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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
齐玉硬生生挨了他一巴掌，一边脸颊红了红，声音有些隐忍，“是，主子……”
洛止槐看着他假惺惺的模样，收回有些被打痛的手，语气生冷，“不必装。”
齐玉攥紧拳头，“不敢……”
洛止槐收回目光，没有再多说什么，缓缓上了檀木马车，脑海思绪翩飞。
天空下起了簌簌的雪，飘扬。
此时，月中大道一头。
一顶飞天雪白玉轿踏风行至，缓缓行驶在街道上，细微的落花飞舞，幽香淡开。
轿内。
一青衣女子将头放在白衣女子腿上，任由她抚摸自己的秀发，目光怅然、纠结。
苏在竹喃喃出声，“师姐，我那日那样对洛止槐，我……我好像太激动了，我没想伤害他的，是我脑子不好了！”
“我现在好后悔啊，你说我是不是应该找他问个清楚，他不像是那种不耻的人，齐玉那么坏，肯定是有什么隐情。”
“师姐，你说是吗？小竹真的错了……洛止槐他，会很难过吧。”
苏在竹说着说着，红了眼眶。
闻言，沈沁雪冷寂的眉目散开淡淡的柔情，声音清远，“清竹，你现在变了，你以前，话可没有如此多。既然心中有愧，那便去寻他说个清楚吧。”
苏在竹轻轻应了一声。
她不能再多说了。
……她毕竟不是真正的沈清竹。
月中大道。
一顶飞天玉轿，与檀木马车相遇。
苏在竹缓缓掀开帘子，本是想看看风景缓解烦闷的心情，蓦地目光一滞，看到了一道墨绿身影，无比熟悉。
齐玉！
苏在竹放下帘子，心情忐忑，叫前面的人，“停下来，我要下去！”
话落，轿子停了，与此同时，前方的檀木马车也停住了，一时气氛僵住。
洛止槐见不走了，缓缓掀开帘子，问陈莲：“怎么了？”
陈莲皱了皱眉，“小公子，前面好像是断情仙宫的人，人挺多的，好像……她们的宫主和圣女都在。”
话落，洛止槐愣了愣。
苏在竹……
青年抿了抿唇，不知为何此时心跳很快，他提了提衣裙，下了马车。
这会儿，一抹熟悉的青色背影也下来了，她站定不动，直直看着自己。
四目相对。
洛止槐努力扯出一抹笑，好像曾经两人相处的时候，“苏在竹，许久不见。”
苏在竹看着他，面色出奇地平静，她目光落在青年身边的两个人身上，一个齐玉，一个陈莲，蓦地，突然笑了。
“没有许久不见，这不是才刚过了几天而已吗？怎么，旁边又多一个……？”
“洛止槐，你好光鲜亮丽啊，你很喜欢这样吗？那日你没有回答我，现在可以回答我吗？这个人，陈莲！你知道他又做了什么么？他抢了楚木婴的眼睛！”
“那天，你知道他有多害怕吗！”
话落，洛止槐耳朵一嗡，险些站不稳，原来……原来……
这边的动静很快吸引了周围人的注意，很快人们纷纷围了过来，猜测他们的身份。
“这是谁啊，好眼熟？”
“这不就是那云清宗的洛仙尊吗，那个，好像是仙宫圣女沈清竹。”
“他们，之前不是有过恩怨吗？”
“看来是真的，居然在大街上就…”
洛止槐身子晃了晃。
苏在竹定定看着他，仿佛要将那人看穿，一切想好的道歉词语，都在看到陈莲的时候瞬间堵住。
“洛止槐——”
苏在竹朝他走了几步，眼睛红了红，艰涩开口，“你是不是还忘记了一个人？凌予寒，你的徒弟，你见过他吗？”
洛止槐喉咙一涩，“没有……”
苏在竹语气生冷，“凌予寒——虽然我不喜欢他，但是，你知道他为了救你，做了什么吗！那个裴玖玄，给他种下魔种，让他入了魔，让他的人生彻底毁了！”
