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弃奴持刀重生(穿越重生)——今州

时间:2024-11-21 15:07:33  作者:今州
  他以为怎么着也得是吴攸。
  正想着,谢漆到了。
  易过容的谢漆在门口轻叩柴门:“唐大人,袁将军。”
  唐维循声望过去,结果看到了一张蜡黄蜡黄的中年男人的脸,懵了好一会:“……谢大人?”
  谢漆行过礼,走进来掩过门:“是我,不好意思,为掩人耳目我易容了。”
  唐维和袁鸿不由自主地看了一下彼此对方的脸洗洗眼。他们都见过谢漆,知道他长的是什么模样,虽说他现在易容的只是个平平无奇的不起眼普通相貌,但一想到他原本的脸是那么个好面目,对比下来,现在的易容样就丑得惊心动魄了。
  谢漆环顾了一下环境,感觉这里是安全的,便放下心,穿过养了几只母鸡的露天小庭院去到小屋里,到简陋的小木桌前坐下。
  他注意到袁鸿腰间是佩着刀的,两袖束紧,贴腕的束袖比寻常的长度更长一点,大概率是在贴腕处藏了便于一瞬抽离的武器。
  是一副不动声色地警惕着,戒备着,甚至预备着跟他动手的姿态。
  唐维主动倒了三碗粗茶水:“谢大人约我出来是想谈些什么呢?”
  庭院里不时的鸡鸣声,与檐下几只过冬雀的叽喳声交织,萦绕着绵长的农家风味,谢漆接过豁口的茶碗先抿了一口,不太好喝,但好在没有不该有的药物。
  谢漆拢着茶碗笑起来:“还是唐大人先问我吧。”
  唐维笑了笑,便也不客气,问道:“你令影奴传密信给我,让我们去传播舆情,抹黑梅之牧的声誉,为什么?她煽动人心确实不妥,目前也还在天牢中受困,很有可能也有性命之忧。但说到底错在何卓安,为何要把她拉出来一起抹黑?”
  唐维自己也是寒门中人,对梅之牧的看法不褒不贬,虽有一点忌惮,但更多的是可惜至极的叹惋。
  他觉得不至于走到这一步的。明明活下来还能和其他寒门联手,去做更多的事,可她刚刚才入这棋局,自己便想要一头撞死。
  “我很敬佩梅姑娘,对她本人没有针对的意见。”谢漆摆明看法再说做法,“只是我觉得她没有性命之忧,不仅会活下来,以后还会发光发热。吴攸先前是坚决站在先太子高盛那一派的,有先太子妃梅念儿的身份引领,梅之牧作为寒门之首的梅家传人,如果能与阁下的唐家,或者说愿意与高骊互为盟友,那是最好的,但是如果她帮助吴攸与我等为敌,那就太麻烦了。”
  “先在民意里插一根刺,来日……吴攸如果有易储甚至易皇位的想法,梅之牧今日在民间引起的舆情,到时可以化作民间的质疑。在民间的百姓眼里,比草菅人命的权贵迫害平民更可怕的事情,是道德高洁的仁人志士也在迫害平民,很不凑巧,梅之牧正好就是这样一个高洁志士。”
  谢漆垂眼看茶碗中自己的倒影,怎么做表情都是平平无奇的,他便朝倒影的自己笑了笑:“总而言之,是我想埋个钩,防着吴攸来日可能会采取的举措。”
  唐维思考了一会他口中的吴攸未来可能会做的举止,片刻后仍然想不出答案,但他理解了:“你是觉得吴攸现在笼络的寒门子弟已经太多了。我在专注眼前寒门与世家的争斗,而你在假设这场战役是吴攸率领寒门胜出,最后一党独大。”
  谢漆点点头。
  事实上也是如此。
  前世他活到飞雀四年,那时晋国朝堂的局势就是寒门壮大——在吴攸带领下的壮大。那时硕果仅存的世家里,梁家要倚仗谢青川,韩家倒了,高瑱要倚靠刘篆,何、姜直接被取而代之了,郭家是顺其自然地经过科考的大换血,工部的主话语权被擅长督造的全能人才许开仁接过了。
  梅之牧那时并不在这场明面的角逐里,她的存在感很小,谢漆觉得是前世自己活得不够长,假如前世他再坚持多活个两年,他大概率就能看到梅之牧走到阳光底下,去拥护能取代暴君的新君主。
