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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位置上的那抹清冷白影已经消失。
……洛止槐，不见了。
此时，一道狭窄的长路上，旁的两边宫墙升腾起浓重烟，弥漫在空气中，让人呼吸困难，周边的建筑物此时首当其冲，惹了星火，燃烧起来。
青年跌跌撞撞地跑出来了。
“咳咳咳……”
怎么好端端的，起火了！
洛止槐有些不安紧张地抬起衣袖捂住口鼻，漫无目的地走着，他还没有见到阿寒，便出了这个事故。
蓦地，一道冷冽的气息渐近，青年纤细的手腕被人抓住，拉了过去。
洛止槐慌了慌，“你是……”
下一秒，对上一双冰冷的银灰色眸子。
“玖玄殿下……？”
洛止槐愣愣出声，有些心虚地猛地垂眸，裴玖玄来了，那他不能抽出时间和心思去帮阿寒的忙了。
因为，那人很直接地拉住自己，便朝一个安静的方向去，凉凉出声，“跟我走。”
洛止槐虚虚跟着他，有些疑惑，“殿下，为什么突然就起火了？”
那人沉默了两秒。
“是我放的火。”
洛止槐：“？”
裴玖玄为什么要放火？
第91章 师徒相见，逃离皇宫
这会儿，前方跑过一大队的侍卫兵，动作很大，嘴里喊着，“都快点，把那个放火的刺客给我抓出来，掘地三尺，翻遍整个皇宫，都要揪出来！”
“是！大人……”
洛止槐看着他们，还没反应过来，突然又被旁边的人拉进了一个昏暗的角落，空气稀薄，气氛紧张。
“待在这里，别出动静……”
青年一时不稳，脚下一滑，不慎跌入他温热的怀抱，听到强健的心跳声。
……很清冽的味道。
洛止槐心跳了跳，有些不安。
不对，这个人是谁？
裴玖玄身上，明明是龙涎香……
洛止槐下意识按上他的脸，那人稍稍一愣，却是没有反抗，随后“撕拉——”一声，扯下了那伪装的面皮。
青年看着那无比熟悉的、棱角分明的冷俊面庞，一时喉咙酸涩，心魂皆是颤了颤，大脑更是一片空白，什么都听不到。
洛止槐身形不稳，胸膛剧烈起伏，喃喃出声，“凌予寒……是你。”
昏暗朦胧视线里，远处橙红的火光倏然倾斜覆下，灼烧掉无边夜雾，炙热的、明亮的光辉笼住少年一半面庞，如神明临下。
“真的是你……”
声音破碎，颤了又颤。
洛止槐双手抵住他的肩膀，垂下睫羽，陡然撞上那双乌黑深邃的眼眸，深底处跳动着细碎的、迷人的、深情至极的光泽。
很清楚，只装了自己一个人……
洛止槐心脏顿时漏了一拍。
青年抬手，不自觉地抚上那如墨描的眉，高挺的鼻梁，薄凉的唇线……最后在他左上脸颊部的可怖魔纹停住，指尖颤抖。
凌予寒蓦然移开目光，按住那人的后颈，将他紧紧拥入怀中，两颗剧烈跳动的心脏达到了前所未有的近距离，灼烫。
少年沙哑出声，“师尊，别看……”
洛止槐身体一沉，下巴靠在他坚实的肩膀之上，仿佛灵魂都被抽走，失神。
凌予寒闷闷又道，解释：
“会吓到你。”
话落，洛止槐呼吸一滞。
会吓到自己吗……
可是，那是因为他才有的。
“不……”
洛止槐猛地推开他，“我……”
我不怕……
这三个字还未说出，凌予寒又将他按回怀中，气息凌乱，极为低沉小心地说出一句话，“师尊，跟徒儿走吧……”
洛止槐彻底愣住了，“什么意思……”
他喉结滚了滚，解释，“师尊，我们离开月城吧……徒儿怕你不肯跟我走，才伪装成裴玖玄。因为你恨我——”
洛止槐眼眶瞬间一红。
“不，我对不起你！”
青年再次挣脱他的怀抱，手按上他脸颊上的可怖魔纹，暗色的纹路蜿蜒而下，烙印在他的脸庞，透着冷，和野劲。
