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大家都哭了,商时迁心里有些慌,她安慰说:“我真没吃苦,因为我遇到了卫以衔,她对我很好。”
或大哭,或抽噎,或默默流泪的商家众人一致把目光投向她。
商家人:?
这里面,还有卫以衔的事?
商时迁把她遇到卫以衔后,受到的优待、呵护都告诉了家人。
昨晚听到商时迁亲口说她跟卫以衔又在一起了的祝复沉默着没开口。
早就知道卫以衔跟商时迁之间发生的事的商时行也没有开口。
商韫玉揉了揉眉心,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商与凤拍了拍商时迁的手,转移了话题。
…
这件事对两位老人的刺激还是有点大的,所以医生过来给她们做了个体检,之后就让她们先回房休息了。
商韫玉和祝复一宿没合眼,这会儿也撑不住,回去休息了。
商令初和商令希也醒了。不过有保姆带着,不需要商时行操心。
而商小五是醒来最晚的。
她昨晚是抱着商时迁睡的,明明很困,却愣是傻乐到凌晨两点多才睡着。
而且她睡得很香甜,一睡就是八个多小时。
醒来的时候,正好错过了这认亲的大戏。
“为什么不把我叫醒?”商小五抓耳挠腮,“奶奶相信了吗?”
“谁知道呢。”商时行说。
商时迁:“。”
“快去吃早餐吧。”
商时行把商小五支开了。
她看着妹妹把围在她脚边要抱抱的烂柯抱起来,说:“你跟卫以衔……”
“大姐,我喜欢她。”
“你不怕她只是把你当替身?”
商时迁笑说:“她把我当替身,说明她喜欢商时迁。可我就是商时迁呀,她最终喜欢的人还是我。”
又说:“再说,其实她也知道了我就是商时迁。”
商时行:!?
“你告诉她了?”
“是她认出了我。”
意识到被卫以衔釜底抽薪后,商时行哼笑,说:“可你以时与的身份跟她交往……可能会有些不好听的声音出现。”
商时迁非常随性乐观地说:“那就不公开。”
有没有一纸婚书,她其实已经不在意了。
像她母亲跟姆妈这样也很好啊。
况且,她跟卫以衔再次领证、举办婚礼,五年寿限一到,卫以衔岂不是要再背上一个克妻的锅?
商时行:……
当年她没有劝阻妹妹跟卫以衔结婚。
如今她是没能劝阻死而复生的妹妹跟卫以衔重新在一起。
想到妹妹两年后可能随时会离开,商时行就熄了干涉的念头。
不管卫以衔是否怀有异心,只要她能让妹妹快乐就足够了。
想到这里,商时行微微一笑:“你自己拿主意就好。遇到拿不定主意的事可以找我们,因为我们会一直在你身边的。”
“嗯!”
商时迁由衷地觉得,回家真好。
————————
卫总:我算是知道你编造的身世为什么会漏洞百出了。都是遗传的。
商四:……
商小五(对母亲们:早知道你们的剧本这么离谱,我还不如去找黎骁剧组的编剧替我编造一套剧本!
商韫玉&祝复:)
——
这一章,其实是商四的小心机。
第92章 幽会
商与凤睡醒第一件事就是去找商时迁。
找了饭厅和客厅都没看见人,房间也去了,空空荡荡。
就在她以为自己是在做梦时,她忽然想到还有一个地方自己没找过——棋室。
她匆匆绕去棋室,已经有些腿脚不便的她愣是走出了健步如飞的感觉。
终于,她在棋室看到了想见的身影。
棋室的门没有关,商时迁在里面摆弄她的奖杯。
烂柯霸占着蒲团,尾巴有一下没一下地摇着。
似乎察觉到门口有人,烂柯扭头看过来,喵了声。
商时迁没察觉,以为烂柯只是无聊了。
说:“知道啦,等一下就陪你玩。”
商时迁原本是打算找理由回天豪景苑的,但是商时行说:“奶奶睡醒看不到你,可能会伤心。”
她便暂时打消了回去的念头,然后来到棋室这里。
当然,她没有忘记给卫以衔打电话,以免卫以衔等不到她回去会失望。
商与凤没有进去,她看见商时迁轻车熟路地从柜子里翻出一副围棋,便知道这孩子要开始下棋了。
她没有打扰,默默地抹了把泪后离开。
接着就一个电话,把刚睡没多久的商韫玉、祝复给喊了起来,又把商时行、商小五都叫到了一起。
商时行倒算淡定,商小五就没那么好的演技了,她怕自己露馅,推搪:“奶奶,我要画画。”
之所以没有用出门的借口,是因为她怕不在家又错过一场大戏。
商与凤不容置喙地说:“那就拿到会客厅来画,说不好今天的家庭会议还能给你带去一点灵感。”
商小五:0_o
长女一家子齐聚后,商与凤严肃地问:“既然孩子认回来了,你们打算怎么办?”