  吴攸藏着人,保护着秘密,谢漆如今捋顺下来,只觉得前世他的规划很清楚。
  先是把高骊竖在龙椅上当靶子拖延时间,避免梁韩两家利用手里的皇子登基而让世家之权膨胀,高骊在位的时长取决于他什么时候把世家收拾干净扶持寒门上位。
  吴攸一边斗着世家,一边见缝插针地给高骊营造不得人心的暴君之名,等他料理完另外的世家,高骊的利用价值就失去了,他自然就能用暴君的名义将高骊拽下来,扶持自己真正要扶持的“正统”。
  这个“正统”是吴攸的执念,是他如今严防死守的,需要时间成长的秘密。
  唐维忽然问:“你是发现了吴攸的什么秘密么?”
  谢漆迟疑了一下,点点头:“我没有直接证据,猜测而已。不过现在还为时尚早,他保护着的那个秘密迟早会揭晓,现在还为时太早,或许中间还有变故——这个秘密也有可能流产或夭折。我只能肯定地说,吴攸不会让梅之牧死,很有可能会让她在天牢中用假死来金蝉脱壳,日后寒门与世家的争斗当中,不仅会有唐大人你的唐家,肯定还会有他们的梅家。”
  谢漆没给他留太多间隙,紧接着问了另外的问题:“我对如今崛起的寒门局势不太清楚,想问问唐大人,在寒门之中一呼百应的是哪一派系?”
  “没有派系。”唐维苦笑,“你也太看得起我们了,即便现在何家将倒,七家去二,那上头还有五个大族呢。现如今的寒门从内到外都是一股麻绳,必须拧紧自己人,否则一旦有谁被世家蛊惑反过来内斗,前面的努力恐怕就付水东流了。”
  谢漆换了个说法:“四十年前睿王背后的唐家,和这十年内先太子背后的梅家,这两家当中,谁才是寒门的领袖呢?”
  唐维看了他片刻,才坦然回答:“唐家直系的只剩我了。自三十年前幽帝继位,唐家几乎被灭,我能活下来也是牺牲了许多人,彼时我逃往北境时只七岁,没人相信我还活着。如今我背后的唐家,有的只是当年追随睿王的那一批老前辈,我父亲的,以及我大姨的那一批同伴,他们寥寥无几,避世无言。”
  唐维口中的大姨便是当年的睿王妃,代闺台建立者之一,那对唐氏姐弟在如今寒门子弟心中的地位仍然卓绝。
  “你想问这一代寒门当中干实事的人,那唐家几乎只有我,这一代当中最出色的许开仁是从普通耕读人家崛起的,烛梦楼的谢青川也不错,他们才是这一代的实际领袖。如果梅之牧不出事,很可能也是领袖之一。”
  谢漆静静地听他讲解。
  “但我刚才讲的是干实事的,真正的话语权其实仍是在那批老前辈手里,但他们现在不能入世。只要梁奇烽还在世,那一批老前辈就不能出来。当年梁奇烽捏造了以假乱真的一系列罪证,扣在睿王、唐家、一大批参与改制的寒门子弟头上,我们直到现在都没有为老前辈们洗刷污名,他们都只能在暗地里静待时机。”
  唐维手指捏紧了茶碗,发白的指腹不小心按在茶碗的豁口上,血珠沁了出来。旁边一直默默的袁鸿立马看到他指腹的小伤,牵过他的手小心处理起来。
  唐维说得有些出神了,很多话他在去到北境之后便无人可说,也不能说,就连同枕好几年的袁鸿也无处开口。
  “先太子高盛想压制世家扶持寒门的一系列举措,很多都是依据当年睿王一派的举措演变出来的。假如来日寒门有幸掌权,替那些老前辈们正名,他们只要再度入仕,就是寒门当之不让的领袖。因为寒门的这片天下,是他们流血剔骨,先踩着荆棘踏出来的。直到现在,他们当年的改制条例还在引领着我们前行。”
  他眼中浮现了一种深刻的怆然:“只是不知道会不会有那一天,我父我母,姨母姨丈,一众师父与长辈,尽皆得正名。”
  谢漆心中突然感觉到了一种震撼,唐维口中的那批先驱者失败三十多年了,睿王也死了二十来年了,当初那样轰轰烈烈推动晋国改制的人,假如现在还活着,留下的又有几人呢?得到正名的豪杰之中,会不会就有属于他生父的一份呢?
