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弃奴持刀重生(穿越重生)——今州

时间:2024-11-21 15:07:33  作者:今州
  换在别的时候,谢漆定然要对他一顿拳打脚踢,三两步跳到房梁上去对他捏鬼脸。念在今天他必然在朝堂和御书房受双重折磨,回来时总该发泄发泄怒气,便乖顺地由着他奇奇怪怪的举止。
  他也想看看他还能干出什么不合常理的,与往常大相径庭的,与性情完全相悖的举止来。
  高骊走到第五个来回的时候,还没听见他说话,发热的大脑这才冷却了几分,赶紧换手把他打横抱在怀里道歉:“对不住对不住,一时脑子不清醒,欺负我们谢漆漆了。”
  谢漆因倒吊了一会儿,脸上有些血色,眼前略略发晕,视线还没清醒就被他捂到胸肌上去摩挲,心里更没脾气了:“我没事的,你好点了吗?”
  高骊心里开花,抱着他直接盘腿坐在地上,低头先捂住他一顿啃咬乱亲。
  谢漆被咬得唇角有点疼,微微蹙着眉躲开,哑声问:“你不饿么?从半夜奔忙到现在,不累不饿么?”
  高骊铿锵有力地答了个饿字,粗鲁的大手扯开了他腰带,热腾腾地抱住他的腰,低头埋在他身上到处亲和咬,亢奋又泄愤,模样好似一只野兽。
  谢漆被咬得不住吸气,也没听他停下,索性咬着牙不说个疼字,想要看看他还能弄到什么程度。
  高骊亲咬完正面,忽然不过瘾似地将他抱着一个翻身,一举将他压到了地毯上,捞着他又按着他,撕开他衣衫露出半个后背,随即埋头对着他后颈又啃又磨。
  谢漆绷紧了蝴蝶骨,两手抓住身下的地毯,心里复杂的感情几乎要泼出来。
  当真是异常。他大概会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呢?
  高骊厮磨了半天,把他上身弄得一片狼藉,最后看着他大片白皙肌理上的那些深红浅红痕迹,目光缠绵如同在看一件自己的艺术品,这才满意地把他衣服拢回去,贴着他耳朵粗喘着说:“好饿,我们吃饭去,谢漆漆饿不饿?冷不冷?”
  谢漆冷淡道:“冷什么,被你弄得热得慌。”
  高骊笑开,语气像恶作剧得逞似的快意,他抄起他,迈着醉拳式的步伐抱着他到饭桌去坐下,刚才一通瞎闹还不够,这会愣是还不让他从腿上下来,箍着他要他在自己腿上一起用食。
  他单手抄着谢漆,胳膊长的好处便是一手纵揽他半身,可以愈发紧贴着拥抱他。他另一手去拿小碗的清火汤,殷勤地递到谢漆嘴边:“来,谢漆漆,你先喝一口。”
  谢漆看了他一眼,十分顺从地喝了一小口,高骊心情越发好,就着他喝过的地方,把剩下的半碗汤一饮而尽。
  喝完他也不知道怎么的,一个兴奋就把那碗猛地摔在地上了,听到碎片裂开的声音愈发高兴,而后心满意足地搂着谢漆一起吃饭。
  谢漆眼睛扫过地上的碎片,安静地小口吃饭。只是坐在别人腿上毕竟姿势别扭,他只要稍微动弹一下,便被高骊箍得更紧。
  谢漆吃得不多,高骊相反,单手抱人单手吃饭其乐无穷,谢漆手空下来后看不过,便直接给他布菜,高骊稍愣了愣,搂他搂得更紧。
  “老婆。”
  谢漆手抖起来,掀开眼皮抬头又看了他好几眼。
  高骊乐呵呵地把他布的菜全部吃完,而后眼睛亮闪闪地看着他:“我吃饱了老婆,老婆对我真好。”
  谢漆嗓子眼发痒,掏出帕子仔细地给他擦擦,低声道:“不许这么叫。”
  “哦。”高骊改了口,“那叫你,我当家的,我炕上的,嘿嘿。”
  谢漆神情愈发冷静,专注地看着他,把他一毫一厘的微妙变化都收进眼里。
