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他试着认识个新朋友,这人还在那阴阳怪气,真是叔叔婶婶都不能再忍了。一时冲动车上就闹了起来。
“没关系没关系,年轻人嘛,有活力。”邱道长好涵养的开口安慰,从那么高的地方掉下来,没死没伤,已是福气。
“多谢道长原谅。”
“不必放在心上啊小白师兄,就当是场修行。”郑一小道土也开口安慰。
这边在互相关心着,另一边姜诡打量着四周,悬崖上艳阳高照,崖底已是黑夜。只是几人都非常人,夜视如白昼无异,一时没反应过来罢了。
“帝君……”谢必安用只有二人能听到的声音轻唤。
“你也发现了?”姜诡平静的问。
“对,臣刚刚瞬移不得。”
“既来之,则安之。”
姜诡也发现了,术法受限。这样看来这场意外根本不是白念慈的错,是针对他的阴谋。
这人可以瞒过天机把自已引入这来,肯定做好了万全的准备,只求一击必杀。又或者恶鬼逃出也是为了今天,此行终于让姜诡感到了一丝丝危险。
“咦,居然是黑天么?”柳白梯队终于由靠谱年轻人郑一发现了异样。
“对,这地方有些古怪,连帝……地府工作人员姜兄都看不出什么,大家还是谨慎些。”
“那我们接下来小心些,先找找出去的路。”邱道长开口道。
众人打量起四周,这地方群山环绕,植被繁茂,一眼望去不过几米远,除了树还是树。
邱道长只当姜诡是要体验生活才不用术法,并不多言,身为道教正统传人,邱道长明白不要轻易介入他人因果。何况,都是有本事的人,不借助外力,相信也走得出去。
“过来。”姜诡看着白念慈旁的柳白,伸出手等他过来。
这地方诡异,得把这活靶子放在身边。
“……”
第22章 崖底村
柳白理都不理。过去?还要多过去?黏在他身上?一共也没有几步远。
“念慈师兄,我们走吧。”柳白转身对旁边的人道。
“好。”白念慈笑呵呵的回应。他也不怕得罪鲜花面具的主人,乐意当年轻人的挡箭牌。
他虽然不能动心,但是愿意当这个催化剂,成全别人。爱情,最迷人之处,大概就是他们当下了。
姜诡默默收回手,不过来就不过来吧。他看紧点就是了。回身看到谢必安热闹看得开心,心里恼怒。
“还不走?”
“这就走,这就走。”
谢必安嘀咕着“就知道拿我出气,也不见你对柳白这个态度,这趟差出得,苦哈哈的,不划算。回头得让老范请我喝酒。”
一边嘀咕着一边冲到最前头拿着一个木棍替大伙开路。
年轻人不认识,邱道长看着那灵头幡嘴角一抽一抽。无常大人,真是不拘小节啊。
“我听得到,再嘀咕,舌头不用要了。”
谢必安吓得腿一软,不是术法用不了了么?
“小师叔你没事吧。”郑一虚扶了一把谢必安,这山路确实不太好走。
“没事没事,好得很。”
姜诡不紧不慢的缀在最后,看来先天技能是无法被屏蔽的。这引他过来的人,不过如此,道行不深。
心下放松,姜诡还好兴致的欣赏一下周围的风景,听了听丛林深处的蛙声、虫声、溪水声。还有,唢呐声。
听了一阵不自觉的将目光放在身前两人身上。邱道长半只脚踏入地仙境界,正一二十多岁身强体壮,柳白被自已用忘川水洗过,所以即使夜间山路难行,都如履平地,没什么大影响。
反倒是白念慈,这人性格温和。修心大过外修筋骨,弱的不是一星半点,现在正被柳白小心的搀扶着往前走。
弱鸡,这样的男人有什么好喜欢的。
脾气倒是挺大,眼光却不怎么样。
“念慈师兄,给你我的球棍借借力吧。”柳白早在要开路时就把球棍摘了下来,变成登山杖大小,还引来郑一一片赞叹。
姜诡冷眼看着,他要给他用?他要把自已送他的法宝给他用?往后再想要自已的法宝,可不能了……揉揉眉心赶紧把自已离家出走的心神拉回来。
他一定是最近加班累疯了,上班果然一点好处都没有,只会添堵!柳白太天真了,他送出去的法器,是谁都能用得?
