抽丝剥茧,却并没有听到什么可疑的声音。姜诡起身拉着柳白准备回地府。
“请问,有人么?”一个颤颤巍巍的身影敲响了一善堂的门。
姜诡下意识就想动手,这个时间出现有些太过巧合了。皱眉打量进来的人,又发现是一个真真实实的普通老太。
“您有什么事吗?”柳白拍了拍姜诡的手安抚他,面对老人还是要有些耐心的。
“高人啊,求求你,救救我的孙女吧。”老人见到柳白,却哭哭啼啼的抓住了柳白的衣袖就要下跪。
“你先去找白衣吧,这里交给我,没什么事的。”
姜诡有些不放心,但推演了几遍,又没有什么问题。
“不如我留下来帮助大人吧。”青衣见他犹豫开口提议。
“不必。”看了青衣一眼,他感觉青衣很奇怪,带在身边更能让人安心一些。
“快去吧,地府事是大事,我没关系的,不敢说三界强者,好歹也是个堕神,不会有事的。”
看了他许久,姜诡无奈只能同意“有问题要第一时间唤我。”
“好。”
送走了姜诡和青衣,柳白才重新回过头看向那老人。
“老人家,说说看,怎么回事吧。”
“高人啊,高人,我就住在这座城市的外环,和孙女相依为命,靠拾荒为生……”
但不知道怎么的,最近孙女变得奇奇怪怪,每天躲在房间里,没日没夜的哼歌。歌词古怪,都是听不懂的音节。
不吃不喝不睡觉的做一件事,不是变成鬼就是成仙了。柳白听了老人的描述,决定跟过去看看。
不能显露身份,柳白带着老人坐出租车走向城外。
兜兜转转直到天都黑了,才来到了城外的棚户区,这里都是些没拆迁的老房子,也没有路灯,只偶尔在门口有人点一只老式灯泡。
柳白夜视能力极佳,这老人也不知道是不是都习惯了,昏暗的环境也没能让她慢下脚步。
跟着拐了不知道多少个弯,才在一扇黑铁门外面停下。
“就是这里了。”老人轻轻一推,铁门就开了,站在一旁,等着柳白进去。
“你为什么要害我?我们无冤无仇。”柳白平静的看着老人开口问。
她确实是一位普通老人,但这里面的东西就不是了。
“仙人饶恕我老婆子的罪过吧,我的小孙女曾经被里面人救过,老婆子许诺要做一件事偿还,仙人要是要报复,只找老婆子一人就好。”
转身看了看她好像又苍老了许多的面容,柳白挥挥手。
“你走吧,离远一些。”
没有她也会有其他人,不必自已动手,等死后,自由因果循环等着她。
大门嘎吱一声被打开,里面露出那张苍白诡异的萝莉脸。
“见你迟迟不进来,只能起来迎你了,许久不见,你好像进步了不少。”
“你可以自已体验体验,臬桃。”
姜诡跟着青衣踏进酆都的那一刻,鬼气暴涨,止步在门口,回过头森冷的看向青衣。
随侍千年,不曾行差踏错一步的奴仆,这一次却并没有匍匐在地,背脊挺直的垂眸站在姜诡面前。
“找死!”姜诡一把掐住眼前人的喉咙。
青衣背叛了他。
酆都里,没有一丝一毫争斗的气息,也没有白衣的气息。能让白衣毫不反抗跟着离开的,世间只青衣一人。
第137章 大战前夕
这人大费周章的绝不是为了把自已骗回地府,而是为了使自已和柳白分开。现在回头,怕是人间早已空无一人。
终究不是过去的姜诡,就算恨极眼前人的背叛,姜诡还是没有掐断他的喉咙。
神明不是过去的神明,他顾及了千年侍奉的情谊。
“为什么。”
“主子真的变了好多,还愿意问我一句为什么。”青衣嘴边流出黑红色的血液。
姜诡有些惊讶的放开手,点住他周身经脉。
“你服了毒?!”
