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
他觉得他跟谢归澜很不正常。
谢归澜晚上也给他发了消息,问他运动会有没有结束,又问他有没有到家。
岑雾跟班上几个同学帮忙搬器材去了,暂时没回复他,谢归澜就放下手机,先去洗衣服。
出来时,却见到宋令薇双眼发红,死死攥着他的手机,谢归澜眸色顿时一冷。
宋令薇呼吸很重,抓起手机就狠狠朝他砸过来,她要换纱布,还得换药,旁边放着护士的托盘,也拿起来就往谢归澜身上砸。
谢归澜手臂被划出一道很长的血痕,血沿着冷白的指骨往下流。
“你疯了,谢归澜,”宋令薇头发凌乱,恨恨地盯着他说,“岑家也是你能高攀得起的?!”
她昨晚收到谢商景的消息,很莫名其妙的一句话,让她管好她的儿子。
她一开始都没懂是什么意思,直到刚才谢归澜的手机突然震响,她鬼使神差地拿起来,才发现有人给谢归澜发了消息。
备注是雾雾。
她当年生孩子的时候,医生就告诉她,她身体不行,这辈子不会再有自己的孩子了,她一开始是拿谢归澜当亲生孩子养的。
她了解谢归澜,她从来没见过谢归澜对谁这么亲昵,还会叫小名。
谢归澜不在乎她怎么想,所以根本没防着她,才被她看到了消息。
手机被摔得四分五裂,谢归澜脸色阴冷,宋令薇这次却没怕他。
“你疯了,”宋令薇带着很神经质的愤怒,不停地念叨,“你想害死我……”
谢归澜来医院,身上总是带着伤,她知道是岑雾打的,但她没问过,也没管过,她巴不得岑雾讨厌谢归澜,岑家也离谢归澜远一点。
她的孩子才能一直待在岑家,等将来岑雾手上有了钱,或者接手岑家的公司,她就把孩子认回来,岑雾肯定也很想她。
她才是他的妈妈,为了他能过好日子,她辛辛苦苦忍了这么多年,岑雾不会不要她的。
不能被谢归澜毁掉。
“你想害死我,”宋令薇扯住谢归澜使劲推搡,劈头盖脸地打他,手上拿着护士剪纱布的剪刀,就往他身上戳,谢归澜校服底下溢出一片一片的血迹,宋令薇却还没发泄够,要扇他耳光,被谢归澜冷脸挡住以后,她发颤地说,“我有什么对不起你的,你要这么害我?!”
她明明以前也是拿谢归澜当亲生孩子养的,都怪谢归澜,根本就是个怪物。
毁了她的一切。
“你以为岑家知道你做过的事以后,会同意你跟他在一起吗?”宋令薇苍白着脸,她嘴唇颤了下,冷冷地盯着谢归澜说,“你这个怪物。”
谢归澜刚才被打也没什么反应,此刻却蓦地抬起头,漆黑眼眸中带着很暴烈的戾气,浓稠可怖,让人咽喉发紧。
隔壁病床的老太太还在,护士也在,一开始还想拦住不让宋令薇打人,但宋令薇连刀子都敢往谢归澜身上摔,她们也不敢拦。
老太太都觉得宋令薇说话太过了,谢归澜这么照顾她,为了她付出很多,太伤人了,再怎么样也不能骂自己儿子是怪物。
“小谢……”她想叫住谢归澜。
谢归澜却什么都没说,敷衍地擦了擦手上的血,就拿着被摔坏的手机离开医院。
岑雾给谢归澜回了消息,到家都没再收到谢归澜的回复,就谢归澜这个回消息的速度,谈恋爱一天得被人分手两百次。
他本来没太在意,医院估计很忙,但等了一个多小时,岑雾又开始担心。
他披上外套,打算去医院找谢归澜,走到别墅门口时,却在漆黑夜晚中瞥到一星火光。
谢归澜咬着根烟,深邃的面孔被火光微微映亮,抬起头看见他,就掐掉了烟头。
“没…没事,”岑雾说,“我不介意。”
他上辈子抽烟抽得很凶,剧组不管男男女女,就没几个不抽烟的。
谢归澜还是掐掉了,嗓子微哑,“少爷。”
“你怎么在…在这儿?”岑雾走过去,谢归澜不知道等了多久,手腕都很冰凉,他拉住谢归澜就带他回家,“进来再说。”
谢归澜过来前换了个外套,他没看到谢归澜身上的血,谢归澜顿了下,说:“少爷,我不去了,我手机坏了,跟你说一声。”
他怕岑雾等不到他的消息,会担心,所以想来找岑雾,但走到这边,已经很晚了,不知道岑雾是不是在睡觉,他就没有按门铃。
岑雾不让他走,他双手拖住谢归澜的手腕,很耍赖的姿势,还要往地上蹲,就好像谢归澜不跟他来,他就不会撒手。
谢归澜:“……”
又撒娇。
但他还真的吃这套。
谢归澜没办法,只好跟他进去,岑雾才眉眼弯弯地笑了下,好像见到他就很开心。
岑雾太瘦了,肩膀上披着外套,衬得整个人更空荡荡的,雪白又孱弱。
谢归澜觉得他好笨,到底是什么品种的笨蛋,都不知道自己把怪物带回了家。
岑雾就不应该喜欢他。
会后悔的。
“给你,”岑雾把岑骁的睡衣找出来,递给谢归澜,“你穿…穿这个。”
还是那个不守男德的睡衣,岑雾没还给岑骁,就放在他卧室,想着谢归澜说不定还会来。
已经晚上十一点了,谢归澜去冲了个澡,很快就出来。
岑雾发现他还是把睡裤的带子打了个结,就像在防谁,但这次没打死结。
防守松懈了一点。
岑雾还有作业没写完,谢归澜没带书包,就在旁边看着他做题,帮他改改卷子。
中间出去给他热了杯牛奶。
关行雪半夜到家,公司竞标很忙,她打算拿份材料就走,瞥到有人在厨房,开口说:“骁骁,给妈妈倒杯水。”
等到对方转过来,她才发现是谢归澜,顿时愣了下,“小谢?”
