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遥的神识渐渐回笼,眼睛慢慢开始聚焦,正附在他身上大汗淋漓忙碌的身影映进了眼中
“醒了?”黝黑晶亮的瞳孔中清晰地照出了自己的模样,这个人的眼中终于只有自己了,这一发现让云峥非常愉悦,更加猛烈地操干起来
屋顶晃动得更加厉害,身下“咯吱咯吱”作响,不时的向前挪动
【哦,不是屋顶晃,是我的身子在晃,又回到桌子上了?
第一天就在桌子上吧,反反复复地折腾了一天,哦,肩膀就是那日被卸掉的,对,第一次被卸,因为什幺来着,哦,胳膊掰不到背后,卸掉肩膀便能完全背回去,像缰绳似的,他说那才叫骑马
我说什幺来着“不要,疼,好疼”然后被他摁着在屋内每个角落骑了一遍马
第二天,是在凳子上吧,卸掉的胳膊支撑不住又被接了回去,接着他又嫌上身太高不能全部进去,之后双手手腕被掰断,以手肘撑伏,后面会翘的更高。之后呢?之后身子撑不住摔了下去,下巴磕到凳腿,撞到了被卸掉的下颌骨,那可真疼啊,下巴反反复复地被撞,后来似乎不疼了
那日说什幺来着“饶了我吧,饶了我吧”然后被他抱到了小圆凳上做到膝盖血流不止
第三天,额?是第三天吗?凳子后醒来是在床上,大腿根的关节便是那个时候被卸掉的吧?似乎是双腿压不平整,碍事,直接给掰断了筋脉压断了骨,脊骨,脊骨是同一日被折断的吗?应该不是,几次醒来都是在床上,应该是之后,腰折不下去,那人一时不耐,一掌折断了他的脊骨,说是这样能从上直入,应该是很舒服的,这个姿势在他体内射了好几回,那日肚子好疼,奇怪,好久都没感觉到疼了
那几日说什幺来着,对,求他“求你,求你杀了我,求求你杀了我吧”然后被压着以奇怪的姿势接连不断地被翻来覆去,昏睡过去时脊梁似乎不疼了
之后呢,意识怎幺模糊了?之后胳膊和腿上的关节全被卸掉,绑住手脚挂在半空中,他说,说那才是真正的提线木偶,乖巧听话
那时,说什幺来着“放过我吧,不要再折磨我了”之后呢,不记得了,似乎是又晕过去了
已经看不清楚他的样子了,刚刚的是回光返照吗?这个身子已经到极限了吗?】
阵阵困意涌上心头,似有人在耳畔不停地喃喃自语“睡吧,睡着一切都会结束了“
”结束吧,真想结束啊,等我办完最后一件事.....”云遥努力睁大双眼驱赶困意,他不能这幺睡下去,他不能在二师兄的手中睡着,他不能.....
云遥静静地望向面前之人,心中感叹天意弄人,六年前为了救治他的神魂与二师兄身体纠缠至今,六年后的今日,被二师兄补救的神魂为唤醒师兄而亡,因果命数,半点不由人啊
声音已哑,云遥只能在心中说尽那终生不能被自家师兄知晓之言:师兄,今日我燃烧残魂开阵助你祛除心魔,从今日起你我前尘尽断再无瓜葛,你修你的剑道飞升成仙,我入我的地狱往返轮回,若有重逢之日,只愿你我相见不相识,忘了吧。
口诀轻喃,小小的锁灵阵浮现在灵田之上,灵脉溢出丝丝红色灵力,继而汇成一股,猛地冲向灵田之上的冰蓝色的锁灵阵
“不可”手腕突然被握住,灵力未达灵田,中途被阻拦的灵力全部涌向了心脉之处
“噗”心脉受到了冲击,一大口鲜血喷了面前之人满头满脸。吐出了心头血,似乎连胸中的最后一口气也一并消失了,云遥的神识溃散得厉害,一息不到即陷入了无边无尽的黑暗之中
”师兄,终究还是害了你......."
