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替身编号005(玄幻灵异)——Llosa

时间:2024-11-13 07:16:52  作者:Llosa
  民众的生活也举步维艰,即便每人每周只能领取100克黄油,依然挡不住日常用品的价格攀升。即便晚上全城宵禁,电力依然时时中断。
  所有的收入、物资、能源,都流向前线,然而前线衣衫褴褛,后方也面黄肌瘦。
  夏厅必须打赢,祁染想,只能打赢,如果不取得完全的胜利,无法给民众交代。
  让他感到鼓舞的是,钟长诀透过口风,北疆共和国有意加入这场战争,提供武器和技术支持。他们刚在导弹侦查方面取得了技术性突破。
  如此来看,打赢并不难,可是,什么时候打赢呢?
  选举年已经到了。
  祁染时不时会思考联首的想法,不过只是一会儿,很快,他就低下头,继续手中的工作。
  门外,时不时有护士抱着残肢匆匆走过,之前,仅仅是看到伤口断面,也会让他反胃,现在他已经习惯了。
  人手总是不足,他有时也会加入送餐的队伍。到达病房时,经常能看到弥留的伤员。亲人无法赶到,站在床前的总是教长。他们一手放在圣典上,一手握着双环项链,祝愿受苦受难的灵魂早入永春之国。
  伤员闭上眼睛,祁染会跟着房中其他人,低头默哀一分钟,然后匆匆离去,继续下一项工作。
  直到夜色完全笼罩下来,他才向同事们告别回家。他每天都很晚回去,简直像和钟长诀比赛似的晚。
  宵禁中,只有公共交通的灯光。祁染看到一辆红色的双层巴士,在黑暗中,它如同一条穿过夜色的船。
  回到家中,借着淡淡的星光,他惊奇地发现,钟长诀已经回家了。
  “今天这么早。”祁染将外套脱下来,搁在椅背上。
  “嗯,”钟长诀问,“吃过饭了吗?”
  “在医院吃的,”祁染说,“圆面包配酱瓜。”
  “今天伤员的情况怎么样?”
  “送走了十五个,还有二十六个坐上了运输机,回后方治疗了。”
  钟长诀点了点头:“我帮你放好水了,还有点温热。”
  这真是意外之喜。祁染匆匆走进浴室,脱下衣服,将热水撩到身上。洗着澡,刚刚的对话又在脑子里过了一遍,他叹了口气。
  自从轰炸阿尔科夫后,他们的对话总是小心翼翼、精心设计的,每天只聊琐碎的日常,只问对方有什么需要。战争、时局、政治议题,再也不出现了。
  他们绕过房中的大象,在外围打转。
  越是如此,它的存在越是让人如鲠在喉。
  他洗漱完,走进卧室,躺在钟长诀身边。对方侧过脸看他,他很自然地仰起脸接吻。
  对方伸手搂住他的腰,手指在光裸的皮肤上滑动,那样黏腻,那样火热。他两腿挂在精壮的腰上,感受到巨物蓄势待发。在汲取温暖的一瞬间,压在胸口的黑暗会暂时驱散。
  他闭上眼,让自己沉入爱欲的洪流中。
  他们还是会亲吻,会拥抱,会上床,会依偎着入睡,他们还是彼此唯一的依靠。他还是爱这个人。
  就到这里吧,不要再往下想了。
  他料想对方也是这样。
  做完,他困倦地手都抬不起来,侧过身闭上眼。白天如此疲惫,晚上又耗尽精力,他以为可以睡个好觉。
  在神智逐渐放松,陷入沉眠的那一刻,忽然,脑中响起了尖锐的巨响。
  然后,红棕色的尘土扑面而来。
  他猛地睁开眼睛,坐起来。
  窗外响起了炮声!
  轰炸,是轰炸!
  他翻身下床,却抖得连鞋也穿不上,钟长诀从后面抱住他,紧紧握住他的手。
  “别怕,只是例行的交火,示威而已,每天都有的,”钟长诀缓声安慰道,“我没有接到紧急军情,没事的。放松,慢慢呼吸。”
  祁染缓缓吸气,颤抖逐渐减弱。他把腿曲起来,整个人缩进钟长诀怀里。四周都是坚实的,他感到安心。
  “好点了吗?”
  祁染点点头。
  “想继续睡吗?”
