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渣了苗疆少年后,我被种情蛊了(近代现代)——云鹤渡

时间:2024-11-22 09:39:13  作者:云鹤渡
  祭雁青在时,银蛇也喜欢这么缠在祭雁青胳膊上。
  曾经的沈决很害怕这条蛇,觉得它过于艳丽,有毒。
  后来,却变成祭雁青留给他为数不多的念想。
  那天在悬崖,是银蛇突然出现咬住他的裤脚,让他从悬崖边退了回来。
  它是祭雁青的蛊,与祭雁青意识相通。
  沈决抚着银蛇好像又胖了一圈的脑袋,思绪飘得很远很远。
  祭雁青不愿让他死,他的银蛇与祭雁青一样,同样不让沈决死。
  沈决如祭雁青所愿活着。
  他看上去和正常人一样,会说会笑,会与人交流沟通,但只有他自己知道。
  行尸走肉,说得也莫过于沈决。
  盘下奶茶店后,沈决将吊脚楼打扫干净,在篱笆园里种上了许多花与蔬菜,还有一些稀疏的草药。
  那些都是从熟寨买回,栽种下去的,死得很多,成活下来的只有寥寥几株。
  他对植物方面了解不如祭雁青精通,很多花从熟寨移植回来没多久就蔫了。
  比如他背篓里那些绣球。
  园子里已经栽死五回,这次是第六次。
  他买了书,也问过花店老板,明明都是按照书上和老板说的方式种的,成活率依然可怜。
  山上冷,他还搭了保暖的塑料膜棚,却仍然没有活下来哪怕一株。
  这是最后一次栽绣球。
  如果这回还死,沈决就不继续糟蹋这种花了。
  若是祭雁青在,不管什么品种,一定都能健康成活。
  栽完花,沈决去和卓然她们道别。
  盘下那家奶茶店回来后,沈决就已经有了下一步打算。
  他想在熟寨,开一家爬宠店。
  爬宠卓然就可以提供,货源不用担心,至于能卖多少,沈决并不在意。
  他还记得那年的夏天。
  闷热的空气,尽数摔在地上的奶茶,还有他撞到祭雁青时,银面具叮啷一声掉在地上的脆响。
  声音犹如在他心尖按下的无形琴键,悠扬琴声,自此经久不散。
  从回忆中抽离出来。
  或许是因为想要留住什么,又或许是因为沈决从来没有真实地抓住过什么。
  他想要留住有关祭雁青的一切痕迹,人不可以抹去,时间也不可以。
  只要他还记得祭雁青,祭雁青就还存在。
  所以他盘下了那家店。
 
 
第147章 五五分成
  奶茶店很大,装修时,沈决让人隔出了一间房当做卧室。
  他不打算招店员,一个人看着店就已足够。
  爬宠只是小众爱好,生意不一定有多好。
  两个月后。
  爬宠店装修完毕。
  此时熟寨已进入五月,距离祭雁青离开,也已过去六月。
  爬宠店装修时,沈决每天都会来监工。
  一开始他还会随身带着银蛇,但是三个月过去,银蛇日复一日增长体积,从一开始的筷子般细长,到现在沈决半个胳膊那么粗。
  沈决给它喂的小白鼠,银蛇从来没吃过。
  它会自己出去猎食。
  有次沈决发现它咬住一只松鼠,本以为银蛇要吃了松鼠,谁知后来银蛇又把那只松鼠放了,然后不知从哪儿抓了只体型稍小的野兔。
  几次之后,沈决观察出,银蛇不吃蛇宠专用小白鼠之类的动物或者昆虫,自己出去找吃的,吃饱了就自己回来。
  就这样一天天过去,银蛇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体积越来越大,几乎是一天长一点。
  沈决给它准备的爬宠缸,如今连它三分之二都放不下,不得已沈决又定制了一个一人高长度的爬缸。
  三个月的时间,沈决见证了很多变化,但又有些东西在他心里从未变过。
  半个月前,他回过新寨一次。
  卓瑶醒了,只是身体很虚弱,卓然不让她出门,一直在阿喜婆婆那里休养。
  阿娜有了身孕,邱秋的脸也渐有好转。
  新寨附近多了一冢坟。
  上面只有卓长老的名字,没有提及任何一位跟他有关的亲人名讳。
  他的尸体是卓然敛的。
  在百日嗜蛊的最后一天,卓然去了关押卓长老与杜康的地下道。
  她只敛了自己父亲的尸体,然后将那条地下道,深深掩埋在地底下。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卓长老罪不可赦,他生前那些惨痛是他对阿姐,阿姐的孩子,对阿娜和所有他伤害过的人赎的罪。
  卓然没有资格替任何一个人原谅自己的父亲,她更不会包庇自己的父亲。
  可那个人,终究是给予她生命的人。
  他死后有座坟,是卓然唯一能为卓长老做的。
  探望过在意的人,沈决又去了祭雁青生寨之外的吊脚楼一趟。
