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
春华勾了勾手指,歪头看了余宁的脸,“余宁,我想亲你。”
余宁依旧绷着脸,但心里却如同吃了蜜一般的甜,“是么?”他幽幽说道。
看那样子,似乎很是不愿的意思。
“嗯,给亲吗?”春华拽着他问,模样十分认真。
“不给。”余宁言罢,转身要走。
春华听了这话,自然不允,直接朝着他背影跳了上去。
他勾住余宁的脖颈,“背我回去,回屋给亲吗?你若不依,我现在就要动嘴了。”
余宁不吭声,却扬唇露了抹笑出来。
晴日虽好,却总有乌云蔽日时 。
想要海晏河清,也总要守得云开才能得见。
第78章 新的旅途
江国事情尘埃落定,余宁春华也要离开了。
临行前,凌霄煜将统帅虎符给了余宁,又派了一只精锐部队跟随,更有各个本领超群的暗卫沿途护送。
“你要走,我不拦你,只不过我之前说过,莫要被仇恨蒙蔽了双眼。”
余宁颔首,“主子放心,我不会。”
凌霄煜摆了摆手,不再多言。
虽然离开是春华自己的选择,可到了这种离别之时,他还是万般不舍,抱了沈清昀又抱凌霄煜,抱过了凌霄煜又抱彦婆婆。
左右都抱了一圈,这才恋恋不舍的随着余宁离开。
临走时,沈清昀冲他摆了摆手,“小傻子,若觉得外面不好,亦或是..”他瞥了眼春华身边的人,“他不好,便回江国来,有你主子跟我给你做主。”
他便像是一个嫁了闺女的老父亲,操不完的心。
春华本一直忍着不哭,觉得自己长大了,可以独当一面了,若是此时哭出来,那就太差劲了。
可他忍了这么久,却被沈清昀的一句话说得破防了。
那泪水像是断了线的风筝,居然怎么都收不住了。
余宁见这般不太行,没准一个不小心,这人他便带不走了,于是赶紧将人弄上马车,而后离开了。
在车上的时候,又自哄了好久,才将人哄好。
自然,介于他根本不会哄人,除了说句‘不哭了’‘乖’类似言词,便只有将人拉过来吻住,转移他的视线。
不过这种法子通常很有用,每次余宁靠近吻过去的时候,春华便瞬间安静了下来,活像个乖巧又温顺的猫。
自然,小猫也总有炸毛的时候,就比如,在他手指缓缓下移触到了他的腰腹上时,春华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的一惊,而后抓住他的手指退开些许,“不行不行,昨天才...”
他说了半句便停了下来。
“才什么?”岂料余宁不当人,一本正经的逗他。
春华往后缩了缩,“何况是在马车上,真的不行。”
“那等下车?”
春华:“…………”
所以他以往的禁欲冷淡,一副不食人间烟火的姿态,其实都是装的吗?
余宁看他一言难尽的表情,勾了抹笑,伸手拉他,“要不要睡一会儿?路还长着。”
马车是沈清昀预备的,里面很是宽敞。
车窗是封闭的,一边是座位,一边是张小软榻,上面铺了厚实的垫子,软榻下面有道暗格,旁边有个机关,一按,暗格跳出来,里面装了许多吃的,这也是沈清昀给准备的。
春华天真乐天,单纯善良,他若是对一个人好,那便是掏心掏肺的好,是以他得到的,也都是同等的回报。
余宁由他枕着自己的腿,一边吃着糕一边说话,叽叽喳喳像是只不知疲惫的小鸟,心里着实升起一股子好大的羡慕来。
上官家出了那么大的事情,若是他, 只怕也没法很好的调节,可不过短短时日,春华却能走出来并且向前看了,他都能这般通透,自己为什么不行?
想到自己临行之时凌霄煜说的话,余宁暗暗叹息,心想此番御灵一行前途未卜,他真的忍心为了儿时的一句誓言便赌上自己哪怕是春华的一生吗?
这样做,真的值得吗?
正当此时,马车一阵剧烈摇晃。
健马长嘶一声,不再向前。
就听轰隆一声,前方好像有什么东西塌下来了。
昏昏欲睡的春华瞬间便精神了,爬起来要出去,却被余宁按住,“别动,在此安静等着,我去。”
余宁下车,见前方的路已经被两旁滚落下来的山石堵住了,这明显是有人故意而为之。
不远处有人藏匿着,但藏得及其敷衍。
余宁视力惊人,稍稍一瞥便知道对方是谁,看那服饰装束,该是御灵族的人。
看来,是那帮不想让他回去的老家伙。
“将路炸平,继续走。”余宁说。
他说完,身边人立刻动作起来。
隐在暗处的人藏不住了,纷纷握着武器跳出来,“前路不通,速速撤离,否则,你们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他这话说完,便见远处寒光一闪,不知什么东西朝自己而来。
嗖嗖...