“关总,”谢归澜帮她倒了杯水,说,“抱歉,我晚上可能打扰一下。”
关行雪倒不介意他过来睡,毕竟谢归澜成绩确实很不错,她跟岑君山虽然不要求岑雾考多少分,但孩子成绩好了,父母肯定很开心。
岑雾还总是念念叨叨,凑到她耳边,给她洗脑说谢归澜对他特别好,都是谢归澜教的。
怎么会有谢归澜这么好的人。
谢归澜就是天底下最好的。
她将信将疑,被洗脑成功了一半,至少没岑骁那么排斥谢归澜。
谢归澜端着牛奶,去卧室找岑雾,关行雪望着他的背影,其实跟岑骁也不像。
不知道为什么会认错。
岑雾听到关行雪回来,就跑去二楼栏杆旁边,他蹲着偷看,看到关行雪在跟谢归澜说话,也看到了关行雪望向谢归澜的眼神。
他沉默地看了一会儿,蹲到腿麻,就又悄无声息地回到卧室。
岑雾拿着手机,输入了几个号码,但都搜不出来,毕竟已经是另一个世界。
他父母去世后,他没有注销他们的账号,他父母拍戏很忙,本来就经常不在家,小时候他都是跟着外公,或者保姆照顾他。
他妈妈怕他想他们,但他们忙起来又顾不上回复消息,没办法跟他打电话,就设置了一个自动回复,跟他说:
【妈妈在呢。】
岑雾垂下眼,冷白的侧脸笼罩在昏暗中,聊天框什么都戳不出来,庄园别墅深夜很冷寂,这边的星星好像都格外多。
他已经不能回家了,但谢归澜还可以。
等关行雪走了,谢归澜端着牛奶回来,就见岑雾一个人蜷在被子里,他把牛奶递过去,岑雾突然不太想喝。
他不爱喝牛奶,是原主想长高,所以才每天晚上喝一杯,他不敢太露馅,这段时间吃的都是原主喜欢吃的东西。
岑雾抿了抿嘴,说:“我不想喝。”
他让谢归澜去倒的,结果现在又不喝,跟故意作妖折腾人一样。
岑雾说完,又起来伸手去拿杯子,却被谢归澜给拦住了,谢归澜把杯子挪开了一点,跟他说:“不想喝就不喝。”
“又不开心?”谢归澜漆黑的桃花眼垂下来,有点不太正经地跟他说,“再给你踩一下?”
“……”岑雾脸上有点烫,这搞得像他有什么踩人的怪癖一样,他结巴说,”不,不踩。”
但他突然结巴,自己不小心咬了自己一口,嘴里顿时有股血腥味,疼得脸皱了皱。
“我看看。”谢归澜指腹压住他的唇肉。
岑雾张开嘴,谢归澜手指修.长,轻易就能压住他的舌根,口腔很湿红,确实咬到了肉,但没怎么咬破,谢归澜一直没把手拿出去,岑雾感觉唾液不受控制地往外流,他羞耻到脸颊涨红,眼尾也湿漉漉的,溢出泪来。
谢归澜在玩他的舌头,俊美的脸上带着点阴霾,但对他并不凶,黑眸垂下来,始终在注意他的反应,不会让他太不舒服。
岑雾脑子乱糟糟的,不知道他跟谢归澜怎么搞成了这样,说实话,谢归澜的精神状态都不如路望,他没办法揣测谢归澜想做什么。
他湿软的舌尖被勾缠着,忍不住想动,谢归澜的手指却还压在他舌根上,这么动起来,就好像在舔谢归澜。
换个人,别说区区社恐,就算他死了,也得把对方的手指咬断再死,但他牙尖磨着谢归澜骨节修.长的手指,没忍心咬下去。
岑雾冷白的脸颊充血泛红,嗓子里控制不住低低地哽咽了声,谢归澜终于放开他,捧着他的脸颊,给他擦了擦眼泪跟口水。
岑雾眼前湿蒙蒙的,眼泪被谢归澜擦干净,才发现他刚才一直死死攥着谢归澜的睡衣,被他攥得皱巴巴的,系带也松开了一点。
低头就能看到腹肌的轮廓。
谢归澜勾住他的指尖,问他,“还想摸?”
