷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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