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楼回来了。
不仅回来了,还带了人回来。
温鱼有些愣怔地看着那些人扛着家伙事进门,有些不解地看向谢楼,谢楼带着他往屋外走:“我想了想,阳台还是有些危险,加一个防护栏比较安全。”
他问温鱼:“小鱼会介意吗?”
温鱼半懂不懂地被他带出了门,摇了摇头:“不介意。”
虽然不加防护栏的阳台更漂亮。
但楼哥说得对,还是安全最重要。
谢楼请回来的人办事效率非常高,或许因为是异能者的原因,他们吃一顿饭的功夫,主卧阳台的防护栏就安装好了。
温鱼走到阳台边,抬手抓住冷冰冰的护栏,从护栏的缝隙朝楼下看,三层楼的距离,其实不是很高,确实应该加装护栏,不然真的蛮危险的。
他站在这里出神的功夫,谢楼从身后拥住了他:“怎么了,小鱼是不是不喜欢。”
温鱼没说话。突然测过眸:“楼哥,你把我关在这间屋子里了。”
谢楼瞳孔骤缩,温鱼道:“下次不要这么不小心了,我都说了我要和你一起出去的,你一个人出去我会担心。”
谢楼:?
温鱼盯着他:“听到没?”
谢楼微微点了点头:“听、听到了。”
温鱼这才满意,他用拳头撞了撞防护栏,确认了一下坚硬程度:“挺结实的,应该很安全,我为什么要不喜欢呀?”
谢楼提起来的心稳稳地落了回去。
他用鼻尖蹭了蹭温鱼的侧颈:“喜欢就好。”
温鱼已经习惯了谢楼这样蹭自己,他觉得楼哥有些时候像是某种很可爱的小动物,喜欢你的时候,就会疯狂地往你身上蹭,不高兴的时候,就会咬你。
但其实高兴的时候也会咬,只是咬得不重。
就像现在。
温鱼可以察觉到他此刻的心情很好,因为谢楼正在咬自己的脖子,他不觉得疼,但很痒,而且被谢楼舔得湿乎乎的,他伸手去推谢楼的脑袋:“别咬,我都还没洗澡,脏的。”
谢楼好像并不嫌弃,还埋在温鱼领子里吸了一大口气,吐出来的热气把温鱼的后背都熏热了。
“那我们去洗澡。”
浴室里热气蒸腾,温鱼的伤口还不能沾水,谢楼让他坐到旁边的小板凳上,给他冲洗别的地方。
浴室里的灯非常亮,温鱼坐在那里,衣服脱得干干净净,颇有些无所遁形的意味,他下意识地蜷紧了肩膀,瘦弱的肩胛骨和颈骨突出得十分明显。
有水珠顺着他的头发往下滴落,顺着腰/脊流下,落进了谢楼看不见的隐秘角落。谢楼站在他身后,手心涂抹发露,给他洗头发。
温鱼的皮肤在灯光下白得几乎和乳霜是一个颜色,身体被热气晕着,透出淡淡的粉红,谢楼的手按上去稍微揉一揉,就能揉红一大片。
谢楼衣冠齐整地站在温鱼身后忙活,衣服和裤子很快被水濡湿,淋成了深色,温鱼注意到他始终穿得严严实实的上衣和裤子,伸出手拽了拽:“楼哥,你不洗澡吗?”
谢楼的声音很低:“不洗了,怕感冒。”
温鱼闻言,突然起身摸了一下谢楼的额头:“好像还是有点烫。”
“是吗?
“好像又不太烫。”
温鱼用手背和眉心反复试了几下,他也不太确定了。
额头的温度可能并不是很准,他一把揪住了谢楼的裤腰带:“摸摸腿根就知道了,楼哥你把裤子脱了。”
他突然拽上去,谢楼似乎没有料到他的动作,于是下意识往后退开一步。
温鱼有点不稳地被他带着往前倾了倾,谢楼怕他摔倒,连忙定住没动,伸手去扶他的肩膀,但温鱼的脸还是直愣愣地撞到了谢楼的两腿之间。
温鱼仿佛听到头顶传来倒吸冷气的声音。
他还没有意识到自己究竟撞到了什么,但听谢楼的声音,他铁定是把楼哥给撞疼了,温鱼急急忙忙伸出手去揉,却在握上去的一瞬间,僵住了。
什么东西,这么硬。
这是温鱼的第一念头,但旋即他就知道那到底是什么东西。
他有些愕然地咽了咽口水,触电似的收回手:“抱歉楼哥,我,我不是故意的。”他赶忙起身想要跑路,谢楼伸手扣住了他的腰:“去哪儿,不是要摸吗?”
