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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降窝边草(近代现代)——愚礼

时间:2024-11-15 15:52:48  作者:愚礼
  “他害羞了,”大师兄浅笑道,“那就不为难他了,咱们从前排往后传,大家都看看从大城市来的同学的写作水平。”
  同学们都很积极地在传阅着。周及只能闷头等,他没想到他的作文能拿满分,更没想到满分作文会是这待遇。心境奇怪的像是在接受什么本就让他没底气的审查。
  都说了是作文小练,怎么能给满分?
  没毛病也要找毛病督促学生进步不是常规操作吗?这里的老师真奇葩。
  何前把周及作文卷子快速浏览完后回身小声说:“没看出来你竟然是个学霸。”
  周及干笑了两声没多说什么。他跟屋里各位相处时间太短,日子再长些,大家就会知道他并不是什么学霸,他只不过是光会写作文罢了。
  到了课后服务时间那作文卷子才回到周及手里,他看都没看卷子就给塞进了书桌抽屉。
  二中下午最后一节结束还有个课后服务,跟上午第一节 前的课前准备形成呼应,同样都是二十分钟时间。
  课前准备用来收作业和做当天课程规划,课后服务用来留作业和解决疑难。各科老师会到班里转一圈,没同学问题再离开。而课代表们则是必须要把各科作业汇总抄写在黑板上。
  今天是周五,明后天放假,黑板上的作业有些多。
  周及没像其他同学一样将黑板上作业内容写在本子上,他趁着老师们不注意快速举起手机对着黑板拍了张照片,然后便开始收拾书包。
  到仓汀后,完全不同的饮食习惯让他很容易吃不饱。所以他的书包里除了学习用品还常备饼干和面包。
  文六班不强制上晚自习。上与不上由同学们自行选择。
  周及虽然不上晚自习,但他会打着上晚自习的名义晚上在外面瞎逛不回家。等混到时间差不多,他再装作上完晚自习的样子回去。
  文一班是重点班,是要求全班同学必须上晚自习的。周及时间掐得很好,每次都能碰到下晚自习的覃尚刚走到小区门口,所以从没让朱慧琴跟覃平年生疑。
  周及学文是文理科都不太行,随便选了文科。而覃尚学文科是文理科都很行,单纯想学文科。周及早听何前说在还没分班时覃尚就是年组成绩靠前的。
  仓汀二中虽然档次不行但很有原则,重点班只能带着成绩进,没有其他途径。转来的周及因此没办法与覃尚在同一个班,尽管朱慧琴是无比希望他们在同一个班级相互照应的。
  周建培曾用教育问题想再留周及在身边,他建议让周及参加完高考再回原生家庭。
  但朱慧琴和覃平年宁愿让周及回这县城来降低各种生活质量也不想再让亲生骨肉跟别人继续生活。
  他们大吵特吵,最后在警方调解下两家人做了让周及暂时回到亲生父母身边生活的决定。说是等到周及到了十八岁,再由他自己做出选择。
  全年组都没晚自习让这个时间的放学大部队很壮阔。
  离开教室后的周及没忘了跟覃尚的约定,正要往文一班方向找过去时候,他就看到了逆人流往他们班这边走的覃尚。
  文一班旁边的楼梯距离北门更近,几天来周及都是从那边走。他见覃尚迎着他而来,在吵闹中大声问:“在你班门口等我就行了,怎么还走过来了?”
  覃尚背上书包,眼神示意:“得从东门走。”
  周及这才向后转,跟覃尚一起挤着下楼。
  周及定的校服套装还没到,大师兄让他这几天先穿白T恤配深色裤子。
  仓汀二中的校服是很普通的洁白藏蓝搭配款式,料子轻便有垂感。短袖款式宽大,男同学穿都盖了一半屁股,看起来无需更换尺码就都可以穿到毕业。
  仓汀二中虽明令禁止学生携带手机等智能终端产品进入学校或在校园内使用。但偷带手机到学校来的同学还是挺多。若是严抓严打肯定不该是这结果。
  当然,这事更多得是靠学生自觉。
  覃尚就是典型的自觉,周及知道覃尚有手机,但只有在晚上回去后才会用。这倒是跟周及在兆宁中学上学时一样。
  走出东门后见覃尚一直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周及便问:“我们是走着去?”