  高骊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三年前,有一年秋天,霜重,北境真的很冷,冷到寒意扎进骨头里,人在荒原上走,每一步都好像能走出骨头的碎渣子。那年我们扎了一个好大的营,棉被湿哒哒地干不了,毛袄沾了霜捂得人浑身痱子,大家就只好穿着破单衣,互相依靠着用身体取暖。那时候,袁鸿就很喜欢唐维,他去把他抱过来,敞开衣襟贴着他取暖,吃饭一起吃,睡觉一起睡,那年秋天过去,不少人都得了风寒风湿,他们俩就没有。”
  说着高骊自己解开衣襟,露出半个胸膛,把谢漆捂进了怀里:“那时候我要是有你,我也那样抱着你,一定不让你生病。”
  谢漆贴着他胸膛,认真地听着他不规律的心跳:“那真是谢谢。”
  高骊又生气又好笑,大手摸到他腰间去轻轻捏了一捏:“说什么傻话啊说这个,你是我媳妇,媳妇好,当家的你好。”
  谢漆道:“你好。”
  高骊被他逗笑了,乐不可支地抱起他去书桌那厢坐,分开他两腿跨坐在自己身上,面对面地又把他捂进怀里:“谢漆漆,我的谢漆漆,这世上有好多东西都容易让人生气,有好多烂人渣滓容易让人愤怒,只有你是例外的,独一无二的,我一看到你就像看到冰川上的月亮,我怎么一看到你心里就这么美啊……”
  “因为你吸食烟草了。”
  高骊心满意足、饕餮饱腹的愉悦心境戛然而止,混乱的大脑一瞬间放空,像是被一把无形的刀切开了他与极乐之间的脐带。
  他那飘飘乎的双脚骤然从九天上坠下来,踩到了一片污泥的地里,他听到谢漆的声音回荡在身前,他臂弯里还抱着他,战栗了片刻才回神过来,今晚弄的都是些什么离奇动作,心惊胆战地低头时,对上了谢漆黑嗔嗔的双眼。
  “对吗?”
 
 
第69章 驯马
  谢漆看着高骊泥塑木雕的模样,眼下还有什么不能确定的。
  那烟草钻着人的心志侵蚀,防不胜防,也不知道会从什么时候起就被它拖成失智失神,在神医来之前简单话疗一下比较妥当。
  谢漆逼近高骊冷声:“从什么时候开始沾到这个毒物的?”
  他的心跳得飞快,将韩宋云狄门之夜以来的时间段切割成好几份,怕他未登基时就不知道在什么地方染上了瘾,玉龙台发狂就是一例了。
  高骊心跳如撞洪钟:“不、不久前,就……就就最近。”
  “确切时间。”
  高骊慌得记忆不好使了,本身对于他而言,记忆与世间就是混乱的,这下更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我忘记了,那天也像刚才那样咬了你……”
  谢漆顿了一瞬,抬起手摸了摸自己被啃得不能见人的后颈,若有所思:“突然喝酒的那天晚上?那夜你也这样咬我后颈,当时在喝酒前,是不是白天先沾了烟?”
  高骊这下便想起来了,紧张地红着眼眶点头:“那天就是第一次沾、沾到的。”
  谢漆呼吸一滞,心中涌了极其强烈的震惊,最初在梁三郎身上,后来在高沅身上,不管他们用了什么熏香把身上的烟草味覆盖,他总是能嗅出那缕若有若无的清淡烟草味,可是高骊喝酒那一天,他确定没有在他身上闻到那股味道。
  他揪住高骊的衣领问:“你那天在我来之前洗漱过,把那股味道冲刷掉了吗?”
  高骊猛摇头,泪珠都甩出去了:“没有!没有洗的,吸食完飘飘然的,直接回来找你了。”
  谢漆这才察觉到了事情的更严重之处。他的嗅觉在霜刃阁中都是最灵敏的,连他都闻不到那种烟草味,那他今后要如何靠嗅觉去分辨?