果然“小白这球棍我拿不动。”
“呵。”弱鸡。
柳白听到身后轻呵也不搭理他,只收回球棍自已拄着,依然微微看护着白念慈。
果然不是什么正经神,还会嘲笑子民,一天到晚阴阳怪气的。
姜诡也不恼,他现在对柳白可以说一点脾气也没有了,自已这状态可真是奇怪,也没察觉被下降头啊。也不深究,耳中认真分辨着唢呐声,越来越近了,还夹杂着哭声。
果然没一会,打头的谢必安就发现了一条毛草小路,众人顺着小路走了一阵,绵延的山脉下一幢幢小屋错落着形成一个小村庄。
本来应该是有几分宁静的美景,却被家家户户的白灯白布破坏了,这整个村都在办丧事。
谢必安被那一片红晃花了眼,紧张得汗都要浸湿后背了。这房子是真房子,这村里是一村子鬼啊!当着大老板的面,这是谁给他上眼药啊这是!
三步两步窜回姜诡身边,谢必安抓捕令翻得哗啦哗啦响,从头翻到尾也没找到此地这些鬼的信息。
“帝……老……姜兄,这地方古怪,并不见抓捕令。”
龙虎山几人好奇的望着,他们还没见过这小师叔这样认真过。
“奥?你也是太心急了,这一村子红名,想来都是恶鬼,大概归范无咎收录。”姜诡笑着开口,垂眸看向躬身行礼的白无常。
“绝对不是!”谢必安咬牙“这方圆百里在臣辖区,近些年为了方便,收录多数时候不分善恶,只分地域。”
谢必安睁着眼胡说八道,只要他咬死了这地方归他,就和老范没有关系。
“行了,起来吧。胆子不小,拿我当傻子糊弄。”姜诡叫起。
错不在无常,他也不是什么不明是非的暴君,至于吓成这样么。
“臣惶恐。”谢必安擦了擦额头不存在的汗才起身。
一回头看到吃瓜三人组嘴张得老大,鸡蛋都塞得下。
“……”
老板的身份,全靠自已暴露。白无常觉得自已鬼路渺茫。
“贫道携弟子给酆都帝君见礼。”邱老道带着白念慈和郑一躬身行礼,虽然他们修行路数、所走道路不同,但对方是一届君主,礼数要尽到。
“几位不必客气。”姜诡将三人虚扶起身。“这地方有人用神通瞒过部分天机,拘一村恶鬼滞留,大概就是冲我们来的,大家小心。聚在一处,不要落单。”
“帝君放心,我们也有些自保的方法。”邱老道自信的回话,开玩笑,龙虎山八十八,闹着玩的么?
“那就好。”姜诡转身看向一直没出声的人,想来他也看到村子上方那密密麻麻的红名了。
“还不过来。”
柳白真的想像之前那样有骨气的转身就走。只是实在太多了,看名字数量,起码上百个了。一个两个他都艰难应付……他就是有那么一点点怕。
也是他没出息,他心里就是觉得只有姜诡能护他。倒不是别人不管他,就是个顺位问题。
龙虎山众人第一要护的是本门。谢必安第一要做的是抓鬼,一个都别留,免得八爷吃瓜落。
他感觉,只有姜诡会第一时间护他。不在乎什么地府工作,也不太在乎别人死活。尽管他拒绝了自已,柳白还是有这种感觉。
扭扭捏捏的挪过去,柳白暗恨自已一个大男人这样一副小媳妇模样。没办法,胆子是天生的。
看着低头挪过来的人,姜诡也无语。合着这小混蛋怕人怕鬼、怕天怕地独独不怕自已。
拾起自已一片衣角,姜诡没好气的塞到他手里。
“抓住了,别让野鬼叼了去!”
“知道了。”柳白不情不愿的嘟囔。
龙虎山众人笑眯眯的吃瓜祝福,谢必安偷偷朝柳白竖起大拇指,牛!这是真牛!先不管以后,眼前看着大老板也有那么些意思,臣服就是早晚的事儿。
以后天上地下他谢必安也有的吹了,地府第一巴图鲁是他柳哥!
