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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彩娟愣住了。
白屿清继续道：“刘娟是一个很好的孩子，即使长相稍有缺陷，却依然凭借着自己的努力和人格魅力收获了同学和老师的好感与帮助，可是在你口中，刘娟却成为了一个因为长相备受欺凌的可怜者，而你是她唯一的拯救者。”
“朱老师，你在自欺欺人些什么？或者，你在幻想些什么？是想借由此理由，让自己的余生好过一些吗？”
朱彩娟面容惶然，瘫坐在椅子里，又不断地摇着头，“不……不是这样的……”
白屿清垂了垂眸子，问道：“那是什么样子的？”
“你们知道什么！”朱彩娟猛地拍着桌子站了起来，“你们知道什么就在这里瞎说！你们什么都不知道！”
白屿清抬头看她，“我们只知道，刘娟现在被困在这所学校中无法离开，她那时候应该很痛苦吧，被刘传杀死的时候，也很恨，恨到即使只是无辜的学生扮演着父亲的角色，她也要下手杀了他，既然你知道刘传将她杀死在更衣间内，那为什么，当时你不救她呢？”
朱彩娟脸色变得惨白，睫毛不住地颤抖着，像是被戳到了心中某一个隐秘的点儿，瞬间眼中就聚集了大片的水光，喃喃道：“为什么？为什么不救她？”
白屿清微微皱眉，侧头看了商榷一眼，又重新看向朱彩娟，“正常人是看不见鬼魂的，就连所谓的灵异现象，也看不见，除非作恶的那只鬼已经到了极其厉害的地步，才有可能被普通人所感知。”
“也就是说，在刘娟刚刚死去的时候，她的灵魂不论如何，你都是看不见的，你又为什么认为，她的灵魂已经不在了。”
朱彩娟看着他，道：“为什么？为什么……因为……因为我……我……看见了……”
白屿清道：“看见什么？”
朱彩娟伸手捂住头，很痛苦的模样，“我看见……看见……我的……我的女儿……很痛……”
“她很痛……”朱彩娟慢慢蹲在地上，呜咽着哭了起来，“她在喊妈妈啊……可是我……那个人，那个人用一面很可怕的旗子，盖在她的尸体上，着火了……后来……后来我就再也见不到我女儿了……”
白屿清站起身，眉头紧蹙，朱彩娟所说的话，总觉得有些前言不搭后语，很混乱，可是有一点信息已经出来了，刘娟的确是朱彩娟的孩子。
“你和刘传是什么关系？”
朱彩娟好像陷入了自己的世界中，对外界的所有事情都无法进行反应，哭声越来越大，直到有些刺耳的地步。
空气逐渐变得阴冷了起来，好像走廊里有什么东西正在极速朝他们靠近着，商榷骤然回头看向门口，能看见一片黑压压的东西正在朝着会议室袭来。
商榷拿出魔方将两个人罩了进去，瞬间消失在原地，一片浓重的黑雾下一瞬便抵达了会议室门口，直接撞开门冲了进来，空气中布满了阴森寒凉的杀意。
白屿清和商榷贴在墙边看着眼前的黑雾，它停在半空中，好像在寻找什么，寻找无果之后，直接朝着地上哭泣的朱彩娟而去，将她团团包裹起来，密不透风，根本看不见里边是什么状况。
过了一分钟左右，黑雾腾空，将朱彩娟放在了会议室的椅子上，朱彩娟双眼紧闭，呼吸均匀，显然是已经睡着了。
黑雾没有要离开的意思，反而在会议室中飘荡，好像还没有放弃寻找什么。
商榷垂眸看了看白屿清，道：“清清，走。”
白屿清点了点头，和商榷在魔方的掩盖下离开了会议室的范围，直到出了教学楼，才从魔方中出来。
“刚刚那是刘娟？”白屿清站在一颗大树下看着会议室窗户的方向，从外边看去，那里一切正常，看不见什么东西。
商榷道：“如果是这种能力的厉鬼的话，也就只有刘娟了，她好像在保护她的母亲。”
白屿清垂下眸子，鸦羽般的长睫在白皙面颊留下两道扇形暗影，“朱彩娟的话很奇怪，她说她看见了，但是不管是看见刘传杀人过程还是杀害刘娟灵魂的过程，按照她刚才的反应来看，都不会像是不去阻拦的人。”
“而且我刚刚问她，为什么不救刘娟，她的反应，就好像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不是说当时没有作为的为什么，而是……”
白屿清蹙着眉停顿了一下。
商榷接道：“她忘记了为什么不救她的女儿。”
白屿清抬眸看他，道：“对，就是忘记了，她不知道为什么当时自己看见了女儿的死亡，却为什么没有救她，她明明记得刘娟说的话，记得那天发生了什么，可是偏偏忘了这一点，很奇怪。”
