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太厉害太有趣了吧。”没见过世面的小凡人星星眼“我以为你也会像谢必安他们一样,飞来飞去。”
“瞬移你会头晕。”
“奥,这样啊。”柳白垂眸,不自觉握紧了姜诡的手。
没多久就已经站在自已小窝的门口,柳白低头从花盆下面拿出钥匙开门。
“就放在这?”看了看那个空花盆,姜诡觉得不行,鬼要防,人也要防。
“嗯,习惯了,我总是丢三落四,找不到钥匙很麻烦。”
“不安全。”
“没事,没什么可偷的。”
垂眼看了看他,姜诡也不与他争辩。指尖一动,本来空空的花盆里红花摇曳。
“彼岸花?”柳白看着漂亮的红色惊讶他又送自已礼物。
“嗯,空花盆太难看了。”
“那我把它搬进去吧。”走廊里环境一般,这么漂亮的花养在这里可惜了。
“没关系,别人看不到,就放在这吧,它……驱蚊……”
彼岸花:你就欺负我不会骂人!
“那还挺神奇。”不再多想,柳白打开门邀请他进去。
姜诡跟在身后,轻声低语“不可胡乱伤人。”
“什么?”
“没什么。”
“你随便坐,我给你倒杯水。”
“不用麻烦。”姜诡打量着周围。
是很简单的两居室,男生住,也没有什么特别的花样。简简单单,一目了然。很整洁。
在西方位置,立着一个佛龛。上次他抱怨的小牌位供奉在中间。虽然嫌弃,但还是擦拭干净灰尘,一应贡品摆放规整。
“不麻烦,偶尔你也换换口味,是我自已做的柠檬水,加了蜂蜜和冰块,很好喝的。”
柳白端着两个玻璃杯,看向正站在佛龛前面的人。
“是不是太小了,上次你还说没关系。我都想顺着网线爬过去暴揍无良商家一顿!”
“这么不喜欢?”姜诡挑挑眉。
“也不是,只是觉得应该更大气更漂亮一些。”柳白有些遗憾,他是想供奉更好的。
只是这牌位已经受了香火,不能随意更换。换下的牌位处理不好会对姜诡有影响吧。要不然随便丢弃神佛雕像为什么会倒霉,肯定是神明不开心了啊。
姜诡也不答话,伸出手将小小的木牌抓在手里打量,这更像一个装饰用的腰牌。
“你,你这样把它抓在手里,感觉好奇怪啊。”柳白有些想笑,我和我的牌位面对面,太狗血了吧。
“没收了。”姜诡手一翻小木牌就不见了。
“你看,你看,还说没关系,是不是你也不喜欢。”柳白郁闷,他也一定是觉得丑才收走不让供奉了。
“没有,很喜欢。”姜诡不再多说,手腕翻转,出现了一块正常大小的木碑。
一只手托着,另一只手剑指轻画。暗红色的字清晰刻录在上面。不再是酆都,而是飘逸的姜诡二字。
“还你一个。”神明轻描淡写的把自已的牌位摆正,还微微躬身拜了拜。
柳白张着嘴看着这操作,一时不知说什么才好。
愣愣的把柠檬水往前递了递,目光触及鲜花面具又僵在原地。一杯水递过去也不是,收回手也不是。
第18章 没头脑和不高兴
姜诡看他纠结的样子,轻叹一声接过水杯。
“谢谢。”
“奥,奥,不客气。”柳白有些慌乱,见他并没有摘下面具喝水,只是握住水杯,明白他并不想让自已看到。
说不失落是假的,但柳白也不会强人所难,自然的岔开话题。
“别站着,来坐。”——为什么不能摘掉面具呢。
“好。”
“对了,还没问,董胖遇到的是什么鬼。”——是有瑕疵还是想和我保持些距离。
“是扒皮鬼,外号叫周扒皮。他生前极为贪婪吝啬,所以他一定会来找你。”姜诡一边解释,一边看着他的反应。这孩子胆小,可别一听就吓哭了。
“哦。”——到底多少人见过呢,是不是只有我没见过。
“他喜欢活剥人皮。”姜诡向后轻仰,果然见那小孩的目光追随着自已脸上的面具,看似在听,心思完全没在鬼物身上。
“哦。”——想看。
“唉……”姜诡无奈轻叹。“我是怕吓到你。”
“哦……什么?”柳白回过神,他听到了什么?这人是不是不照镜子。
“我说怕吓到你。”
“你是个龅牙?”柳白惊讶,那是挺可惜的。
“胡说。”不轻不重的敲了一下他的额头,小脑袋里都在乱想什么呢。
“有龅牙也不会嘲笑你,干嘛打人。”柳白捂住额头,已经认定他是“氛围感帅哥”。
那有什么,他的魅力根本不在于脸。
“没有龅牙,是裂口男,我这嘴一直裂到耳根,皮肉外翻,鲜血淋漓,因为死的久了还生了蛆虫……”姜诡坏心思突起,开始描述面具下的样貌。
“!!!”
