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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名六处(推理悬疑)——笔纳

时间:2024-11-21 15:37:01  作者:笔纳
  章父本来与叶老只是萍水相逢的终端好友,没成想自己发去儿子的一幅画却会让叶老千里迢迢跑一趟,快八十的人了。
  章父一面觉得自豪,自己能随意差遣叶老,有种烽火戏天子的小人得志感,一面内心又有些不舒服,不知作何解释才好,或许是自己的儿子应该遗传科研天赋而非艺术天赋,再就是,他自己半点艺术细胞都没有,章纪昭果真是他的种吗?
  见他不给个痛快,叶老又提议:“看你小孩怎么说,他的人生他做主,你们家长为他做好后勤成了,他跟着我绝不会泯然众人,这个我好做保证。”
  叶老弯腰做老顽童状和章纪昭表演了个斗鸡眼,诙谐地笑了笑,和蔼道:“章小朋友,和我回去学画怎么样?我家有一个巨大的池塘和一大片田,你可以养所有你想要的,花啊草啊树啊的。”
  章父在旁面色不虞,叶光华也不稀得管他死活,手拢在章纪昭耳边说:“还不用写作业哦!”
  章纪昭觑了老头一会儿,径直扭头对章父说:“我想在网上买东西,那个要绑卡。”随后又托着腮扭回头谁都不理。
  叶老叹口气,有些纠结地问:“真不愿意?”
  章父打了个哈哈:“他就这脾气,看来是不乐意了。”
  虽说如此,他却是快意的,不然呢?真答应叶老了,等于拱手让出老子位置,将来章纪昭恐怕先给叶光华养老,之后才说他们的事。这种家庭纠纷他听得多了去了,传道受业解惑,真正的老师恩重如山,有时比父母地位还高。
  两个大人走了,叶老带走了章纪昭的单行簿作纪念,没经过章纪昭的同意,章父做的主,叶老把本子放在章纪昭面前又说了一声:“小朋友,你的画我带走了,就当咱俩见面的纪念。”
  章纪昭没说同意也没说不同意,叶老最终还是带走了那本只画了一面的单行簿。
  之后他在叶光华的艺术展上看见了自己那本单行簿的展示架。
  作品介绍中,叶光华诉说诸多遗憾。
  章纪昭觉得没什么好遗憾的,这个大人带走了他最普通的植物草稿,而他打算把他最喜欢的那副纹在颈项上。
  他在终端上速成了纹身的技巧,通过章父的卡刷了一套纹身机器,花了两个周末在练习皮练习,第三个周末,他准备好所有工具把自己锁在卧室,对着浴室镜对自己的脖子下手。
  章纪昭纹了一束横躺的白剑兰,枝叶蜷在脖颈上亲昵万分,他喜欢得很,也没打算遮掩。
  他上的是寄宿小学,五年级,纹完身也没让人送,直接去了学校,被班主任发现后一顿训斥,又叫了家长来。
  章父彻底恼怒,任谁也没想到一个11岁的小孩有胆子自学纹身,还对着脖子上手,他当众不好发作,只连连保证会带他把文身洗掉。
  “我带你去医院找个地方搞掉。”章父夹枪带棒道,“喜欢画在本子上不就行了,非要刻在身上,你的喜欢可真刻骨铭心。”
  章纪昭被训斥后绷着唇冲进房间反锁门,从抽屉拿出一枚坚硬的蓝灰色磨砂橡皮,任父亲如何怒吼也不理不睬,他对镜下了死手,将自己脖子附近的皮肤几乎全部磨坏。
  血珠渗出,他的脖颈面目全非,最终留疤。
  “你疯了?”章父用钥匙开门后窥见的就是这般场面。
  又挨一巴掌,章纪昭还是打死都不去医院,整个11岁就在夏天的纯黑颈环和冬天的围巾中过去。他还是去了医院整容科给脖子换皮去疤,终于摘下脖子上的遮掩物。
  他在计划表上的“植物”旁边打了个问号,最后圈住“人类朋友”。
  马上就是他的12岁生日,章纪昭想举办一个生日派对,来参加的人可能会愿意成为他的朋友。
  然而章纪昭所不知道的是,在他那所国际寄宿小学,他怪咖的声名早已远扬。
  他拥有【纹身哥】和【贞子男】两个广为流传的代称。
  就像一匹成年的豺狼被扔进了初生的羊群中,羊群害怕与他为伍,忌惮他却又忍不住私下谈论他,夸耀他的胆识,再用道德诋毁约束他。
  章纪昭对这些一无所知,他不知道同学们对他的态度有这么吊诡。
  他花了一个月时间提前制作生日派对邀请函,每张贺卡都代表一种花朵,每周末章纪昭都会出门观察一种花,将细节深刻贯彻进纸面,最后为不同贺卡喷上属于它的花香味香水。
  午饭结束后,低年级同学需要在教室待一段时间,这段时间自由分配,大家一般都在聊天、趴着睡一会儿或者补作业。
  章纪昭的生日在周日,他打算在周五的lunch time后分发贺卡,请求愿意参加他生日派对的同学在贺卡上署上他们的名字。
  “你愿意参加我的生日派对吗?”他从第一位同学问起,“我做了邀请函,可以挑一个喜欢的。”
  对方头枕在胳膊上,听见他的声音身体应激往后缩,像一株被触碰后收拢的含羞草,明显怕被他打。
  章纪昭愣住,后知后觉感觉尴尬,拇指掐进手心,他小声说了句“对不起”,而后想要去问第二个同学。
  坐在第一列第二个第三个的女同学刚刚还好端端坐在座位上,这会儿连人影也看不见,章纪昭脚步顿住,第四个男同学直接冲他摇头。
  ……
  “周六不行诶,我周六要去少年宫学琴。”问到最后一个女生,女生尬笑道。
  章纪昭仍然尝试推销自己和自己煞费苦心做好的邀请函:“是周日,在外面过也行,你想去哪都可以,我还可以请你吃饭,你喜欢吃什么?”