一声尖锐的唢呐声打破了好不容易有的和谐氛围。姜诡不动声色的捏了捏柳白有些哆嗦的手,脸都吓白了。
不管是谁的手笔,都该死。
“走吧,会会这些东西。”
第23章 保护
众人进了村子,家家户户大门敞开,一幅幅漆黑的棺材停在院子里。腥臭的血水顺着缝隙流了满地,已经干涸在土地上黏腻恶心。
奇怪的是屋子空荡荡并不见人,只有棺材冲着大门口摆在院中。
邱道长小心的上前,口中念咒手往棺木上一搭,怎么也有几百斤重量的棺材板子就被掀开轻轻的落在一旁。
“这*妈谁干的!罪过罪过!他*的有没有人性,罪过罪过……”老道气得涵养也没了,慈悲也没了,破口大骂。
不骂不行,他怕道心不稳。
龙虎山二人和谢必安好奇的走上前查看,柳白也要跟过去,被拎着后衣领拽了回来。
“别去。”姜诡冷着脸道。
“不去就不去,凶什么。”
“唉…不是凶你。”姜诡无奈,这小混蛋,怎的这么暴躁。
“帝君。里面人人皮、人骨、人肉分别拆开,被整齐摆放。”
柳白脸都青了,他想过残忍,没想过这样没有人性!想必那其他棺椁里也是如此,这些人得多痛苦啊……
“老道实在是想不通,为什么要这么做!”邱老道似悲似叹,此间事了,要召集龙虎山弟子好好度一度这些可怜人。
鬼物虽喜害人,但毕竟活着时候也是人,除非深仇大恨,手法残忍的并不多见。
像柳白之前遇到的红衣鬼,也只是勒死了张大嘴,想要恶心柳白,还是因为他嘴欠。
“他是怕我不管。”姜诡明白,幕后人是怕自已并不上心转身离开。
他错了,阴皇虽淡漠,但遇到冤死人,哪怕只有一个,也绝不会放任凶手祸乱人间。
“走吧,还在里面。”
一行人深入村子,在一处开阔地才见到了那些红名的村民。
实在是人间炼狱。地府也没有这样阴森恐怖。到处都是断壁残肢,别说大人,十几个孩子也少有完整的。被掏了心肠整整齐齐的码在一旁。一根根血红的丝线透体而出,才保持他们可以站立。
其中高壮的青年还被操纵着在一旁一声一声的吹着唢呐,声音凄苦哀怨,两行血泪从眼中流出,滴在唢呐上,染红了乐器王。
“这是傀儡术!可恨可恨!这些人意识还是清醒的。”邱道长捶胸顿足,都是在一个世界讨生活,人也好,鬼也好,为什么要如此对待无辜者!
“师父,别难过,一会我们为他们报仇!”郑一小道土满眼喷火。
白念慈心里酸涩,他能做的只有好好安抚亡魂了。就连谢必安,也惊讶的眨了眨眼,这手法看着有些眼熟啊。
“哈哈哈哈哈哈,姜诡,喜不喜欢我送你的礼物。”阴森的女声响起,村民缓缓散开,后面一女鬼高高坐在一石磨盘上,现出身形。
只见她长得并不可怖,鹅蛋脸柳叶眉,一双灵动的眼和柳白有些相似,挺翘小巧的鼻尖上一粒小小的红痣晃眼。
柳白讨厌自已可以看得这么清楚,他双眼微红,瞪向身边的男人。
“你就是因为我长得和她像才对我好的?”
“……”姜诡有些头疼,他被耳中声音吵了万年都不曾觉得头疼,现在疼了。
虽然不合时宜,听到这句话的几人也真是有点想笑。众人支棱着耳朵等着看姜诡怎么回话。
谢必安暗暗祈祷,我的大老板,你可别再说别闹了,这时候可不能闹起来,会要命啊。
“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这么想,但我保证不是。听话,躲好。”好在姜诡学聪明了。遇到不理解的事,顺着直觉走。
“凭你也配唤吾名。”姜诡凤眼微扫,轻视冷淡的开口。
只是不知道怎么着,刚看过他哄人的样子,这以往让人觉得特威严、特高级的德行不太有效果呢。
“配,怎么不配!我修行千年,只为这天!看看你最在意的臣民,看看他们的样子。我给了他们选择的。”女鬼手指轻动,那些村民便滑稽的来回舞动。
“我让他们自已选,是把亲近的人制成玩偶还是死,看看这老老少少的丑陋样子吧,这就是你守护的子民。”
“你胡说八道,那些躺在棺材里的怎么说!还不是听话的被做成玩偶,不听话的被残杀!哪有什么选择!你这算什么修行!”柳白听不下去怒斥出声。
“你算个什么东西!”女鬼这才留意到姜诡身边的柳白,一眼扫到他紧紧拽着那人衣角的手指。
他居然允许别人触碰!居然允许别人以如此亲近的姿态待在身边!
女鬼只觉气血翻涌恨得双目赤红。“我就先杀了你,看你做成娃娃骨头是不是也这么硬。”
姜诡把柳白往身后藏了藏,柳白见他背后单手结印,速度飞快。
“红昭,何必执迷不悟。”
“你……你还记得奴家的名字。”
姜诡“……”你倒也不用这么娇羞,他后腰的肉都要被掐下来了。
不是,这小混蛋怎么敢的!自已和他虽说有那么点不清不楚,但还只是不清不楚!他就敢动手!眼下不适合和他理论,事后要好好谈一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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