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一时握不住鞭子,摊在地上,苟延残喘。
公子见状,也不气,反而洋洋得意,毕竟这个马夫已经不成气候,马车里的人还不是等着被他收拾。
公子牵着恶犬走向马车,见安良挡路,一脚给他踢开:“滚开,什么东西,也敢拦小爷的路?”
他看向马车,大喊道:“里面的人给小爷滚出来,别躲在里面装孙子,赶紧跪在小爷爱犬面前磕头认错,小爷可以好心留你一个全尸。”
惜春听到那人的话,气道:“郡主,奴出去撕烂他的嘴!”
“正好,送上门来的受气包,”明昭拉回惜春,冷笑一声,声音低沉沙哑,起身往马车外走去,“不用白不用。”
牵狗的公子还在大放厥词,他带着的侍从也附和着自家公子,不停地辱骂马车里的人。
周边的百姓不敢说话,只能担心的看向马车里人,心想这几人怕是没命见到明天的太阳。
公子抬脚踹了一下马车,喊道:“给小爷滚出来,不然小爷...”
他眼底情绪剧烈地一颤,忍不住发抖打颤,嘴唇抽搐,扯出一抹惨淡的笑容,“郡..郡主,怎..怎么是您?”
这辆马车如此破旧,怎么可能是尊皇长郡主的座驾?
明昭走出车厢,由惜春扶着慢慢走下马车,看着眼前惊惧之人,嗓音带着压迫:“我瞧是谁呢?原来是咱们齐国舅的掌上明珠,齐泰云小公子呀?”
“怪不得这么大的排场和气势呢?”明昭抬手拍了拍胸口,故作后怕,“把我吓得都快跪下来求您放我一条生路了。”
齐泰云“砰”的双膝跪地:“不、不、不...郡主说笑了,小人怎么敢..敢让郡主您..您跪下的呢?”
“是吗?”明昭一脸困惑,“那刚才在我马车外面大喊大叫的是谁?”
她指尖轻轻点了一下齐泰云身边的松狮犬,“难道是它在说话?”
齐泰云立马点头:“对,郡主说的对。”
只要郡主能放过他,骂他是狗他都忍耐。
“呵,”明昭漆黑的眸子蓦地的沉了下来,声音冷的像是淬了冰,“你当本郡主傻啊?是狗叫还是人叫本郡主听不出来吗?”
齐泰云脸色一白:“郡..郡主..小人只是…”
“只是什么?”明昭走到他面前,俯身凝视他,“只是以为这马车坐着的是寻常老百姓,所以你毫不顾忌的在这里撒泼打诨,肆意辱骂,喊打喊杀,还要试图当街杀人,不把皇权律例放在眼里?”
齐泰云摆手否认:“小人不是的,小人只是生气,那人...”
他指着一旁的安良,“是他,是他要杀小人的爱犬,小人一时气急,才..才会冲撞了郡主殿下。”
明昭视线落在自己的指尖,看似不经意的问道:“也就是说因为他要杀了你的爱犬,所以你才会要他性命了?”
齐泰云点头:“对对,郡主说的对。”
明昭短促地笑了下,嘴角勾起一抹冷冷的弧度,脸上的表情带着一抹极致的压迫感:“既然如此,齐小公子应该拿本郡主的性命来给你的爱犬赔罪,毕竟是本郡主让他去宰了你的爱犬呐。”
齐泰云:“!!”
齐泰云脸上一阵青一阵白,跪倒在地:“不是的,不是的,郡主,小人没有那个意思,郡主开恩,小人真的没有想要冒犯郡主之意啊,郡主...”
啪——
清脆的巴掌声在安静的街道上响起。
齐泰云被打的一脸懵逼,脸颊上赫然出现一道指痕。
“吵死了。”
明昭看着刚包扎好的右手又渗出了鲜血,眉头微蹙,“哎呀,你把本郡主的手打坏了。”
她将右手递到齐泰云面前,惊慌道:“你看,都流血了。”
齐泰云瞪大眼睛:“郡..郡主..这不是..”
啪——
又是一道巴掌声。
明昭冷着脸:“不是什么?”
齐泰云又是被打又是被吓,泪珠滚落,哽咽道:“是...是小人..的错..”
啪——
明昭毫不在意右手的伤口再次崩开,语气平淡,仿佛在询问对方的意见,可她身上萦绕的威严不敢让人违抗她的一字一句。
“既然你犯错了,那么本郡主是不是该教训教训你的以上犯上,出言不逊呢?”
齐泰云发着抖:“该,郡..郡主教训的是。”
啪——
明昭嘴角微微上扬:“疼吗?”
