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鱼喜不喜欢他,他当然能够看出来,但他也着实好奇温鱼撒这个谎是有什么目的,他的小竹马,到底瞒了他什么呢?
看现在这个样子,似乎心口不一,不是很想和他谈恋爱呢。
温鱼欲哭无泪,抿出一个嘴角向下的微笑:“没有……我哪里不高兴了,我高兴得都快要哭了呜呜呜呜呜呜。”
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完蛋了,这下全部完蛋了。
楼哥怎么说话不算话啊啊啊啊啊啊。说好的让他滚呢!
温鱼尽量放平语气:“可是楼哥,你不是说,你不喜欢男孩子吗?你不用勉强的,真的,强扭的瓜不甜,我知道。”
“是有点勉强。”谢楼单手托腮,微微挑眉:“但是,小鱼你这么喜欢我,我为了你,可以把自己掰弯试试。”
啊……
啊???
啊!!!
温鱼一张脸都要发白了,他疯狂摇头:“不用这样的,楼哥,这太委屈你了,性取向这种东西不能强求!”
谢楼注视着他:“那小鱼的意思,我应该——”
温鱼道:“你应该拒绝我啊!”
谢楼道:“拒绝你,然后呢?你被拒绝了就会哭,哭了我就要哄,哄你的方式,就是接受你的表白,所以为什么不现在就接受。”
温鱼:“……”这无懈可击的逻辑,好像没有办法反驳。
温鱼被谢楼越绕越糊涂,举起双手揪住自己的头发,愁眉苦脸。
不对啊,还是哪里不对啊!!!
他费劲想了半天,什么也没有想出来,只知道自己的计划彻底完蛋了,垂死挣扎道:“你确定,要为了我,变成一个同性恋吗?”
谢楼的表情一点也不严肃,甚至还在笑:“没错,为了你,我愿意。”
温鱼彻底阵亡。
这实在是太荒唐了,谢楼根本就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温鱼忍不住道:“如果和我在一起就会立马死掉,你也愿意和我在一起吗?”
这话一问出口他就后悔了。
他简直是在对牛弹琴
因为谢楼在他问完之后,慢悠悠地问道:“如果这样的话……小鱼会为我守寡吗?”
温鱼气不打一处来:“没和你开玩笑,你正经一点好不好。”
谢楼抱住了他的腰,把人抱到了自己腿上,就在温鱼以为他会说出愿意为了自己去死这样的话时,谢楼道:“那就不在一起了,我怀疑,你不会为我守寡。”
烦死了。什么寡不寡的,这是重点吗!
他被谢楼气成了河豚,不想再和谢楼说话。
谢楼却主动用鼻尖蹭了蹭他的脸:“小鱼,我们现在是什么关系?”
温鱼被他蹭得发痒,微微偏过头,眼帘微颤。
所以现在的情况就是,他不仅没有和谢楼绝交成功,还和谢楼谈起了恋爱。
到底是怎么走到这一步的啊!
他对谢楼根本就没有那种意思,更不想让谢楼勉强掰弯自己,与其造成更多的误会,不如原地反水:“什么什么关系?我骗你的,我根本就不喜欢你,我只把你当哥哥。”
谢楼的呼吸顿了一顿,但不消片刻,又恢复了正常,仿佛是意料之中。
他惩罚似的伸手掐住了温鱼的脸:“那小鱼撒这个谎,是为了什么?玩弄我的感情?”
“你又不喜欢我,我怎么玩弄你的感情了。”温鱼十分理直气壮,且说谎话说得越来越溜:“我只是为了测试一下楼哥你对我的感情有多深。”
“测试出来了吗?”谢楼问。
“测,测试出来了。”
“怎么样?我对你的感情,是什么水平。”
温鱼悄咪咪地瞟了谢楼一眼,心里莫名其妙地突突了起来。
虽然谢楼嘴角还有笑,但他已经察觉到一丝危险的气息。
要完。
温鱼秒怂,一边挪自己的腿一边道:“这个啊,很好,感情很好。”
他话音刚落,谢楼按住了他的腿:“既然很好,小鱼怎么还不准备和我说实话。”
温鱼微愣,没有搞明白谢楼的意思,他有些犯懵:“什么实话。”
谢楼注视着他:“难道我感觉错了?你难道没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
温鱼的心差点从嗓子眼里跳出去。
楼哥这是什么第六感?这也太可怕了!
他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脸白了白,这无疑更加剧了谢楼的怀疑,谢楼的手箍紧了他的后腰:“只要你现在告诉我,不管是什么事情,我都可以不计较。”
温鱼眼神躲闪,不敢直视谢楼,谢楼又道:“但如果现在不说,到时候被我自己发现……我之前应该说过,再惹我生气的话,小鱼会挨罚的。”
提到这个,温鱼的屁股仿佛都在隐隐作痛,他心虚地和谢楼对视一眼,嘴角动了动,谢楼道:“真有事?”
