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种穷鬼也在这等着,纯属是浪费时间,不如笨鸟先飞。
叶余想到此,回头看了缚礼一眼,缚礼适时地吐出一口血来。
叶余:“……”
恩公受伤,还不能一走了之。
叶余用缚礼的外袍给他擦了血,很心疼这料子。
他又问贾富:“车夫贵吗?我担心身上的银两不够。”
贾富上下打量叶余。
有很多富家小哥怕路上被人抢,是会装穷的,在他看来,叶余就是装穷的那种人。
可叶余的钱袋子还算鼓。
“余兄,那上三宗可是出了名的烧钱,你要连坐马车的银子都没有,将来可是哪个学院都进不去。”贾富的眼神继续锁定叶余的钱包。
叶余毫无知觉,表情遗憾,“那可怎么办,我岂不是就算考上了,也会因为是个穷光蛋没办法进步……”
再因此被退学。
太惨。
竟是真的穷?
贾富心想,晦气,他往草地上一躺,无聊道,“你要真没钱的话,可以去驯妖谷,就是那专业不咋地。”
叶余来了兴趣,问他,“为什么不咋地?”
“东方修真学院的驯妖谷,是不收学费的,成为他们正式弟子之后,可以出任务,每驯化一只妖,师门都会给报酬,可以抵挡学费,可谁瞧的上啊。”贾富面露嫌弃道。
那驯妖师的专业,说白了就是提前就业。
还经常需要下山历练,抓一辈子妖,可没有修为,能抓到几个妖?
不就是给人白干活去了?
飞升的可能性最小,没什么地位,都是又穷修为低、走投无路的人才会去。
真有那驯化灵宠的本事,都不如在驭妖司吃香的喝辣的。
叶余听的两眼放光,“那也太适合我这种穷光蛋了!”
一直躺着的俊雅男人,微不可闻的叹了口气。
真没出息。
叶余本是不想雇人力马夫的,这一路吃喝住行都要花费银子,他那点碎银,就算抠搜着用,能撑到夏连谷就已经不错了。
可现在缚礼身体虚弱的很。
该怎么办?
把人丢在这里,良心上过不去,缚礼是嘴毒了点,但好歹长得帅,死了有点可惜。
说不定缚礼很有钱呢?甚至还能雇两个马夫!等他醒了就问他。
缚礼确实很虚弱,他的灵力已经快要维持不住人形,可再变成猫,又成了不辞而别,前功尽弃,麻烦的很。
缚礼在思考,如果他现在以叶余救命恩人的身份,命令叶余亲他几下……是不是最快最好的办法?
作者有话要说:
叶余:你真是个大聪明,欺负我提不动刀?
缚礼:我又不是对你有非分之想,一切都是为了灵力
叶余:你最好是
第10章 为单身兄弟考虑一下,动静小点
话本上都说过,救命之恩,无以为报,不能来世当牛做马,就得今生以身相许。
缚礼越想越是这么回事,也没说做别的,亲几下而已,等离开这个穷山沟后,再让叶余做饭给他吃就好了。
可这个贾富一直在旁边叽叽咕咕和叶余说话,碍事。
贾富还在试探叶余,“其实只有从剑州城到符禹城这段路最不好走,单靠双脚最少要走半个月,谁知道夜里在深山会不会遇袭?”
叶余眨眨眼:“所以?”
精神力匮乏,有些困了。
“你也找个人力车夫,到时候先给他们定金,等到了再结清钱,他们还会在路上保护你,也对路况熟悉。”贾富关心道。
叶余没说找还是不找,叹了口气,“哎,身处剑州城的人也忒倒霉了。”
“不是剑州城倒霉,是穷光蛋倒霉,下一站是符禹城,贺符盟的人可都擅长做符文、咒符,这些有钱的公子哥,到时候就可以直接买法器,多买一些,很快就能到达目的地,你准备买多少?”