  本以为第六次栽的绣球也和以前一样死了,没想到沈决进到园子,惊讶的发现,它们竟然成活了。
  这处园子里,除了沈决从熟寨外带进来的花与绿植,万物仍未复苏。
  爬宠店没有店名,没有招牌,门头一片空白。
  倒不是沈决故意为之,而是他的确想不到用什么命名,索性便用空白当做招牌。
  安装门头灯的师傅还奇怪问沈决,这是从哪里学来的新博人眼球招式,怪新颖的。
  门头灯一按上,空白的门头与四周招牌一对比,不成想反倒亮眼吸睛起来了。
  开业那天,卓然带着南知过来祝沈决开业大吉。
  他的店里暂时只试卖些小型爬宠,也有一些有微毒的,不过每一种卓然都配套了解毒的药,购买时随爬宠一起赠送给买家。
  这些爬宠全部都是卓然给进的货,她打趣沈决,“我的货,你的店,我们五五分。”
  “稍等一下。”沈决坐在柜台边,手中捧着一本中药植物解析,正对照着桌子上一种种草药专心研究。
  他手中一株草药与书籍上记载的大差不差,但书中枝叶上带刺,而他手中的则是光滑,只是长得像,并不是一个品种。
  沈决失望地放下草药。
  三个月,他原本到肩胛骨的头发,现在已经快要及腰,一半被他松松用一根银绳系在身后,另一半随意披散。
  他的胸前,挂着一枚与他手上戴的,一模一样的戒指项链。
  长发苗服的沈决,有种惊人的熟悉感。
  望着他手边一株株草药,身后展示柜中一种种爬宠,恍惚间,给卓然一种,沈决就是祭雁青的错觉。
  她用力把脑中的诡异想法甩出去,继续道:“怎么样沈老板,跟不跟我合作?”
  沈决转了下笔,一副老板讨价还价的姿态说:“五五分有点多,这样,我六你四。”
  南知捂着嘴笑,姿态亲密地扯了扯卓然的手指,“别开玩笑了,我们还有正事要说呢。”
  听到正事,沈决表情严肃了些:“怎么了?是不是瑶瑶出什么事了?”
  卓然摇头:“没有,不是瑶瑶。”
  “那?”
  南知不好意思地红了脸,将一封请柬递给沈决。
  沈决愣了愣,没反应过来。
  卓然咳嗽一声,牵住南知的手,解释:“我跟南知的婚礼,明天晚上。”
  沈决大脑宕机两秒,他眨了下眼,反应过来后,欣然接过请柬。
  她们俩,沈决一开始便察觉到一些不对劲。
  这三个月他没有经常去寨子,不知道卓然跟南知之间发生了什么,才这么快互通心意。
  “我会去的,你们俩什么时候的事儿。”沈决笑着问。
  南知害羞地小声坦白:“阿久那件事之后,我对卓然的感情……忽然就有些不一样了,但是我不知道卓然是不是跟我一样,所以一直没敢问出口。”
  直到半个月前,卓瑶苏醒的前几天,阿喜婆婆让阿娜的丈夫叫回南知,当时的南知正在跟卓然一起在河边烤鱼。
  于是南知和卓然就一起回去了。
  两人回来后,家里还有一个青年,那青年是阿娜的远房表弟,当年唯一一个从寨子里走出去读书,然后考到外地上大学了的人。
  现在当了老师,准备来熟寨长期支教,刚好也到了婚嫁的年龄。
  那孩子小时候就人品良好,温润如玉,从不结交狐朋狗友。
  阿娜知道后,有意让表弟和南知见见面,看看两人能不能牵上一段缘分。
  原来阿喜婆婆叫回来南知,是为了给南知再寻姻缘。
  卓然跟南知闹了个乌龙。
  南知以为卓然对自己没有意思。
  卓然又以为南知看中阿娜的表弟了。
  两人闹了一段时间的冷战。
  两人都在等着对方找自己,都在等对方主动,结果最后,两人都按耐不住心意,同时去找了对方。
  误会解除。
  念念不忘,必有回响。
  原来对方都已是彼此最重要的人。
  南知和阿喜婆婆坦白,和阿娜的表弟道了歉。
  阿娜表弟表示理解,并祝福她们。
  至于两人的婚事为什么推迟了一个月。
  因为阿喜婆婆要为南知和卓然亲手绣苗婚服。
 
 
第148章 别丢下我
  去新寨参加卓然的婚礼那天,沈决出门前带上了螳螂,没有带银蛇。
  银蛇体积实在长得太大了,他没办法再时时刻刻带在身上。
  给银蛇留了足够的食物后,沈决摸摸它的头:“你在家,我明天早上就回来,不要再偷偷跟着我,会吓到路人的。”
  银蛇盘在卧室床脚,懒洋洋冲沈决吐了吐信子,也不知道它听进去没听进去。
  他走后,银蛇窸窸窣窣爬到窗台,漆黑竖瞳中,倒映着沈决的背影,它望着沈决的身影一点点远去。
  寨子里,热闹喜庆。
  从寨口,一路向内,挂满了火红的绸缎。
  半年时间,不算长,也不算短。
  望着眼前场景,沈决垂了垂眼睫。
  今天是卓然和南知大喜的日子,他不应该再想起过去,不应该在如此日子中平添伤感。
  见到迎客的卓然,沈决上前,笑着送出两份红包。
  卓然接了两份红包,愣了愣,“怎么给两份?”