“!”
轰一声,雷鸣声炸起,原本还晒死人的太阳瞬间淹没在滚滚黑云中。
神明话还没有说完,震惊的瞪大那双总是微微半颌着的眼。他真的是胆大包天!趁自已不注意摘下了自已的面具,到底是谁说他胆小怕事的!他敢得很!
“柳白!”相识以来,第一声怒斥。怪他小看了这小混蛋。
“干嘛这么大声。明明很好看!”柳白被吓了一跳,这又打雷又怒斥的,还不是看他好像有点在意这张脸。
他都做好准备不管什么样子都不嘲笑他了,结果根本不是那么回事。
他的唇只是没有血色,一丝也无。苍白干裂。这样的嘴唇柳白只见过这一个,死人不这样,黑白无常和众鬼卒也不这样。
“这是……为什么……”低声喃喃着,柳白不自主的伸出手触上他的唇。
姜诡有些狼狈的想侧头躲开,却被捏住了下巴,那双手的主人固执的用指尖贴上了自已的唇。
“为什么这么苍白,为什么这么凉……”柳白像是问他又像是我问自已。他直觉答案不是什么值得开心的事。
“柳白!你真是不知死活!一再冒犯戏耍吾!”姜诡皱眉一把抓住他的手,站起身连带着把柳白也带起身。
正要把身前好像失了魂一样的青年甩出去,一滴泪啪的一声砸在他的手背上。
“……我都没哭,你哭什么!”不自觉的微微松手,可是抓疼了?
痛了也活该,再任由他一点点试探,一点点侵占领地,明天地府怕是就要改姓柳了。
“姜诡,你是怎么死的……”泪水像珠子一样落下,捞也捞不住,接也接不到。
“这有什么哭的。”姜诡突然有点明白,他这是……心疼?
原来,如今这世道,还会有信徒心疼自已么。
“莫哭,吾恕你无罪。”不自然的抬起手臂用衬衫袖子擦了擦那张小花脸。
“吾乃神农氏。”
神农氏,为天下黎民,遍尝百草,肠穿肚烂而死。所以,他的唇色是中毒的表象。
为众生而生,为众生而死,死后依旧背负众生。
酆都大帝,又名酆都帝君,阴皇神农氏,执掌人世臣民高低贵贱、禄科厚薄,酆都地狱各案薄籍、七十二司生死修短之期,权势滔天,目下无尘。
他却觉得自已很丑。
“这怎么还越哭越厉害了…”姜诡有些手足无措,有些慌,他不太明白这种感觉。
柳白定定的看那人慌乱的不知如何是好,早就不见怒气。整个人不受控的颤抖着,顺着被抓住双手的姿势轻闭着眼缓缓的吻向那苍白的唇。
疑惑的看着他越来越近的脸,姜诡这几辈子的震惊都用在今天了。皱着眉有些厌恶的侧脸躲过他的唇。
“我看你是疯了。”一把推开柳白,姜诡不知从哪拿出了手帕擦拭着双手。
就这短短的几秒钟,一切都变了。
“姜诡……”柳白觉得有什么在一寸一寸崩塌。也许是爱情,更像是自尊。
“我竟不知你抱着这种心思。”凡人果然愚昧,心里只有这些肮脏的小情小爱,根本不会发自内心的敬重神明。
“我当你是虔诚信奉,没想到你竟是想渎神。”
“区区蝼蚁,你好大的胆子。”
柳白什么也听不到,什么也不会思考。他跪坐在地上,仰视着那陌生的神。他终于有神该有的样子了,冷淡疏离,高高在上,一如初见。甚至不愿正眼看自已一眼。没有包容,没有温柔,没有……爱意。柳白现在才清醒,从一开始他的眼里就没有情。
“你为什么送我那么多书。”柳白听到自已冷静的问。
姜诡皱眉看向他,不知道什么时候,他的眼泪停了。以往总是软萌爱笑的表情不见了,木着一张脸,带着从没见过的锋利,这一刻才让人认识到,他也是个有棱角的青年。
姜诡不喜他现在的样子。
“因为阴阳调和,相识一场,我望你走上正途,才让鬼卒挑了这些书,你要好自为之。”
“所以你认为,我喜欢男人是歧途。”
“当然。”
“我明白了,酆都帝君,请回吧。”柳白淡淡的开口。
“你不要意气用事,仙人有别,不要徒生妄念。周扒皮近日绝对会来,只有我能护你周全。”姜诡不知怎么,很不喜他现在安静有礼的样子。好像一下子就不那么亲近了。
“知道了,客卧里被子是新换的,您自便吧。”
“柳白……”姜诡开口唤他,他却没像以往高高兴兴的回应,连头也没回走进了自已的卧室。
酆都帝君很不高兴,又不知道为什么不高兴,更不知道怎么发泄出这种不高兴。
乱了,全乱了,他就知道,上班准没好事!
