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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华帐中梦天子(古代架空)——寒菽

时间:2024-11-20 12:32:55  作者:寒菽
  怀雍沉下脸来,不作一声。
  尹碧城坐到他身边,想要引起他注意力地唤了他一声:“怀雍。”
  怀雍自顾自想事,又往床里侧坐直身子,并不理他。
  尹碧城见他眼底一片幽幽暗影,也不知在想什么,只是看了让人着迷,不知不觉痴了。
  怀雍眼睫颤了颤,问:“你说这个药给临终之人用了可以止痛,那能把他治好吗?”
  尹碧城一五一十回答:“自然不能。只是止痛而已。正是给那种无药可医的人用的,让他们能死得轻快一些。”
  怀雍微微颔首:“若是用得妥当,倒也是一味好药。”
  转念间,他想起御医同他说过的话。
  他问过御医,问父皇的病重不重。御医说重。再问如何重,御医却开始含糊其辞地打太极了。
  御医说,父皇积病已久,内外交因,外因若是清心寡欲、不气不燥如仙人僧侣般生活还有的治,心因他们也无能为力,云云。
  怀雍那时就想,连御医都这么说的话,那父皇怕是已经没几日活头了。眼下又更明了了。难道太医院的那群人统统都是酒囊饭袋,一个人都没看出来吗?不过是不想惹火上身吧。
  换做是以前的他,估计会跪下来直言进谏,求父皇别再用这香了。
  可他已经不是以前的自己。
  现在,怀雍觉得,既如此,让父皇走得舒坦点也好。
 
 
第48章 救驾
  这日。
  卢敬锡照常一早进宫,教了太子今日要做的功课便直接回家去了。毕竟这是后宫,他一个外来的年轻的男眷不宜多留。刚到家,近时身子转好的母亲正在等他,一见他回来就上前给他拿衣服,接着说有亲戚上门,让他去见一见。
  卢敬锡皱起眉:“母亲,我不是说了,最近我不见外客吗?有人来访一概拒绝。”
  母亲为难地说:“可这是亲戚。来都来了,你去陪人家说两句话怎么了?”
  卢敬锡冷着脸说:“您是觉得庙里的日子还没过够,才回来没两天就想回去了吗?”
  母亲闻言脸色大变,不情不愿地说:“好,好,我去拒绝了就是了。”
  卢敬锡看她一副惊惶无措的模样,使自己平心静气,软和下来,耐声耐气地说:“……儿子不是想吓您,只是如今正是紧要关头。”
  母亲仍然担忧不已:“你天天出入宫廷,就什么都不知道吗?”她难以启齿地,问,“你对怀雍还留有旧情吗?”
  卢敬锡掣住脚步,如悬崖勒马,身姿一动不动,过了一会儿,转头抬眸,一双眸子深如古井:“他若忠君爱国,那我们之间便还有同窗情谊;若他心怀叵测,便人人得而诛之。”
  ……
  直到很多年后,卢敬锡依然会记起那个下午。
  天清气朗,艳阳高照,一切看起来与平常无甚区别。长春宫的书房里,太子念书念得昏昏欲睡,于是他暂时停下来,给小太子讲了个小故事。
  太子听完,才说:“皇兄给我讲过这个故事。”说完,又懊恼,“——你别告诉母后,母后不许我叫他作‘皇兄’。”
  他的小脸憋得鼓腮,郁闷地说:“母后总和孤说皇兄是个坏人,可是,只有这宫里,只有皇兄陪我玩。……如今,孤也已经很久没有和皇兄一起玩过了。”
  不用指名道姓,卢敬锡也知道是谁,他攥紧了手中的书卷,装作没听到:“休息过了,臣继续给您上课吧。”
  话音未落,大门突然被用力地撞开。随即皇后带着一群人浩浩汤汤地闯进来,卢敬锡正要回避,却被人围住,皇后眼眶微红,仿佛伤心悲痛的模样,还没开口,卢敬锡心里已是一个咯噔,升起不祥预感。
  走也走不了了,他只能站在原地,皇后竟向他行了一揖,恳切地道:“帝宫悬危,皇上自前天晚上起没了消息,却被奸贼怀雍把持门关,不许旁人入内,本宫打算亲自前往一趟。此行凶险,生死未卜。这段时日以来,先生高义本宫有目共睹,现想将太子托付给您,请您暂且照料一二,等我归来,请先生答应。”
  卢敬锡哪能不答应,连忙回礼答应,又看向身边这一层又一层手持弓箭利剑的侍卫。
  小太子小脸煞白,扑上前来:“母后,父皇怎么了?”