齐泰云不敢承认:“不,不疼。”
啪——
明昭再次问道:“疼吗?”
齐泰云哭着回答:“疼,疼的。”
啪——
“疼吗?”
齐泰云不敢回答,只能抿紧薄唇,任由明昭的巴掌一个个落下。
明昭打了齐泰云几十个巴掌,看着面前肿如猪头的脸蛋,她舒心的笑了下:“唉,本郡主教训你教训的手都疼了。”
齐泰云含着血沫:“小..小人家里有...上好的伤药,立马给..郡主送过去。”
明昭抬起手,见齐泰云闭眼发抖的样子,眉毛稍稍扬起:“还得是齐国舅的儿子,柔妃的亲弟弟,这礼教规矩到底是让人多加称赞呐。”
齐泰云扯了扯嘴角,痛的表情扭曲:“多些郡主。”
明昭看了眼松狮犬:“本郡主有些饿了,齐小公子既然如此守规矩礼教,定然舍不得本郡主饥饿难耐,对吧?”
齐泰云不明所以道:“…自然是的。”
明昭扬起唇角,黑眸却犹如深渊一样,将齐泰云吓得浑身战栗。
“安良?”
安良撑在马车旁边,应道:“奴在。”
“把齐小公子爱犬,”明昭盯着齐泰云,笑的异常妖艳,“抽筋剖皮,今天我们做狗肉吃。”
齐泰云吓得瘫倒在地。
“是!”
安良从甩鞭子的男子身上拔出短刃,直接一刀切了松狮犬的喉咙。
齐泰云见到爱犬如此惨状,生怕下一刀割了自己的喉咙,吓得直接昏了过去。
明昭看向齐泰云带来的侍卫,轻掀眼皮,觑他们道:“年轻就是好呀,倒头就睡,快把你们公子带回去,京城虽已入春,但夜晚依旧寒凉刺骨,若是齐小公子不小心受寒死了,齐国舅可就要白发人送黑发人了。”
“届时,本郡主忙着喝酒玩乐,可没空入府吊唁呐。”
众人:“....”
字字诛心啊。
侍卫们立刻上前,将齐泰云抗走了。
明昭看向安良:“可有事?”
安良摇摇头:“无事。”
“回府后让仇晁给你治疗,”明昭看他手上的松狮犬,“正好这狗肉给你补身子。”
安良眨眨眼,笑道:“谢谢郡主。”
惜春看向明昭的右手,心疼道:“郡主,您的手又流血了。”
“没事,上车重新包扎。”
明昭现在心情好了很多。
突然间,她感觉到一道强烈的视线,猛地回头望去,却见楼上的窗户都是关上的。
她没多想,转身上了车,回了侯府。
“没想到郡主这般机警?果然是镇远侯的女儿,倒是子承父业了。”宋毅之意外道。
要不是沈以峤事先察觉明昭回头,立马关窗,他们差点就被明昭注意到。
沈以峤又将窗户打开一条缝隙,看着那辆马车走远,狐疑道:“去查查明昭今日做了什么?”
身旁的侍卫闻言应道:“是。”
宋毅之不好奇沈以峤主动调查明昭的动向,毕竟明昭今日的做法实在是出人意料。
齐泰云是个混世魔王,仗着齐国舅和柔妃的权势在京城胡作非为,今日冲撞了明昭是他命不好,明昭教训他也是正常,但他们没想到明昭会为了自己人出头,亲自上手惩戒齐泰云,着实让人大开眼界。
而且刚才明昭的肃杀之气和处事方法,让宋毅之遥想当年镇远侯杀敌时的风范。
“郡主今日惩罚了齐泰云,怕是齐国舅又要参一本了。”宋毅之饮了一口茶,笑笑说。
沈以峤面上显出了一点不耐烦:“呵,齐国舅若是敢参明昭,不过是自讨没趣。”
京城上下,何人不知他的父皇对明昭如何宠溺?
就连他这个亲生儿子都自愧不如,还要被父皇母后逼迫去对明昭好,甚至利用东宫之位去威逼利诱他迎娶明昭成为太子妃。
想到这儿,沈以峤额角青筋一条,放在窗沿的指尖微微蜷缩,似在无声的抗拒和排斥。
————————
明昭甩甩手:本来就烦。
第8章 郡主觉得你不要脸
明昭当街惩罚了齐国舅的宝贝儿子齐泰云,定然会被齐国舅给参一本,但她心里清楚,皇上不会惩罚她,反而会和齐国舅秉烛夜谈她的不容易以及镇远侯为国争光的功绩。
哼,虚伪至极。
马车停在侯府,明昭便让安良去找仇晁治疗身上的伤。
惜春跟随着明昭回了茉园,侍候明昭盥洗,又给明昭换了药就离开了卧房,留下明昭休息。
明昭躺在床上,开口问道:“我那般羞辱打骂齐泰云,你竟然没有惩罚我?”
