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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华帐中梦天子(古代架空)——寒菽

时间:2024-11-20 12:32:55  作者:寒菽
  怀雍并未追问,而是仿佛心有灵犀般,接话道:“只是,他们也不会信服我。估计他们会将我当作一尊泥偶,高高供起,敬而远之。”
  赫连夜用一个浅笑代替了附和。
  赫连夜状若无意地伸出手,想要揽住他的肩膀与他哥俩好地说话,有点流里流气地说:“刚进军营都这样,尤其我们还是贵族子弟……”
  手指还没搭上怀雍的肩膀,怀雍一个眼刀飞过来,像在说你自己看着办。
  赫连夜打了个哈哈,挥手假装赶苍蝇。
  ……
  赫连夜从怀雍的院子出来,没走几步,路过伙房,几个士兵正端着豁口磨边的破碗蹲在路边吃饭,边吃边聊笑。
  赫连夜心情烦躁,走过去往碗里看了一眼,就是些剩菜拌饭,他说:“又吃狗饭呢?”
  士兵把碗举高给他看:“可不是?狗饭香啊!”
  话音未落,角落响起奶声奶气的汪汪叫。
  拎出来一只小奶狗,灰粽的皮毛,看上去不像纯种狗,你说像狼吧,目光却太乖了,没什么野性,它身子脑袋都小小的,唯独四只脚丫子不协调的大,显得有很有几分滑稽可爱。
  赫连夜蹲下来逗狗。
  可小狗压根不想跟他玩,一心惦记着香香的饭,呜呜嘤嘤地从他手里挣扎出来。
  赫连夜:“……艹,我有那么讨人嫌吗?连只狗也不爱搭理我。”
  小狗端正地蹲在吃饭的士兵脚边,眼巴巴地看着吃饭的人,晶莹的口水都吧嗒吧嗒地滴落了下来。
  赫连夜看着总觉得很不顺眼,伸手不轻不重地拍一下狗头,又骂:“没出息的狗东西!口水都流一地了也不敢舔上去!”
  也不知道是在骂小狗,还是骂他自己。
  小狗莫名其妙被揍,委屈地嗷呜哀鸣,躲到了士兵身后。
  众人旋即哄笑起来。
  ……
  怀雍此处出行甚是急促,行李不多,不到一下午就整理好了。
  临要去参加晚宴前,荆护卫熬好药端来给他服用。
  怀雍双手端完,不紧不慢地一口一口喝完。
  这药闻上去就极是苦口,他却像是喝水一样平淡,一看就早已习惯。
  他们的辎重中带的最多的竟然就是这药材,皇上交代要谨记督促怀雍每日喝药,一日不可停。
  这些时日下来,他发现怀雍虽身形纤荏,却绝非是个药罐子。
  怀雍应当很健康。
  所以,他每天在吃的药究竟是治什么的?
  但。
  作为帝王近身的禁宫高等侍卫,他深明闭口藏舌的道理。
  照办就是。
  怀雍喝完药,对他说:“多谢。”
  荆护卫总有些奇怪。怀雍每次都会这么说。奴才伺候主子是这世上天经地义的事,有什么好谢的?
  ……
  将军府中。
  众人等候了半晌,方见一锦衣小儿手捧竹笏,行至筵前朗声禀道:“符节令至——”
  各官听此,停下觥筹交错、风声谈笑,齐刷刷向外张望过去。
  大门口。
  缁黑的铁力木门板宽大赫奕,被推开时不比小门,隆隆似闷雷。
  一群黑甲带刀侍卫犹如乌云雷光,众星捧月般簇拥着一抹青色。
  那是本回宴会的主角,少年符节令,怀雍。
  西北本就是风沙漫天草木荒凉的地方,少有人穿淡色,不耐脏。
  身着雪色青衫的怀雍仿似一滴最为晶澈娇嫩的清露,坠落在他们一群刀尖舔血过日子的莽夫之中。
  饶是几个不好男色的,骤然见到怀雍,也不由自主地急饮两杯酒压惊。
  这“惊”不是“惊讶”,而是“惊艳”。
  朝廷之中早有传闻说皇上对这个养子的宠爱非比寻常,前所未有。
  这次突然封官,打发来军营,一气呵成,事发突然,目前还没人摸透圣意。
  雍公子是失宠了?
  若是失宠,为何起封就是四品大官?
  还是陛下将他送来镀一层金?
  那何必要发送边疆,京城里有的是清贵闲职,皆可平步青云。
  罢了,罢了。
  估摸着这小公子也待不久。
  要是待久了,真的失了圣心怎么办?
  怀雍在赫连的左手边落座,已是除了主人以外的最高位,而魏将军也没高座,而是跟他平座。
  寒暄几句,又听了两曲循规蹈矩的乐曲,该喝酒了。
  怀雍偷偷打量桌上的海碗,直到众人往里面倒酒,他才意识到这是喝酒用的碗,他原先还以为是吃饭用的呢!