虽然已经被谢楼搂过无数次,但穿着衣服和不穿衣服,感受是截然不同的。
谢楼搂上他的一瞬间,他浑身的所有皮肤都在往外冒鸡皮疙瘩,就连大脑都麻了一瞬间。
谢楼身上的衣服不算粗糙,但这样贴在他的身体上,皮肤还是被磨得发痒。
温鱼有些难受地偏过视线,落在了镜子里。
镜子里,他的身体光溜溜的,被谢楼这样抱着,怎么看,怎么奇怪。
他的脑海里,突然冒出来一些算得上久远的画面。那是很久之前,在何一帆的电脑上面,看过的视频。
那里面的男女主,似乎就会有这样的姿势。
但他和楼哥,怎么可能!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念头???
温鱼的心脏猛地颤了一颤,他为自己的龌龊念头感到无地自容,他想要推开谢楼,谢楼的手掌却突然扣紧了他的小腹,温鱼的腹部感受到一阵滚烫,他声音都在发颤:“楼哥,你先让我穿衣服。”
谢楼没有松开他:“为什么要穿衣服?”
他双手环住了温鱼,一口咬住了温鱼的耳垂:“反正是在屋子里,以后干脆都不穿衣服好了,这样很好看。”
他知道温鱼的右耳听不见,因此说话的时候,刻意偏到了温鱼的左边,温鱼眼神有些混乱,他垂眸,盯着谢楼按在自己小腹上的手,身体开始发热:“不,不要。不好看。”
他羞耻地微微侧过头不去看镜子,谢楼却掐住了他的下巴,略带强迫地让他盯着镜子里的自己:“哪里不好看?”
他的下巴轻轻搭上了温鱼的肩头,苍白的指尖压了压温鱼的皮肤:“明明这么漂亮。”
温鱼被他弄得发痒,但并不是皮肤在痒,更像是体内有什么地方在发痒。
谢楼注意到了他的反应,眸色加深,轻轻拍了拍他的大腿外侧:“小鱼,腿别乱动。”
他没怎么用力,温鱼却像是被他这一下拍得卸了力,双腿打着颤就要跪倒。
谢楼勾着他不让他往下掉:“没力气了?”
温鱼的眼尾不受控制地发红,他咬了咬唇,突然,又拉住了谢楼的手覆到了自己大腿上被拍红的位置,嗓音颤颤的:“楼哥,你再,再打我一下。”
谢楼挑眉,没有动手。
温鱼用自己的腿去蹭了蹭谢楼:“楼哥,快,快一点。”
他也不知道是为什么。
楼哥打他那一下,他居然觉得很舒服,一点都不疼。
见谢楼迟迟不动,温鱼偏过脑袋,用水汪汪的眼睛去看他,眸子里闪着渴求的光,他拱了拱谢楼的下巴,像是要哭出来了似的:“求求你了楼哥,再打我一下,就刚才那个地方。我那里好痒,好难受。”
第55章
谢楼没有再打他。
他就像是故意和温鱼对着干似的,忽视掉温鱼泪汪汪的眼睛,把温鱼送出了浴室。
温鱼恼得耳朵通红。
他盯着卫生间的门在自己眼前合上,忿忿地趴到床上,抓紧了床褥。
坏人呜呜呜呜怎么可以这样对他。这么一点点要求都不满足,他的脸都要丢光了。
温鱼趴在被子里,谢楼洗澡洗了非常久的时间,但他一直没有合眼。
他很不高兴,非常,非常不高兴。
不碰他?很好,那再也不要碰了。
温鱼光脚踩上地板,拖来一条凳子,从衣柜里翻找出一床棉絮和被套,自己给自己套了一床被褥。
谢楼出来的时候,卧室的灯已经被摁熄,他擦干头发上的水珠,轻声步到床边,掀开褥子要去捞里面的人时,捞了个空。
他这才注意到,床上有两套被子。
眉尾不着痕迹地抽了抽,谢楼扔开属于自己的那一床被子,俯身贴到了另一团被子上,压低声音问里面的人:“睡着了?”