虽然她羞辱齐泰云是因为怒意上头,想着把从裴知慕身上憋的火往齐泰云身上泄,让自己心里舒坦些。
但那时她打完齐泰云一巴掌后,立刻回神,意识到系统可能会惩罚她。
可转念一想,系统判定“恶念”和惩罚的基准是在她身上,若是她伤害无辜之人,便会惩罚她,若是她伤害欺辱过她的人,系统便不会惩罚她。
于是,明昭没有等来系统的惩罚,便一边试探一边撒气的给了齐泰云数十个巴掌。
结果系统依旧没有惩罚她,连警告都没有。
系统:【宿主很想念人家的惩罚吗?】
明昭:“…我想念个鬼啊。”
谁没事愿意一次又一次的承受穿心之痛?
明昭翘起二郎腿,脚尖晃来晃去,猜测道:“既然你没有因为我羞辱齐泰云而惩罚我,那我是不是可以认为齐泰云背地里经常羞辱我?所以他对我来说是伤害过我的人,你就没办法惩罚我?”
对于宿主的提问和质疑,系统是不会说谎的:【对的呢。】
明昭听到它的回复,了然于心,冷嗤一声:“齐泰云那家伙在京城里仗势欺人,为虎作伥,天天拉着他那条恶犬走街串巷,大摇大摆的欺负人,可当他面对比他还要强势厉害的人,他的能耐也就是在背地里嚼舌根。”
“摆不上台面的东西。”
齐泰云本就不是什么好东西,如今被她收拾一顿,应该能消停一段时间。
她翻身侧躺,看着外室摇晃的微弱烛火:“你说为何我今日对裴知慕那么好,星星竟然半颗都没亮呢?”
系统:【宿主觉得自己对裴知慕好在哪里?】
明昭理直气壮:“我看她摔倒拉她起身,看她脚腕扭伤,我还扶着她走出宝华寺,把她平安的交给了贴身侍女,这难道不好吗?”
一个官宦之女,能被尊皇长郡主搀扶,说出去都没人能信。
此等殊荣,她就算现在把裴知慕杀了她都得磕头致谢。
“唔!”明昭脸色一变,立刻按住心口,连忙否认,“不杀,不杀,我就是顺嘴一说,我没动杀意。”
心口的痛意瞬间散去,明昭瘫倒在床上,长吁短叹:“这般严苛?你这是让我把裴知慕当祖宗一样供着啊?”
系统表示赞同:【宿主这样做也是可以的。】
明昭吭哧一笑:“我把她当祖宗对待?她也配?我明家的祖宗都入土为安了,这么说我还得把她送入土去陪伴列祖列宗?”
“啊!”明昭立马求饶,又一次捂住胸口,咬牙切齿道,“我就是顺着你的话说的,没有要把裴知慕送入土啊?”
系统微笑:【还请宿主谨言慎行哦。】
明昭揉着胸,语气幽怨:“要不是你能让我重获新生,我都以为你是裴知慕的化身,特意过来惩罚我的呢?”
系统贴心道:【若宿主这样想能好受些,也是可以的哦。】
明昭:“……”
大可不必。
明昭翻身到床里,不想理会系统,余光扫到床位那个黄色的布偶。
她眸色一动,起身拿了过来。
是布老虎。
陪了她好久,外表已经破损很多,到处都是缝缝补补的痕迹。
这是沈以峤在她父母离世后送给她的礼物,让那时痛苦不已的明昭有了一丝慰藉。
眼下在看到这只布老虎,明昭内心酸涩无比,只剩疲惫。
明昭将布老虎锁进衣柜里,干脆眼不见心不烦。
她今日是有些累了,也不知自己是何时睡着的。
待她清醒之时,惜春已经过来敲门要给她盥洗穿衣了。
惜春一边给明昭妆饰一边说:“郡主,昨晚齐国舅送来了许多名贵药材,还在正厅放着。”
明昭把玩着一个碧玉镯子,神情恹恹:“拿给安良补身子吧。”
惜春点头:“是。对了,郡主,昨日您太累休息的早,裴府大小姐送来了一罐药膏过来,说是给您治伤的。”
明昭眉头一挑:“一罐药膏?”
“你收了?”
惜春道:“奴知道郡主讨厌裴大小姐,但昨日奴见郡主和裴大小姐那般…,便自作主张收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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