众人摸不清楚她到底猜没猜出真相,但见她认了商韫玉的说辞,便权当她没猜出那就是商时迁。
商时行是知道商时迁的想法和需求的,她说:“当初小六的养父母领养她的时候没有合法的手续,所以她这些年一直都是黑户。现在得先解决她户口的问题。”
在知情人听来,她这话没有任何问题。
商时迁早就销户了,重新活过来也不会自动激活户籍。
商韫玉说:“这个好办,我们之前已经做过了亲子鉴定,到时候拿着亲子鉴定结果去办理就行了。”
其次是要不要对外公开她的身份?
这一点,商家人的想法不谋而合:“不必刻意、高调地公开。”
商时迁原来是怎么样的,往后还是怎样。
如果有人问起,再说她的身世。
当然,商韫玉编造的身世还是过于离谱了,所以对外的口径得改一改。
到了这时候,商与凤也没有拆穿商韫玉,只是说:“难道要对外说你们俩脑子抽了,把孩子遗弃在外二十二年?别人怎么看我们商家?”
所以就改了一个寻常人很难论证真伪的说辞:
当年,商韫玉的项目正到关键阶段,她的竞争对手为了击垮她,设计抱走了她刚出生的孩子,然后用孩子来威胁她。
她不愿意放弃项目,更不愿意出卖自己的研究成果,对方就掐死这个孩子。
没想到这个孩子命大,还留着一口气,然后被路过的尼姑捡到了。
尼姑是在外修行的苦行僧,且周围是偏僻落后的山区。
她以为是附近村子里重男轻女的人家故意遗弃的孩子,于是把孩子带走了。
因为没有合规的收养手续,也没有报警的意识。
所以这么多年,孩子都是以黑户的身份跟着尼姑生活的。
而商韫玉跟祝复以为孩子已经没了,不敢把真相告诉家里,怕刺激到家人,干脆隐瞒了这个孩子的存在。
直到前阵子商时与出现在东城,她们才确认这孩子正是当年那个被抱走的孩子。
…
祝复低声对商韫玉说:“瞧瞧,还是老太太会编,你编的都是什么毁三观的东西?”
商韫玉:……
把更多的细节都核对一遍后,商家众人就着手处理去了。
商时迁出来吃午饭,看到家里一个人都没有,不禁疑惑:“吃饭时间改了吗?”
突然,身后传来一道声音:“没改,老太太和太太她们等一下就回来吃饭了。”
商时迁回头,认出这是兰姨——覃姿兰。
“兰——”她正准备关心兰姨当年车祸之后是否安好,又想起“商时与”是初次见对方,便打住了。
覃姿兰说:“太太她们已经跟你介绍过我了吧?你喊我兰姨就好。”
商时迁从善如流:“兰姨。”
覃姿兰恍惚了一下,喃喃:“太像了。”
“像我四姐吗?”商时迁很快就代入了商小六的身份。
覃姿兰说:“是呀,跟她当年一模一样。”
意识到这话有些冒犯,覃姿兰很快就转移了话题。
商时迁看到她的手臂以及脸上都有很浅的疤,大抵是当初车祸后被玻璃扎了或划破皮肤留下的伤疤。
不管怎么样,她没有性命危险就是幸事。
来到饭厅,商令初惊喜地跟她打招呼:“小姨姨!你怎么在这里呀?”
“因为这是也是她的家。”商时行过来,亲了亲女儿的脸颊,跟她解释,“她是我们的家人,是妈妈的妹妹,也是你的姨姨。”
商令初听完,睁着圆溜溜的眼睛:“小姨姨真的是小姨姨?太好了,我又有一个姨姨了!”