叶余尴尬到咽口水,“贾哥……我没什么钱……准备自食其力,脚踏实地。”
深山里逐渐传来叮叮当当的响声,像是骡子脖子上套了绳索,又栓了两个大铃铛,走起路来一摇一晃,响的很是空灵。
听到这声音,周遭的人突然慌乱起来。
有一批农夫已经赶回来了。
那群带了奴仆的公子哥终于能扬眉吐气一把,谁带的人多,谁就能抢一个农夫过来,这些人上来就拿几锭银子,把农夫砸的头昏眼花。
等商量好余下的价钱,那些公子哥的奴仆们便坐马车走官道,先行到达目的地等着他们的公子。
叶余坐在酒肆对面的草堆里,人都看傻眼了,“定金都给那么多?太夸张了吧。”
想一辈子在山里当马夫。
贾富勾起嘴角,笑的很轻蔑,“这些人有钱,会把价格哄抬得很高,等他们都走了,下一批,我们就可以走了。”
叶余提前恭喜他说,“贾富哥,你是真富,但我走不了,我们终点再会。”
缚礼还不知道要休息到猴年马月呢。
眼前这些世家公子抢着骑马骑驴的热闹景象,和叶余想象中的修仙弟子,画风真的不太一样。
三大仙宗的人,一定才是真正的气派。
下一批农夫是在半夜回来的,贾富也准备走了,他凑到快要睡着的叶余身边小声说,“小余,哥劝你一句。”
叶余睁开眼睛,“嗯?”
“你身后这人实力深不可测,你若是放他到三大仙宗,将来他定会成为你的对手,要不想让自己后悔,”贾富看缚礼似乎是昏睡过去了,做了一个用刀抹脖子的动作,用唇音道,“一了百了。”
叶余后背一凉:“……”
贾富反正是不敢对缚礼动手,他拍拍叶余的肩膀,“哥是为你好,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贾富最后租到一匹很是瘦弱的马,他的钱似乎还不太够,又从另一个钱袋子里掏出了几锭碎银子,才成功上马。
周围人越来越少,叶余冻得瑟瑟发抖,回头看了一眼缚礼,他是不是死了?
叶余悄悄把手指探向缚礼的鼻孔,一直闭着眼睛的缚礼,突然开口道,“就你这种水平和脑子,凭什么去三大仙宗?”
“靠,吓我一跳,”叶余又坐了回去,仰着头难以置信的看着他,“什么意思?我说兄弟,咱俩才认识几个小时,你救了我,我感激你是不假,可你怎么还人身攻击?”
缚礼:“你是不是觉得他对你好,杀掉我,你这种实力也不能晋级,如果你有明辨是非的能力,现在就提起我的剑去杀了他。”
“额……你们怎么都喜欢打打杀杀的?这个世界没那么糟糕的,”叶余企图安抚缚礼,“你救了我,我感激你还来不及,他就是和我讲了很多规则,我……”
“他当然要和你讲,不靠近你,怎么偷你的钱袋。”缚礼闭着眼睛都知道这小子被骗了。
叶余:“???”
赶忙摸摸小兜里的碎银几两。
“日,我银子呢?”叶余傻了。
怪不得贾富刚才付钱的时候,那钱袋子很眼熟,假富?妈的!
贾富的小瘦马跑的还挺快!叶余飞快起身去追贾富的马屁股。
缚礼微微睁开眼,看到叶余站在山头那边,追悔莫及的瘦削背影,还有中气十足的咒骂:“贾富!我.草.你大爷的!”
追不上了。
叶余唉声叹气的回来,有些自责的看着缚礼,“我……就那点钱,恐怕这次是真不能帮你什么了。”
是真的愧疚。
叶余刚才以为他真要死了,没有人会救他的,都是要去三大仙宗的人,为了救他和妖兽起争执,不死也伤,不划算。
就算真有救人的实力,也都会等到三大仙宗派发任务的时候再往上冲,那才是物有所值。
这样的对比之下,缚礼受伤的身形显得更加伟岸,哪怕他嘴毒,但说的也都是实话。
“你靠我近一些。”缚礼道。
叶余半跪在草堆上,脚尖抵着屁股很是虔诚,“怎么啦?”
是不是想交代遗言?
一靠近缚礼,鼻尖就萦绕着一股若有似无的香味,像是暖色调的香熏。
这男的身上好好闻。
缚礼到底是没能开口。
叶余抱着白猫形状的他,强迫他喊爹的样子历历在目,心底里竟生出一种大逆不道的异样感,只道,“我有些冷,你离我再近一些。”
叶余心说太好了,我也冷呢!咱俩抱团取暖!
叶余毫不犹豫就要抱住他,缚礼皱眉道:“……你羞耻心会不会太淡了些?”
好歹犹豫一下。
叶余翻个白眼,“你屁事是不是太多?是你让我抱你的,我要是不抱你,你是不是还得说我白眼狼?救了我,我还不知道感激你。”
“……”
酒肆那边坐着的人已经不多了,但很多人都在打量他们两个。
幕天席地的,显得一点都不尊贵,缚礼被看的心烦意乱,又说,“你去找酒肆的小二,要一间上房。”
“我钱都被贾富偷走了,我们住不起……”就是没偷走,也住不起。
“去,就说我要的。”你住不起我还住不起吗。
缚礼语调总是冷冰冰的,叶余很难不代入冷漠贵公子书童的角色,“可我就这么两手空空的去……合适吗?”