“奴,背叛主子,死不足惜……咳咳咳咳……白衣在崖底……昊天帝抓了柳白大人,怕是要对主人不利……主子,多加小心……”
“为什么?!”姜诡手指翻动,瞬息间推演数次,青衣命盘,皆是死局。
就算是他,也无力回天,只是他不明白为何会这样。
“呵呵呵呵,熬了几千年的药,没想到最后却让这药给骗了……”
“……”
“奴太贪心了,太羡慕帝君与柳白大人的两情相悦了,也想白衣眼中,只我一人。”
“所以,你相信了昊天帝。”
“是他们,臬桃找上我,说她有能让人听话的药粉,蛊惑我带白衣离开……”
颤颤巍巍从袖中拿出一方手帕,想不起来是何时,白衣塞给他擦手的。
“药粉我明明反复查看,没想到还是有毒的,我用在了白衣身上,我愤怒的找到了臬桃,她让我用白衣发了血誓才给了我解药……咳咳……帝君……”
青衣把手中帕子往前递了递“我愧对帝君知遇之恩,然看在千年来小心侍奉的份上,能不能帮我把这个还给他……”
姜诡冷然的俯视眼前的奴仆。他是家奴,万年来少有的能近身之人,要是换做之前,他根本不会给他机会说这么多废话。
一次不忠终身不用。背叛就是背叛,没那多情非得已的苦衷。
“你自已还给他吧。”
一挥手,眼前人已消失。算他给的恩典吧。
“五方鬼帝、十大阴帅、骷髅军主帅上前听令。”
“臣在!”
被点到名字的数人瞬间闪现在姜诡身前,恭敬的跪伏在地。
姜诡周身鬼气暴涨,遮天蔽日的天子神迹浮于身后,独属于阴皇的乌黑背光第一次展现在众人面前。
“出兵九重天,南天门听令。”
“臣等,谨遵法旨。”
“魑魅听令。”几句话的时间,姜诡结好最后一个手印。
“帝君,奴家来了~”好似感受到姜诡的心情,魑魅并没有调皮的逗弄姜诡。
“魑魅尽出,控制九重天文臣,如遇反抗……不必上告,直接绞杀。”
姜诡平静的下令,并没有过于愤怒的表情,只是发出的指令没有留一丝余地。
大掌虚空拍出,一枚方印悬于空中,不停的转动,像是在疑惑,万年不曾出世,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主人要祭出自已。
“酆都召,摄魂诛杀令,天界,神仙类目,旧神生魂,出!”
诛杀令闪过诡异的黑色火焰,伴随着雷电的轰鸣声,一张纸从上面生生撕下。
如细看,满天诸神姓名皆在其上。首当其冲的正是昊天上帝姬俊。
黄泉印像是终于找到了归处,慢慢停止旋转,缓缓朝诛杀令盖去。
此印一盖,姜诡与这一页上有姓名之人,除非姜诡愿意,否则不死不休。
“帝君!不可啊帝君!”阎罗王的身影踉跄着扑过来,跪在姜诡身前,也顾不得恭敬,一把抱住了姜诡大腿。
“帝君,三思啊帝君……”闫君哭丧着脸,紧紧抱住姜诡的腿,显然准备死谏。
“他们,为何不三思。”姜诡轻轻的开口,像反问闫君,也像感叹。
“万年来,能让我欢喜的,仅柳白一人,为何要抓他。”
“帝君!”阎君赤红着双眼,流下两行热泪,悲切的看向自已的君王。
“尚有余地,尚有余地,不妨随老臣到阵前看看,万年基业帝君舍得,地府却离不开他的主人……请帝君,为地府臣民,再考虑这一次!”
“不了。”姜诡轻声开口,抬起手推开身前的老臣“我待在这酆都,够久了。”
黄泉印感受到主人的决定,不再犹疑,极速下降,哐的一声砸在诛杀令上,那一页纸像是活了一样,一个个人名从纸上退下,四散飞走。
姜诡心念变换间,一缕缕红色脉络出现,连接姜诡与他要通缉的人,杀人灭口的好地图。
“帝君……”阎君颓然的耸下肩膀,不管结果如何,地府输了。
回头看了一眼仿佛瞬间苍老的老头,姜诡没再开口多说,闪身不见。
此时的柳白正如姜诡担心的那样,境况并不好。
臬桃是远古神祇,根本不是才飞升不久的柳白可以抗衡的。然,她低估了这人身上的韧劲。
柳白全身无一块好肉,哪有什么战损美,真正的以命相搏时,美不起来。脸都被血腌透了,视线都变得模糊起来。
一只腿跪在地上,脚腕以诡异的角度扭曲着,唯一支撑着他的是手中的无量尺。
“你这是何苦呢。”
臬桃长着天使一样可爱的脸蛋,却有世间最冷漠的心,她这里,没有是非对错,只有来自最好神的指令。
与其说是神,不如说是一台杀人机器更贴切。她也并非毫发无损,她那张完美的脸蛋上被无量尺划出一道口子。
深可见骨,这道伤痕永远不会愈合,将伴随着她生生世世。
要不是昊天帝下令要留活口,她早将这敢伤她的蝼蚁碎尸万段了。
“你何不唤你的爱人来救你。”臬桃远远的绕着柳白踱步。
之所以不上钱,是怕这人又找机会给自已一下,他没多少本事,无量尺却不是吃素的。
“你明知道的,只需你轻唤,他就会闪现在你身边。”
“呵呵呵,然后,咳咳咳咳,投到你们布下的天罗地网中?”