“之前有多少人羡慕他，现在就有多少诋毁骂他，这些，你都听不到！”
“楚木婴——被他的下属陈莲挖了眼睛，现在还不知所踪！”
“我呢？齐玉是怎么折磨我的，你看看，洛止槐，你看看！”
说罢，苏在竹急急扯出一节手臂，上面烙印了大片大片的淤青，还未好全。
她险些哭出来，还是忍住了。
“这两个人，他们都是裴玖玄的人，那裴玖玄又能是什么好人！你认清好吗？”
“洛止槐，我相信你肯定是被人蒙蔽了，现在我告诉了你这些，你回来好不好？我们去找他们……”
“我会解释你把沈清竹逐出宗门那件事情的，我们……楚木婴、凌予寒，我们回去云清宗好不好，和初燃一起……”
洛止槐紧紧咬住下唇，沁出血。
“我……”
为什么，会这样？
……这些，他都不知道。
第88章 云殇少年，他名阿寒
苏在竹猛地抓住他的手，忌惮地看着他身后的两个人，说，“洛止槐，你现在，就跟我走！他们都是恶人，你要和他们同流合污吗！”
话落，洛止槐忍不住捏紧了指尖，眼睛酸涩，心里更是堵了一大块石头。
“现在吗？”
苏在竹语气硬了硬，“当然。”
洛止槐抬手轻轻推开她的手，有些语无伦次，“我跟那个人说一下，下次好吗？”
话落，苏在竹紧紧皱着眉头，“裴玖玄吗？洛止槐你可不要说你喜欢上他了！”
青年虚虚摇头，“我没有……”
他对裴玖玄，更多的是感激……他帮了自己很多，可是，现在他们站在了对立面。
这会儿，齐玉悄悄抬起怨毒的目光看着两人，却是一言不发，陈莲犹豫了一会儿还是上前扯住了洛止槐。
他有些心虚地开口，“小公子，回去吧……殿下说了要早点送你回去。”
就在这时，一抹白影款款而来。
沈沁雪依旧面色冰冷，此刻拉住苏在竹的手，皱着眉头，“清竹，和他们说什么呢，这么激动，让别人看了笑话。”
“说不清的，理不好的，便算了，为一个男子流眼泪可是我宫大忌！”
苏在竹定定看了洛止槐一眼，小声，“我……我知道了，师姐。”
须臾。
洛止槐有些心不在焉地往回走，蓦地想到了什么，一把推开陈莲的搀扶，语气生冷，“你也离我远点。”
洛止槐虚虚抱住自己的肩膀，上了檀木马车，只觉得仿佛下一秒就要晕过去了。
泪眼模糊……
他对不起凌予寒。
…………
不多时。
一辆檀木马车缓缓在高门府前停下。
洛止槐避开那两人，自己下去了。
蓦地，抬眸只见一个黑衣少年站在门前，身姿挺拔，衣着干净利落，抱着剑，戴着一张遮盖上半脸的面具，沉默。
他的气质，很冷，透着一股寒意。
洛止槐看到那陌生少年，愣了愣，之前好像没有见过他？
此时，那少年察觉到他们的存在，缓缓走了过来，他目光凝在白衣青年身上，微微颔首，声音低沉沙哑，“主子。”
洛止槐看着他，心跳了跳。
“你……”
他轻声回答，“属下是新来的。”
洛止槐眨了眨眼。
虽然他不认识眼前的少年，可……总比和陈莲和齐玉那俩坏种待在一起好。
这会儿，黑衣少年侧身跟在了洛止槐身边，声线沉冷，“我……会跟着主子。”
洛止槐点了点头，“走吧。”
齐玉和陈莲瞧着突然出现的人，愣了愣，虽然疑惑，但是也没有说什么。
路上。
那黑衣少年闷声开口，“主子，为何看起来不高兴？”
洛止槐垂眸，声音轻轻的，“没事。”
蓦地，洛止槐侧眸看了一眼他，迟疑了一下，还是询问，“你……来自哪里？”
好像，有点熟悉的感觉。
少年哑声道：“云殇楼。”
洛止槐下意识接话，“杀手吗？”
他又微微颔首，“嗯……”
洛止槐抿唇，好一会儿还是问出了一个问题，“那、你叫什么名字？”
他喉结滚了滚，沙哑出声：
“在下没有名字，只有代号。”
洛止槐愣了愣。
