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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以良终于没忍住，推了他一把，说：“酒醒了就快去洗澡。”
梁肆边往洗手间走边嘀咕：“我还没完全醒……”
他话音未落，突然又转身靠着门框，看着陈以良，说：“陈以良，我这次绝对不会再走了。能不能……再信我一次？”
梁肆脸上还挂着笑，但他说这话时的声音却有些颤抖。
陈以良放在身侧的手微微动了一下。他没接这个话茬，抬手抓在梁肆身前的门把手，用了些力道关上了门。
“先洗澡。”陈以良隔着门板说完这话后，转身离开了。
梁肆看着关上的门，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心尖发颤。
镜面慢慢沾上水珠，雾气爬满了整个房间。流水声哗哗响，盖住了梁肆颤抖得有些病态的左手。
像他这种欺骗人感情的骗子，早就该乖乖滚出去了，而不是被捡回家。
但他仍然会……痴心妄想。
妄想曾经的回忆还能延续。
梁肆吸了口气，任凭头顶水流过身体，强行止住了手指有些病态的颤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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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以良坐在阳台上吹风的时候，梁肆正好洗完澡，一脸郁闷地把玻璃门拉开。
梁肆好像完全不知道阳台上还有个人，陈以良动了一下，把他吓了一跳。
“睡不着？”陈以良看着他。
梁肆咳了两声，略微掩饰般地看向窗外，点了点头。
“我就是有点……失眠。”梁肆说，“时差还没调过来。”
“嗯。”陈以良说完，没再开口。
“我……之前被逼着出国。”梁肆垂眸看着窗外的风景，陈以良在他身侧，背靠着窗户，“我拼命找办法，但是联系不到国内。我找过孙烨，但孙烨说你转学了。”
他话音未落，深吸了口气。
“陈以良……对不起。”
陈以良看着他，沉默了几秒，说：“不用道歉。”
梁肆依旧沉默着，说不出话。
“你可能不知道。”陈以良转过身，和他一起趴在窗台的栏杆上，声音听上去低沉而缱绻，“但我们其实一直联系着。”
“嗯？”梁肆下意识地哼出声。
陈以良顿了几秒，看着窗外，说：“我的网易云账号只是改了个名字，谁能想到你真的没认出我来？”
“……等等，”梁肆瞪大了眼睛，上手抓住他的衣袖，问道，“你是哪一个？”
陈以良从口袋里掏出手机，一个干净的网易云主界面出现在他眼前。
梁肆先是一愣，接着有些慌乱地掏出手机，划屏，解锁。
他的网易云加了太多太多人，成百的私信他从来不看，全部都屏蔽了。
只是在每年生日的时候，他在英国的0时，能够看到一条显目的私信。
简短的四个字，却每年都在发。
“原来是你……”梁肆猛地看向他。
“嗯。”陈以良低声说，“我不需要你道歉，梁肆。这本来就不必要。”
“比起误解，我更愿意相信你。”他说，“我们当时都太年轻了，什么样的选择能是最合适的？我也不知道。”
“所以……你还愿意和我继续吗？”
陈以良话音刚落，就感觉自己被人吻到了嘴角。
他下意识闭上眼睛，伴随着对方的唇齿一起到来的，是眼泪。
陈以良地动作顿了一下，想推开他给他找张纸，却听到了梁肆闷闷的声音。
“别看我，丢人。”
陈以良失笑片刻，把人搂进了怀里。
“陈以良。”梁肆突然开口道。
陈以良看着他，慢慢转身靠着栏杆，莫名想起来很多年前的回忆。
梁肆眉眼含笑，和他一起扶着窗台，看向了天边微亮的天空，红色的太阳就要升起。
“你看，天就快要亮了。”
—正文完—
第30章 新年贺文（一）
快过小年的时候，芜城纷纷扬扬地下了雪。
一中门口那条校园大道上的树的枝桠全被厚厚的雪给压弯了，整个学校银装素裹，到处都是白茫茫的一片，道路则被校领导派人紧急清了出来，确保学生的安全。
大雪纷飞的校园对于一中这些南方的孩子们来说简直就是稀世珍宝，要知道芜城往年来都是干冷，下雪的日子只存在于他们小时候的记忆里。
“真的好大的雪啊！瑞雪兆丰年我跟你们说！”邱泽趴在围墙上，一脸兴奋地转头对着孙烨他们问，“下去堆雪人吗？”
“走呗！”孙烨眼睛一亮，招呼着陈以良和梁肆，“来不来？”
梁肆刚要点头，结果被后面的戚赡拍了一下肩，接着就看到他“唰”地一下窜到前面去了，下楼梯的时候朝他们喊了一句：“哥比你们都快！”
孙烨笑着骂了一句：“傻x吧！”
然后也跟着跑下去了。
梁肆没反应过来似的嘴半张着，接着失笑看着几个人远去的身影，听见旁边邱泽“切”了一声。
“猴急样。”邱泽不屑地说。
梁肆听完笑了，还没说些什么就感觉身侧有个人的阴影笼罩上他。
陈以良抱着胳膊垂眸看着他，问：“怎么站着不动？”
梁肆看了他一眼，突然坏笑一声，然后拽着他的手往下跑。
陈以良猝不及防被他拽了一下，整个人有点不平衡地踉跄了一下，然后被他扯着下了楼。
梁肆跑到楼下，跟上了孙烨他们。
孙烨团了一个雪球，一脸不怀好意地看着梁肆。
梁肆瞬间明白了他要干什么，笑眯眯地先下手为强地扔了一团雪过去。
雪打在孙烨身上散开成雪籽，孙烨“哎”了一声也扔了回去。
梁肆往后躲，结果重心有些不稳，整个人往后倒。
但他并没有摔倒，反而撞到了一个温热的颈窝上，被另一个人扶了一下。
“哎……”梁肆被对方撑着站起来，就听见对方微沉的声音在头顶响起。
“小心点。”
陈以良手插在冲锋衣口袋里，淡然地看着他。
梁肆看着他那样子不知为什么起了心思，笑了一声然后把手上的雪转而对着他。
“你等等……”陈以良蹙眉看着他，话音未落就被人丢了团雪在身上。
他垂眸看着梁肆手上一动不动的雪，后头的孙烨哈哈大笑着朝他喊了一句。
“我技术牛不牛逼！这么远都能扔中。”
陈以良从鼻子里冒出一声冷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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