  祁染闭上眼睛。他的身体是困倦的,每一丝肌肉都疲惫不堪,可神智如同高压电线一般,稍不留神,就会火花迸溅。
  他咬咬牙,伸出手,去够床头的抽屉。
  钟长诀一把抓住他的胳膊:“你不能再吃了。”
  里兰之夜后,祁染一度只能依靠镇定剂入睡,产生了依赖性。
  “跟我说说话,好吗?”钟长诀搂着他,慢慢和他一起躺回床上。
  祁染睁着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对方,小声说:“不了,你睡吧。”
  钟长诀摸了摸祁染的脸:“没事,我也睡不着。”
  他刚刚一直醒着,很多夜里,在祁染辗转反侧、难以入眠的时候,他也同样夜不能寐。
  如果不是钢铁之躯,他早就撑不住了。
  祁染注视着面前人,漂亮的眼睛里满是悲伤。他当然知道他为何整夜整夜盯着天花板,那里有数十万冤魂,隔着生死之河,远远望着他。
  他们都一样,都无法从轰炸中逃出来。
  但他们也有不同。祁染可以直起腰板,怨恨凶手,声讨正义,钟长诀却不能。
  他就是握着刀子的人。
  祁染不赞同他的意见,却不想看着他痛苦。
  祁染看到了,那无数死去的人,层层叠叠,就在钟长诀身后。黑发的,红发的,高鼻深目的,清秀婉约的,他们的同胞,他们的敌人。
  祁染无法把所爱之人从他们之中拉出来。他能做到的,仅止于此。
  他握住钟长诀的手,低低地说:“神爱世人,神差使者降世,不是要定世人的罪,乃是要叫世人因他得救。”
  钟长诀缓缓抬起头,看着他。
  “我们若认自己的罪,神是信实的,是公义的,必要赦免我们的罪,洗净我们一切的不义,”他继续说,“恶人离弃原有的道路,不义者除掉自己的意念,神必怜悯他,为他重造清洁的心,使里面重新有正直的灵。”
  这场面很荒唐,忏悔的人和聆听的人都不信教,然而他们在祝祷。
  钟长诀久久地凝望着祁染,然后伸手将他揽入怀中,紧紧地抱着。
  对方知道他想忏悔,他需要忏悔,可这个国家没有人会聆听他倾吐罪孽,因为他的罪在这个国家并不成为罪。
  他不应当忏悔,他是指挥官,倘若连他都以为这行动是错的,他的下属,他的士兵,该怎样面对自己,怎样面对在敌军炮火中牺牲的同胞?
  他能忏悔的对象,只有面前的人。
  圣典和教义救不了他——宗教不该是罪人自我开脱的工具——但面前的人想救他,在拼命救他。
  在一年前,他在戈壁指挥时,祁染曾给他写过一封信,信中说:有些人并非真的相信神迹,只是已经穷尽了所有办法,依旧无能为力,只能紧紧攥住虚幻的力量,那是他们最后的救命稻草。
  而现在,祁染就这样跪伏于神坛前。哪怕是一直冷漠、无动于衷的神明,只要能稍稍让他的爱人有一丝解脱,他也信了。
  这举动是徒劳的,但钟长诀很感激。
  这大概是每日血流成河的地狱中,他所能见到的唯一一点光明。
  在战火中,联邦度过了选举年。
  按常规,联首不会参加这次选举。然而,这只是延续下来的默认规则,并没有写进宪法。
  战事处于紧要关头,在联军逼近克尼亚中部的时候,换掉三军总司令,其危险性不言而喻。
  何况,与联首相比,其余候选人不熟悉军事,也没有指挥履历。
  在轰炸阿尔科夫后,联首的支持率再一次达到新高。民众纷纷表示,希望联首继续任职,带领联邦走向胜利。
  在这样的情况下,未民党召开大会,几乎是全票通过了联首的候选人提名。
  而众合党则选出了他的对手——兰登。
  上一届就是手下败将的人,这次也毫无悬念地输了。
  劳伯·贝肯正式开启了第三个任期。
  在联首宣誓就职时,钟长诀坐在屏幕前,将手边的玻璃杯攥成了碎片。
  他极少这样明显地表露愤怒,纵使是劳伯·贝肯再次连任,也不该激起这样大的情绪——连任是他们早就预料到的。
  祁染皱起眉,望着地上的碎渣:“怎么了?”
  “武器支援的事,我以为是最近才开始商谈的,”钟长诀盯着屏幕,画面中的人还在慷慨陈词,“但是,昨天伊文来前线慰问将士,她私下告诉我,其实半年前,里兰被轰炸之后,联邦外交部就私下接触过北疆政府了,可是条件一直谈不下来,协议也就一直拖着。几天前,联邦外交部才松口。”
  两国利益无法达成一致,协议一年半载无法签署,也是正常的。可是,祁染总觉得另有隐情。
  他对上钟长诀的目光,脸色苍白起来:“他在故意拖延这场战争,拖到选举结束。”
  钟长诀甩掉扎在手上的碎片,站了起来:“既然各方支援已经到了,这场战役必须结束,迅速结束。”
  祁染转向屏幕:“他会不会下什么‘暂缓行军’的命令,又拖到下一个选举年?”