  “谁给你的那东西?”
  “梁奇烽……”
  “他是三朝之臣,背地里的腌臜手段数不胜数,给你你就敢碰?”
  “当时没有多想……从前在北境没见过什么鼻烟壶,最初只是想看看那个壶怎么用……”
  谢漆静静地看着他,都说穷养儿富养女,这话不对,不看环境,怎么养都算问题,眼前最大的问题是一个极致穷养的当了皇帝。
  高骊对他的情绪有着微妙的感知,感觉到他现在表面上没有什么表情,其实心里已经生气到要拔刀,当下什么脾气都发不出来,惊恐得恨不得缩成一只鸵鸟或是一颗鹌鹑蛋:“我没想到,一打开那烟雾就出来了,吸进气管里,钻进脑子里,然后我的记忆就开始有些错乱,想到了一些以前忘记的事情,我……以为自己是一只狼,所以那天晚上就、就想顶你。”
  谢漆表面上依旧维持着平静,指尖却是猛的一跳,心里沸反盈天了。
  原来不是错觉。不止那天晚上,还有刚才他把他按在地毯上咬后颈的举止,也特别像是一只野兽。
  如果说高沅过度吸食烟草的后果是变得像个疯子,那么高骊的问题也相当严重,他直接脱离了人的范畴,退化成一只兽了。
  那么,他既然当自己是野兽,谢漆在他眼里只可能也是一只兽。
  约莫是一只雌兽。
  不被当人看。
  平生所厌之事。
  谢漆闭上眼,仰首深深地呼吸一口气:“那天是
  第1回 ,那你今天又吸了第二回?吸的量多不多?”
  “我今天没有碰,我昨天也没有!”高骊竖指发誓,看着他修长的脖颈,喉结不住攒动,”
  第1回 不小心吸了一个鼻烟壶,第二回是十一日那天,我……”
  他也不知道怎么开口,小声地说了他在另外一个世间的量:“那天,神志不清醒,吸食了三……是四壶。”
  谢漆安静了好一会,再开口时声音克制不住微抖:“所以那天你神志不清地允准了我跟高沅走,所以你昨天在朝堂上纵鹰杀人。”
  “是、是的。”
  “你在将自己的喜好凌驾于他人身上,将施虐欲施加在我身上的时候,你知道自己是异常的吗?还是快乐着的?”
  高骊瞳孔骤缩,猛然抱紧他摇头,辩解了别的:“我不是想对你施虐,不是的谢漆!”
  谢漆双手蓄积起内力,一把将他的胸膛推开,干脆利落地把自己松垮的衣衫撕下来:“高骊,你看我身上,这都是你刚咬的。”
  高骊顿时不敢看他狼藉的上身,又馋又怕,赶紧腾出一只大手去捂住他那些痕迹。
  谢漆轻轻牵过他的手,放在自己心口处,语气很平和,内容很刺骨:“你现在还沾得不多,性情还没有扭曲到过于疯魔的程度,你当然还留有理智,不会虐我太深。如果是你现在吸食了数十回,也许刚才你已经把我后颈上的肉咬下来了。喝酒那夜,你大概也会仗着天生神力按着我霸王硬上弓了,到时候血流成河,我不是精尽而亡,就是血尽而死。”
  高骊:“?!!”
  谢漆握起他的手温柔地轻吻:“我说实话,你想弄死我什么时候都可以,怎么弄都行,但是不要是因为外物影响而来玩死我,那样会让我非常、非常愤怒。”
  高骊感觉到了,指尖哆嗦了起来。
  谢漆同样很难将自己的一些心情说出来,因为那是他的前世。
  前世他在高沅那里受够了一个疯子的折磨,中秋夜游那天晚上,更是猛然想起了自己一些遗忘的记忆,也许他前世有一段时间是和高沅一起,沉浸在烟草的迷雾当中,和命运尽情地牵着手糜烂。
  他在想起这一段遗忘的记忆片段时,便是这样愤怒和恐惧。
  谢漆握着高骊的手放在自己脸上,猫一样地贴着他的掌心,朱砂痣贴着他指腹,微笑着恳求着:“可以不要那样玩我吗?”