商小五轻轻地掐了小甥女的脸蛋一把:“有了新姨姨,就忘了旧姨姨?我没姨权啊!”
商令初说:“你是小五姨姨,她是小姨姨。”
商小五:……
她哼了哼,打破小甥女的幻想:“你别指望她会背着大姐,偷偷给你买甜食。”
商令初说:“小五姨姨,你不能因为不是最小的姨姨,就吃醋,然后污蔑我哦!”
“噗——”商时行跟商时迁都忍不住笑出了声。
见商小五要反驳,商时行制止她:“行了,你吵得过谁啊?”
没多久,商家其余人陆续来到饭厅。
一家人终于坐到了一起,吃了这八年来的第一顿团圆饭。
今天的菜肴非常丰盛,几乎都是商时迁爱吃的菜。
——尽管她原本就不挑食,但商家人还是把自己记忆中商时迁吃得多的菜品都列了出来。
今天中午先准备十道,晚上再准备十道,寓意十全十美。
商时迁趁着大家还没动筷,拿出手机拍了张照,然后发给卫以衔。
“今天的午饭。”
卫以衔很快就回了:“等你回来,我让蒲菲菲给你准备。”
字里行间都透着跟商家较劲的气息。
商时迁笑了下。
她正要继续打字,忽然感觉有好几道目光都凝聚在自己的身上。
哦,差点忘了家里的规矩。
于是默默收起手机。
其实商家众人并不是在暗示她牢记规矩,而是她们从未见过这般模样的她。
看她捧着手机,笑得跟那些陷入热恋的小年轻一样,都猜到了手机那头是卫以衔。
“起筷吧。”商与凤的话阻断了众人的目光。
从不给人夹菜的商与凤夹了一块肉给商时迁。
在她的带头下,商家其余人也纷纷给商时迁夹菜。
商时迁的筷子几乎没碰到过盘子,都在埋头清空自己碗里的菜。
原本这个待遇只有商令初有,不过她没有嫉妒商时迁,反而也主动给她夹菜:“小姨姨,吃。”
“谢谢令初。”商时迁觉得小甥女太乖巧可爱了。
商时行似笑非笑地看了眼自己的大女儿,专门夹了被她夹出去的蒲菜给她。
看着好不容易找机会挑出去的不爱吃的食物又以另一种形式回到自己的碗里,商令初小脸蔫了。
商时迁看明白了,小甥女不爱吃蒲菜。
当商令初试图再孝敬她时,她婉拒:“姨姨已经饱了,你还在长身体,要多吃点。”
商令初叹息:“没想到姨姨也这么尊老爱幼。”
商家众人哭笑不得。
一顿团圆饭在温馨的氛围中过去了。
饭后,童清领着家政把商时迁原来的房间打扫干净了。
商时迁知道是奶奶默许这么干的。
她为自己当初畏首畏尾不敢回家而感到后悔。
因为她低估了家人的爱,也没想到家人会无条件地相信她。
商与凤拉着她了解这两个月的遭遇。
——她对外说是这两个月才回到东城的。
商家人便明白她是两个月前才死而复生的。
所以问她更久远以前的遭遇毫无意义。
至于她为什么能死而复生。
众人见她避而不谈,怕犯了什么忌讳,也不敢贸然开口询问。
正聊着天,商时迁接到了褚霏的电话。
“小商,卫总让我把你的换洗衣服送来,顺便跟应嘉换班。我已经在门口了。”
商时迁跟家人说了下,门卫那边就放行了。
…
从商时迁回来至今,她提到卫以衔很多次了。
商与凤知道,继续对卫以衔的事避而不谈,并不能改变商时迁跟卫以衔的关系,反而显得她们在自欺欺人。
她对商时迁说:“你已经回到了家里,不需要麻烦卫以衔那个孩子了。至于她照顾你两个月的恩情,我们家会予以报答的。”
“奶奶,她不是为了得到商家的报答,也不是为了利用我,才照顾我的。”
商与凤注视着她,说:“不是你跟她的问题,是我们家的问题。”
那道横在商家跟卫以衔之间八年的坎,并不是这么容易就跨过去的。
倒不是说她们还怨恨卫以衔间接导致商时迁丢了性命。
——在经历了情绪爆发、崩溃且对外宣泄的阶段后,她们发现这么做无用,且只会让内心的空洞越来越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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