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主要的是,房间内林斐的味道只是比其他地方浓了一点点,还时有时无,和偏远星的卫星信号一样让人抓狂,阿雷斯特其实并不能确定林斐到底在不在这栋别墅,在不在兰德的房间里,只是刚才恍惚间,似乎在这个方向闻到了林斐身上偶尔会出现的奇异的香味,不由自主就走了过来。
看着兰德脸上笃定的表情,阿雷斯特内心也有些疑心刚才是不是自己出现了幻觉,冷冷剐了兰德一眼准备走前,他想起了什么似的,扯着嘴角警告兰德:“别让我发现你对他有什么歪心思。”
鼻尖好似有淡淡香气萦绕,然而当阿雷斯特仔细去感受时,那味道又消失无踪,他于是又补充道:“也别让我发现你偷他的衣服。”
以前在学校里,就有色胆包天的雄虫偷林斐的衣服,那时候林斐还在用药,身上香得不得了,衣服上也沾了味道,那些雄虫偷了林斐的衣服,自己身上沾了味道,阿雷斯特靠这个香味,抓了好几个偷衣贼。
为什么林斐的味道不在别的地方偏偏在这个地方突然浓了起来,虽说兰德这小子之前和林斐没什么交集,但想想他那个哥哥,兰德说不定就是另一个偷拿别人衣服的色中饿鬼,阿雷斯特烦躁地皱起眉。
听到阿雷斯特的话,兰德脸部肌肉微不可察地僵硬了一下,他正色道:“林斐先生是我的救命恩人,我怎么会做那种事?”
阿雷斯特嗤笑一声:“救命恩人?”
“你被送上救生舱前,陪在你身边帮你做精神安抚的人是尤里安,一只劣雄怎么救陷入精神狂暴的雄虫?”
阿雷斯特双手交叉抱胸,脸上是明显不悦的神情:“给你一个忠告,离他远一点。”
兰德无所谓地笑了笑,阿雷斯特看着兰德脸上的神情,说:
“不相信?林斐·温莱可是差一点就凭借雌虫的身份嫁进卡奥菲斯家族、成为你长嫂的劣雄,他能在出生之际逃过虫巢的检测,能在还未成年时就把亿万虫族耍得团团转,销声匿迹几年后突然出现,又能轻而易举进入虫巢内部,还让原初种认定他是‘母亲’,一个教会彻查之下,还是查不出他背后谜团的人,你以为你玩得过他?”
“教会查出什么了?”兰德问。
作为一个有劣化趋向的雄虫,他始终无法接近教会核心,纵然有强大的财富作为支撑,也无从了解教会内部的信息,而阿雷斯特这样“血统高贵”的雄虫,却总能掌握教会内部的一线消息。
“教会查出什么不重要,”阿雷斯特皱眉:“你要是想多活几年,就好好想想怎么和尤里安、维亚相处。”
阿雷斯特不无恶毒地“好意”建议:“卡奥菲斯家族不也有你的一半吗?你可要好好治病,未来继承家族的重担,和劣雄待久了,说不定劣化趋向会升高,你应该向你哥哥学习,发现他是劣雄后果断利索地和他划清界限。”
“咚——”
房间内传出声音。
兰德和阿雷斯特同时看向床边。
在远离他们的另一侧,林斐扶着床沿站起身。
刚才兰德去开门时,林斐顺势往床边一躲,他缩在地上,床高于地面的部分刚好能将他的身影完全遮挡住。
听兰德和阿雷斯特说话,林斐庆幸自己躲得快,否则阿雷斯特又要没完没了地缠上来。
听着听着,后背的伤口不知怎么火辣辣地痛了起来,起先还能忍,后面却痛得像要裂开,林斐咬着嘴唇想熬过去,身体歪斜,头不小心撞到了床沿,而后阿雷斯特的声音一下子静了。
既然被发现了,就没必要躲了,林斐扶着床站起来,对着兰德,有意装出可怜兮兮的模样:“我背后好痛,能不能给我一点止痛药。”
他自己的止痛药吃光了,反正他和兰德之后肯定会有一腿,提前收点报酬不过分吧。
听到林斐的话,阿雷斯特挤开兰德,率先一步走到林斐面前,林斐的脸雪白得病态,阿雷斯特甚至忘了质问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语气凌厉地问道:“怎么回事?”
林斐身子一晃,躲过阿雷斯特伸过来抓他的手,嘴唇泛白地说:“和劣雄待久了,说不定劣化趋向会升高,您还是离我远些吧。”
第58章
“和劣雄待久了,说不定劣化趋向会升高,您还是离我远些吧。”
林斐语气平静,可阿雷斯特却身形一僵,准备去扶林斐的一双手尴尬地悬在空中。
兰德立时走到林斐身边,搂住林斐,低头对他说:“这里有医疗室,我们去那里。”
他们两个正要走出去,阿雷斯特一只手臂却在这时抬起,横亘在兰德他们身前。
兰德不悦地眯起眸子,却看见阿雷斯特脸上全然不同之前的神情。
总是嘲讽、冷酷、高高在上的神情冰散瓦解,阿雷斯特红瞳中的怔然太过明显,以至于林斐在接触到他的目光后,停住了脚步,兰德环住林斐腰肢的手紧了紧。
“我不是——”阿雷斯特脱口而出,林斐半抬起眼眸,接触到林斐的目光,阿雷斯特垂在身侧的手不自觉紧握成拳,小臂因用力而暴起青筋,他想说点什么,喉结上下移动,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见阿雷斯特没有下文,林斐靠着兰德,用因疼痛而略微颤抖的声线说:“你以前可没这么混蛋……算了。”
以前……?
