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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狗有话要说(玄幻灵异)——叨叨捞

时间:2024-11-21 15:38:14  作者:叨叨捞
  佘初白没有理会:“做过狼做过狗现在又想做驴了吗。”
  郎澈哼了一声,随后冒着一身热腾腾的傻气笑开。佘初白也是不明白,怎么损他还给他爽到了。
  走出店铺时,郎澈贴到佘初白耳边低声说:“小狗去哪都陪着的才是好主人。”
  佘初白置若罔闻,微微蜷缩手指。
  到底是他在训狗,还是狗在训他?
  重新回到村子,将车寄存在客栈,三人换上了轻巧保暖的冲锋衣速干服,朝着大山深处进发。
  正是春寒料峭的时节,遥远的高山顶上覆盖着一层未消的积雪,洁白而神圣。
  走了二十分钟,一条浅水溪涧进入视野。
  枯水期裸露的河床遍布岁月长河的痕迹,不知趴了多少年的河底石被涓涓细流经年累月地打磨,一个个都圆滚滚的,与岸边嶙峋的怪石巨阵俨然分隔出两派。
  “慢点走,有点滑。”领头开路的佘初白回头提醒。
  走在中间的柳似云点点头,握紧了登山杖,郎澈走在队末,实行“守护”之责。
  荒凉的山群,沿路落满了干瘪焦黑的枯树枝,被鞋底一踩,发出咔吱咔吱的声响。
  “你们有买薯片吗?”柳似云突然问。
  “我本来要买的!”郎澈愤然一指,“小白不让我买,说太占地方了,明明又不重。”
  “你们真当来春游来了?”佘初白懒洋洋地回应。
  柳似云停住,两脚跺着地上的枯树枝,咔吱咔吱咔吱。
  就是广告里那种听了就馋的嘎嘣脆的声响。
  “……”佘初白默默解开背包,拿出一盒饼干。三人分着,没几下就吃完了。又因为渴,咕噜噜喝水。
  在一派悠闲祥和的氛围中,柳似云高声开唱:“刚翻过了几座山~”
  郎澈很配合地跟着搭腔:“嘿!”
  佘初白只剩下吐槽役的角色能担任:“一座都还没翻过去。”
  柳似云:“又越过了几条河~”
  “嗬!”郎澈继续炒热气氛。
  佘初白也持续地泼冷水:“就越过了一条。”
  柳似云唱得忘我:“崎岖坎坷,怎么它就这么多~”
  郎澈看过很多回西游记,也记得一字不差:“俺老孙去也——逮!”
  连自己姓什么都忘了。是狗是猴都分不清了。
  这不是春游还能是什么。佘初白彻底放弃挣扎了。
  崎岖坎坷,这路上一定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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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郎澈AKA狗中曾毅
 
 
第80章 阴天
  “你确定这上面有阿秋的味道吗?”柳似云的语气中饱含怀疑。
  “确定,我不会认错的。”郎澈笃定答道。
  柳似云蹲下闻了闻,什么都没闻出来,“那你说说看具体是什么味道。”
  “就是很好次……”郎澈咬住舌头,不确定露馅没,“很好闻的味道。”
  佘初白及时跳出来打圆场:“信他吧,人鼻子还能有狗鼻子灵吗。”
  柳似云将信将疑,凑近端详那个由石块垒成的玛尼堆。
  藏族信仰中祈福的信物,对于汉族阿秋来说,大概只是讨个好兆头,记录一下到此一游。
  柳似云思索着问:“每个人的味道……”终于察觉不妥,纠正用词,“每个人身上的气味都不同吗?那我闻起来是怎么样的?”
  “嗯……”郎澈闭上眼,翕动鼻翼现闻一个,“烟熏过的橙子。”
  柳似云彻底折服,不得不信。
  佘初白好奇道:“就像围炉煮茶烤橘子那样?”
  无需郎澈进一步解释,嗒的一声,柳似云按下打火机,燃起一根烟咬进嘴里。
  “……”佘初白还是想复杂了。那橙子味,八九不离十也就是香水味。
  柳似云吐出一个烟圈,瞄了一眼,朝佘初白晃晃烟盒问:“要吗?”
  他还没回答,郎澈就强势介入:“不许抽!”
  一个箭步趴到他肩上,从背后环住他的脖颈,锁喉的姿势。郎澈咬在佘初白耳垂上,低声呢喃:“你不许抽。”
  柳似云将烟盒揣回兜里,很想翻白眼。
  “我本来也没抽过。”佘初白试图挽回些许面子。
  “骗人。”郎澈冷哼一声,“你当我好骗吗。”
  满打满算养狗之后也就抽过两次烟,还都不是当面抽的。佘初白面无表情:“骗狗。”
  佘初白晃动肩膀将郎澈甩下去,走到稍远处,开始捡石子。郎澈孜孜不倦地跟上去。
  直到与柳似云拉开相当一段距离,确定不会被听到,佘初白才张口问:“那我闻起来有味道吗?”
