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纪人头都炸了:“殡仪馆的车??不会有粉丝自杀了吧?”
“不,不是!那些灵车是来送花圈的!粉转黑的几个站姐集资买了花圈,写着宁老师的名字!这可怎么办啊!”
经纪人:“你先别慌,我立刻赶去公司处理!”
经纪人挂断电话,在保镖的护送下,拉着宁苇想要“突围”。可是围过来的粉丝太多了,她们像是复仇的丧尸,一层层地围了上来,不肯就这样放过宁苇。
关键时刻,一辆全身漆黑的商务车亮起前灯,冲开人群,一个急刹车停在了宁苇面前。
电动车门自动滑开,露出黑洞洞的车身。
经纪人当机立断,推着宁苇上车:“宁老师,你赶快上保姆车!”
宁苇完全失去了思考能力,被浑浑噩噩地推上了车,还不等他坐稳,车门就自动合拢,把经纪人、保镖全关在了车外。
经纪人一愣,突然意识到了什么,立刻扑上去拍打黑色商务车的车门,可是越来越多的粉丝们围了上来,她们拖拽着经纪人,如汹涌的黑潮一样把他淹没了……
……
车厢内,宁苇坐在黑漆漆的商务车里,迟滞的大脑终于冷静下来,勉强运转起来。
等等,这辆车……这辆车怎么如此陌生?
他的保姆车和这辆车是同一车型,漆黑的车身,贴着黑色防窥膜的玻璃窗,在黑夜中看起来极为相似。刚才这辆车冲开人群停了下来,他就想当然以为是他的司机来救他,于是他慌里慌张地就上了车。
可是等他坐上后才发现,这辆车并不是他的保姆车!
他的保姆车有着昂贵柔软的座椅,可是这辆车的座椅硬邦邦;他有鼻炎,所以不允许车里使用任何香薰,可是这辆车里充斥着一种檀香。
那股檀香味道,应该出现在寺庙里,袅袅线香幽幽升起,沟通天地;或者,这檀香会出现在另一个地方……
宁苇忍不住喉结滚动,试探性地问:“司机,你为什么不开车内灯?”
他话音落下的下一秒,车内突然大亮,照亮了每一个角落——他居然坐在一座敞开的木棺之上!而在木棺周围,居然摆满了花圈!!
原来这辆黑色商务车并非是明星保姆车,而是殡仪馆的送葬灵车。
不仅如此,这辆商务车的另一侧挂着黑黄双色的绸带,车尾还贴着一个巨大的“奠”字!!
宁苇尖叫一声起身想跑,可狭小的车身哪有他逃避的余地,他脚下一软,直接绊倒在地,整个人差点倒栽葱式掉入木棺中。
他不知道的是,有一道半透明的身影正盘膝坐在棺盖上,满脸鄙夷,笑容轻蔑:“呵……这就吓破胆子了?”
隐约间,宁苇好像听到了有人在他耳边说话,他下意识抬头看向前排座位:驾驶座席位,一个卷发青年专心致志地开着车,肩头站着一只小仓鼠;在旁边的副驾驶座上,一道熟悉的身影转过身来,眼神里无波无澜。
“宁苇老师,别来无恙。”凌宸拉下口罩,他今天穿了一件全黑色的高领毛衣,让他看起来像是从黑夜里走来的送葬人,凛然不可触碰。
他眼角眉梢都带着冰霜,语气嘲讽,“上次的问题你还没回答我——被自己的粉丝驱逐,是一种什么滋味?”
“你、你!”宁苇的牙齿打着颤,眼神里激发出纯粹的恶意,“贺今朝,是我小看了你的命格,没想到你居然没死透,还能这样借尸还魂!”
凌宸一怔:“……等等,你叫我什么?”
棺材上的贺今朝:“……等等,你叫他什么?”
开车的胡亦知一脚刹车差点把棺材甩出去:“……等等,你们在说什么!”
宁苇猝不及防,被突然急刹搞得原地打了个滚,磕的脸上都破了皮。他刚填充完玻尿酸的山根禁不起这样的碰撞,立刻凹陷下去一块。
他灰头土脸地爬起来,对着凌宸咬牙切齿。
“贺今朝,你别装了!”宁苇眼睛里的怨毒几乎要化为水流淌出来,“你别以为你换一套皮囊,我就认不出你了!你也没那么伟大正义,你为了一己私欲,夺走了这个化妆师的躯体,借着他的身体招摇撞骗,录综艺、回母校,出尽风头!”
“……”凌宸无言以对,只能用漫长的省略号去回应。
棺材板上的贺今朝已经要气炸了,他飘到宁苇面前,气得张牙舞爪:“我的外貌如此英俊完美,我就算现在就魂飞魄散,也不可能换别人的身体!……啊等等,如果是小凌的脸的话——”
话没说完,凌宸的一个眼刀已经砍了过来,仿佛在说:“贺今朝,你还真敢肖想啊?”