作者有话要说：
第206章 毕业考试-外语-27
“诶嘿, 有本事你们弄死我啊，小辣鸡们！”
不远处忽然传来钱飞极其欠揍又挑衅的声音，白屿清抬眸看去, 发现钱飞身后跟着几个以王莽为首的玩家追逐着。
“妈的！有本事你别跑！老子弄死你！”
一群人鸡飞狗跳地在校园里上蹿下跳, 简直吵闹极了, 白屿清拧眉看着这吵闹的画面，又与商榷对视一眼, 总感觉事情目前的发展有些诡异。
“你们出来了？”
林挽清齐宣和钟星佑钟灵溪一起从暗处走了出来, 显然是在钱飞周围观察和保护。
白屿清问道：“发生什么事情了？”
钟灵溪啧啧两声，感叹道：“真是太欠揍了。”
齐宣也跟着点点头，“没见过这么欠揍的人。”
林挽清失笑道：“钱飞去以内鬼的身份挑衅玩家, 先找上的就是王莽, 好好的走过去踢人家一脚，然后绊人家一下, 还冲人家做鬼脸，总之就是边跑边惹人, 除了进去彩排的, 基本都被他弄的生气了。”
白屿清看着远处的一群人，道：“能走到A级副本的玩家果然都不是完全没有脑子的人。”
林挽清道：“虽然钱飞没有加入任何协会，看上去也是一副莽夫的模样，但是他未必没有组队, 世界里有很多人, 在组成队伍之后为了更快增加实力，而单打独斗进入副本历练。”
白屿清道：“单人实力未必代表组队实力，蛮力与脑力更是完全不对等。”
林挽清点点头道：“是这样的, 所以如果以这样莽撞而缺少思考的实力能够独自通关A级, 那他的队伍整合之后, 很有希望冲击S级。”
白屿清道：“你的意思是，有人在准备冲击S级副本？”
林挽清道：“这样的队伍恐怕还不少。”
商榷道：“人都是有欲望的，尤其是在某一种位置呆久了之后，就会更加想往上爬，副本等级也是这样，虽然都知道S级危险，可是几乎所有人都认为，它所带来的利益也是巨大的。”
白屿清收回视线，道：“那就随他去吧，相信他能够保护好自己。”
林挽清道：“你们问那个老师又问出什么了吗？”
白屿清道：“刘娟是她的女儿，她好像忘记了一些事情，说的很混乱，后来刘娟就出现了。”
钟星佑问道：“你们看见鬼了？长什么样子？”
白屿清道：“一团黑雾而已，厉鬼凝聚成的，它在保护朱彩娟。”
教学楼会议室的窗户依然是正常的模样，看不出里边有什么，白屿清仰头看了看，道：“过段时间再去找她，现在去保安室吧。”
林挽清没有意见，道：“钱飞这样一闹，现在的嫌疑在玩家心中应该是越来越弱了，他还算安全，用不着我们了。”
白屿清垂了垂眸子，钱飞这样一闹，他的嫌疑会在玩家心中无限降低，那刘娟会不会发现什么呢？还是说，她在看见钱飞被人追逐的时候，会依然认为他就是被当成了内鬼，因为解释不清楚而自暴自弃了。
一天的时间已经过半了，不管刘娟怎样认为，她都没有时间来寻找新的替死鬼了，这样来说，吴波和孟琳有最大的嫌疑。
保安室外，谭谨言一行人刚刚走出来就看见了迎面走来的白屿清他们。
“师傅。”谭谨言走过来道：“刘传不在这里，他是夜班值班保安，六点交换，白天不上班，在家里，但是他的家在学校外，我们……”
白屿清点点头，道：“问到什么了？”
谭谨言道：“没有，保安他们对于刘传的评价和我们现在所知道的差不多，不过听他们说，刘传是自愿调到夜班的，而且，有人曾经回来拿东西的时候，好像看见他拿着手电筒鬼鬼祟祟进了教学楼在找什么东西。”
林挽清道：“找东西？”
云梨道：“具体找什么不知道，他跟着刘传走了两层楼就没有敢再跟了，怕被发现，据他说，刘传是地毯式搜索，每个教室都进去过，但是都空着手出来的，偶尔有两次，他在窗户里看见刘传拿着女生喜欢的毛绒玩偶在看。”
白屿清道：“毛绒玩偶？”
余十安走过来伸开白嫩的掌心，里边躺着一个钥匙扣大小的圆滚滚的龙猫，“哥哥，给。”
陆卓愣了一下，道：“这不是放在刘传抽屉里的那一堆小玩偶吗？”
余十安点点头，一本正经道：“刚刚那个人在你们问完话要出来的时候悄悄给了我一个，让我拿着玩。”
陆卓扬了一下眉，又轻笑了一声，忍不住摸了摸余十安的小脑袋。
白屿清接过来看了看，灰白相间的龙猫很是可爱，看上去呆呆萌萌的，可是只有一点，这一直龙猫没有嘴巴，两只眼睛下边就是倒三角棕色的鼻子，然后就是圆滚滚的白色肚皮。