缚礼的脸会不会太大了,人家要真认识你,不早就请你进去了。
小二一直站在那边看热闹,人家要真认识缚礼,就会请他进去休息,养伤,现在这架势,分明就是在看缚礼什么时候死。
怕死人家门口。
缚礼心说麻烦,从袖中拿出一枚玉佩,“把这个给他。”
“好!”叶余乐了,屁颠屁颠的去了。
横竖今晚是走不了,山里又太危险,明早再出发,现在能进去暖和一晚上再好不过。
叶余跑去把玉佩交给小二,说,“我家公子想要一间上房。”
小二接过玉佩,心说该来的还是来了,这玩意儿是真烫手。
他和赤狼都觉得那人受伤是装的,就为了能和叶余一夜、情,煞费苦心,要是他们今天不同意住店,不知道那白衣男又发什么疯。
可问题是,他们根本就没有客房。
好在有几个兄弟假装是农夫,牵着几头牛去送考生了,今天晚上空着的房间倒是不少。
送考生能赚一大笔,这玉佩……又是一大笔,这可不是一块普通的玉佩,而是一块蕴含着灵气的灵石。
眼前这小子长得是不错,可惜不识货,换成别人,早揣着玉佩跑了。
小二说,“你去扶你家公子过来吧,我给你们把房间收拾出来。”
“谢谢!谢谢!”叶余连鞠三躬,飞快跑了回去。
缚礼是真有钱。
其他还在吃酒的考生都惊呆了,这间酒肆单是吃饭都要那么贵,谁敢在这里住店?更何况这么多年了,这里从来不接待客人住,再有钱也不让住。
搀着缚礼去酒肆的路上,叶余很小心翼翼。
他扶的哪里是伤员,分明就是金山银山,时不时就关心道,“公子小心脚下,别摔了。”
缚礼步子顿了顿,这么短的路程,叶余已经把这句话说了五遍。
是怕他摔死吗。
不对劲,叶余看他的眼神不单纯。
这间酒肆从外面看并不大,想要住宿是需要来到地底下的。
脚下的木地板踩起来“吱嘎吱嘎”的,叶余紧紧抓住缚礼的胳膊,给他隔着衣服都掐出十个手指头的红印儿来。
缚礼:“你不必担心我摔倒。”
叶余不在意道:“我是怕我摔倒,我看不见。”
缚礼:“……”
小二提了一盏灯笼走在他们两个前面,“哝,就是这一间,这可是最好的天字号房,别看是地下,只有这间是开了天窗的,不会憋死你们。”
叶余跟在小二身后进来吓了一跳,房间里一个赤/裸着上身的男人,这男人从左肩到右腹部勒着渗血纱布,高大又威猛,正在给他们铺床。
这人丝毫不在意自己的伤,动作粗鲁,态度蛮横,他把被子完全展开之后,双手猛的一拍床,“成了!”
叶余听到床腿发出“咔嚓”一声,那不堪重负的脆弱,伴随着整个房间里黑漆漆的色调……
小二的语调还很刻薄,提醒他俩说,“我丑话说在前头,你俩要是太过激烈,把我们床给搞坏了,要再赔一块玉佩的。”
叶余语气夸张:“不是吧,这都要赔?怕不是这床登月碰瓷了。”
小二皱眉道:“那你们就不能动静小一点?房间不隔音,也为我这些单身的弟兄考虑一下好伐?”
作者有话要说:
叶余:谁家规定在旅馆睡觉不能翻身??
缚礼:这种床不让散,会不会太瞧不起人了?
第11章 这男的是不是不行啊?
叶余觉得自己好像听不太懂了,“不是,你当我俩是来干什么的?我们是来疗伤的,正经事儿!”
“我管你们是干什么的,只要有东西损坏,给我一律照价翻倍赔偿。”小二说完,手里的白毛巾再次用力的往肩膀上一甩。
叶余怀疑他的侧肩一定红的好像是被搓澡巾摩擦过。
赤/裸上身的蛮力男倒没多说什么,出去就把门给带上了。
叶余很没有底气,生怕被人听到,“我觉得……这可能是个黑店。”
说不定明天出去就只剩下一副骨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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