第19章 周扒皮
柳白回到房间倒头就睡。他一直有这个鸵鸟一样的习惯,想不通解决不了的事就睡一觉,醒来日子还要继续。
再醒来天已经暗下来,没有开灯,柳白推开窗,看着外面半明半昧的星星发呆。他也没去想那人还在不在,在做些什么。这些与他都无关,他高攀不起。
“找到你了。”身边突然出现个干瘦的小老头,神神叨叨的冲着柳白笑。
“你是周扒皮,是鬼王么?”
“呦,有些见识,正是本王,怕了吧!看在你这么好看的份上,我给你个痛快,乖乖自行了断。”
“你认识酆都帝君么?”
“什么?”小老头有些紧张左右看看。
“酆都,应该认识吧,你就是从酆都地狱逃出来的。”
“认识又怎么样。”周扒皮已经不像一开始那样得意,小心翼翼的找着退路。
“他来抓你了,白无常也来了。”
“嘿嘿嘿,骗我是吧,雕虫小技,不要做多余的事,乖乖做我的盘中餐吧。要怪就怪你自已非要做什么好人。”话落,小老头鬼爪向柳白抓来。
同时四面八方鬼影闪现齐齐向柳白扑来。这就是他的保命法子,可幻化分身。
要换平常,周扒皮根本不会现身,他只需操控分身附在目标身上。被附身的人短时间也不会发现,只是变得格外能吃能睡。用不了多久就变得气球一样鼓胀。
这个时候,皮肤上连皱纹都被撑开了,他就可以操控分身扒皮了。在外人看来,就是自已给自已活扒。被扒皮的人还要痛苦挣扎个三两天才能彻底断气。
周扒皮本身是无皮鬼,所以才要别人的皮。他也没有固定的形象,本体又轻易不露面,很难抓。
这次也是分身感应到无常正在董家,十世好人又太过诱人才显出本体。这小子长得真不赖,以后就一直用这张皮了。
柳白木然的看着四周鬼气森森,一丝慌乱的表情也没有。
“他就在你身后,我告诉过你了,可惜你不信。”柳白说道。
“着。”有些熟悉的声音响起。
在哪听过这半死不活的死声音呢?在酆都。老头震惊的看着柳白,后者面无表情。
一代鬼王周扒皮,连头都没来得及回,化成血水被收录在酆都诛杀令里,等着地府审判。
“多谢帝君。”柳白也学着谢必安他们朝姜诡拱手。
“你可以叫我姜诡。”奇怪,真是太奇怪了,姜诡不明白短短时日,他怎么变成这样了。
“小人不敢。”柳白也没有多伤心,只是有些难堪,他还需要些时间,好好整理自已的情绪。
要是谢必安在这,就会给他们老板科普,这叫做阴阳怪气,而他之前一番骚操作,马上就要得到一块宝地,叫追妻火葬场。可惜,没人为他指点迷津。
“酆都帝君时候不早了,这周扒皮已经抓住了,您请回吧。”
“柳白。”姜诡抓住转身欲走的人“你在耍什么脾气。”
“帝君请自重。”
姜诡气笑了,他不自重?他要不自重,这小混蛋还会耍脾气?
“就因为不让渎神,就要像吃不到糖的孩子一样闹别扭?我都不跟你计较了,你还没完没了的。”
“我没完没了?我耍脾气?您可真看得起我,我有什么资格跟您老人家耍脾气,我就是明白自已闹了个大乌龙,在及时纠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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