  “嗯,有。”郎澈浅言辄止,一脸卖关子的表情。
  佘初白等了等,往郎澈腿上撇了个石块,劲不大但也不小。
  郎澈弯下腰揉着那块,假装很疼。
  佘初白懒得戳穿他拙劣的演技,径自找了块平坦的空地,将收集到的小石头一块一块叠上去。
  因为职业缘故,佘初白的空间感与平衡感都很好,沉心静气专注着,没有一次失误就轻松垒了半米高。
  郎澈安静地蹲在旁边看。
  一开始沉沉垂着脑袋,随着石块越垒越高头也慢慢抬起来,视线平齐时,深深望进佘初白的双眼中:“是阴天的味道。”
  佘初白动作一顿,捏着石头收回手。
  这种时候不能一心二用,否则前功尽弃,两边都没结果。
  “阴天?”佘初白追问。
  潮湿发霉,灰暗忧郁,哪怕什么事都没干也会觉得疲倦。
  跟他本人的气质不是说不贴切,反而非常的恰如其分,但这个回答很难让人感到满意。
  “嗯,阴天!”郎澈明朗地笑起来,“不会被太阳晒得很热,也不会被雨淋湿,最舒服最适合出去玩的阴天,我最喜欢的阴天!”
  “……”佘初白倏地低下头,将目光定焦到石堆顶上。
  说一大堆废话,有效信息量不就只有最后一句。
  继续往上垒时,佘初白控制不住有些手抖。甩了甩手腕依然不能稳住,于是放下石头,将极限就定格在这里。
  “你还一次都没有对我说过。”郎澈目光灼灼地盯着他。
  佘初白抬眼对视,恢复冷静:“我不说你就不知道?不是很会耍人吗。”
  “哪有。”郎澈撇撇嘴,迅速偷亲一口就此作罢。
  眼前人比远山雪还难以融化。不过,狼本来就是耐寒不喜热的。
  “你闻起来有一股狗臭味。”佘初白冷淡说完,骤然起身往反方向走。
  “喂!你这话也太过分了吧!”
  “一身毛都多久没洗了。”
  “那我也很久没有变成狗了啊!不对,狼!啊也不对,獦狚!”
  过了正午,天空的乌云散开,淡金色的阳光落在荒芜山景上,驱散了几分萧索。
  “出太阳了,不是你喜欢的阴天了。”佘初白说。
  郎澈优哉游哉:“你们人类最会插科打诨,装聋作哑。”
  “学两个成语以为自己了不起死了。”
  “我就是很厉害啊,有本事你也去学会狗语。”
  耳边萦绕着小学生式斗嘴的叽叽喳喳,柳似云本就惶惶惑惑的心里更是火上添油。
  经过一道山间瀑布,大自然很温柔地及时抚慰了她。
  大量水汽漂浮在空气中,一道小小的彩虹赫然出现其中。
  一道怡然自得,与世无争,才不管有没有人看见它、赞美它惊叹它为它喝彩的迷你小彩虹。
  耳旁吵闹的人声终于停了,三人整齐划一地掏出手机拍照。又轮流上阵拍摄单人照,最后将手机架在背包上,设置合影定时。
  “三,二,一……茄子!”