  覃尚的视线飘过街面:“坐公交车。”
  周及没问为什么不打车。回来这几天他观察过了。他的新爸新妈和新哥,在生活上都过于节俭。
  大概是正常现象吧,只是他自己过惯了衣来伸手饭来张口花钱大手大脚的生活,所以觉得那三口人抠门。
  在站牌阴影下后,覃尚停脚望着公交车即将来的方向说:“你那作文我看了。”
  “啊......”周及解着交错缠绕的耳机线,“献丑了。”
  “字写得还不错。”
  周及从这话里察觉不到一丁点儿的夸赞,反而听起来像是在说“我觉得你也就只有字写得还凑合”。
  他还能说什么,唯有一笑了之。
  “硬币有么?”覃尚抛着手里硬币问周及。
  周及这才摘下书包去隔层里找。摸到一块硬邦邦金属后,他以为是硬币,掏出来一看才发现是家门钥匙。
  崭新的,朱慧琴给他的,他放书包就没拿出来过,反正覃尚随身带钥匙,根本用不到他开门。
  “到外公家需要几块钱?”周及边找钱边问。
  覃尚回道:“两块。”
  周及翻遍了书包找着两元零钱,书包夹层没有,钱包里纸币也都是大面值。他用肯定语气问:“不找零是吧?”
  “只要你不在意就没事。”覃尚云淡风轻道。
  怎么会不在意,为什么要做冤大头?周及想都不想的说:“我没有零钱。”
  听了这话的覃尚将夹在指间的硬币递过去。周及摊开手掌接住后捏紧:“给我了你用什么。”
  覃尚从裤子口袋拿出公交卡:“我刷卡。”
  看来最开始覃尚拿出硬币就是在以防他没有硬币的万一。周及笑了笑:“谢了。”
  覃尚继续望着街面,也不知道听没听见这声道谢。
  周及根本不知道他们要坐哪路公交,他全指望覃尚带着他。
  在突然被身边人挤到一辆停过来的公交车前门口后,他发现本来立在他身旁的覃尚竟然不见了。
  略显惊慌的他扯下耳机忙张望着找覃尚的身影。
  “嘿,我在这呢!”
  周及循声看过去,见覃尚已经上车了,正从车窗探出头跟他说话,他赶紧上车投币。
  车上已经无座,先上车的覃尚都没说帮他占一个。周及站去覃尚座位旁啧了声:“上车怎么没叫我。”
  覃尚整理着放在腿上的书包:“你怎么知道我没叫你。”
  听覃尚的语气,应该是叫他了,但戴着耳机的他没听见。周及自认理亏将耳机收起。而后一只手放在覃尚座椅后抓握处固定身形,一只手快速熟练玩着手机。
  就在刚才周及挤在门口的时候,微信上有两条来自周建陪的转账消息。
  第一条转账的备注上写着“爸先回兆宁了”。
  第二条转账的备注上写着“过段时间再来看你”。
  周及没有收钱,心里特别不是滋味的回了个“哦”。
  老周拿他当亲儿子养的,可他非老周家血脉却是不争事实。他是在刚出生没多久被当时家里保姆给偷抱到北方卖掉的。
  买下他的那对夫妇是周建培当时生意上合伙人,在那对夫妇因意外离世后结婚多年没孩子的周建培跟妻子唐敏英收养了半岁的周及。
  要不是多年后那保姆再次犯案落入法网,周及大概永远想不到他的真实身份。
  两个月前派出所找上门告诉他说他是多年前的被拐儿童并且已经找到他的亲生父母。这才有了现在他不得不回到原生家庭生活的事。
  他正式回到新家那天是立夏,黄历上禁忌一栏里标着诸事不宜。
  车窗外的仓汀烟火气比兆宁重,可能是因它的规划过于乱糟。小商小贩遍地不说,路边到处乱停车。
  周及对这个地方满眼喜欢不起来。
  他低头看了看笔直坐着的覃尚,覃尚一直过的都是他错失的生活。覃尚是五岁时被朱慧琴和覃平年带回家的。五岁,应该也记事了。他五岁时唐敏英葬礼的场景他到现在都记得。
  不过说起来,周及小时候就一直想要个哥的,现在还真阴差阳错的有了一个。
  周及正在感慨生活是最好编剧时,车正停靠向站牌。覃尚的起身让他以为他们要下车了,便率先走去了后门。
  在周及一只脚要踏下台阶时,他的书包被从后面揪住。他回头见覃尚站在那正伸着胳膊薅住他。
  后车门缓缓合上,公交车在继续行进。周及蹙眉:“不是到站了?”
  覃尚松开抓着周及书包的手:“我说到站了么?”
  “那你起来干屁?”
  “下一站到站。”
  “......”
  怎么有人可以如此欠揍?
