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丝毫不惧, 锐利的眼神盯着那团鬼影:“沈伽聿你好大的胆子, 竟敢纵容恶鬼,苍衡局必定会严惩你, 而司煊必定会魂飞魄散!”
钱猛看着眼前那团浮在空中的浓重黑雾,满脸皆是惊讶之色。
沈司煊…竟然死了?他可是沈家人啊!怎么会被杀死?难道是二少杀的?把他炼成恶鬼?
无数疑问涌出,却无人给他解答。
伽聿面若寒冰,厉声道:“放了钱猛,不然我就算死,也要拉你同归于尽。”
“哈哈哈。”顾天一举起双手,作了个投降的姿势,张狂笑道:“我这是和二少开玩笑罢了,怎么可能真杀了钱少呢。”言罢,他斜瞥一眼身后的保镖,厉声道:“你们在干什么呢?对钱少如此无礼,还不快放了钱少。”
保镖听闻,松开钱猛,沈伽聿连忙上前扶住他。只见那处枪洞,殷红的鲜血还在往汩汩往外冒。
“没事吧,我们走。”伽聿轻声道。
“二少…”钱猛眼含泪光,“我没事。”
两人相扶离开。
背后传来顾天一的声音:“二少,我的提议好好考虑考虑,你终究会回来求我的。”
“顾少,就这般放他们离去?”一旁之人小心翼翼地问道。
顾天一阴沉地盯着两人逐渐远去的背影,那眼神恰似毒蛇一般,阴冷而充满戾气。
“哼,那恶鬼阴气滔天,着实不好对付。待我联系苍衡局和沈家。沈家作为中庭魁首,必定会清理门户。而豢养鬼神可是重罪,就算他和沈又霖关系再好,沈家也不会容许邪佞之人。届时沈伽聿就会失去所有手段,只能乖乖投入我的怀抱。”
“哈哈哈,顾少好手段。”
….
医院里,钱猛静静地躺在病床上,面色苍白。护士正包扎着伤口。包扎完毕后,嘱咐了几句,便离开了病房,此时病房内就只剩下钱猛与伽聿两人。
钱猛望着伽聿近乎完美的侧脸,欲言又止。
似乎察觉到他的目光,伽聿坐在椅子上,神色淡然:“你有什么想问的,问吧。”
钱猛吞吞吐吐,终于鼓起勇气问道:“二少,你真的……真的杀了司煊吗?”
听到这话,伽聿紧抿嘴唇,闭口不言,这般模样好似默认。
钱猛见状,连忙说道:“不管怎样,二少,我都会支持你。而且我早看那小子不爽了,死了也好,免得成天跟狗一样惦记着你。”
就在这时,耳边传来恶鬼阴森的声音:“我要杀了他!杀了他!”
伽聿依然一言不发,只是静静地看着窗外。
片刻后,他开口问道:“我问你,苍衡局是怎么回事?”
“啊?”钱猛一脸惊讶:“二少,你连苍衡局都不知道吗?”他的眼里若有所思,接着道:“看来你大哥真的把你保护得很好,连这个都没有告诉你。我早就听闻你似乎对鬼神之力很排斥,怎么现在能直接饲养恶鬼呢?”
伽聿微微摇头,说道:“我也不知。我醒来,它就出现在我面前,跟着我。”
略微思索,钱猛说出自己的猜测:“那可能是二少的阴门大破,阴气入体,所以被司煊缠上。”
病房内陷入了一片沉寂,气氛凝重起来。
钱猛又继续开口道:“苍衡局,乃守护阴阳两界平衡的机关。于阳界,其名苍衡局;在阴界,则称阴司。一旦阳界现诡异之象,苍衡局便会迅速行动,以雷霆之势驱赶此等力量,将其抓捕并送至阴界,交由阴司处置。他们大夏的守护者,肩负着维护秩序、守护平衡的使命。”
“如此说来,从古至今历经这么多年,理应有许多人见过鬼才对。然而,为何如今却几乎无人相信这些东西呢?”伽聿提出自己的疑问。
钱猛回应道:“依规则之力,即便阳界之人见到鬼,也会在规则的影响下逐渐淡忘,后续可能做噩梦。而苍衡局则会加速这一现象,直接消除那些见鬼之人的记忆。所以说,可能所有人,在从小到大的几十年中,都多多少少见过一点鬼,但最终都会归于遗忘。阳界不允许阴界之物出现,正如水火不容之道理一般。”
他润了润嗓子,小心翼翼道:“所以,二少,阳界断不会允许司煊这般存在。这些鬼物就像偷渡客,迟早会有苍衡局会前来抹除他,而后,你会逐渐淡忘他,回归正常生活。”
心猛的一颤,一股没来由的窒息感会淹没他,伽聿觉得自己快呼吸不上来了,片刻后,才缓过劲来。
“那为何你会记得?”