洛止槐小声，“凌予寒，我跟你走。”
很轻远的回答，却万分坚定。
凌予寒怔怔盯着他干净润泽的眸子，那里，在火光的折射下，映出自己的脸。
前世今生，那是他第一次，在洛止槐眼里看到属于自己的、特别不一样的情愫。
不是厌恶、不是冰冷、不是嫌弃、
亦不是那戳心的恨……
温柔的，心疼的，愧疚的，
是他从来不敢奢望的情动……
凌予寒倏然抬起那皓白的手腕，冰冰凉凉的，相触的那一片，滚烫。
一吻，落于青年的眉心。
手腕摊开，红痕消去，无声烙印多情。
凌予寒微微挑眉看他失魂的神情，低沉模糊的轻佻笑声自他喉间发出，“师尊，几日前还唤我阿寒，怎么现在如此生疏……”
话落，洛止槐白玉脸颊浮起莲粉。
他清浅的呼吸乱了乱。
“阿寒……是你。”
“嗯，是徒儿……”
洛止槐大脑一片空白。
蓦地，那日他们交颈深吻的情景又如浪潮般涌现而来，某根丝弦瞬间崩断……
洛止槐心脏疯狂跳动，下意识抬手就要去打他，语气生冷，“你大胆……”
下一秒，掌心传来温热。
十指相扣……
他勾唇浅笑，“徒儿就大胆——”
眉心再落一吻。
“只对……师尊大胆。”
洛止槐的理智防线再度溃败。
须臾。
远处的火光渐渐消去，夜色再度笼罩了整个深沉的皇宫，但是，侍卫兵的搜捕还未停下，危机无声潜伏。
洛止槐扯住他一片衣角，有些犹豫，“我们就这样走掉吗？可是，楚木婴还在裴玖玄的府邸，还有谢雁荷她——”
那日，谢雁荷说，想跟自己走。
话落，凌予寒侧眸看他，回答，“师尊，一切徒儿都提前安排好了。楚木婴、谢雁荷都已接出，现在应该到了安全地。”
“等会儿，徒儿会带你走出这里……”
洛止槐心安了安，“好。”
过了好一会儿，外头的动静小了。
凌予寒回头，紧紧牵住了青年的手，见那人没有反抗，他温声道，“师尊，现在我们可以出去了。”
洛止槐心提了提，“嗯……”
一路畅通无阻地来到华重门。
这里，没有人看守。
洛止槐手心热了热，问他，“阿寒，你杀了人吗？那个奸臣左相……”因为，凌予寒身上，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味。
话落，少年低低应了一句，“嗯。”
不多时。
就在两人即将从华重门离开的时候，蓦地，四周亮光闪烁，一把把火箭驱散夜的黑，直直对准了那两道身影。
箭，一触即发。
洛止槐愣了愣，不自觉地朝他身边靠了靠，语气颤抖，“阿寒，我们……”
凌予寒抬起冰凉的眸子，目光凝在不远处被人拥护而来的暗紫身影上，隔着好几丈的距离，仍旧让人感觉到十足的压迫感。
少年轻勾唇，毫不避讳地对上他深沉、意味不明的银灰色眸子，似宣示主权般牵住旁边青年的手，往怀里带了带。
凌予寒对那些逼人的火箭视若无睹，他凉凉出声，叫人，“裴玖玄。”
格外沉重的三个字落在洛止槐耳中，让他身体稍僵，不敢抬头看裴玖玄。
空气仿佛都凝结了。
须臾。
裴玖玄弯了弯唇，虽在笑，却笑意不达眼底，反而有几分肃杀，他很是平静地说出一句话，是对洛止槐说的。
“阿槐，回来……”
第92章 华重门变，危机再起
那句话，很清晰。
洛止槐不得不抬起头看他。
裴玖玄站在前方，身边是齐玉、云月，再后面，是密密麻麻的侍卫，四边的城墙之上，是冷酷的弓箭手。
那一把把火箭，仿佛随时就能射到自己的身上，防不胜防，身死当场。
洛止槐轻声叫他，“殿下——”
我想走……
然而，话未落。
“唔……！”
洛止槐猛地瞳孔放大，身体僵硬。