柳白环视这大殿,虽然看不到,但他知道,还听九重天号令的旧神,皆埋伏在殿中。
普化天尊、真武大帝、天甲兵、三太子,和……古神刑天。
第138章 嘴炮王者
酆都里的那个男人,是姜诡啊,是他的爱人。他俯仰苍生,独把他一人放在心间,不过一死,他绝不会陷爱人于危难。
“你,太小看我柳白了。”太小看我的真心了。
“真是感人啊。”臬桃嘲讽的开口
“就让我看看你的骨头有多硬!”
话落绕到柳白身后,一脚踩上他的脊背,哼,她可不会忘记姜诡是怎么对她的,他不是很有本事吗?看看这一次他还救不救的了他的爱人。
“噗”一声,柳白一口鲜血喷出来,染红了眼前的地面,再承受不住一头扎进血泊中。
“呵呵呵呵,也不过如此么。”居高临下的看着如死狗一样趴在血水中的人,臬桃觉得有些无趣,不知道姜诡会不会更耐玩一些。
一低头却见那人嘴唇微微颤动,以为他终于受不住要叫姜诡了,臬桃有些兴奋的上前听他怎么呼唤那个名字。
“看门狗,你可真丑。”见她凑过来,柳白努力的扯着嘴角,畅快的说出口。
他赌臬桃残暴,听不得这话。
“你找死!”臬桃动了杀心,这样的货色,怎么可能真的威胁得了姜诡,想必杀了就杀了,昊天帝也不会怪罪自已。
想罢,五指弯曲,一爪向柳白的头骨抓去……
惊恐的瞪大双眼,臬桃最后一个念头就是,他来了,他不该这么厉害的。
只见一丝红线从臬桃眉心,透体而出,留下芝麻大小的细孔,然后臬桃的身体,就像多米诺骨牌效应,由这个点碎成一块一块……
凶名响彻三界的刑罚之神臬桃,只一招,魂飞魄散。
姜诡跪坐在柳白身前,一直没什么情绪波动的人颤抖着双手,迟迟不敢落在他身上。
“是我不好,我不该和你分开,是我不好白白……”
轻轻把柳白抱在怀中,姜诡的泪止不住的滴在他身上。
“老公……好疼啊……”柳白见他来了,忍了许久的痛楚席卷而来,不再强忍着,痛呼出声。
“不疼了,一会儿就不疼了。”姜诡心疼的帮他处理伤口,如果柳白有一分痛,他就要痛上千倍、万倍。
轻轻将柳白错位的脚腕掰正,柳白闷哼一声,再轻也是痛的难以忍受,大掌抚过伤痕,姜诡慢慢平复好自已的情绪。
“白白,在这等着,我帮白白出气。”
“别去。”柳白用尽力气一把抓住他“我们回家,我不疼了,我们回家。”
如果诛仙是那么容易的事,姜诡也不会一再忍让了。
毕竟同属神界,杀一个臬桃九重天就算愤怒,他也受了重伤,两边还可以保持表面平和。
以后他们再小心些就是了,不必大动干戈。
“乖,一会儿我们就回家。”轻轻脱下外袍盖在柳白身上,姜诡站起身。
“不要,姜诡,不要。”动了手,就没有了回头路。
手腕轻翻,黄泉印悬浮于柳白头顶,洒下暖黄色的金光,柳白被笼罩其中,就发现无论他怎么拍打,都走不出这方寸之地。
“看好他。”
“嗡”一声宝印发出轻鸣算作回应。见挣扎无用,柳白只能乖乖的坐好,瞪大眼睛看向外面。
只恨自已和姜诡这个层面的神相差太多,不能和他并肩战斗。又担心他要面对诸神,怕他不敌。
不用说,如果姜诡战死,他也不会让他一人寂寞,心里还有最后一丝丝窃喜。名望地位,天下苍生都不及他一声痛。
生死已经不重要,什么都不必顾及,就做自已想做的事就好。
大殿半空中虚浮着几道巨大的身影,即使隔着黄泉印,柳白也能感受到那恐怖的威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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