  都什么时候了,皇后哪还有空应付小孩子,作那等母慈子孝的把戏,她直接唤了个侍卫按住太子。然后将太子连同卢敬锡两人隔开但一起送走了。
  其实这时候她已经一边命人去抢宫门,一边派人赶紧去通知父兄,让他们赶紧将计划提前。只要控制住皇宫,捏住这大齐的心脏,那么天下便在她的掌握之中了。
  为保万全之策,她还是得先把太子藏起来。
  完了。
  皇后转过头,派遣自己最是心腹的卫兵武官点了两百精锐前去帝宫,不管怎样,先把门撬开,若能抓住怀雍,不用迟疑,就地革杀。而她留在长春宫中等待消息。
  布置好这些以后,皇后焦躁不安地在小佛堂中来回踱步,她在自己身边还留了一百人,若是出事,应当能护着自己逃出去。
  这时,深宫中的乱声渐起,她抬起头,望向帝宫的方向,仿似能看见帝宫的大门被撞开的场景,咬牙切齿地狠狠道:“要你死又没要你现在就死,死那么早干什么……”
  浓重的烟气在宫中散开,不知是哪里起火了,可因为还是白天,并看不到火焰的形状,只能瞧见深深浅浅的灰色卷向天际。打杀声也愈发混乱起来。听得皇后心惊胆战,她实在坐不住,拉了身边的茹心,命令道:“快去问一问,国丈和国舅到了吗?怎么还没有来!”
  茹心刚出门,就和过来通报的人差点撞了个满怀,可那来人身上溅血,连衣冠都不及整理,连滚带爬地对皇后说:“皇后娘娘,皇后娘娘,不好了,国丈刚进宫门,就被一帮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哪冒出来的士兵给杀了!”
  皇后拽烂了佛珠,她大声呵斥道:“胡说八道!”
  这官兵是国丈手下的人,他此时也顾不得害怕了,哭丧着脸,含泪说:“老仆没骗你,老爷的脑袋被一戟斩下,就滚落在我的眼前。老仆本欲死战,可是,老爷交代过我,若是有什么闪失,要我一定要保全您。皇后娘娘,快跟我逃吧!”
  皇后止不住地发抖,被拉扯着,快到长春宫宫门口时,她一咬牙,下定决心说:“不行,一定是怀雍那个小狐狸设计我,就算我现在想走也走不掉,我手里还有太子!回去!去帝宫!现在就去!只要能杀了怀雍,我儿就能登上皇位!”
  ……
  一直到晚上,京城的百姓们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这回是真要变天了。
  成群的军人涌入大街,铁蹄从青石板大道上奔驰而过的声音一直没有停下。
  孩子们一无所知,难得能见到这么多骑着高头大马的军官,好奇地从窗户或门板的缝隙间窥视,当夜色被染红,还好奇地问父母是不是在放烟花,能不能让他出去看。然后被满头大汗的父母给关在屋子里,懵懂无知地听父母向上天祈祷全家平安。
  ……
  禁军士兵在皇宫一间马仆所住的柴房里抓到了皇后,将她带到了帝宫,送至怀雍的面前。
  帝宫中还没来得及收拾,血流成河,满地都是残肢断骸,皇后哪里见过这样的场面,被吓得双腿发软,连走都走不动了,最后是叫人架着进去的。
  怀雍一身素衣,未戴官冠,浑身上下无金无玉,起身走向她。
  皇后发髻凌乱,披散长发,甫一照见他的身影,眼睛便红得简直要滴下血来:“怀雍,你要谋反不成?”
  怀雍站住,定定看着他:“皇后此言差矣,要谋反的是你们沈家吧。父皇还未仙逝,你们就迫不及待地派了大队人马要将皇宫重重包围,是为何意呢?我不是奉父皇的旨意绞杀逆臣贼子罢了。”
  皇后几乎要呕血:“若是皇上安然无事,你为何要锁住帝宫,还不许诸位阁老进来。若是皇上……我要见皇上!皇上!臣妾是为了救您啊!臣妾一片忠心!怀雍狼子野心,臣妾的父兄为了护驾都被他给害了!”
  看她已经完全乱了阵脚、胡言乱语,怀雍气得笑了一声,他说:“你要是一开始就把所有士兵都送过来,说不定还能多三分胜算。”
  怀雍挥手让把皇后带下去,找个地方妥善关押起来。
  皇后还以为自己要被杀,疯狂挣扎起来:“皇上怎么会病得这么快,你是不是对皇上下了药?你到底动了什么手脚?”
  “本宫是皇后!大齐皇后!你们这些贱民不准碰本宫!怀雍,你没有资格处置我,只有皇上有资格!皇上!!!”
  怀雍说:“去将阁老们都请来吧。皇上已经没多少时间了。”
  虽说还是没见到皇上,但是直到此时,皇后终于意识到,皇上是真的还没死,她骂道:“怀雍,你一个外姓贱民,也敢肖想皇位?”