  “我还可以送你礼物,你喜欢什么?”
  他越说,女生表情越惶恐:“我周日应该也有事,我妈可能带我去野炊。”
  章纪昭败兴而归,他带着一沓邀请函回到座位上,垂眸把精致的卡片一个个揉成球塞进口袋。
  他眼瞳极黑,唇下小痣同样晦暗,肤色冷白,说是水里拖出来的鬼也没错,别人才清秀的年纪,只他艳丽。
  附近七八个同学余光悄悄瞟他,不怀好意地。
  他听觉不差,有时可以说是太好了。
  “纹身哥被拒绝了。”
  “没人给贞子过生日咯,真可怜。”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他是在捏饺子吗?”
  章纪昭攥着拳头趴在桌上,他很想打人但他不能,他才因为纹身记过一次,不能再冲动行事。
  这么一睡就睡到下午的眼保健操时间。
  眼保健操之后还有十分钟自由活动,不过他一般都是待在座位上写作业,0朋友0社交,现在看来依旧如此。
  右后方走来一个男生喂了一声,单手转着篮球路过他道:“外面有个高一的找你,说是你哥。”
  男生是个bking,热爱装逼谈笑风生时总有几分幽默能讨人欢心,张口就是老子天下第一帅。
  这小学鸡走到教室第一排,黑豆眼睛滴溜溜地朝教室外看去,单手搓了下鼻孔道:“我操,贞子他哥帅的惨绝人寰啊。”
  他的几位兄弟齐齐朝后望去,卧槽二字不绝于耳。
  180以上的身高。
  浅金短发间或几绺深沉的黑,自那以下每个面部五官都摄人心魄的美,优雅到几近庄重。
  他垂着浅色的睫毛,神态温柔不容侵犯,这也是男生非要进了教室才说脏话的原因。
  这人浑身萦绕着一股难以形容的压迫感,即便声音磁性动听,表现得绅士非常也令人感到极有压力。
  章纪昭以为是恶作剧,他今天被班上所有人拒绝心情有够差劲,臭着脸阴沉出去,口袋塞的纸团沿路掉了一地。
  “我不认识你。”他极不理解长得那么好看的人为什么要帮别人捉弄他,对着这人态度却算得上很好,“为什么说你是我哥?”
  “比你大不可以当你哥吗?”
  解平看他一直掉装备忍不住偏头笑出声,他的笑并不夸张,仅仅是唇角咧开露出齿列,眉眼弯得温柔似水,金色睫毛无声翩跹,章纪昭已经紧张地不知所以。
  笑点在哪儿?章纪昭摸了摸自己的脸,确认没有出问题。
  解平弯腰把地上最近的纸团捡起来,章纪昭这才发现问题所在,他唰地闹了个大红脸,回头像个机器人收集好所有纸团再一一塞进口袋。
  “还有事吗?”
  解平若有所思地看着手上的纸团,在章纪昭伸手以为他要把纸团还过去时,往回拢了下手,莞尔问:“可以打开看看吗?”
  章纪昭够不着他的手的高度。他和解平隔着一个青春期,在对方面前像个干巴巴的豆芽菜,身高和体型上都没有任何优势,如果对方真想看,抢也没用。
  其实给对方看也无所谓,被笑话也无所谓。
  今天以后,章纪昭会成为整个小学部的笑柄。邀请了全班人,没有一个人愿意参加他的生日派对,多么值得侃的爆料。
  但他有种莫名的自信,面前这个人不会嘲笑他。
  “名字。”章纪昭仰着头和这人对视,“我想要你的名字……作为交换。”
  “解平。”
  章纪昭垂首点了下头,不愿观察解平卡片里面内容后会露出怎样惊讶的表情,居然还主动解释:“后天是我的生日,我画了一些邀请函,想要邀请我的同学参加,只是——”
  我实在太差劲了,他们都拒绝了我,谁都不愿意做我的朋友。我无能狂怒,然后把一切弄得一团糟。我最擅长搞砸一切。
  “只是不太顺利对吗?”