凌宸真不知道宁苇的大脑怎么长的,居然以为自己是贺今朝?
不过反派傻一点也有好处。
凌宸心底嗤笑一声,掏出手机甩到了宁苇面前:“别说废话了。宁苇,你现在就打电话给冯定盛,告诉他——别躲在后面了,快点滚出来,我贺今朝要约他见面。”
第66章 打大boss
在凌宸的威胁下, 宁苇战战兢兢地拨通了冯定盛的手机号码。
电话接通的比预想当中的快很多。
“宁苇,你在哪里?”听筒里,传来一道中年男声。不知为何, 他的声音听上去遥远又空洞,并不具备人类应有的感情。“我刚下飞机。网上的事情我已经看到了,公司楼下的花圈我会让人处理, 这段时间你避一避风头,等我解决了贺今朝——”
这话一出, 车厢里的贺今朝和凌宸不由得视线相交。
贺今朝嘲讽道:“果然是蠢人凑一窝。”
“冯总,您想怎么解决贺……啊不,你想怎么解决我啊?”凌宸一哂,干脆打断了电话那边的高谈阔论,“上次在剧组没能烧死我,这次你又有什么新花样?”
“……”电话那端沉默几秒, 这一次,男声终于有了情绪波动。那种情绪叫做愤怒,夹杂着被戏耍的怨恨,“宁苇在你手里?”
凌宸坦然承认:“没错。”
“你绑架了他,就不怕我报警?”
“我怕什么?”凌宸语气淡淡,“冯总我就直说了吧, 我手里有剧组那群人的口供视频, 暂时还没有交给警方,在口供视频里,他们可是清清楚楚的交代了是受你指示的。只要我把那些视频发出去,你——包括你们公司的所有艺人, 不止宁苇一个——全都会变成过街老鼠。”
幽静的车厢里,传来宁苇压抑不住的哭泣声。他因为虚荣踏入娱乐圈, 因为嫉妒选择谋害贺今朝,可是现在,他一脚从顶峰摔下来,摔得头破血流。
“你是在威胁我?”冯定盛阴恻恻的声音响起。
“没错,我就是在威胁你。”凌宸坦然承认,“我知道宁苇只是你的傀儡,他通过粉丝汲取了太多力量,你也从他身上汲取了不少对吧?我的要求很简单,冤有头债有主,你出来,咱们面谈。”
“……”
电话那端安静许久,久到只能听到冯定盛沉重的呼吸声。
“在哪里见面?”
凌宸和守候在旁的贺今朝对视一眼,知道这条大鱼终于上钩了。
“xx市xx区殡仪馆。”凌宸冷声回答,“事情从哪里开始,就从哪里结束吧。”
……
深山多雾。
尤其在深秋与初冬交界之时,几乎每次太阳升起之时都要伴着茫茫的雾气。
一辆车头悬挂着黄黑双色绸带的商务车从晨雾中徐徐行来,驶进了某殡仪服务中心的大门,最终停在了后院的员工宿舍楼下。
紧接着,从车上跳下两个青年,他们一前一后,合力搬着一只大号明黄色稠袋走进了宿舍。
对于在殡仪中心工作的人来说,这个黄色稠袋他们再熟悉不过,他们每日都能见到——这是棺材内的“裹尸袋”,顾名思义,是用来安放遗体的。
真是奇怪,他们搬一个裹尸袋去宿舍做什么?
现在是上班时间,宿舍楼里安安静静没有人。他们搬着沉重的袋子来到顶楼的一间宿舍门前,其中一位黑发青年的口袋里凭空飞出一把钥匙,插到钥匙孔内,门应声而开。
屋内一片冷清。
窗纱遮住窗外稀薄的阳光,因为一个多月没有人住,地面桌台积累了一层薄薄的灰。放眼望去,客厅空空荡荡,居然连沙发、茶几都没有,只有几把塑料椅子充当家具。
“不是,凌哥,这真是你住的地方啊?”提着裹尸袋的卷毛青年大为震撼,“你的东西少到可以去极简主义者小组发精华帖了!”
“什么极简主义者?他明明是凑合主义者、抠门主义者、没有一点生活品味根本不追求生活质量只想攒钱主义者。”半空中,响起一道委屈的声音,一道半透明的身影在原地打转,“你看餐桌上的咖啡机,那可是我苦苦磨了小凌好久,他才勉强同意买的。”
“那像你这种死了都要喝咖啡的家伙叫什么?是浪费主义者,还是享乐主义者?”凌宸丝毫不在乎别人怎么评价自己,他把手里的裹尸袋往地上一撂,袋子内立刻传来一声闷响。
他指挥胡亦知把袋子的另一端放下,两人合力把袋子推到了客厅墙角。他把阳台的窗户和门关紧,然后唰一声拉开裹尸袋的拉链——袋子内,一个面色惊恐的青年被捆得严严实实,嘴巴里还塞着一块破布,正呜呜的哼唧着。
这人正是宁苇。
凌宸抬手拽掉他嘴巴里的破布。
宁苇:“你们这是绑架!!冯总会来救我的!!到时候你们所有人都不得好死!!你信不信我掉一根头发,我的一千万‘蒹葭’就会把这里踩平?!”