  钟长诀冷冷地说:“他想拖,盟国也不会允许他拖,刚刚联军会议的时候,我告知了其他几位总司令下一次战役的计划。”
  就职演讲结束,民众开始了欢呼。这声音太刺耳,祁染调低了音量:“那个计划……联首批准过吗?”
  钟长诀转过头,与挥手的联首遥遥相望。
  他淡淡地说了一句:“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
 
 
第70章 偶遇
  联军会议结束后,钟长诀就开始等待夏厅兴师问罪。
  不出意料,电话来得很快。
  “我刚刚收到会战方案了,”联首的声音带着寒意,“真没想到,作战的计划,指挥官竟然比士兵还晚知道。”
  “怎么可能呢?”钟长诀说,“这方案就是您亲自审阅修改的,盟军的司令们都对您的战术造诣钦佩不已。”
  联首冷笑了一声:“你倒是很为我的名声着想啊。”
  “您的名声不用我宣扬,领兵作战本来也是您的长项,”对面说,“钟长诀不就是您一手带出来的吗?”
  联首慢慢放下笔,望着眼前的会战方案。
  一切就是被钟长诀的死打乱的,如果他没有死,现在的形势该有多容易。
  “你为什么要先斩后奏?”联首加重了语气,即便隔着话筒,声音也极有穿透力,“这么好的方案,难道你预先送到夏厅,我就不会批准?”
  对面没有回答。
  这沉默代表着质疑,联首微微眯起了眼睛:“你难道觉得我会故意拖延?”
  这次回应得很快:“没有。”
  联首没有理会他的否认,单刀直入地问:“你怎么会有这种荒谬的想法?”顿了顿,皱起眉,“你知道了援助协议的事。”
  这甚至不是个问句。
  对面回答道:“联军会议的时候,我碰上了北疆的一位将军。”
  “他只告诉你我们半年前开始谈条件,没告诉你北疆开出了什么条件吗?战争结束之后,我们根本承担不起那些费用。我是在为联邦长远的发展考虑。难道打赢就算完了?”
  对面没有接话。僵持了半年,最后的条件也没比刚开始好多少。就这么巧,覆盖了选举期?
  联首叹了口气,似乎全世界都不理解他的苦心:“算了,既然盟军认可作战计划,你就竭尽全力,为联邦赢得这场战争吧。”
  对面说了声“是”,联首就挂断了。画面消失后很久,他仍然若有所思地盯着屏幕。
  秘书卡明斯敲门,说幕僚长到了。
  联首点了点头,听到伦道夫走进来,才把目光从屏幕上移开。
  伦道夫显然从卡明斯那里,知道了他刚才在和钟长诀通话。
  “阁下在担心钟将军吗?”伦道夫问。
  联首沉吟片刻,说:“通知森塔上将,战役一结束,就立刻把第四装甲师,空降师和第七军团,分别调回首都附近和罗拉米亚的基地。”
  伦道夫点头:“我马上在战情室召开会议。”
  “克尼亚投降后,让钟长诀驻守卡拉顿,如果他的直属部队有东进的迹象,立刻向我报告。”
  “阁下想一直让他待在国境线外吗?”伦道夫问,“如果他真的东进了呢?”
  联首笑了笑:“那就是他主动挑起内战了。”
  每天的广播里,前线捷报频传——联邦海军在塞拉海岸线登陆,沙顿-诺尔斯联军攻占了荷林,联邦空军正在逼近巴努……
  照这个势如破竹的劲头,克尼亚迟早会投降。
  战争终于要结束了,可不知为何,祁染却并不感到喜悦。
  也许是失去的太多了。所有人都失去的太多,终于得到时,已经忘记了追求它的意义。
  他照常在医院和军区间往返。每天,上班途中,他会路过一个棚户区。因为炮火侵袭,克尼亚也有大量无家可归的流民,联邦不可能给他们造房子,只是划出一块地,让他们挤在简易板房里。
  平常,他并不会过分关注其中的人,但某一天,他走过一个低矮的板房时,忽然瞟到了什么。
  他停下脚步,有些难以置信。
  那个人,那个在铁丝上晾衣服的人……
  是江印白。
  虽然头发染成了棕色,皮肤也晒黑了,但祁染还是一眼就认出来了,那是江印白。
  从政治记者转到城市新闻记者后,祁染就很难找到他的消息。从某天开始,完全销声匿迹了。
  他以为江印白也在里兰之夜中丧命,提心吊胆地翻阅死者名单,却没看到弟弟的名字。
  之后,他辗转打听到,江印白在轰炸前辞职了。
  他觉得弟弟是对业界失望,去了其他地方隐居,没想到竟然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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