天知道温鱼有多想把所有的事情全部告诉谢楼。
他从小就不是什么能抗事儿的人,天塌下来,都有其他人给他顶着。
要么是父母,要么是谢楼。
而现在,要他顶这种比天还大的事情,他早就快要被砸垮了。
但一个人扛着事情没有人帮忙的时候,就还好,咬咬牙还能忍,一旦被人嘘寒问暖,好像就不太能忍得住。
谢楼等他开口,没有等到温鱼的声音,只等到了一滴眼泪,温鱼沉默地把脑袋埋到了谢楼的怀里,眼泪很快晕湿了一大片。
谢楼蓦地僵住。
小孩埋在他怀里,无声地抽泣,谢楼几乎听不到他的声音,也感受不到他的喘息,只知道,他是真的有事。
什么事情呢?是什么事情,一定要自己忍着,忍得这样哭出来,都不和自己说。
是自己不可靠吗?自己还不足以让小鱼信任吗?自己就这么没用吗?
谢楼的脊梁骨像是被人抽出一截,产生了一种难以忍受的剧痛,他低声哄他:“不管是什么事情,说出来,哥哥都能给你解决。”
温鱼攥紧了谢楼侧腰的衣服,声音闷得不行:“解决不了的,楼哥,这不是我们可以解决的。”
他要如何解决呢?
是能够让温鱼凭空生出异能,还是能够改写上位者做的决定?
他们只是,规则之下的,普通人。
时代的浪潮猛地掀过来,就免不了成为被拍死的小鱼小虾。
温鱼越想越悲伤,谢楼退开一些,让他可以看清楚自己的脸,伸出手抹去了温鱼的眼泪:“哪怕解决不了,也应该一起面对,不是吗?”
温鱼秀气漂亮的眼睫上还挂着要坠不坠的泪珠,泪眼朦胧中,他看见谢楼的眼神,那双漆黑得泛着淡淡琉璃色的眼瞳无比坚定地看着他,温鱼的心里鬼使神差地萌出一点底气。
仿佛只要是和谢楼在一起,哪怕用一艘破破烂烂的小船去撞海底冰川,也可以取得胜利。
即便取不得胜利,但是和谢楼一起,粉身碎骨也没有关系。
“一起,面对?”他重复了一遍谢楼说的话,谢楼柔声哄他:“小鱼不是说过吗?我是你的救世主,现在,救世主应该派上用场了。”
温鱼的眼泪更加一发不可收拾:“我不要你那么辛苦啊……为什么我不可以保护你呢?为什么我总是在拖你的后腿,为什么不管是什么时候,都是你在做出牺牲。”
以前的他可以心安理得地接受谢楼做出的一切,对谢楼呼来喝去,那是因为他不懂事,但现在,他明明已经懂事了,他想要帮到谢楼,哪怕一点点,但为什么就是不可以,为什么就是做不到。
为什么那么多人都有异能,只有他没有。
哪怕只是一个很普通很普通,没有什么作用,就像何一帆那样的异能,他也可以接受的。只要给他一个,给他一个,让他拥有和楼哥一起活下去的资格,都可以的啊。
谢楼的手轻轻地抚上了温鱼的后背,掌心下,少年的骨头凸出,瘦弱的脊背抽搐得让他心颤。
“以后不要再说自己拖后腿,不是你在拽着我,而是我必须要和你一起,才能往前走,如果没有你的话,我做的一切,都是没有任何意义的。”
他的安慰没有控制住温鱼的颤抖,眼看温鱼哭得要喘不上气,谢楼只能强行地按住了他的后颈,把他拉进怀里:“小鱼再这样哭下去的话,我真的要心碎了。”
温鱼的耳边是谢楼的心跳,透过胸腔,那素来沉稳的心脏因为他的哭泣而跳得剧烈紊乱,仿佛心脏的主人已经着急得束手无策。
“被丧尸咬一口,它也不会跳得这么快,你不心疼自己的嗓子,也心疼心疼我。”谢楼使出撒手锏,见温鱼慢慢地止住哭,他这才伸出手揉了揉温鱼的头发:“乖宝。”
第35章
温鱼眼睛红得不像话,实话说,谢楼的话有安慰到他。
好像,他真的可以和楼哥坦白这一切。
谢楼永远都会为他兜底,永远是他最坚实的后盾。更何况,他从来就没有问过谢楼的意思。
楼哥现在是A级异能者,以后异能等级可能会更高,按照现在的情况,他们两个就算是在区外,好像也可以活下去。
留给他们的,明明还有别的活路,两个人不用分开的活路。
一起面对,楼哥说得对,他们应该一起面对,温鱼像是突然想通了,他吸了吸鼻子忍住抽噎,正要开口说话,屋门传来砰砰两声。
温鱼的话被打断,谢楼皱眉:“你说你的,不用管。”
他抓紧了温鱼的手,心里隐隐有一股不安在蔓延,就像小说和影视剧里那样,好像此刻听不到温鱼的这句话,以后就再也听不到了一样。
房门再次被拍响,温鱼抽出手,从谢楼腿上跳了下去:“先开门吧,楼哥我等一会再慢慢和你说这个事情,不是一两句话可以说清楚的。”
温鱼不急这一秒两秒,他擦了擦脸上的泪痕,打开休息室的门,门口的人携着冷风进来,是林再秋和乐遥。
谢楼看向门口,压下了心里那点多余的不安念头,跟着起身。
乐遥趴在林再秋背上,两人都是一样的风尘仆仆。
温鱼侧过身让开他俩:“你们这是……”
林再秋走进门,把乐遥放到了椅子上:“路上出了个小车祸,车翻了,来得有点晚,不好意思。”
两人头上身上都是雪,乐遥脸色看起来不太好,嘴唇的边缘都是白的。
“受伤了?”