  他语气认真地期盼着:“有的,会有那样一天的。”
  唐维安静了好一会儿才平复过情绪,轻笑道:“是以我现在的目的只有一个,扶持高骊,他在龙椅上多坐一日,我等到那一天的可能性就多一分。”
  谢漆认同地点头:“我亦如是。先前查探到唐大人正是当年轰轰烈烈的唐家后代,我更深信我能看到世家垮塌,晋国欣欣向荣的那一天。”
  唐维眸中浮现了波澜,直到此刻才有些确定,谢漆不是要拿他是唐家后人这件事来威胁他的:“你期盼看到世家垮塌,是本心之所求,还是因主子是高骊之故?”
  谢漆爽快道:“都有。”
  “谢大人,我说些实话,我从一开始见你就不太喜欢,直到现在也依然有一点点抵触。”唐维笑了笑,“其实我对你本人没有什么意见,而且我很喜欢你的脸,美人谁不喜欢呢?只是一想到你是霜刃阁出身,尤其……”
  唐维的语气忽然不自觉地沉了些:“尤其当我得知你是当代霜刃阁阁主杨无帆的徒弟,我便更不喜欢了。”
  谢漆认真地听着他说对自己的看法,心中忽然感到一些滑稽之处。
  他自己的亲友们,十六个小影奴,连同方贝贝,或多或少都觉得他与高骊不太像是能走到一处去的爱侣,有时他看踩风欲言又止的表情,也看得出他的不理解。
  而高骊这边的亲友们亦如是,或多或少对他有些小抵触,同样觉得他与高骊不般配。
  直到现在,谢漆还没见过哪一个人看好他与高骊能够长长久久的。甚至有时连他自己都不确定。
  他从飞雀四年重生而来,不知道自己这辈子能不能活过那个时候去。
  “霜刃阁历来总是与世家绑在一起,吃世家赏的饭长大,匍匐在世家脚下,有时候我也在疑惑,你一个从霜刃阁里一步一步走出来的‘正统’影奴,竟然会背弃高瑱转向高骊,真是不可思议。”唐维神情重归于温和的笑意,“当真是叫人好奇。”
  “唐大人,有没有一种可能,霜刃阁最开始的时候也不是像现在这样卑贱不堪的?”谢漆揉着后颈轻笑,“没有谁一生下来就长着奴才的骨头。即便经过多番洗脑,驯服,烙印,被强加的奴颜媚骨也可能会土崩瓦解。”
  他朝唐维抱拳行了礼:“不愿当奴隶的影奴或许也有不少,等你们来,已等了很久。我想与唐大人私下商谈,谈的便是这样不足为道的事情。也许还有其他的影奴仍沉浸在世家打造的鸟笼和谎言里,他们会遵循世家的命令,悄无声息地去刺杀你们,但这样的影奴会越来越少。至少在此刻,我只想保护你们不死。”
  唐维眉目豁然,抬手回了一礼:“多谢。”
  两人相视而笑,谢漆得到了自己想得到的答案,起身便告辞了,他接下来还有事情要去做。
  唐维目送着他离去,眼神中流露出了之前不曾有的神情。
  “媳妇儿,我每次听你跟这些人说话,听得都好累。”一旁的袁鸿看人走了,直接把脑袋枕到木桌上去,睁着眼睛仰头看他,“但是今天我听懂了一件事情,就是你爹娘大有来头,你是唐家后人,你本来该是牛逼哄哄的小公子,一辈子吃香喝辣地长大,是吧?”