“不不不,”岑雾就跟被烫到尾巴的猫,瞬间炸毛,好怪,受不了,不能再这样下去了,他颤颤地说,“我们…我们还是做点别的。”
“……”谢归澜顿了顿。
他怕自己什么都不跟岑雾做,岑雾会觉得没意思,但这也太快了,他根本没做好这个准备,毕竟他从来没跟其他人做过这种事。
宋令薇结过婚,跟前夫在一起的时候还当过一段时间妓女,谢归澜知道她经常晚上出去,然后第二天把钱给那个男人。
在蓝夜他也见过很多。
太容易到手,就很容易被抛弃。
“……”谢归澜本来想拒绝,但对上岑雾眼巴巴的神情,又觉得算了,大不了他就被骗,他哑着嗓子问,“你想做什么?”
他都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然而。
一分钟后。
他被岑雾拉到书桌旁边坐下,岑雾拆了套新的模拟题,哗啦啦展开。
谢归澜:“……”
“少爷,”谢归澜面无表情,“你想做卷子?”
岑雾很懵,不做卷子还能做什么,他跟谢归澜邀功,说:“这是密卷,很难…难买到的,你…你把这个都写完,下次还年级第一。”
“……”谢归澜磨了磨齿冠,说,“行。”
第41章 可爱
岑雾确实是托人买的卷子,本来就想给谢归澜,这套卷对他来说难度有点大,他憋了半天,选择题都做不出来,索性放弃。
他趴在旁边看谢归澜写,谢归澜做题很快,都不太用草稿纸。
岑雾盯了一会儿,眼神就忍不住往谢归澜脸上移,谢归澜睫毛很长,眼窝又深,垂下来在眼底挡出一片冷暗的光,喉结很大,锁骨的形状也很少年气,轮廓凹陷处拓出阴影。
谢归澜一开始是为了哄岑雾,才做几道题,但卷子出得还不错,他渐渐认真起来,旁边的视线却难以忽略,他笔尖顿住,转过头。
岑雾骤然对上那双漆黑的眼眸,被吓了一跳,毕竟社恐最害怕的就是跟人对视。
他慌忙躲开,然后瞥到谢归澜肩膀上好像渗出一片深色的痕迹,眉头皱了下。
“怎…怎么了?”岑雾扒他睡衣。
谢归澜挡住他,无所谓地说:“没事。”
岑雾不死心,扯住他不放,谢归澜只好解开睡衣给他看,岑雾才发现谢归澜肩膀跟背上都是血痕,一看就是刚受的伤,锐器戳出来的,有的已经结痂,但有的地方还在渗血。
宋令薇常年生病,手上没力气,攥着剪刀也戳得不深,谢归澜等到不流血了就没再管,有个伤口稍微深一点,他擦掉血贴了块纱布。
但刚才跟岑雾闹着玩,伤口好像崩裂了,又开始出血。
谢归澜勾住岑雾几根手指,捏在掌心里揉了揉,跟他说:“不疼。”
岑雾抿起嘴,有点沮丧,他感觉自己已经尽量每天都跟着谢归澜,但谢归澜还是会在他看不到的地方受伤。
也不知道会不会破伤风。
“你等等,”岑雾跟他说,“我去找纱布。”
他跑得太快,谢归澜没能拉住他,指尖也从谢归澜掌心滑走,就像揪不住的猫尾巴。
已经晚上十二点多,佣人们都睡了,岑雾本来蹑手蹑脚去找纱布跟药,没想到还是吵醒了老管家,老管家一个箭步就冲过来。
少爷,老奴又双叒叕来了。
岑雾:“……”
“少爷,”老管家跟他说,“我去找。”
岑雾只好老实地跟在他身后。
老管家年轻的时候就跟着岑老爷子,在岑家当了将近五十年的管家,岑父都是他一手带大的,岑骁跟原主也从小就由他照顾。
老管家帮谢归澜重新清理了一下伤口,给他上药,然后才贴上纱布。
岑雾凑到旁边看,伤口不算深,但扎得太狠了,纵横交错的血痕,看着就很疼,他帮忙拿着纱布,老管家伸手摸了摸他的头。
国服管家,手劲很大,岑雾被摸得脑袋跟着一点一点,又不敢躲。
老管家脸上的皱纹沟壑都温柔了许多,他年纪大了,岑家本来想让他留在这边养老,什么都不用做,但他又闲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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