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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名六处(推理悬疑)——笔纳

时间:2024-11-21 15:37:01  作者:笔纳
  不过章纪昭无法与他们五个共感,还是无法得知所谓交流的秘辛,也无从得知丑八怪口中痛苦的解脱。
  单看五位祭司的表现,确实比被困在墙上的虫茧人祥和得多。
  它们究竟怎样得到了解脱,还有待探究。
  他耐心地等着,眼尖地发现束缚解平的茧丝似乎在不断消融。
  半天过去,主祭司终于把手收回。
  小祭司也从静态重回动态,它们安静地把圣物放置在祭坛上,朝主祭司鞠了一躬。
  还没等章纪昭明白它们寓意何为,四位小祭司人间蒸发,当场大变活人。
  留在微弱火光下的只剩四卷长茧丝和依旧单膝跪地的主祭司。
  章纪昭屏住呼吸看主祭司不紧不慢地收起掉落在地上的长茧丝,最后断定那四卷茧丝带出自四位小祭司的脑袋,而小祭司呢?
  小祭司消失在祭祀中只有一种可能的原因。
  它们也是祭祀的一部分,而且是祭品。
  再加上解平身上不断消融的茧丝,他知道主祭司要做什么了——
  主祭司收拾好四卷长茧丝,温吞地抬起神的头颅,开始今天第一轮漫长的缠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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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审核老师,我真的什么都没写orz
 
 
第39章 焚在祭坛下
  主祭司拥有一双属于人类的手,和章纪昭的像极,却更清癯。
  十指嶙峋瘦长,在蜡烛的照耀下,它的关节弯曲时苍劲干脆得像一块骨头。
  慢工出细活,它紧贴着神躯穿针引线,仔细把解平缝进新茧里。
  整个画面极诡异又极温情,谋杀的活计被怪物做出了事后温存感。
  章纪昭看得人都要疯了。
  主祭司动作不快,手却灵巧,想必缝完四卷茧丝也费不了多少时间。他那把重型长砍刀就竖在不远处,刀面渗着阴森森的陈年血渍。
  他手上分明有枪,看见那把砍刀却遍体生寒,仿佛目睹过刀下亡魂生前的惨状。
  口腔中尝到胃酸的苦味,后心止不住发凉。共感意识不断地向他传递畏惧,双手捂着脸在他耳边咆哮:“快跑!”
  是茧中的其他章纪昭,他们见过主祭司用那把砍刀杀人。
  他该走了,否则会被共感意识的情绪继续影响。
  章纪昭皱着眉起身,他所处的这个位置距离很好,来的时候没被任何一个祭司察觉。
  也可能是祭司在祭祀时全神贯注没听见声音。
  无论怎么说,原路返回的时候都得加倍小心,最好不要招惹了这个主祭司。
  不过他不认为自己比主祭司弱。他有枪,对方只有刀,但他没有多少弹药补给,手枪只剩五发子弹,得省着点用。
  设想的是悄无声息原路返回,计划却赶不上变化,章纪昭在一个地方蹲了太久,流淌在长靴中的胶质液体与地上的胶质液体融合。
  胶面随着动作发出清晰的撕拉声。
  “操。”
  章纪昭低声咒骂自己,他仓促张望,平静的特工生涯中不知杀了多少人,此时却面对着另一个自己生起不可抑制的焦急和恐慌。
  主祭司木然又机械地朝他的方向转头,兜帽下黑漆漆的洞与他相视,手臂一顿。
  它把蚕丝往祭坛上一放,两步之距,他握住摆放在一旁的重型砍刀。
  章纪昭用力一扯,长靴半个鞋面彻底报废成一块平展的革面布料,再穿鞋只会因为胶质液体无法快速行动,他干脆脱掉靴子,在黑暗中数着时间疾奔回到最初那面茧墙。
  一秒都没有迟疑,他摸到被自己撕烂的茧丝,单腿攀墙腰腹平衡力量,5秒内迅速将自己重新粘回墙上——茧丝是可以重新粘合的质地,他最开始就确定过。
  对于不熟悉环境的他来说,茧仍然是他最佳的躲藏地。
  章纪昭阖上眼睛,压抑胸膛汹涌的想要大口喘息的欲望,伪装成其他虫茧人的呆静的死样。
  砍刀刮地的重噪音从低洼处传来,主祭司拖着砍刀来到茧墙尽头,对着满墙不分你我的虫茧张望许久。
  他已经脱离了茧墙,不再是以前的自己,无法再像以前那样通过共感意识感知自己所想,也无从得知哪个虫茧中的章纪昭是刚才那个违规窥探祭坛的章纪昭。
  他在原地呆滞了两分钟,有些迷茫,接着又恢复了正常。
  举起砍刀,主祭司毫不犹豫地挥刀对着茧墙上离他最近的自己砍下,审判总是严厉的,即便是对着自己。
  章纪昭紧闭着眼睛,睫毛极速不安地颤动。
  他听见热血飞溅,闻到总被自己忽略存在感的血腥味。
  一定有血如瀑布滑落,可能还有某种腹中的器官,滑腻犹如一盘动物猪血。
  在那个无端受害的章纪昭死前,共感意识最大程度地传递了他的疼痛,来自肢体和心灵,这些全被章纪昭死死摁了下去。
  主祭司保持着章纪昭固有的补刀习惯,那个虫茧人被他的砍刀凿得简直是一刀两半了。
  两分钟后,主祭司停下了手上动作,开口的嗓音和章纪昭本人如出一辙,冷冽低沉,没有被扼住咽喉的哑声:“别再有下一次。”
  “他是下场。”
  主祭司提刀离开茧墙。
  章纪昭无声懈了口气,过了一会儿对旁边的丑八怪说:“主祭司负责和神交流?”