  京中的宴会可不用这么大的碗。
  乖乖,这一碗得满上半壶的酒。
  魏将军一拍脑门,说:“怪我,给忘了,您是京城来的,在国子监学君子六艺的学生,不比我们大老粗,不习惯用这样的大碗喝酒吧?我让人给您换作小杯?”
  怀雍绪迅思急,立刻想到,在这样的地方,魏将军能去哪找小酒杯?
  估计只有从他的姬妾的屋子里了。
  那他岂不是会惹人笑话。
  怀雍一瞬捋清,托住话不落地,笑答:“哈哈,确实是第一次见,甚是新鲜,正好一试呢。”
  微浊的酒水被倾入海碗中,看上去沉甸甸的。
  怀雍先是下意识地如喝药般,双手去稳稳地拿碗,他留了个心眼,装成动作慢,先偷看别人是怎么喝的,见在场的武将十个有十个是单手拿碗,他便也换成一只手。
  说实话,在京中时,父皇约束得紧,不许他喝酒,也可以独身参加像这样的私宴,更别说喝醉了,顶多小小的酩酊两杯。
  怀雍打这辈子没有敞开来喝酒过。
  怀雍刚举起酒碗,旁边插过来一只手,仅捏着一个边,就将他的碗给拿住了。
  怀雍抬头,照见荆护卫,说:“怎么?父皇有交代不让我喝酒。”
  荆护卫:“皇上没说。但是,您才喝了药。药理相通,刚喝完药多半是不能喝酒的。”
  怀雍不想被落了面子:“无妨。”
  荆护卫视若罔闻,略一用力,就要从他的手中把酒碗直接夺走。
  怀雍烦他不是一天两天了,实在忍无可忍,顿时蹙眉噬齿,霎时屏息,沉气运力,与荆护卫较劲起来。
  看似柔弱的符节令竟然没有直接被横夺酒碗。
  这已然足够让众人吃惊了。
  众武将见状,纷纷聚精会神、饶有兴致地观望起来。
  这可比歌舞让他们觉得有趣多了。
  那碗酒装得很满,可在这拉扯中,表面却没有剧烈的晃荡,而是细微地漾开,波纹水圈越来越细而密,像是一线雨点愈发急促地敲在水面中心。
  碗先是向怀雍的方向被拉近了数寸,就在碗底即将要回到桌面上时,又硬生生地被拉走。
  力气本来就是怀雍的弱项,要是一时爆发不能成,他知自己比力气是比不过荆护卫的。
  怀雍在心底骂了一声,接着在面色不变、毫无征兆的同时,猛地松开手。
  荆护卫没有防备,一时没有守住力,眼见了整碗酒要洒了,他骤一歇力,碗身一旋,不知怎的竟然把酒液都牢牢地收回碗中。
  好功夫!
  武将们眼睛一亮,正好出声喝彩,话刚到喉头,却见怀雍出手了。
  怀雍仍是只用一只手,鳗蛇般电掣,雨燕似轻巧,他们大多没看清动作,依稀瞧见个残影,大约是点中了荆护卫的手腕处某个穴位,紧接着荆护卫再抓不稳,酒碗眼见了要掉下来。
  怀雍上身一动不动,只伸出手,先是托住碗底,接着犹如兜住倾覆的雨点般,将挥洒的酒液通通接进碗里。
  洒出些许。
  无妨大碍。
  在热燥的叫好声中,怀雍仰头将酒一饮而尽。
  虽用的是海碗,喝得也快,同时还保持了斯文,一大口一大口,更不掩袖。
  喝完,面不改色的怀雍将碗倒过来展示,表明自己喝得一滴不漏。
  “好!好酒量!”
  “令使海量!”
  “好身手!”
  一杯酒的工夫,怀雍方才感觉自己稍稍融入这个军营了,不再像先前那样格格不入了。
  魏将军问:“哦?未曾想令使还有这样的好功夫,还以为您只是个书生呢。”
  赫连夜抢过话头,得意洋洋、与有荣焉地炫耀道:“我就知道你们一定要小看怀雍,别看他长得这样昳丽美貌,实则也是个练家子,我们在大内师从过同一位师父,也算是师兄弟呢。”
  怀雍:“……”
  他回过头,甚是无语地斜睨赫连夜一眼。
  赫连夜嘿嘿一笑,脸上像是写着:你这样好,我忍不住不显摆嘛。
  魏将军笑得豪迈:“哈哈哈哈,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来!大家喝酒!”
  一碗接一碗地豪饮后,宴会上的醉鬼七倒八歪醉成一片。
  怀雍以前也没有喝过这么多酒。
  这一碗碗酒对怀雍来说有如破/戒,除了饮火般的烫喉刺/激之感,更有一种心理上的畅快肆意。
  哈哈。
  今天父皇管不着他了呢。
  而且,何必要那样严防不许他喝酒?