  周及带着假笑站去了覃尚身后,他就不信稳稳跟着还能再误判。
 
 
第003章 双人标间
  公交到站后还需步行一段距离。周及始终跟在覃尚身后半步走着,没再冒进。
  走进老屋区后,满眼白墙青瓦的古朴迎面而来。为视线增加鲜亮的除了不知名的路边野花还有墙根处有蔓延趋势的斑驳绿苔。
  这种南方独有的建筑风格连成片,周及只在电视里见过,身处其中的新奇感让他到处张望着。
  周及听朱慧琴说过覃尚是外公带大的,所以他猜这里每条胡同覃尚都熟。
  路边晒着太阳闲聊的老人们在周及和覃尚走过时会跟覃尚搭话。
  他们都叫覃尚“尚尚”,仓汀话说这俩字很失真,但周及还是能辨认出来。他的疑惑微表情只是在觉得叠字称呼跟走在他前面气质里带凉风的薄荷怪不搭。
  周及被拐走前叫覃州。他当年被抱走的事和现如今被找回来的事都传的很快。
  离开那片区域后他边走边问覃尚:“刚那些爷爷奶奶为什么看我?他们问了你什么。”
  覃尚:“问我你是不是州州。”
  “没了?”
  “没了。”
  “不是好几句呢么。”
  “都是这一个意思,”覃尚说完看了眼周及,“不信我还问我?”
  周及大力点头:“信,我信。”
  地域差异让周及根本听不懂仓汀话。他回来前朱慧琴说平时家里人跟他沟通交流时都会说普通话。
  外公也是家里人,但外公说不好普通话。外公在这里太久又极少接触外界,对于普通话能听懂但讲不清楚。
  想到这的周及讨好覃尚说:“等会外公的话我听不懂,你也适当帮我翻译翻译呗。”
  覃尚摘下书包拎在手里阔步前行:“看我心情吧。”
  这人真是不通人情。周及对着覃尚的背影在空中挥了两拳。
  覃尚猛地回头,他赶忙无事人一样自然地挥臂。直到覃尚指了指地上影子,他才明白覃尚通过影子看到了他的“暴行”,只好耸耸肩无奈跟上。
  随着推开木门的覃尚走进院周及就看到覃平年在院子里浇花。覃尚叫了声“爸”,可他却没叫出口。
  覃平年虽是他亲爹没错,但对他来说也还是不习惯将“爸”这个称呼给老周之外的人。他除了见第一面时毫无感情地对覃平年官方性叫过“爸”外再就没张嘴叫过。
  屋里电视在放戏曲节目,老寿星正躺在摇椅上听,见两个小子进门来笑着说了句话。
  果然,第一句就他妈听不懂。
  周及看向覃尚,可放下书包的覃尚懂事的要命,已奔去厨房帮忙了。那绝不回头的架势让存心为之的嫌疑非常大。
  周及只能在原地对外公傻笑。
  从厨房出来的朱慧琴将手在围裙上胡乱抹了抹:“州州啊,外公在问你们小哥俩是怎么来的。”
  周及如失聪突然听到声音般反应了下才道:“坐公交来的。”
  朱振胜向周及伸出手。朱慧琴忙道:“州州到外公身边坐。”
  朱振胜今年七十二。满头白发,干瘪枯瘦,中年丧子,晚年丧偶。今天的生日只有女儿女婿带着两个外孙陪他过。
  周及坐过去后右手就被朱振胜攥住了。他回来那天朱振胜也是这样笑眯眯握住他的手不放。
  他们祖孙两个,再就一起看着电视全程无交流了。
  开饭前覃尚再次出现在了周及视线内,他轻拍周及说:“一起磕头。”
  周及满脸问号。
  说完这话的覃尚站到了朱振胜面前,见状的周及赶紧站起身,他怕挨着外公坐的他再不起来,覃尚等于是也给他磕上了。
  “州州,快,跟你哥一起给外公磕头。”摆着碗筷的覃平年嘱咐道。
  周及还能说什么,认祖归宗入乡随俗呗。他拎了拎裤腿站到覃尚身边,学着覃尚的样子面对朱振胜恭敬跪在地上,然后跟覃尚同节奏磕头。
  连着磕完了三个后他余光瞄到覃尚没再继续,便也收住了准备进行的第四个。
  祝寿话是覃尚作为小辈代表说的,词用得不错,声音铿锵有力又不失喜悦情绪。跪在一旁的周及都忍不住想给他鼓掌,认为那个“椿龄无尽”用的很不错。
  磕头环节结束便开饭了。要是周及没吃过朱慧琴的手艺他也许会对那一大桌子菜抱有期待。
  朱慧琴在烹饪上完全没天赋,色香味都不全。
  虽朱振胜才是今天主角,但满饭桌三个大人都围着周及转。不是给他夹菜就是给他添饮料。周及不停的道谢换来了朱慧琴的批评:“你这孩子,在自己家谢什么。”
  周及边点头边夹了块肉放进嘴。正嚼着的他在听覃平年问他“这羊肉做的怎么样”后,忙低头将嘴里羊肉吐在了桌上。
  他身边的覃尚皱了眉,对他的不礼貌反感道:“你干什么。”
  周及喝了口饮料:“我不吃羊肉。”
  朱慧琴正色道:“州州,不许挑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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