“灵魂力量强大的人,或者是被鬼神庇佑之人,被称作神眷者。神眷者相当于阳届的管理者,刻在灵魂深处的职责就是维护阳界平衡,所以会看到鬼神,并且不会遗忘。为何如今民间那些道士、和尚以及驱鬼、风水之术依然如此流行,也是这个原因。”
“相当于神眷者就是世界的 NPC ,而我们这些普通人就是这个世界的玩家,对吗?”
钱猛定定的看着伽聿,目光中满是复杂的情绪。“这么说也可以。我和你的这些对话,你以后也会慢慢忘记。”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无奈与惆怅。
他突然伸出手,盖在伽聿手背上,兀的,一股阴风刮起,吹得病房内的物品微微晃动。然而,钱猛却仿若未觉,只是静静地道:“恶鬼只能庇佑一时,最终你还是肉体凡胎对抗a市和顾天一那种豺狼虎豹,和我去国外重新开始吧,二少。”
“什么重新开始?”病房门突然被猛地推开,只见王越身着一袭军装,英气逼人地出现在两人面前。他垂眼扫视了一下病房内的情况,目光很快注意到钱猛手臂上的绷带。“猛子,你怎么受伤了?谁干的?”
钱猛将遭遇一五一十地告诉了王越。王越静静思索后,沉声道:“放心,他顾天一还做不到只手遮天。”随即将目光转向伽聿,“二少,你跟着我去北部军区吧。我会护你一世周全。军区本就纪律严明,不会有苍蝇骚扰你。”
话音刚落,钱猛抓着伽聿手背的那只手稍稍用力几分,眼神中满是乞求,语气急切:“二少,和我去国外吧。军区很无聊。在国外我们还能全球旅行,你也可以想画画就画画,想干嘛干嘛。你不是一向追求自由吗?和我在一起才能自由。”
“还国外?”王越白了钱猛一眼,掷地有声,“你以为在国外就很安全吗?就凭二少这一张脸,无论在哪都不会安定。更何况,你当顾天一那群人是死的吗?仅仅a市的那些世家公子,在全球各地,谁没有点眼线和势力在?别痴心妄想了。还不如和我待在军区,只有压倒性的武力才有话语权。”
钱猛脸色一白,慌忙道:“二少,你相信我,我拼了命也会护你周全!!”
王越立即反驳:“别天真了。双拳难敌四手,那些蝼蚁再小,也会啃上一口。他们再疯,也不会疯到军区来。二少,我王家在军区有些势力,谁要是敢都动你,就从我的尸体上跨过去。”
两人针尖对麦芒。
这些话让伽聿有些头疼,他陡然起身,椅子摩擦地面发出‘咯吱’一声。
“好了,你们别吵了,你们的心意我知道,不用为了我这样。我自己的事,我自己会解决。”
“二少!”
“二少!”
伽聿转身往病房门走去,回头看了眼病床上的人,“我先走了,钱猛你有事给我打电话。”
拉开门,门外几个军人身姿挺拔,如同一棵棵青松般屹立。他们迅速抬起右臂,声音洪亮而有力,仿佛能穿透云霄,齐齐喊道:“少将夫人好。”
脚步一顿,伽聿瞳孔微微有些震惊。他迅速扫了一眼几人,只见那些军人晒成古铜色的脸逐渐发红,眼神迅速躲避。他问道:“你们刚刚叫我什么?”
几人对视一眼,却紧抿嘴唇,不敢再发一言。
看到这副情况,伽聿转身又回到病房。
他的身影消失后,那些军人才又开始窃窃私语起来。
“完了完了,少将居然还没表白,闯大祸了!!”
“嫂子可真美呀,长得跟天仙似的,比照片还要好看。要是到了军区,我们可有眼福了。”
“居然有这么好看的人,简直秒杀文工团那群人,怪不得我们少将天天深夜看照片,睹物思人啊。”
外面的动静,里面两人自然听得一清二楚。
王越脸上有些尴尬,慌忙道:“二少……”
岂料伽聿毫不回避,直接质问:“刚刚那什么意思?”
王越脸色慌忙,眼神回避,盯着伽聿的鞋尖,沉吟片刻,最终抬起头,盯着伽聿的眼睛,说道:“二少,其实我初中还是小学的时候就开始偷偷暗恋你,但我知道你不喜欢男人。我也知道我配不上你,我不干净,你不喜欢我也是正常。但我愿意一辈子和你做兄弟,只希望你不要因为这件事和我有间隙。”
这番话如同一块巨石投入平静的湖面,在伽聿心中掀起了巨大的波澜。他震惊地看着王越,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回应。他从未想过和他从小长大的竹马,对自己有着这样的感情,他无法消化这个突如其来的告白。
就在他愣神之际,床上的钱猛也开口了。
“二..二少…其实…其实我也一样,我也从小就喜欢你,哪怕你一辈子不回应我也没关系,我愿意终身守护你…”
沈伽聿脸色苍白,默默后退半步,“你…你们…”他脑子里混沌一片,“我是个男的,你们为什么都会喜欢男人,这个世界病了吗…”
“对不起,对不起二少,”王越急忙道歉,“我们都是肤浅的人…”
半晌,伽聿叹了口气,“对不起,我回应不了你们的感情。”
“二少…我们还是兄弟吧?”