  唐维无声地笑着,伸出手搭在他的脑袋上,目光悠远:“是啊……很抱歉直到现在才让你在外人的口中得知我的身世,早些年,我以为唐家无望洗刷冤屈了,说出来徒增危险和伤感,便不曾对你解释。”
  “其实呢,我爹是三十多年前就声名鹊起的唐家公子唐实秋,他在二十年前护我远赴北境,自己被屠。
  “我娘是江东商贾罗家的大小姐,受唐家波及,也受世家觊觎,罗家被吞并,我娘与我爹同生共死。
  “我的第一个恩师,是曾斩获科考榜首的汤执棣先生,他被世家陷害、压迫,最后不知所踪,不知生死。
  “我姨母是惊才绝世的睿王妃,她初创代闺台,死于睿王府。姨母膝下有一女与我同岁,乳名小钏儿,小时候便生得粉妆玉琢,冰雪聪明,我娘甚至与姨母约定过,让小钏儿与我结娃娃亲……”
  袁鸿身上的肌肉顿时绷紧了,刚想开口问个明白,就听到唐维声音沙哑了:“可是他们都已经不在了。这世上只剩下我了。”
  袁鸿愣了愣,直起伸来伸手抱住了他:“你现在有我,以后也有我。”
  唐维伸手抓住他后背的衣服,只是笑了笑。
  *
  谢漆听完唐维对寒门局势的解释,心中放下了一块大石头。那些寒门前辈来日如若洗刷冤屈,坚持和唐维站在同一条战线,带领其下的子弟支持高骊继续在位,那么高骊就不会被吴攸用另外的皇室血脉薅下来,这就够了。
  离开农家之后,他马不停蹄地回到长洛城的东区,准备去找有好些日子不到宫城去的神医。
  他一直在等着神医进宫去给他诊断身体,那样就能顺便让神医为高骊看一看,探查他吸食了烟草之后的身体可有变化。
  谁知道左等右等都等不到神医前来,他心里有些不安,今天掐准时间出来便该把其他事摸排完。
  他记得神医虽然述职于吴家,但平日都住在东区,除了给达官贵人们诊病,更多的还是在民间替平民看病。
  依据着查到的情报寻地方,很快他便找到了神医的小屋,那老旧紧闭的小木门前挂着一块牌子,上书“急病勿扰”。
  谢漆以为是神医在里面医治重症患者,便老老实实地在门口等着。
  但架不住他听力太好,那门板又薄,院墙不够高,没一会儿就听见微风把里面说的话捎了几句出来。
  “依照您的所说,这烟草是非禁不可了……”
  “可是这么重大的事情,理应早禁早好啊,依靠我们这几个枯老庸医在私底下去传播,效果只怕不够好啊。如今长洛又是这样的多事之冬,百姓们都被其他事情给攫去了注意力……”
  “您不是在吴家述职么?那位宰相大人难道……”
  谢漆听到这里顿觉不对,心都跟着猛跳了起来,按耐着性子等了好一会儿,等到小木屋里的其他人出门来,探头便看到了在小庭院里的神医。
  谢漆怔然看着神医从前灰黑的头发全部变白,这位从前精神奕奕、雄赳赳气昂昂的铁嘴神医身上好像被剥去了一些东西,变得沧桑而颓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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