看着林斐低眉顺眼的模样,阿雷斯特突觉一阵恍惚。
他想起六年前,林斐出事的前夜,他们都对接下来将要惊爆虫星的大新闻心知肚明,他和林斐最后一次联系。
林斐和他打了语音通话,他问林斐之后怎么办,林斐轻轻柔柔地说,他会去找维德帮忙,两个人沉默了很久,林斐轻笑着说了声“拜拜”,而后挂断了电话,从那以后,林斐·温莱消失在茫茫虫星,再也没有联系过他。
他想起以前陪林斐·温莱做所谓“约会攻略”的那几个深夜。
和维德谈恋爱后,林斐绞尽脑汁地讨维德喜欢,林斐没有朋友,而阿雷斯特当时勉强算他的“盟友”,林斐就贴上来向他咨询雄虫的喜好。
阿雷斯特虽说一直在追求尤里安,恋爱经历却是空白的,那时怀着“提前预习一下恋爱技巧”的心思,搭理了林斐几次,林斐就变本加厉,从买礼物到做约会攻略到订结婚戒指,都拉上了阿雷斯特。
阿雷斯特记得有次他们一起去为第二天的约会踩点,走过长长的桥,路灯把两个人的身影拉得变形,林斐踩过阿雷斯特的影子,笑得像个幸福的白痴,说什么“他一定会喜欢的”。
他又想起很久以前,在学校里遇到的林斐,他安静得不像一个混迹在喧浮娱乐圈里的人,他总是一个人来,一个人离开,一下课就跑出教室,而后像影子一样游荡在无人的花园里。
林斐不知道的是,花园无人是因为花园的主人——雷米尔家族的少爷阿雷斯特“盘踞”其中,其他学生对此心照不宣,只有中途被塞进这所贵族中学且独来独往的林斐·温莱对此一无所知。
阿雷斯特以为自己早就忘了第一次见到林斐·温莱真人的感觉了,在这时,鬼使神差地,脑中浮现出林斐当时的模样,他当时想的应该是:
“哪里溜进来的小老鼠。”还不算讨厌。
……
“你要让他痛死吗?”兰德眉眼冷峻,感受着手底下微微颤抖的身躯,他出声打断了林斐和阿雷斯特的对话。
横亘在二人道路上的手颓然垂下。
阿雷斯特转过身,侧过脸低声说:“先去医疗室。”
兰德弯下身,一只手抄过林斐的膝盖,打横抱起林斐,越过阿雷斯特,脚步稳而快地走向医疗室。
……
“这是怎么了?”
兰德刚把林斐放置在医疗床上,医疗室内部的自动门缓缓打开,一个穿着雪白长外套、带着透明口罩的人走了出来,问道。
那人黑发绿瞳孔的,正是尤里安。
而在他身后,又走出一个穿着类似长外套、戴透明口罩的虫族,那个虫族身量更高大,银白的长发束成低马尾。
兰德从一旁的药柜中拿出止痛药和止痛喷雾,递给林斐,从房间到医疗室,短短的路程,林斐脸上的痛苦神色越来越明显。
在这时一只骨节分明的手却截住这两瓶药。
“这不是教会提供的药。”
塞梅尔的声音低沉优雅如大提琴,平静而无起伏,带着无机质的冰冷色彩。
“为了保证原初种的安全,他没有权力私自服用其他药物。”
林斐坐在床上,用双手环抱住自己,痛意从背后袭来,比刚才更甚,他打着哆嗦,牙关咯咯作响,听到塞梅尔的话,他没忍住,本能地往前一扑,想去抢塞梅尔手上的止痛药。
塞梅尔将手一扬,林斐扑了个空,身体失去平衡,若不是兰德眼疾手快将他抱住,他差点滚下床。
被兰德抱在怀里,林斐的视线却还聚在塞梅尔的手上:“求求你,给我一点点就好,我受不了了。”
听着林斐断断续续的哀求,兰德的面色彻底沉了下去,他对着塞梅尔厉声呵道:“把药拿来!”