温鱼把被子绞得很紧,只有半张脸露在外面,他没有装睡,谢楼刚问出声,他就抗拒情绪很严重地把脑袋朝被子里缩了缩:“嗯,你别烦我。”
谢楼微微朝他靠近,他虽然没有睁眼,但能够感受到谢楼贴了过来,温鱼连忙挪开自己的脑袋,和他拉开距离:“离我远点。”
“怎么——”
“没生气!”温鱼双手从被子里伸出来,按开了床头灯,他看向躺在自己旁边的谢楼:“你睡过去,你的脚也不准碰到我的被子。”
温鱼伸出手掖了掖自己的边边角角,大有要和谢楼划分楚河汉界的意思,谢楼支起脑袋看他,在温鱼的视线里,默默地收回了自己无处安放的大长腿。
温鱼这才舒坦了一点,他重新躺回去,关灯睡觉。
两人就这么干躺了十来分钟,谢楼的声音突然在夜里响起:“小鱼,我想抱着你睡觉。”
温鱼没搭理他。
谢楼仿佛叹了口气,翻了一个身:“小鱼,我睡不着。”
温鱼微微睁开了眼。
谢楼没有得到回应,又干巴巴地躺了十几分钟,温鱼察觉到床垫微微晃动,他侧过头想要看谢楼在做什么,突然,自己裹得紧紧的被子被撬开了一个缝。
温鱼立马要去堵,手刚一伸过去,就被一只微凉的手抓住了。
谢楼趁势把自己整个人挤进了温鱼的被子,这两天降温,本来就冷,温鱼好不容易捂热的被窝被谢楼带进来一股冷气,温鱼撇嘴:“出去,不准碰我。”
谢楼一把搂住了他的腰,脑袋凑了过来,温鱼被他蹭得非常痒,声音有点喘:“都说了不准碰,更不准亲,你走开。”
谢楼亲了亲温鱼的锁骨:“怎么突然生气了。”
他用自己的脚去勾温鱼的脚,温鱼一脚踢开他:“没生气,我有什么好生气的。你不是不想碰我吗,那你就别凑过来。”
谢楼大概明白了。
原来是在气这个。
但刚才那种情况……要是再摸一下,自己真的把不准会做出什么。
没法解释,谢楼果断选择道歉:“我现在摸回来可以吗?”
温鱼更恼了。
什么啊,搞得好像他非要被摸一样,他又不是求撸毛的猫猫,他才不稀罕了呢。
温鱼拍开谢楼的手:“摸你自己去吧,我现在不需要了。”
温鱼非常有骨气,但谢楼没有松开他,他重新缠上温鱼的手:“那换你摸我?”
“不要。”
温鱼再度抽手,谢楼主动把额头贴到了他的手心:“烫吗?”
温鱼没有摸出来温度有什么问题。
但楼哥既然这么问,是又在难受了吗?
温鱼连忙拽开被子重新按开灯,谢楼洗完澡穿的短裤,温鱼二话没说把手从裤筒里伸进去,感受了一下谢楼腿根的温度。
“好像不热……”他看向谢楼的脸色,问他:“脑袋晕?还是想吐?”
谢楼摇头:“都不是。”
“那是怎么了?”
谢楼朝他靠了过来,把温鱼抱住重新往床上躺:“就是很困,想要睡觉。”
温鱼愣了一愣。
发烧好像确实会嗜睡。
但他总觉得哪里有点怪怪的。
不待他想明白,他已经被谢楼揽着躺了回去,谢楼微微探身关了灯,呼吸很快变得平稳,入睡的速度非常之快,一点也不像是被失眠所困扰的人。
温鱼睁着眼睛躺了一会儿,想了又想,快要睡着时,他突然反应过来。
现在是晚上,嗜睡很正常。
楼哥应该没有发烧。所以……要不要推开他呢?
温鱼低头,看了看趴在自己怀里的人。
算了算了,推开他的话,不也就等于摸他了?可不能被他占一点便宜。
——
进区之后,谢楼的病奇迹般地不治而愈了。
但在温鱼准备把找向尹的事情重新提上日程时,谢楼又病倒了。
温鱼再迟钝,也意识到谢楼这病来得古怪。
哪有人动不动就发烧的。
温鱼怀疑谢楼是装的,目的就是不让自己去找向尹。
谢楼的计划意料之中地败露,但他也不恼,温鱼找他兴师问罪时,他直接把向尹现在的住址甩出来,阻止了温鱼的兴师问罪。
温鱼有点愣,果然熄了火,看向手里的地址:“真的假的……”
谢楼一把揽住他的肩膀:“去看看就知道真的假的了,就这一张纸,三万能量石,保真。”
温鱼惊讶地看他:“三万???你让谁帮你找的,这么贵。”
“方知信找的。”谢楼给温鱼打开车门,温鱼有些茫然地看他:“你们不是队友吗?队友不应该互相帮助信息共享吗?”
谢楼绕到驾驶座,一边系安全带一边道:“因为我和他已经不是队友了,收费高一点应该的。”
温鱼一怔:“不是队友?”
谢楼侧目:“我现在不是你的专属保姆吗?”
温鱼一时没明白他是在开玩笑还是说真的,谢楼倾身过来,给温鱼系好安全带:“现在,是专职司机”
听谢楼的意思,他好像真的退出方舟了。
但温鱼怎么想怎么觉得荒谬。
这种决定,是可以轻飘飘又毫无声息地敲定的吗?
怪不得这几天方知信一直没有联系谢楼去出任务,楼哥真的退出方舟了吗?
温鱼云里雾里,小车很快到达目的地,温鱼看向眼前的单元楼,单元楼密集狭小,如同一个个紧紧挨着的蜂巢,单是看着那狭窄的窗户,都足以令人窒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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