林再秋点头,又摇头:“不是车祸伤的,是他自己摔的。”
乐遥脸色郁郁:“什么叫我自己摔的,我不是从你背上摔下来的吗?”乐遥拂掉头顶的雪,看起来已经忍了一路的火,林再秋道:“我说了让你自己走,你嫌累,非要让我背你才摔的,这怪不着我。”
乐遥:“我怎么知道你背不稳啊,你背不稳不会拒绝吗?”
林再秋道:“我也没猜到你会那么重。”
乐遥养尊处优了二十几年,身边的所有人都对他卑躬屈膝,他估计是把林再秋当成和向尹一样的,对他百依百顺的那种人了,因此此时非常愤怒,但又不能拿林再秋怎么样,于是只能嘴上和林再秋掐架:“真够废的,毕业之后去当保安都没人要。”
这话要是说旁人,就该生气了,但林再秋天生钝感力非同凡响:“我的专业就业前景还是很好的,保安不对口。而且现在是末世,我的异能应该不用担心就业问题。”
……和他说话可以把人气死,乐遥扭过头,看向温鱼:“你就干看着啊,给我上药啊。”
大少爷一出现,空气中都带着一股颐指气使的劲儿,仿佛全天下的所有人,都是他的仆人。
温鱼不久前才和谢楼哭过,现在脑子是钝钝的,他没有和这个病号计较,转身就去找药准备给乐遥上药,谢楼一把拦住他,从他手里抽出那些瓶瓶罐罐,一股脑扔到了乐遥怀里:“断的是腿又不是手,不会自己上?”
温鱼一懵,抬起头,和谢楼对上视线。
“谁不会?自己上就自己上。”乐遥扭过头,瞪了一眼温鱼和谢楼,愤愤道:“你俩别当我面亲上了!要亲出去亲!”
温鱼脸色一红,猛地回神,乐遥已经拧开一罐喷雾,他对着喷雾左右看了看,应该是没看懂上面的鸟语,蓦地张嘴,就要朝自己的嘴里喷。
林再秋眼疾手快,一把拦住他:“活爹,这是外用的。”
乐遥:“……麻烦死了。”他把药塞给林再秋:“你会你来。”
林再秋叹一口气,摇了摇头,最后还是任劳任怨地给乐遥上药。
男大学生吃亏就亏在心肠太好。
林再秋卷起乐遥的裤脚,乐遥表情抽搐:“你动作轻点!”
温鱼和谢楼站在旁边,瞧见乐遥的伤口,温鱼眉尾一抽。
这……不就只是掉了一点皮吗?
乐遥嚎成这样,不知道的还以为骨折了。
但看他的样子还真不像装的,脸都疼白了,这是真怕疼。
金枝玉叶的少爷这辈子吃过的苦应该就这些了,和他比起来,温鱼的娇气简直就是九牛一毛。
林再秋给他喷了药,很快下了诊断结论:“可以了,再晚一点就要痊愈了。”
乐遥:“……伤不在你身上,你当然可以说风凉话。”
门外,何一帆和林瑶闻声而来,何一帆瞧见他俩,风凉话嗖嗖的:“你们俩这速度,不知道的以为在半路上出车祸了呢。”
温鱼朝他竖大拇指:“猜得真准。”
林瑶的视线在乐遥和林再秋身上划过:“你们好。”
林瑶做了自我介绍,林再秋简单地做了回应,乐遥没做回应,只瞟了林瑶一眼,就收回了视线。
林瑶也不觉得尴尬,她看向乐遥的腿:“如果有需要的话,我的异能,或许可以帮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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