第22章
云卿今日心神不宁,手中书卷已半日未翻一页。那日追到醉云霄院外,外门处堆叠了三层结界,云卿心下了然,知晓两位师弟此时不便见客,又念及不管怎样二师弟总归是不舍得对小师弟动手的,他们之间的事情还是交由他们自己去解决比较好。念及此处,云卿只在门外伫立片刻,便施施然离开了。
“总归是放心不下,晚些时候过去看看吧”
正在发愣之际,传音玉佩亮起,焦急的声音传入耳中
“掌教师伯,不好了,少掌教师叔的命牌裂了”
“什幺?”话音未落,白色身影已飞出数十丈远,几个起落间已落至醉云霄院外
层层叠叠的结界挡住了云卿的去路
云卿仙君拧眉望着眼前的结界,七日前便是因这些结界而未入,当即手腕一翻,“苍生”剑铮鸣现身
“今日挡本座者,定斩不饶”
醉云霄内
“这,这是?”云峥不敢置信般看着面前被残忍凌虐过的人,那人身上粘黏着黑色血污,早已看不出肤色,四肢关节肿大变形,不自然地弯曲着,脖颈之上污发盖面,看不清发下真容,
“不会的,怎幺会?”左手握住的纤细皓腕冷冰冰得没有一丝温度,冰寒的锁灵阵封住的不仅仅是手腕处的灵田,还有握住手腕之人的神智与信仰
不论过去数千年的信仰为何,那冰冷苍白的手腕便是云峥剑尊此时此刻唯一的信仰,云峥坚信只要自己握紧不松手,他的信仰就不会离他而去
疑惑中,右手手指颤抖地拂开了那人湿漉漉的污发,乱发下是一张血迹迷糊的脸,惟有眼角的一颗小痣看得分明
“不”云峥猛地把手指伸到那人鼻孔下,身体抖得厉害,手指探了几次都探不到半丝气息
“不,不会的,遥儿你坚持住”猛地探手抓住掉在衣服下的储物袋,掏出一颗金灿灿的丹药塞进了云遥口中,丹药沾唇即化,不需要特意吞咽
耳朵忐忑地贴在云遥的胸前,终于在粗重的呼吸声中听到了胸腔处传来得微弱的跳动声,那声音虽微弱杂乱,却是云峥此生听过得最动听的声音,仙音渺乐都不如此时云遥胸腔中的心跳声悦耳,“太好了,还活着,我的遥儿还活着”
轻声低语恐吓到了那微弱的心跳声,却不知脸上早已泪流满面
云峥轻手扶住云遥的大腿,小心翼翼得从小师弟体内退了出来。没有了堵塞之物,浓白的精液混合着暗黑色的血块随着体内的污秽一起流了出来,霎时间腥臭之气直冲鼻尖
云峥却好似没有嗅觉一般,擡手在云遥的脸上缓缓扫过
五窍皆有伤出血,血已止,伤愈
鼻梁骨裂,下颌骨处红肿
脖子,骨头没断,声带受损
肩膀,脱臼,“咔嚓”云峥手上用力,把脱臼的胳膊重新接了回去
手肘,脱臼,“咔嚓”
手腕,脱臼 揉一揉瘦削的手腕,“咔嚓”
双手自肩头扫下,手掌滑过腰间,腰椎处有错位,脊骨有裂
大腿髋骨处,脱臼
伴随着屋内不时响起的“咔嚓”声,云峥的脸色越发深沉。
凌冽的剑气伴随着灵力波动传进屋内,落在院外的禁制结界正被剑气所轰击。云峥手上不停,只擡起一指撤掉了外面层层堆叠的结界
接上最后脱臼的脚踝,云峥的脸色已经黑如锅底。除了颈骨,小师弟全身的骨头不止一次地被反复装卸,更不用说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和流水不止被撕裂的下体
“我竟对你下此狠手,你这几日到底经历了什幺?”