  话语中隐约有责备的意思,他在埋怨丑八怪说话没说全。
  吸了一口凉气,他又声重道:“和神交流之后痛苦会得到解脱?他看起来更疯了。”
  丑八怪没回答他。
  当然,章纪昭深谙自己的个性,他不喜欢回复别人的挖苦和抱怨话,丑八怪讨厌他咄咄逼人的态度。
  丑八怪是他唯一的信息来源,章纪昭抿唇,放低姿态缓和声音又问一遍:“他不是和神交流过了吗,痛苦不应该得到解脱了吗?为什么看起来不像?”
  主祭司显然变得更加暴戾恣睢,执拗疯狂,像个执行刑罚的刽子手。
  丑八怪应当对他的低三下四很满意,终于哑声道:“祭祀时,主祭司负责与神交流,小祭司共感主祭司的意识,也算与神交流了,但主祭司还是在与神的交流中独占鳌头,罪证贪婪,所以主祭司无法在祭祀后获得全部解脱,他们需要以身赎罪,保证茧房的稳定。”
  “最重要的是,祭祀结束后,主祭司要承担起守护神的责任。”
  “他们不能让神离开祭坛,必须冷血无情,所以对于小祭司来说,祭祀是解脱,对于主祭司来说,祭祀是解脱,也可能是更深重痛苦的开始。”
  章纪昭觉得有些荒谬,那祭祀已经开展多少次了?茧房中目前有多少主祭司?主祭司之后还有机会和神……解平交流吗?
  如果没有,他们能忍着在这顶着莫须有的罪名一直待下去?
  丑八怪听见他的心音,似乎觉得他问题太多有点麻烦,生出了烦躁的情绪,但还是选择性回答了他的一个问题:“祭祀之后,主祭司再也不能与神交流,所以出现过主祭司叛变的情况,就在前几天。”
  “主祭司想要把他带走?”章纪昭有意将神换成了他,思绪不住迷蒙。共感意识快要同化他的思想,再不纠正,恐怕过不了多久他也会被洗脑,失去理智,称呼解平为神。
  “不,没有祭坛,即便带走神也无法与神交流。如若无法与神交流,独占是无效的也无意义的,那位主祭司恐怕也很清楚这一点,所以他没有强行把神带走。”丑八怪吊着他的胃口,不往下说。
  章纪昭追问:“然后呢?”
  丑八怪说:“我可以把你想知道的都告诉你,但我有一个要求。”
  自己和自己斗智斗勇的感觉真奇怪,章纪昭谅他也不敢提什么过分的要求,丑八怪手无寸铁,绝对打不过自己,他说:“不过分就答应。”
  “如果你当上主祭司,帮我当小祭司。”
  所有虫茧人都听得到他们的交谈,听见丑八怪这无异于插队的作弊行为,整个虫茧房都震动起来,章纪昭冷笑一声,暴动的意识又夹着尾巴停歇了。
  虽然不知道丑八怪怎么笃定他能当上主祭司,但是他还是给出了肯定的回答:“可以。”
  得到肯定回答的丑八怪生出了愉悦的情绪,章纪昭抵触他的愉悦,然而在这种境况下,有些事不得不委曲求全。
  “所以。”丑八怪娓娓道来,“那位主祭司在神面前跪地自杀。”
  “他用砍刀屠戮自己,把自己的血焚在祭坛下,送自己一个解脱。”
  不意外的结局,章纪昭听来还是莫名兔死狐悲了几秒。那几秒也许是共感意识给他的,也许是他自己的,分不太清,但至关重要的并非这件事。
  他用撇清关系的方式提问:“你们的主祭司怎么选的?”