青年水润清澈的眸子，撞上他晦涩不清的眼睛，里面充满了强烈的占有欲，还有复杂的吃味，仿佛所有不甘都在此刻释放。
“阿寒……”
洛止槐虚虚抵着他，想要推开，脸红的仿佛一只煮熟的虾，因为，这里，有好多人，好多双眼睛看着……
须臾。
凌予寒松开了他。
他的声音是无比的沙哑低沉，说，“师尊，我自会带你离开，不必再跟着他。”
洛止槐抿了抿唇，心跳如鼓地低下了头，一时无言。
凌予寒移开目光，去看裴玖玄。
果不其然地，对上一双嗜血的、阴沉的、无尽杀意漫开的银灰眸子。
裴玖玄看着眼前这一幕，薄凉的唇勾起一抹冷笑，随后，他抬手示意旁边的人给他弓箭，手上一沉，拉弓，冷光逼人的一端精准瞄准那道玄色身影。
他的声音毫无温度：“阿槐，你走，但是，这个人，我会杀了他……”
话落，一支冰冷的箭破空而出。
下一秒，被凌予寒提剑打掉。
少年顺势将洛止槐更加牵紧。
裴玖玄唇边的笑更冷了。
眼前的这一幕，是那般刺眼，似曾相识，仿佛在一千年的某一刻有过，如今，再度重现……好像，都想起来了呢。
裴玖玄冷冷出声：
“绫寒，让清之走——”
“我与你，好好较量……”
凌予寒不懂他怎么知道“清之”这个名字，但还是冷漠开口，“不可能。”
……他不会放开洛止槐的手。
裴玖玄退后一步，抬手示意，“这个人，不必留情，把他杀了。”
话落，那些人提剑上前。
“不准伤他身边的人……”
不多时。
刀光剑影，鲜血四射。
凌予寒提起清寒剑，无声警告他们，拉着旁边的洛止槐一步步朝后退，他的身上沾惹了敌人的鲜血，却不让洛止槐的雪衣被弄脏一分。
末了，那两道身影即将淡出视线。
裴玖玄眼底染上一丝血色，抬手之间，恐怖的魔息翻涌，是毁天灭地的力量。
蓦地，他的手被人急忙按下。
云月有些语无伦次地劝解他，“伏渊哥哥，那清之仙君走了就走了，你不要管他了，现在在这里，是不能暴露身份的……”
“这一出手，恐会触怒天——”
云月不？？敢说了。
这片土地，是天道庇护之地，妖魔是不可随意亵渎与侵犯的，若裴玖玄出手暴露魔帝的身份，而非真正的九殿下，则会受到天道降下的惩罚天雷。
然而，裴玖玄瞧着那抹清冷白影淡出视线，蹙眉，心口烦闷，一下子就推开云月的劝阻，“滚。”
暗紫袍上，缕缕魔息涌现。
就在裴玖玄刚跨出一步，想要去追人的那一刻，蓦地，天边雷声轰轰，天火之雷破空劈下，直朝他而来。
场面一时大乱。
“轰隆隆……”
裴玖玄抬起嗜血的银灰色眸子，出手轻易破开第一道天雷，感应到被反抗了，天边沉寂了两秒，随后，是带着无尽怒意的惊雷猛地落下，同样带着毁天灭地的力量。
“轰隆隆……”
裴玖玄开始有些招架不住。
趁着空隙，他猛地揪住一旁的齐玉，侧眸看云月，语气冰冷，又带着不容置疑。
他说，“你们去追人……不准伤洛止槐，给本帝杀了凌予寒！”
话落，两道身影忙离开。
………………
路上。
凌予寒带着洛止槐躲开了追捕。
这会儿，两人来到一处高门府前。
洛止槐瞧着那熟悉的门，有些不解，“阿寒，这不是裴玖玄……”
为什么，又回来这里？
凌予寒侧眸看他，回答，“师尊，徒儿还有一件事情要做，拿回…师弟的眼睛。”
话落，洛止槐愣了愣。
凌予寒他……楚木婴……
“所以，师尊在这里等徒儿。”
“里面危险——”
洛止槐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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