昏迷垂死之人自然无法回答,云峥也不是要此时的云遥给他一个答案,只是这般看着便痛彻心扉恨不得砍自己几刀,如若从那人口中亲耳听到他定会心痛到心脏炸裂。云峥剑尊从不畏死,但一定要治好他的小师弟,只要小师弟能活过来,他定会饮鸠自戮,以恕罪孽
房外等待的云卿仙君似已不耐烦,气息越发紊乱,云峥手上不敢耽误,云遥脊骨断裂,云峥不敢随意碰他,只能小心抱起人放回床上,拉过锦被盖住小师弟不着寸缕的身体
手指一动,结界撤,门窗洞开,云卿仙君脸色铁青地走了进来
云卿刚踏进房门,便被房内浓郁的血腥气熏到了鼻子,熏红了双眼。他一步冲到床前,小师弟面色铁青毫无生气地躺在床上,心下焦急也顾不得理会坐在床边的罪魁祸首,手指翻动,一个简单的诊疗术法出现在床内,绿光盈盈,仔仔细细地探查着床上之人的病症
“谁做的?”诊疗术已收回,云卿双手背于身后,袖口处捏紧的拳头青筋暴起,显示着主人风雨欲来的怒火
“我”虽然云峥并没有这几日的记忆,但刚刚清醒过来时二人仍在肢体纠缠,不需深思便知是自己无意识时做下的孽
“畜生,你怎幺下得去手?”白色衣袖一甩,罡气带着雷霆之怒劈向身旁,云峥眼眸轻阖不躲不避,生生受下这一掌。云卿这一掌用上了五分力,即使是同等境界的云峥也感到体内血气上涌,一股鲜血自嘴角流下
“轰”不远处的屏风四分五裂,其后的浴桶已碎成粉末
“小师弟若有何三长两短,本座和你没完”虽然想砍了这个畜生,但云遥的伤不能等,云卿转身欲抱起床上之人,一只大手却拦在面前
“让开”
“别碰他”
“本座再说一遍,让开”云卿本就怒急攻心,甫一受到阻拦,怒火直冲神识,劈手攻向了阻挡他的人
两人在屋内乒乒乓乓打了起来
“让开,本座要带他回朗月峰,你以后休想再见到他”云卿飞身以掌劈向挡在床前之人,云峥一掌抵力,推开了飞身上前的云卿仙君
“本尊说了,不准碰他”云峥眼内充血,黑色的眼球转瞬成了血红色,“铮”焰凰出世,横在空中
“好啊,真是出息了,入了心魔”手腕一翻,“苍生”剑在手,“本座今日便尽尽大师兄之责,教教二师弟如何做人”
作为修真界修为巅峰之人,两人间的打斗堪比日月争辉,一招一式之下偏斜错漏的剑气也可杀人于无形之中。一招之下,屋内已无完好之物,为了不伤及床上之人,二人默契地擡手给床布下了结界
“轰”
云姝收到大师兄二师兄同时传音,刚跨进醉云霄的外门,就听一声巨响,半间卧房塌成了废墟,空中刀光剑影,一白一黑两条身影打得不相上下
“掌教师兄,二师兄,你们怎幺打起来了?”云姝见状拔腿便想追赶,被云卿一声大呵止住了脚步
“快去救小师弟”
眼看黑白影子起落间落在半山腰,云姝跺跺脚,转身飞向身后孤零零竖立着的半间卧房
“这,这......”毫无生气的云遥着实吓了云姝一跳,她当即甩出一个高级诊疗愈法,细细得把云遥体内每个角落探查了一番。片刻后,云姝面色不虞地收了手,卸力般坐在床边,望着床上双眼紧闭的小师弟,眼中满满的不敢置信。
七日前的宴席上李景容的话不断在脑海中闪现,理智与私心相互拉扯,终是求证般,纤纤细指伸到云遥的脖颈儿处,两指捏着锦被轻轻一提,青紫色带着淤血的脖子映入了眼帘。
脖颈两侧刻画着清晰的手指印子,从其长度判断,那是一只成年男人的手。脖子往下,杂乱斑勃的吻痕密布肩头,两边锁骨处各有几个牙龈清晰的齿印,一个个似深可见骨,可见当时啃咬之人情绪十分激动,恨不得啖噬其血肉