“塞梅尔,你不要忘记你现在待在谁的地方,这里是鸢尾海岸,不是你的教会,轮不到你指手画脚”
塞梅尔毫无愠色:“林斐·温莱的生命已归属于教会,教会有权利支配他的一切,决定他的一切行动。”
兰德面部肌肉微微抽动,眼中先是一瞬间的愣怔,而后是不可思议,他看向林斐,耳旁响起阿雷斯特的声音。
“他破坏了虫巢,偷了蜜浆,教会的意思是处死他。”
阿雷斯特从门外进来,直接走向放置药品的地方,在听到塞梅尔的话后,强抑着情绪对兰德解释道:
“多方协商后,教会暂时放弃了处死他的决定,林斐需要配合教会的一切行动,帮助教会培育原初种,为自己的行为赎罪。”
“操,”看着空空的药柜,阿雷斯特口中爆出一声粗口,“其他止痛药呢?”
阿雷斯特咒骂了一声,心里却一清二楚。
虫族的肉体强度超乎寻常的出众,再加上堪比钢铁的虫壳。除了参军的虫族,大部分虫族一生都很难真正体会到“痛”这一感觉,也很难受伤,因此物理止痛药这种东西,很少在虫族社会流通,兰德这样的高级雄虫,更没有准备它们的必要,医疗室的两瓶止痛药,恐怕是医疗室最初建设时,为了集齐药品种类塞进去的。
阿雷斯特脸上的表情与兰德之前如出一辙:“把药还回来。”
狂躁的精神力在三只雄虫的对峙中升腾起来,林斐口中溢出一声痛呼,而后背后一湿,似有液体从肩胛骨处的伤口渗出。
“在医生来之前,我先为他做个检查。”一直默不作声的尤里安走至床边,突然开口。
他利索地扒开林斐的外衣,抬头又补充道:“我有医学博士学位,现在你们可以出去了”
第59章
“等等,”塞梅尔的手臂格挡在尤里安与林斐中间,“教会已经派遣了医师。”
尤里安看向他:“他已经快痛死了。”
“把止痛药给他!”阿雷斯特冲上去要硬抢塞梅尔手中的药剂,尤里安却斩钉截铁吼了一声,“他不能吃!”
几人的目光立刻聚集到尤里安身上,尤里安眼神闪躲了一下,又很快恢复镇定的模样,“这几年我一直在研究劣雄精神狂暴与自身生理性残缺的联系,我对劣雄的了解比你们深,总之,我先帮他看看。”
“劣雄的精神力很混乱,可能会影响到雄虫,你们先出去,”尤里安扶住双目紧闭,痛得说不出话的林斐,一边延伸自己的精神力,努力去感受林斐身上的精神波动,一边对围在他们身边的雄虫说。
“兰德,出去吧,”没听到雄虫离去的声音,尤里安抬起头,直勾勾地看向兰德,嘴角上扬,面上浮现出一个关怀的笑容,“你的精神状态本来就不好,万一突然出事了……”
尤里安眼珠转动,又看向阿雷斯特和塞梅尔。
兰德第一个离开,紧随其后的阿雷斯特,塞梅尔没有离开医疗室,而是走回了医疗室内的另一个房间,“我去看原初种。”
所有人离去后,尤里安摆弄林斐,让林斐趴在床上,见林斐额头上大颗大颗冷汗滑落,唇瓣咬得渗出血,他戴上医用手套,从白罩袍中拿出一只包在密封袋里装有粉色液体的透明小玻璃瓶。
打开盖子,他拿着玻璃瓶,手指强硬地撬开林斐的牙关,探进林斐的口腔,玻璃瓶中的液体便流进林斐的嘴中。
被粗暴地打开口腔,林斐下意识地挣扎,尤里安眼疾手快地用手掌捂住林斐的眼睛。
怪异的香味从粉色液体中蒸发而出,液体流入喉管,香味进入鼻腔,刺激嗅觉细胞,林斐的身子突然变得很重,灵魂似乎无法再忍受笨重的肉身,于是从躯体中升起,眼前天旋地转,茫茫然中,林斐看到无穷无尽的玫瑰花窗,阳光透过彩色玻璃,折射出绚丽无比的色彩,耳边响起乐童纯净的吟唱声,管风琴空灵的圣乐,意识沉溺于不可名状的震颤,疼痛随之离去,林斐手脚蜷曲,牙关紧咬,昏睡了过去。
医疗室内——
尤里安的手指被林斐咬住,以他的力气,可以轻松抽出,他却将手指探入林斐口腔深处,捏住林斐的舌头,邪亵地揉捏林斐软软的舌头,性交一样抽插林斐的口腔。
林斐生理性地抗拒异物的入侵,舌头软弱无力地推阻尤里安的手指,尤里安察觉到着细微无力的抗拒,俯下身,贴着林斐的脸,叹气一样喃喃:“你不乖。”
剥落林斐的衣服,他的目光在林斐曲线优美的脊背上流连,林斐雪白的肌肤犹如一张千金的画布,骨骼与肌体的起伏则是画布上行云流水的笔触,只是位于肩胛骨处,突兀地绽裂开两道手掌宽的疤痕,像是有人曾暴力地撕裂开这张美丽的画布。
指尖于第七颈椎棘突按落,尤里安手指缓慢而细致地顺着林斐流畅的脊柱滑动,最后停在林斐腰臀转折之处,手掌贴在林斐腰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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