  都是一模一样的人,总不可能点兵点将吧。
  丑八怪忽然发出格格怪笑:“主祭司是茧房选的,不过你比主祭司还主祭司。”
  章纪昭凝眉,觉得自己被明着骂了。
  还想再问什么时候选下一轮祭司时,丑八怪发出痛苦的喟叹,打断了他的疑问:“黑夜到了,趁早睡吧。”
  “睡不着的人会很痛的。”
 
 
第40章 入梦
  黑夜过子时,茧墙。
  漆黑中一脉银线自下而上蜿蜒,穿过墙上纵横交错的茧。银色地脉时强时弱,茧房在茧之间挑挑拣拣,衡量利弊。
  很快,四枚茧亮起,昭示新一届小祭司的诞生。
  万事俱备,只差主祭司。
  银色地脉穿过一枚新茧,茧房在他身侧徘徊许久,踌躇不定,主观上茧房不太喜欢他的气味,客观上他的确是作为主祭司的最佳人选。
  两小时后,祭司栖地。
  八位白袍祭司拖着白色的人形茧来到栖地,它们都戴着兜帽,未露出面孔,不知是墨守成规惯了,还是讨厌日夜与面孔同样丑陋的自己相处。
  只是相互点点头,剥茧台前戴好无菌长手套的四名主祭司便明白它们心中所想,当即让道。
  老规矩,先剥小祭司,最后剥主祭司。
  “嘭——”
  一个包裹小祭司的虫茧像一块了无生气的猪扒,毫无怜惜地被甩到剥茧台。
  四名负责剥茧的主祭司扯扯塑胶手套,沉默地把茧中的怪物从丝丝缕缕的束缚中解救出来。
  一旁站着的三位主祭司等着给新祭司穿戴齐整,它们臂弯间搭着祭司白袍,其中主祭司的法袍比小祭司多两条金线,正所谓金缕衣。
  剩下最后一只茧被拍上案板,这只茧便是这一任的主祭司。诸位主祭司仍不为所动,不认为主祭司有什么值得端详的。
  兜帽下,怪物们面色不改,双手照旧搅进茧网中撕扯,力大无穷,也不怕一不小心把新祭司的脸皮扯烂。
  负责撕扯脸部茧丝的主祭司手刚一动便猝然大惊,当惯了哑巴尚不适应说话,它的嗓音冷清带着混沌的沙:“……他有脸。”
  话音刚落,周围六名主祭司的目光便从漆黑的帽洞下扫射到凌乱白色茧丝之间。
  游荡的红发丝拂过一张青年面颊。
  面庞病态苍白,五官比例完美无缺,哪儿都生得漂亮,勾勒深刻,就是显冷又显凶。
  唇薄,色泽醴红,鼻梁挺直,脖颈轮廓优美。
  继续向下剥茧,发现他还有一副强健漂亮的人类躯体。
  看见新一任主祭司的容颜,其他主祭司均沉默下来。有的扯帽,将自己丑态百出的面孔埋得更深,有的撇开脸,佯装找到新的关注点。
  最靠近剥茧台的几位主祭司没有挪开脸,它们环绕剥茧台,冷冰冰又直勾勾地俯视青年。
  氛围幽微,其中一位打破沉默道:“这个新生儿很特别。”
  “选他作为新的祭司也许别有深意。”另一位接话,“怎么办?还是老样子,拍醒它吗?”
  “让他自然苏醒,给他点缓冲时间。”它让开道,身后那位主祭司便立刻穿梭到前排,手脚麻利地将新生儿三两下套进华美精致的祭司白袍中。
  视线白茫遮天。
  章纪昭醒来时大脑短暂地断片了一分钟。单手遮在脸前,他最先感受到的是物理意义上的疼痛。全身上下就没有哪是不痛的。瞳孔失去焦距,他什么也看不清。
  是视觉改造的副作用。外加他没有按时注射控制剂,四肢开始尝试恢复到26岁男性应有的样子,生长痛突然发难。那可不是开玩笑的,曾经有人活活痛死过。
  他的意识也更乱了。
  原本只有茧墙乱哄哄的人声,现在又掺杂了十几道略显宁静的心音。
  [他醒了吗?]
  [不知道。]
  [为什么我共感不了他。你们谁有听到他的意识吗?]
  [没有。]
  [不。]
  ……
  [叫不叫他,离下一个白天没剩多久了,我们还没为他做祭司培训。这不合规矩。]
  “醒了,培训什么?”章纪昭闭着眼睛等待视觉的恢复,他大概明白自己从羊群入虎口,才被主祭司追杀,便进了主祭司的老巢。
  与茧墙状态堪忧的虫茧人不同,主祭司明显有管控自己情绪和意识的能力。
  见新生儿可以听见它们的意识,它们却听不见他的,主祭司顿时将意识敛得一干二净,章纪昭耳根子连带着清净不少。
  甫一睁眼,他便被极具压迫感的一众兜帽祭司行了注目礼。
  章纪昭手撑在冰凉的剥茧台上,眯缝着眼扫过瘦长鬼影相貌的主祭司们。
  他发觉了很奇怪的一点。无论是之前在祭坛所见还是如今,主祭司都没有摘过兜帽,白袍严丝合缝披在身上,像在掩藏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盖那么严实是因为长得丑吗?”他冷不丁发问,“比小祭司还丑?”
  本以为要从头教导新生儿的祭司们闻言一愣,忽然爆发出阵阵难以注解的笑声。
  笑声貌似是冷的、无力的、悲伤的,空气中的湿润、温暖和快乐却粘稠到了令人无法忍耐的地步。一群人不人鬼不鬼的怪物在这奇怪的氛围中笑得前仰后合,胸腔打颤。
  [是啊,我丑。]
  [我也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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