将玩偶还给余十安，白屿清沉思了一下，想起之前看见过的关于洋娃娃的背景故事，那个在市面上非常受欢迎的猫型玩偶哈喽凯蒂。
刘传进入教学楼去寻找什么东西，拿起女生的玩偶看，抽屉里还放着一堆没有嘴巴的龙猫玩偶，所以说，他想要找的是哈喽凯蒂吗？因为它不见了，所以才找了一堆没有嘴巴的龙猫吗？
没有嘴巴，无法说话，也就没有宣泄的出口，朱彩娟说过她曾经亲眼看着一个人将恐怖的旗子放在她女儿的尸体上，她说她女儿的灵魂已经死去了，故事背景中，也是因为将军时常听见从玩偶嘴里经常传出女儿的哭声，所以才制造出外表可爱的无嘴猫哈喽凯蒂。
这两种情况虽然看上去很不同，但是却很有关联，同样是藏着女儿的灵魂。
难道刘传是弄丢了曾经那个困住女儿灵魂的玩偶吗？所以在长时间的松散下，刘娟才得以重见天日。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这个玩偶现在又在哪里？又是怎么丢的？
通关这场科目，之前他们已经发现一种方法，那就是在正式演出的时候将女儿找出来赶到正确的位置上，然后杀掉她，这样科目通关，现在看来，是不是还有另外一种方法，能通关这场科目考试呢？
无论如何，刘传到达学校也是六点之后的事情了，在这之前，他们还是要先把女儿这张牌到底是誰给找出来。
作者有话要说：
第207章 毕业考试-外语-28
等到白屿清一帮人再次到达礼堂外时, 彩排已经将所有玩家轮了一个遍，除去那次之后，玩家之中再也没有死亡。
甚至有一场, 女老师在说完剧情之后就匆匆离开了, 导致那一场过的极其轻松, 连被控制着的刀都无害了。
白屿清算了一下时间，就是他们在第二次询问朱彩娟的时候, 看来是刘娟察觉到朱彩娟情绪波动而赶来的, 可是，她怎么能那样精准的得知一个人的情绪变化呢？难道，刘传想要找的那个玩偶在朱彩娟身上？
如果是这样的话, 那可能就说的通了, 可是还有一点，即使刘娟能够感受到朱彩娟的心情变化, 为什么又要那样着急赶过来呢？
刘娟死亡的时候，朱彩娟没有阻拦, 她难道就一点儿也不恨她的母亲吗？
如果不恨, 又为什么能够对她的父亲有这样大的杀意，明明她的父母所做的事情没有什么区别，在她死亡的时候，她的母亲袖手旁观, 也是帮凶, 甚至这一点比直接施暴者还要可恶。
刘娟将朱彩娟包裹起来，后来朱彩娟就睡着了，情绪从表面上看上去, 也是已经安静下来了, 甚至连眉毛也舒展着, 就好像，刘娟害怕朱彩娟因为心情的变化而有什么变化一样。
她们之间到底有什么秘密？人在受到强大刺激的情况下，是会出现选择性失忆的，朱彩娟想不起来的缘由，难道真的就那么简单吗？
“在想什么？”
鼻尖隔着衣服的布料碰到了坚实弹性的肌理，商榷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他面前，还微微踮起脚，等着他撞上胸膛来。
白屿清抬眸看他，揉了揉鼻尖道：“如果我再走的急一些，就要流鼻血了。”
商榷笑了一声，双脚放下站在平地上道：“那倒不会，我会看着你。”
白屿清抬手戳了戳他的胸肌，问道：“阿榷宝宝，你怎么这么幼稚？”
商榷耸了耸肩，捉了他的手玩，眯眼笑道：“你都叫我宝宝了，还要怪我幼稚？”
白屿清失笑道：“那怪我了？”
商榷赞同地点了点头，然后眨眨眼道：“我可没这么说。”
白屿清反手握住他的手，心情轻松了不少，道：“我只是在想，那对母女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商榷道：“如果刘传真的让人将他女儿的灵魂封印起来，那么重要的东西，他一定不会乱放，反而会看的很紧，但是现在，那个玩偶依然不在了。”
白屿清道：“如果是朱彩娟拿了，刘传会直接悄悄去找她，而不是在夜晚一个教室一个教室的去搜，这所学校内，所有人都知道刘娟是刘传的女儿，但是没有人知道刘娟是朱彩娟的女儿，这是一个秘密。”
这件事情的过去好像被蒙上了一层厚重的迷雾，让人根本看不清背后真实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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