凌宸被吵的脑仁嗡嗡疼,他干脆利落地把破布重新塞回去,冷冷道:“这狗叫声太扰民了。”
宁苇:“呜呜呜!”
胡亦知打了个寒颤,以前他怎么没发现凌哥这么S啊。
贺今朝飘到凌宸身边,轻轻揽着他的肩膀:“小凌,你这段时间太辛苦了,赶快抓紧时间睡个觉吧。这里有我和大巫在,不会出问题的。”
凌宸确实又累又倦,他左肩的伤一直没好利索,但心里的疲倦比身体更甚。他们从剧组离开后,立刻向警方检举了《竹镇疑云》剧组的赌博黑幕;接着他们又马不停蹄地回到京城,贺今朝连续数天潜入电视台的监控室里,才拿到那些足以让宁苇“塌房”的监控录像;与此同时,凌宸又回到单位借了灵车和花圈……多管齐下,最终他们把宁苇绑回这里,逼着他联系了冯定盛。
好在,冯定盛上钩了。
他们之后还有一场硬仗要打,凌宸要抓紧时间恢复体力,才能不落下风。他去简单洗了个澡就回到了卧室,卧室里还保持着他临走前的样子,他换了一套厚一些的被子,囫囵睡下,本来以为自己可能睡不踏实,但他居然刚沾上枕头就陷入了沉睡之中。
即使宿舍再简陋,也是足够安全的,让别人避之不及的殡仪馆,却是他的避风港。之前他不论睡在城中村的群租房,还是剧组临时搭建的民房,他都觉得时刻处于危机之中;只有在这里,他可以踏踏实实的睡上一觉,因为他知道贺今朝就守在卧室外,他可以百分之百的放心。
再睡醒时已经是中午十二点了,山里的雾气已经散了。
凌宸起床走出卧室,只见客厅角落里,宁苇正蜷缩在冷冰冰的裹尸袋内,他嘴巴被堵住,脸上布满泪痕,他面前摆着一台ipad,正用机械语音播放着什么。
另一边,贺今朝正和大巫一起打游戏,一只手柄悬在半空,另一只被大巫握在手里,他们俩玩得热火朝天。
凌宸看看哭到崩溃的宁苇,再看看沉浸于游戏中的一人一鬼:“……我睡觉的时候你们都干什么了?虐待战俘?”
“没有啦。”胡亦知停下游戏,撩了撩额前厚重的头帘儿,语气很羞涩,“我之前开发了一个小程序,可以自动检索论坛关键词、刷新,然后ai阅读网页上的文字,只是一直没找到应用场景。刚才宁苇那小子装作要上厕所想逃走,我就把他手脚都绑了,然后登陆八卦论坛,逼他听网友对他的恶评。”
恰好在此时,ai语音正读到精彩环节——
“实在不理解宁苇是怎么红的,粉丝说他是漫画脸,我看是馒化脸,还是那种三岁小孩第一次嚯嚯面粉往里加了沙子最后稀里糊涂蒸成了疙瘩蛋。看着寒碜,吃着牙碜。”
“塌房是必然的吧,他嘴上说着真心换真心,我看他的真心都是拼夕夕批发来的,而且最后一刀还要让粉丝帮忙砍。”
“看过他当爱豆时的舞台,四肢像是后安上去的,甚至不如路边金店门口的气球人,至少气球人还会说一句恭喜发财,粉丝沾上宁苇就只能当散财童子了。”
“演技稀碎,就算发配峨眉山当猴他都是抓不到跳蚤的笨猴。”
“能不能别再让资本家的丑儿子在娱乐圈里蹦跶了?”
一字字一句句,网友们的嘴巴就是淬了毒,全方位否定宁苇的事业、颜值、出身背景,每条评论都是往宁苇心口上戳。
凌宸震惊:“大巫,没想到你还有如此歹毒的一面。”
“这主意不是我想的!”胡亦知叫屈,指向身旁的贺今朝,“是他,他给我出的主意!”
半空中,贺今朝得意地晃了晃手里的游戏手柄,英俊的脸上挂着一抹戏谑:“小凌,我是不是很聪明?”
凌宸叹气:“……那你还不如直接虐待他。”
这家伙真不愧是当明星的,最懂其他明星的弱点是什么了。
下午时,凌宸去宋主任的办公室归还灵车。
他们单位的灵车按理说是不能外借给员工的,但宋主任理亏在先——毕竟,当初是他要求凌宸去剧组出差,就这么一念之差,差点让凌宸从他们的“同事”变成他们的“客户”。剧组聚众赌博谋害人命的事情闹上了热搜,宋主任心虚不已,在凌宸面前颇有些抬不起头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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