  解平轻巧地撇开章纪昭的话,从而避免他说出一些自暴自弃自轻自贱的话,章纪昭惊愕地抬头,似乎不明白一个萍水相逢的人居然会替自己说话,还给自己找了个那么好的阶梯下。
  还不止于此。
  解平把手上的贺卡捋直捋顺,偏头笑问:“我能参加你的生日派对吗?我很想去。”
  他用温沉磁性的好听嗓音读出邀请函中寿星的名字,“章纪昭。”
  一分钟后,章纪昭坐在自己的座位上,看着解平一张张摊开被他揉得乱七八糟的邀请函,并且在每一张邀请函上写上了同一个名字。
  受邀者:解平。
  解平解平解平解平,章纪昭在心里默念这个名字。他心潮澎湃,眼热难言,双手环抱着自己的膝盖,既羞涩、高兴又委屈。
  “你喜欢鲜花饼吗,玫瑰馅?”
  这是解平在第一份玫瑰邀请函上签名时说的,“我会做,后天带给你。”
  “我水培了很多玉兰,特别漂亮。”第二份,从天而降的美人哥哥温声说,“送你一株。”
  ……
  不仅是章纪昭难以置信,整个班上的人都目瞪口呆。这不仅仅是哥哥宠弟弟吧?怎么看着那么像给他们下马威呢?
  一个男生大胆开麦,想要加入他们的聊天间:“章纪昭,你的邀请还作数吗?”
  章纪昭适时保持沉默,这时解平已经签完所有皱巴巴的邀请函,他摇晃起手上的邀请函,温文的笑带着礼貌大方的狡黠:“不作数了,今年他只邀请我,你等下次吧。”
  男生讪讪地哦了一声,挠头,但没有任何不悦。
  他总是让任何人都舒服。
  章纪昭不知从哪里冒出这样坚定的想法,他直勾勾地看着解平,发现自己根本挪不开眼。
  嘴里忽然被塞了一颗水果硬糖,桃子味的糖分流淌不断刺激着味蕾,他用舌尖勾住甜腻的糖果,看着解平手上的镭射糖纸,磕磕巴巴地问:“会来吗?”
  他问的是生日,解平却说:“会来,放学接你,好好上课。”
  章纪昭一下子瞪大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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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更新时间总是那么阴间sos
 
 
第42章 Act 2, Scene 2
  6月22日,「日暑节」。
  日暑节是浮水联邦的法定节假日,每年日期不定,但一定是一年中最干旱的一天。
  它寓意着全年多雨的浮水联邦即将迎来艳阳高照、温湿平衡的90天。
  短短90天对商家来说却是最关键的一个季度,毕竟天气好,人们的消费意愿会显著增加。
  为了庆祝上天恩赐的这90天,十二大区所有食品店将在日暑节为流浪汉和乞丐分发免费餐,娱乐场所当日酒水全部免单,各终端商城折上加折,烟火演出将在各大区标志物广场不间断开展。
  每个人都兴高采烈,章纪昭也是,但他兴奋的原因不是日暑节,而是大他4岁的新朋友答应今天来他家接他出去过生日。
  是的,今年日暑节恰巧撞上了他的生日。幸运在此,不幸也在此。
  解平在放假前来教室门口告诉他,因为日暑节,他需要参加一场家族宴会,白日脱不开身,但一定会提前向他致电情况。
  章纪昭起初有些失落,但在听解平说了报备的事情之后,幽黑的双眸亮起,慢慢地在唇边擦出乖巧的笑容,像发现了什么比庆祝生日更值得庆祝的事情。
  还没有人主动给他打过电话,更没有人和他报备过。他很好奇解平会在报备电话里说什么?说自己在干什么,和谁待在一起,吃了什么,待会又准备和谁交涉,无不无聊,什么时候结束,结束之后怎么离开吗?
  他和别人打过类似的报备电话吗?也是提前当面保证“一定”吗?
  十万个问号在章纪昭的脑袋中打转。
  他在解平面前尚且表现矜持,回家却干了件大逆不道的事情。
  章纪昭胆大包天地把家里座机终端用螺丝刀拆了,搬进自己的卧室独占——因为父母不给他办终端号,他只能给解平家里的座机号码。
  他不愿意错过解平的电话,只能出此下策,他准备24小时盯梢这个终端,再充分开发它的功能。
  章纪昭刚给座机终端通上电,坐进自己柔软的床吐出一口气,章父便在门口大发雷霆。
  每隔十五分钟,章父就会站在他卧室门口像个犯病的精神病,哐哐砸门。
  起初是暴怒的训斥。
  “白生你白养你了!出息啊,才12岁翅膀就这么硬,想必也能自己养活自己吧?”
  “章纪昭我今天必须和你讲清楚,你是我生的,没错,但这个房子是我的房子,这个家是我家,一个家只能有一个男主人,你休想骑在老子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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