  成片效果非常不错,就连一贯冷酷的佘初白挤出的笑容都看上去有几分真心。
  “你们知道吗,”柳似云暂时忘却烦扰,由衷感慨道,“每个人看见的彩虹都是不一样的,都是独属于自己的孤品。”
  佘初白不解风情地说明:“因为每个人所处的位置不同,观察的角度不同,所以光谱在眼球中的成像也不一样。还有雪花、树叶、指纹、不能两次踏进的同一条河流,现在独一无二的东西也太泛滥了。”
  “你是不是浪漫一下能死?”然而事与愿违,柳似云一会儿也平静不了。
  佘初白振振有词:“浪漫也不能是罔顾科学的。”
  柳似云正打算开展一番唇枪舌战,倏然望着他身后笑了出来。
  “那么请你用科学,解释一下你身后的现象。”
  佘初白疑惑地回过头,一时理屈词穷。
  一只黑沉沉的动物摆动着大簇尾巴蠢蠢欲动,苍白的事实使所有言语失去色彩。
  “科学来说,他怎么一会儿大,一会儿小的?”柳似云乘胜追击。
  “……”佘初白只能无视这个问题,转身逃避。
  “你就不能提前打个招呼吗。”佘初白认命地蹲下,拾起掉落在地上的衣服裤子,塞进登山包里。
  还好面前的郎澈跟一只哈士奇差不多大小,要那天的黑熊精,衣服都要被撑爆了。
  “对不起嘛,我忍不住。”
  郎澈眼中满是对自由的渴望,放开手脚,在无边无际的山野间尽情奔跑,充分伸展肢体后才又匀速跑回佘初白脚边,仰起毛茸茸的脑袋,抬起前腿示意。
  “我自己背。”
  佘初白肩上背着一个包,手上还提着一个。佘初白没理睬。
  “早想到你会变成狗,就可以少花一份冤枉钱了。”
  郎澈放下两只前爪,步伐从容,猛猛蹭着佘初白的小腿撒娇:“我会好好赚回来的。”
  佘初白啧了一声,抬腿避开:“别把你一身狗味擦我衣服上。”
  “我又不臭!”即使反驳得很果断,但郎澈还是有点耿耿于怀。
  于是跑去找柳似云,并排前行了一会儿,才开口问:“我闻起来有味道吗?”
  “……”柳似云震惊僵在原地,身躯无法动弹。
  她见过郎澈兽形态的样子,也听过郎澈讲话的声音,但两者同时出现,她又很想找到一把科学的庇护伞躲一下。
  “怎么了?”郎澈十分没有自知之明,又问一遍。
  “……你等会儿再跟我说话,我要缓缓。”柳似云抬起脚跟,用力将登山杖深深插入泥土之中。
  郎澈又回去绕着佘初白跑了两圈,仿佛在耀武扬威,四驱比两驱动力足太多了。
  没多久,又跑去拦截在柳似云面前,眼神清澈:“现在可以了吗?”
  好容易使自己冷静一些的柳似云瞬间破功,转身对着佘初白大吼:“管好你的狗!”
  郎澈泄气垂下尾巴,一溜小跑回到佘初白身边,小声喃喃:“她一点都认不出我了。”
  佘初白语气平淡:“我们是人,不是妖怪,不负责装载前世的记忆。”
  郎澈猛地仰起脑袋,余怒未消,愤然控诉:“你也把我忘了个干净!”
  “记得。”
  郎澈始料未及,措手不及地看着他。
  “你前世没有这么胖,也没有这么臭。”佘初白说。
  “……”完全就是睁眼说瞎话。
  郎澈忍无可忍,磨着牙朝他扑过去:“我一点都不胖!也不臭!”
  佘初白抬高登山杖,唰的一撇做出挥剑的姿势,郎澈及时后撤躲开,又抓住空隙冲过去,张口咬住登山杖拖拽。
  两相拉锯,逐渐演变成拔河,谁也不甘落后。
  郎澈不能真咬佘初白,就把内心的不满全都发泄到无辜的登山杖上,佘初白对不听话的狗也是绝不纵容。施加在登山杖两端的力气愈发加重,以至于在寂静空气中振振发响。
  郎澈咬紧牙关,眼珠慢慢染红,狼性开始翻涌。
  佘初白感受到自身体力的衰减,冷不丁冷哼一声。
  一头的力气忽然落了空。
  郎澈呆怔地咬着登山杖,愣愣往后滚出好几米,结结实实摔了个大屁墩。
  “打架,靠的是脑子。”佘初白游刃有余地拍拍双手,指指额头。
  旁观全程的柳似云很难不在心里吐槽,这种话由身强体壮的佘初白来说,一点也没有说服力。
  他只是在体能相差无几的情况下,心思更阴险了一点。
  不服气的郎澈抖抖毛重整旗鼓,立刻蓄势发起下一轮进攻。
  佘初白也不退让,扔掉手里的包,一副要大干一场的架势。
  郎澈双腿一蹬,奋力朝他发起冲锋,电光石火间,佘初白忽然蹲了下去。
  郎澈慌忙抓地刹车,避免真的产生碰撞。
  他的善良再一次被利用了。
  一个巴掌拍到毛茸茸的屁股上,藏匿其间的草屑尘土一瞬间纷纷扬扬。
  “脏死了。”
  “……”郎澈感受到疼痛的一激灵。
  佘初白持续不断在他身上到处拍拍拍,像晒被子时整理棉絮。郎澈扭过头,看不到背上的毛,几经犹豫才开口。
  “你是不是故意找借口揍我?”
  “我揍你还需要找借口?”
  “……”
  “小脏狗。”
  “……还不是你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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