  高骊再也绷不住了,抖着指尖把他滑落至腰间的衣服捏上来,小心翼翼地给他穿好,束紧腰带,拢好衣襟,颤抖的吻落在他朱砂痣上。
  谢漆垂着眼看他,距离贴得太近了,便什么也看不出来。片刻后,唇珠先尝到了滚烫的苦涩。高骊没有抵开他牙关,轻吻了须臾便弯下腰靠在他锁骨上。
  “对不起,对不起。”他一声声道歉,“我疼你还来不及,没想过……玩弄你的,谢漆漆。那一匣子的烟都丢还给梁奇烽了,我不会再碰的,绝不会伤害你的,你别生气,都是我不好,往后我一定小心谨慎,绝不再粗心大意。”
  他一手抱着谢漆,一手摩挲着谢漆的脸,指尖摸到了灼热的泪痕,惶然地把他抱得更紧。
  正无措地想着谢漆为何在愤怒之外伤心欲绝,他便听到谢漆问他:“高骊,你确定自己现在说的话,做的事,都没有受烟草影响吗?”
  高骊手背鼓起了青筋,骤然明白了忧惧,头一次领略到什么叫身无外伤而内伤致死的感觉:“我分得清!我现在清醒的!”
  “你怎么确定自己是正常而非异常的?你如何知道?”谢漆双手抓紧他后背,竭力想要撕扯掉一层看不见的画皮,“就好像高沅,我近来才得知他吸食烟草至少两年,从前我讨厌憎恨这么一个打骂成性的疯癫贵胄,我以为他生来如此周遭如此所以他更如此!”
  谢漆沉沉地喘息起来,视线是涣散的,闭上眼就是高沅前世嗜虐的笑和蛇蝎般的眼神,睁开眼就是高沅一天半之内的半疯喜怒和无助的泪眼朦胧。那是他前世的加害者,他无法面对今世或许也是受害者的罪魁祸首。
  “我以为他为虎作伥,无恶不作。”所以他恨他。
  “可他在烟瘾发作里朝我道歉。”所以他混乱。
  “我不知道他是性本善,而受两年以上的烟草侵蚀才变成现在的恶,还是反过来性本恶却受烟草影响萌生几分良善——我不知道!”所以他愤怒。
  谢漆又推开高骊,两手抓着他衣领,指节用力而苍白,唇珠间缓重地呼出一口热气,团团白雾淋散在泪水里:“医师是诊断不出来你们吸食烟草后的影响的,你明白吗?烟草或许不给你的身体致命一击,可它在时间里温水煮青蛙,你的脑子,性格,善恶,爱恨,一寸寸地自以为正常顺流,结果奔向逆流的异常。你可以嘲讽我在这里小题大做,我却恐惧你再逆流下去将有什么样的归途,当你真疯了,你还会认定自己是健康的,当你被世间所有人判定为疯子、暴君,你还会坚持自己才是众人皆醉我独醒的受害者——可是那时候你已经变成了加害者——可是那时候你已经分不清了。”
  高骊无力地垂着手,血红的念珠缠在手腕上,混沌的边界在此时被切割开,他看着谢漆的眼睛,看到另一个异常的自己,也看到眼下悬崖边上的自己。
  危于累卵。
  “人之一世,难得清醒。”谢漆语调无甚起伏,脸上泪痕已干涸斑驳,情浓情淡快速平复,冷和炽在他身上交织,他像是块被水滴石穿后的通透残浊石,“你现在不是孤家寡人,你身后有很多人在,北境遗民,北境将士,亲友成团,都在给你做后盾,你要是把自己的矛给瓦解了,那一切都结束了。我追随的是最初的你,我回不了头,宁愿你清醒地漠视眼前的我,也不要你糊涂地怜爱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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