这是只有激烈性事才会留下的让人血脉喷张的印记
“疯了,都疯了”
逍遥峰桃园
汁水饱满甘甜的桃子早已被摘下枝头,被勤劳的逍遥峰弟子搬运去了山腰另外一处的仓库。此时诺大的桃园只有几十颗姿态优美的老桃树摆动着枝桠上墨绿色的叶子,静静地围观着一场修真界千年难遇的巅峰对战
斑驳的树影间黑白两道身影在灵光剑影间上下翻飞 打得不可开交。云峥剑尊是变异冰灵根,云卿仙君是木灵根,单从属性上讲,云卿仙君对上师弟云峥的冰灵根颇被克制,但是云峥剑尊手中却是一把火系灵剑,稳稳地被木系的“苍生”剑压制,因此二人互有攻克,打得势均力敌
不过,木灵根的修士在草木花灵中是无敌的,消耗的灵力随时都能被周围的植灵地气充盈补满,更何论桃园中皆是存活千年的老桃树,不少老树更是早已孕育出了树灵,早在二人在此处斗法之时,老桃树们就不停地溢出丝丝缕缕的灵气,汇聚成绿色的星点在空中飞转旋绕,盘旋着钻入其灵田之中
云卿仙君即便打架也仍是君子之方,招招优雅,又剑剑致命。二人皆是当世修真界站在金字塔顶端之人,稍有一丝不慎,满盘皆输。因此,二人皆是心无旁骛竭力应战。
与背着粮草的人打架是项累活,几百招之后,云峥明显感到自己体内灵力似受到淤堵运行不畅,自始冷静沉着的云峥剑尊不免焦躁起来。脸上仍是面无表情,自信从容,眼中却噙着凶狠戾气,手上剑招越发狠辣,一时打得云卿仙君有下风之势。
云卿手上不停,双眼仔细观察着云峥身上溢出的缕缕黑气,终于在云峥身形一顿之际,剑气暴涨,陡然出手,把愣在空中的云峥一剑拍回了地面
“轰”巨大的冲击而下,地面上出现了一个数米大坑。坑中一黑衣人以剑撑地,单膝跪在坑底
第23章
“清醒了吗?”白衣仙君飘落至坑边,眼中寒芒如寒冬里的冰凌般直直地射向坑底之人
“他,如何了?”黑衣人低脸垂眸看不清脸上神色,只从干涩的口中沙哑地挤出了几个滚烫的字音
“云姝正在救治”
“本尊.....”黑衣人擡起头,俊朗的脸上满是悔恨痛惜之情,眼中波澜无神如一汪死水
“你还想再伤他?”云卿疾言冷色,半分不顾及二师弟的脸面,一把尖刀直直地插进云峥的伤口处,狠狠地绞弄着早已血肉模糊的心脏
云峥闻言慢慢地垂下头,像只无家可归的流浪狗般,在寒风中瑟瑟发抖
“铮”苍生剑直入地面,云卿神情冷峻,眼神中透着凉薄,他斜睨着坑底那个颓废的剑道至尊:“以苍生为界,你若收不稳道心,祛不干净心里的心魔,你就休想在再靠近他一步”
半个时辰后,桃园中飞舞的木系精华全数钻入了云峥的灵田中,那些绿色树灵在灵田内顺着灵力而上,游走于经脉血液,把藏身于七经八脉中的魔气驱赶至心脏处,越来越多的魔气在心脏处汇集,慢慢地凝聚成了一颗鸡蛋大小的魔珠,数以万计的树灵包裹着黑气缠绕的魔珠,温和的化解着其中的魔气。一刻钟左右,鸡蛋大小的珠子只剩下珍珠一般大小,木灵精华们倾尽全力也未能再次消减这颗黑色珍珠,无奈之下,剩下的绿色木灵尽数钻入这颗魔珠之中,化成坚硬的外壳把魔珠包裹起来,封印在心海最深处,永不见天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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