伽聿点点头,“当初说好的,一辈子兄弟,那就是一辈子。我先走了。”他再次拉开门出去。
这次,不管是里面还是外面,氛围都格外凝重,那些军人也只是沉默的敬礼。
回到家里,泡在浴缸中,温暖的水流包裹着他的身躯,却无法驱散他心中的迷茫。他的眼神略微有些失神,思绪飘荡在今日发生的种种事情之中。
恶鬼厕所吻
今天所经历的一切,都如同汹涌的浪潮,对他造成了强烈的冲击。他开始反思自己的生活,瞬间意识到自己真像沈家豢养的金丝雀,一直生活在看似安逸的环境中,却对周围的一切都没有真正的察觉。
他从未想过,在那看似平静的表象之下,隐藏着如此多的暗流涌动。自己一直被保护在沈家的羽翼之下,对外面的世界知之甚少。如今,这层保护的面纱被揭开,他的心如同被刀割般难受…
看着镜子中的那张脸,可谓完美至极,他一直知道自己长得很帅,但从未想过美貌在没有实力时,就是一种原罪!
都是因为这张脸!都是因为这张脸!让他从小到大忍受那么多赤裸裸的眼神,让无数男女前仆后继的想要得到他,让他兄弟对立,让仇人生出偏执欲,让他失去正常人的生活…
美貌是个诅咒!美貌是个诅咒!!!
他猛地拿起盥洗台上的水果刀,往脸上刺去…
第60章 鬼攻(8)
然而, 就在下一瞬间,白皙的手臂被一股巨力牢牢箍住,再也动弹不了分毫。
昏暗的灯光下, 赫然出现了一只惨白如纸的手。那只手骨节分明, 指甲乌黑尖锐, 散发着诡异阴森的幽光。
几乎是在同一时刻, 恶鬼自黑雾中凝成人型,乌黑的唇勾起一抹诡异的笑, 漆黑的双眼俯视着眼前人。
“记住, 你的每一寸皮肤, 每一根头发,都是我的!”
其声若幽壑阴风,如鬼魅之吟,诡谲莫测, 悠悠荡荡, 闻之胆寒魄动。那声音中饱含着贪婪、霸道与疯狂, 让人不寒而栗。
不知何时, 伽聿已泪流满面。他松开手,刀‘当’的一声落在瓷砖上, 清脆的声响在寂静中格外刺耳。他如同绝望中抓住最后一根稻草般,猛地扑过去抱住恶鬼,颤声道:“你明知会死…为何要出现…”
恶鬼亦紧紧搂住他, 仿佛要将他嵌入自己的冰冷的怀抱:“人固有一死,没有例外。为你死, 我甘之如饴。”
伽聿的情绪在这一刻彻底崩溃, 他厉声质问:“为什么!你明明说过我的命是你的,为什么现在要弃我而去!!”
恶鬼低头吻了下伽聿的发丝:“你这么美好的人, 值得好好活着。”
“不要!一切都是谎言,一切都是谎言!!!我不要活在这里!活在这个只有变老变丑,才能拥有正常和自由的世界!”伽聿声嘶力竭地吼叫着,脸上满是绝望与悲愤。
恶鬼摸着他的发丝,“别天真了,宝贝。即使你再丑,只有你曾是高高在上的沈家人,那些丑陋的人类终会踩你一脚,侮你,辱你,毕竟,天子骄子跌落神坛,谁忍的住不去染指,这就是人的劣性根。”
“那你带我走吧,我不想活在这个虚伪的世界,我不想有那么多扭曲的关系…”伽聿紧紧抓住恶鬼的衣角,眼神中满是祈求。
“宝贝,你得活,这个世界无可救药,你无需让步。”
恶鬼一把抱起伽聿放在洗手台上,把他抵在背后的玻璃上,俯身吻上伽聿的唇,一支手插入沈伽聿发丝当中,另一只手掐着沈伽聿的腰。而这种冰冷的体温,沈伽聿似乎已经完美的适应,夹住他腰,流着泪回应这个温柔又带着力度的吻。
缠绵一夜。
次日清晨,房门被敲响,低沉磁性的声音响起:“沈伽聿,开门。”
被这动静吵醒,伽聿从恶鬼怀里挣脱,慌忙道:“你快消失!”
恶鬼却不紧不慢,抬起他的下巴,深情地吻上去,略带调侃地说:“宝贝,我辛苦了一夜,你就这么对我。”
“快点,沈又霖来了,被他看到,你肯定会魂飞魄散。”伽聿语气慌乱。
恶鬼这才不情不愿地应道:“好了,好了。”随即变成黑雾消散。伽聿赶紧穿上衣服打开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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