  喝酒原来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嘛,他也没醉。
  原来不过如此呢。
  就是喝得有些肚胀,让怀雍起身想要去如厕。
  他刚要起身,赫连夜敏锐地问:“你要去哪?”
  怀雍忽然打了个酒嗝,低下头看着自己身上,忽然露出点孩子气的迷茫之色,说:“我衣服都脏了,我要去换一身衣服。”
  赫连夜积极地说:“我扶你去!”
  手刚抓到怀雍的袖子就被拍开了,又打了个酒嗝,没好气地说:“谁、谁要你扶?我好着呢!”
  说罢。
  怀雍直挺挺往前走,他自觉在走直线,可不知为什么走着走着就歪到一边去了。
  整完侍奉在侧,滴酒未沾的荆护卫被再一次走歪的怀雍撞到肩膀,抬手按在他的肩上,无奈叹气:“雍公子,请让我来扶您吧。”
  怀雍依然拒绝说:“不说。”
  手掌在他胸前一抵,反力向另一边倒去,又撞到了匆忙赶上来的赫连夜。
  赫连夜半抱住他,低头说:“那我送你去好不好?小雍。”
  怀雍脑子锈住,迷惑看他一会儿,忘了动弹。
  荆护卫哪能眼睁睁地看着怀雍被这个显而易见、居心叵测的赫连夜带走,上前来拦,皮笑肉不笑地说:“呵呵,不必小将军费心,怀雍是我的主子,自然该由我照顾。”
  赫连夜换上一副傲慢面孔:“你还想替怀雍换衣不成?他的身子是你能碰的吗?”
  身子?
  碰?
  一提到这些关键词,怀雍像被浇了一盆冰水,冻结了酒意,瞬时清醒许多。
  他这幅畸形的身体是他藏得最深亦是最为忌讳的秘密。
  绝不可以为外人所知。
  哪怕是碰到也不行。
  正想着,赫连夜的手状似无意地在他腰间摸了一把。
  怀雍像被蛰了一下,回身一巴掌揍在赫连夜的脸上。
  ……
  时辰不早,酒宴也进行到了尾声。
  怀雍告辞回去。
  他褪下外袍,将脸浸入一整盆的冰凉井水中,这才终于醒神。
  荆护卫说:“雍公子,请您下次不要酗酒了,太危险了。”
  “哗啦——”
  怀雍从水盆里抬起脸,冷声问:“你在小瞧我吗?”
  荆护卫不置可否,上前一步,踩在清冷的月霜上,他沙哑老陈的声音像是裹着雪砂砾的风:“这里不是京城,雍公子,这里想要搞你的人太多了。”
  怀雍寒毛直竖,慢慢地、难堪地直起身子。
  他任由水珠淌在脸上,挂在睫毛上,像被大雨淋湿,像充斥怒意。
  可又无从发泄。
  他想,为什么呢?他已经都离京千里了。
  为什么父皇对他的控制还是这样如影随形,驱之不散。
  ……
  隔日一早。
  酒也醒了。
  还在吃早饭,赫连夜跑来找他,不知羞耻地给他展示还印有绯红掌印的脸,委屈吧啦地说:“你看看,你昨晚上喝醉了发疯了揍我。”
  怀雍忍住再揍他一顿的冲动,“哦”了一声。
  除了“哦”还能怎样,难道摊牌骂赫连夜轻薄自己。
  流氓就是这点最可恶。
  到时候更丢脸的是他,而不是赫连夜。
  赫连夜倒打一耙:“就这样啊?不补偿补偿我?”
  怀雍:“来人,给赫连少爷加个蛋。”
  赫连夜:“这是在军营,你应该叫我‘赫连将军’,自昨日来了以后你都没有讲过我的‘职称’,我好想听你这样叫我,你叫一声行不行?你温柔点,我便不生你的气了。”
  怀雍:“我管你生不生我的气。你爱生气就生气,最好是真生气,不要整日再往我这里跑。都快要打仗了,你还不务正业。不怕死的吗?”
  赫连夜:“那不是你说的我要是死了你一定给我上坟,我就安心了呀。”
  怀雍:“……”
  怀雍夹起一块烧鸡塞进赫连夜的嘴里,说:“那请你吃,就当提前给你上坟了。”
  赫连夜看了一眼这块肉,笑嘻嘻:“哇,小雍,你特地把鸡腿给我了,你心里有我。”
  怀雍当没听见。
  ……
  吃完饭。
  赫连夜不客气地拿他家的茶水喝。
  这时,怀雍伸手按住了茶壶。
  赫连夜还在笑:“不给我喝啊?”
  但怀雍的脸上没有一丁点的笑意,他想着昨晚荆护卫跟他说的话,开口道:“赫连夜,我有话要对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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