  问出口后她便想到了什么,想挽回也已来不及。
  出乎意料,沈决并无所动,好像曾经那些事件,早已随着时间掩藏在他心里。
  “有一份是阿青的,他不在,我替他出。”
  卓然想赶紧岔开这个话题:“阿喜婆婆想你了,你去见见她吧。”
  “好。”
  她们承载着所有人的祝福,重复着沈决与祭雁青走过的仪式,在阿喜婆婆的欢送下,卓然与南知去了神树。
  山中枯萎没有颜色,但今夜婚礼的喜红,是最浓重的色彩。
  礼成了。
  宾客坐宴,欢声笑语。
  沈决置身在热闹的人群中,却意识游离在外。
  他找到一个空位,望着一张张喜笑颜开的脸,沉默地为自己倒了杯酒。
  然后那杯酒,被沈决浇在了地上。
  沈决是最早离开宴席的人。
  阿喜婆婆担心沈决喝多了,想留沈决在新寨休息一晚,明天早上再走,但沈决拒绝了。
  他说:“没关系,我去阿青的屋子住。”
  他说的是,祭雁青在生寨之外,被炸毁,又被沈决一点一点修好的那栋吊脚楼。
  沈决怀里抱着一瓶酒,步履维踉走到篱笆园前。
  他趴在篱笆上,看里面成活的绣球花。
  肩上的螳螂,飞了一圈后又回到沈决身边,歪着脑袋,扬着足弓站在他肩上看他。
  沈决有些醉了。
  他眯着眼,仰头望着刺眼的月亮,今天的月亮很圆,将四周照得清晰明亮。
  他喝了口酒,就地而坐。
  螳螂飞到他面前,沈决伸手接住它。
  “你也是他的蛊,那你也跟他意识相通吗?”
  螳螂歪了歪粉嫩的脑袋。
  沈决捧着螳螂躺在地上,目光朦胧继续看那盘月亮。
  他望着月亮,对着虚空的四周说:“卓然和南知结婚了,她们的婚礼很盛大,我包了两份红包,一份是你的,一份是我的。”
  “现在所有人都在变好,我也是,我把我们初见的那家奶茶店盘下来了,现在开了一间爬宠店,生意一开始不是很好,卓然还说要跟我五五分。”
  他笑了笑,将手垫在脑后:“我连租金都要交不起了。你走以后,山里面一只灵芝也长不出来,我现在穷得揭不开锅。还有,你知道小银现在有多胖吗,你要是亲眼见到,一定不敢相信原来只有筷子细点,现在比我胳膊都粗了。也不知道它天天出去猎了多少吃的才能长成这样。”
  说着说着,他的声音慢慢小了下去。
  隔一段时间,他就会回到这里一次。
  像这样躺在篱笆园里,看着天上的月亮,一个人自言自语。
  祭雁青看不见的这个世界的变化,沈决替他看,祭雁青听不到的有趣传闻,沈决就讲给他听。
  话总有说完的那一刻,思念却不会随着时间减少,只会愈来愈沉重,直到将沈决最后心理防线也压垮。
  每当他坚持不住的时候,就会来这里,说上不能与人说的心里话,放纵自己不能在他人面前绝望的想念。
  眼角有滴温热的泪水滑下来。
  酒精让沈决短暂地放松了一下。
  “阿青,我想你了……”任由那滴眼泪淌进泥土里,沈决手里空掉的酒瓶子咕噜噜滚远。
  疲惫与醉意,有时候可以让沈决睡个好觉。
  运气好的话,梦里还能梦到祭雁青。
  他就这样躺在地上,带着疲倦带着醉意,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他睡着后不久,地面传来物体爬动的窸窣声。
  一条银蛇与银白的月光融为一体,慢慢向沈决爬了过来。
  它在沈决身边停下,微凉的蛇头贴着沈决蹭了蹭,然后用信子舔去他眼角再次滑落的眼泪。
  睡梦中的沈决,不知梦见了什么,睫毛簌簌抖着,很不安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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