  怀雍像是听到多荒唐的一句话似的,笑了一笑,对她说:“皇后,你自尽吧。”
  皇后愣住。
  怀雍说:“你自尽的话,我便对声称你不知你父兄的阴谋,你为之不齿,为表忠贞,惭愧自尽,将来等太子继位以后,在他心里,你依然是一位好母亲。”
  皇后手脚发冷:“贱人,你……”
  话还没说完,她就被身边的士兵五花大绑,堵住了嘴。她只能发出呜呜的闷哼,硬生生被拖了下去,怀雍一脸冷漠看着她,说:“我不过是和你说一声,又不是和你打商量。”
  话毕。
  怀雍折身返回内室,繁锦色深的九华帐拉开,父皇躺在龙榻上,已经进气少于出气,喉咙底涌出嗬嗬的破碎音节。
  怀雍坐到父皇的身边,用帕子给父皇擦了擦汗。
  父皇发颤的手抓住了他的手腕,用了最后一点力气,微微睁开眼睛:“雍儿……”
  怀雍道:“我在。”
  父皇深深的看着他,哑着嗓子,难以置信地问:“禁军,为什么会听你的?”
  钦锵的脚步声由远及近,身配铠甲武器的将士停在门外。
  怀雍并不避讳地回望向父皇,说:“进来吧。”
  “是。”
  门外的人答道,慢慢地,一步一步地走进门来。
  他走得很慢很慢,尤其是步上台阶时,每一步都像是树木扎根般,要完全站住了才走下一步。
  此人身着一身银甲,足有百斤重,一般人光是要穿在身上安稳走路就很难了。
  而他走得这么慢的原因不仅如此。
  毕竟,一个被挑断脚筋的人能重新站起来就已是奇迹,更别说要披挂上阵了。
  僵卧在床的皇帝闻声转过头去。
  赫连夜上前一步,光自他身后斜侧照进来。
  皇帝在看到他的脸的一瞬间呼吸一窒,喉头涌上鲜血。
  赫连夜看也未看,自顾自半跪下去,但不是朝向皇帝的方向,倒更像是对着怀雍,道:“臣,救驾来迟。”
 
 
第49章 继位
  父皇剧烈地咳嗽起来,指间沾着红血丝,一把抓住了怀雍的袖子,想要把人拉拽向自己:“雍儿,你……”
  怀雍为他敲背:“父皇,别着急,慢慢说。”
  父皇望见他毫无笑意的幽深瞳眸,忽地一怔,旋即平复下来,半是称赞半是愠怒地道:“好,很好。”他看着怀雍的眼神太复杂了,就好像在说:不愧是朕亲手养大的孩子。于是,又笑了起来。
  怀雍无悲无喜,只劝慰说:“太医说了,您不能太激动。父皇,休息一下,等阁老们过来,您亲自宣布遗旨吧。”
  父皇却仍然抓住他不放,问:“你希望朕留怎样的遗旨?”
  怀雍答:“您不是早就写好了吗?儿臣总归只是个臣,哪里轮得到我来说呢。太子已被找到,我已让人把他带来,就在路上。”
  父皇有些生气,想要支起身子来,可惜没有力气,又倒了回去,苟延残喘地说:“朕还没死!”他最后一个字的音调陡然拔高,嗓子却同时哑了下去,像断了弦的筝。
  怀雍:“儿臣把芙蓉香片再点上吧。”
  香鼎里的火已渐渐熄了。
  怀雍拂了几口气才让碳重新烧热起来,香片烧得猛了,烟雾一小蓬一小蓬地翻涌而出。
  父皇被这香气笼住,痛苦的灵魂仿佛也很快受到了安抚,苍白枯槁的脸上浮现出病态的红,精神也似乎好了很多。他身量高大,如今病了,看上去就像是一个巨大的骷髅架子,生与死一块儿叠加在他身上脸上,让他看上去有种说不出的可怖。
  父皇安静下来,过了一会儿,才对一直被晾在一边的赫连夜说:“赫连夜,平身吧。”
  赫连夜:“叩谢吾皇。”
  父皇问:“你会一直忠于怀雍吗?”
  赫连夜答:“臣忠于大齐。”
  父皇说不出是什么滋味,轻声说:“那么,记住你自己所说的吧。”
  不多时,屋外传来动静,是太子被带过来了。连同一起过来的还有卢敬锡。
  卢敬锡脸色难看之际,一直紧紧地护在太子左右,一副谁要害太子也得先从他的尸体上跨过去的姿态。这种愤懑慨然在见到怀雍的那一瞬间升至极点,那双眸子几乎像是在看外敌一样,箭一般要朝怀雍射去。甚至稍稍上前半步,挡在了两人之间。
  随后,阁老们也纷纷赶到了。帝宫寝室这块地方平时总觉得太大,今天挤满了人,又显得拥攘。
  跟随文武百官,怀雍也跪下了。
  当然,他跪在最前头,龙榻的近侧,第二近的便是赫连夜,其次是侍奉保护在太子身旁的卢敬锡。
  太子一张小脸吓得雪白,他看看奄奄一息的父皇,又看看侧立一旁的怀雍,嘴唇嗫嚅,说不出话来。他怔愣原地,压根不敢上前去。直到父皇亲口召唤,他才怯生生地走上前去。
  父皇:“玘儿。”
  太子:“儿、儿臣在。”他双目含泪,很想问母后在哪,可无论如何也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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