“那你的代号是什么？”
少年沉默了好一会儿。
洛止槐：“？？？”
他极为低沉地说出了三个字。
“单字……寒。”
末了，他又道：
“主子，可以唤我，阿寒……”
…………
洛止槐回到住处之后，将谢雁荷给他的那个纸轴缓缓打开。
“落雪湖，一见，此时。”
青年愣了愣。
谢雁荷，想干什么？
没有多想，洛止槐收拾了一下自己，就要去那个叫落雪湖的地方，那离这里并不远，步行即可。
打开门的那一刹那，门口的黑衣少年正静静站着，沉默。
洛止槐叫他，“阿寒，和我一起吧。”
远处，陈莲和齐玉盯着那两道身影，如毒蛇窥伺猎物，不知所想。
洛止槐懒得理他们，一会儿便和阿寒出了高门，朝落雪湖的方向而去。
日光熹微，微风拂面，天气好了。
洛止槐远远地就瞧见一抹粉色身影，在桥上站着，亭亭玉立，气质出众。
洛止槐来到她身边，“谢雁荷。”
听到声音，谢雁荷缓缓抬起头来，眸色温柔，看到青年身后的人，微微一愣。
很快，她又恢复正常。
洛止槐不解，“你为何要唤我而来？”
谢雁荷笑了笑，“因为你是好人。”
洛止槐：“？？？”
须臾，谢雁荷又牵起了他的手，看起来不合礼数，却没有冒犯之意。
洛止槐抿唇，“怎、怎么了？”
谢雁荷放下他的手，“我果然没有感知错，你是一个好人，你……没有杀过好人，而且，你曾经还杀过一个很坏的人。”
洛止槐：“……”
很坏的人？
莫不是指原主杀的伏渊……
须臾，谢雁荷朝阿寒走了两步，笑了笑，“我还想试试，看看自己是否真的有如此神奇的能力，可以吗？”
阿寒薄唇抿成一条直线。
“我听主子的。”
洛止槐顿了顿，“那…就给她看吧。”
话落，谢雁荷牵起了阿寒的手，闭上眼睛感受了一番，须臾，她微微皱眉。
她迟顿了一下，还是开口，“虽然你身上都是浩然正气，也心怀正道，没有错杀过无辜。但是，你曾经伤害了一个人。”
“很奇怪，那个人，你好像很恨他，但是，你又好像很爱他。他对于你来说，很重要，可是，你为什么又会伤害他呢？”
阿寒沉默不语，没有回答她的话。
感觉到气氛的凝结，洛止槐出声打破，“谢雁荷，你那日在皇宫为何？”
话落，谢雁荷垂眸，似是在想什么，然后开口，“那两个人，我觉得他们不是什么好人，所以，我便只想和你说话。”
“你叫洛止槐是么，我记住了。”
洛止槐看着她，心中生疑，“那陈莲，你们……”
他们曾经不是恋人吗？为什么会如此生疏，和陌生人一样。
谢雁荷轻轻叹了一口气。
“我记得我好像在一个小亭子里等人，等呀等，等了许久，也没有等到我的陈郎。然后，我又去了一个陌生的地方，现在对那个地方没有一点记忆，然后……”
“现在我醒过来了，有了一种奇怪的能力，刚刚，洛公子也看到了。”
听着她的话，洛止槐又愣了。
陈莲对她来说，不是好人？
……好烧脑，想不通。
不想了。
这会儿，谢雁荷眨了眨眼，看着洛止槐，温柔道：“洛公子，那个人，我不喜欢他，他手上沾满鲜血，才不是我才华横溢、风度翩翩的陈郎。”
“而且我也不想待在他的身边，如果未来有一天可以的话，你可以带我走吗？”
洛止槐：“？”
“谢雁荷，你——”
她捂嘴一笑，“洛公子，我的意思是，你带我离开。雁荷不是那种死乞白赖的人，非要跟着你。”
“离开这月城，便好，可好？”
明白她的意思，洛止槐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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