那身穿暗色服饰的御灵侍卫登时便睁大了眼睛。
长剑转了一圈回到余宁手中,寒芒未定,余宁冷眼看他,“这话,留给你自己听。”
剑入鞘之时,那人已然身首异处。
人头落地之时,在地上弹了几下,而后滚落到碎石块中去。
“给我上。”众人一见余宁说动手便动手,纷纷拔出武器冲了出来。
而余宁手中的剑则是化作饮血的刃,出手毫不留情,将来人杀了个片甲不留。
他知道回御灵族路途遥远且艰难,却不想这帮人居然明目张胆的来找不痛快。
既然都想他死,那么对敌人的仁慈,便是对自己的残忍。
他有他必须要行的路,阻拦者,便只有死。
等他处理完这些人转身要回车里的时候,却见到了早已不知在何时掀开了帘子的春华。
春华一直追随着他的身影,不知看了多久。
余宁不喜欢那满身的血腥气,尤其不喜欢被春华瞧见。
他烦透了现在的自己,连神情都带着一抹挥不去的厌。
明明不希望将春华卷入这场内乱中,却又抑制不住的想要留他在身边。
“阿晚...”
春华仿佛没看到刚刚的血腥,已经朝他伸出手,而后露了个笑,“快上来,咱们能继续走了吗?”
余宁一愣,在那笑容中微微点了点头,“好。”
等他上了马车之后,春华便一头扎进他的怀里,猫一样的小声说:“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只要你需要我,我便会一直陪着你,永远不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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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他们又接连遇到了一些拦路者,不过那帮人畏首畏尾,连杀人都杀不好,且临近御灵之后,他们的队伍中更是加了云奴这么一个以一敌百的神助手,因此余后的道路倒是畅通了许多。
云奴骑在马上,随着车队出发,偶尔遇到来找麻烦的,也被这毫不留情的架势吓退了。
御灵举国上下,居然都避免不了往日的传说回去。
而春华,便如余宁在来时对沈清昀的保证,他会将他保护的很好。
这一路上的惊险万分,春华看到了,却不用参与其中。
等进入御灵境内,车队总算消停了下来。
御灵隐在山峦之巅,四周有界,族中此时温暖如春,不分四季。
厚重的车帘被掀开,暖炉也撤了下去,春华倚在软榻边缘,朝外摆了摆手,请云奴进车里休息。
云奴挑了挑眉,看他笑了笑,又扭头看了余宁一眼,“我们家君上不喜欢有人抢占了他的东西,座位是、人也是。”
这些日子的朝夕相处,让春华对云奴的印象有了一些改观,因此现在也并不觉得他说话处处带刺了,而是揶揄问道:“你这阴阳怪气的什么意思,过来讲讲清楚。”
云奴有些意外,又看他一眼,这才问道:“看来,你也不是毫无用处,好歹还知道我这是阴阳怪气。”
春华:“…………”瞧不起谁呢!!
他径自去看远处的风景与地界。
御灵周围是群山,半山腰有一层云雾遮掩,并不能看到山顶。
这里如同绵延山峦之中的摇篮,而御灵全族则是摇篮中的小婴儿。
他们的族人应当不算太多,因为放眼望去,东南西北的每个方位都能一览无余。
云奴坐于马上,微微偏头,让马儿缓了步伐,与马车同步。
春华收回目光,斜眼看他,“有事?”
“想不想听听故事?”云奴眯眼一笑,眸子里尽是算计。
“不想。”春华言罢,直接掩了帘子,眼不见为净。
可最终,还是将云奴放了进来。
不过他一进来就有些后悔了,因为马车虽然宽敞,却只有两面可以坐人。
一面是正常的座位,另外一面被改造成了可以躺着的榻,此时余宁与春华各占一面,他若是想待在马车里,那必然是得选一面去坐的。
只是选哪一面,这是个问题。
软榻上的话,余宁怕不是要弄死他?
正经座位上的话,他对这位一直不按常理出牌的君上却有些犯怵。
正当左右为难之际,小太阳春华已经贴心的帮他做了选择。
一把将余宁拉到自己身边,而后抬头指了指对面的座位,“请开始你的故事。”
云奴打量了这位让他们君上捧在手心里宠着的少年,忽而觉得,他们君上的眼光似乎也没那么差劲。
“现今既然入了御灵族,有些事情我须得提前说一些,毕竟,现在的御灵族跟以往不太一样。”
说是讲故事,实则也就是为了跟余宁说说有关御灵族这几年的变化。
毕竟余宁走的时候才不过十岁 ,这阵子的翻天覆地,也不是一句话两句话便能概括的。
经过云奴的讲解,春华大抵上算是知道了有关御灵族的事情。
这里人口不多,全族不过三万人,但各个都身负异能,他们的祖先听说是仙界仙君,悟道精修各种术法,却对人世间的种种离合有着不一般的见解,因而弃了仙道创御灵之国,并将那通天之能代代相传,这才有了如今。
御灵族的人信奉无相天,信奉山神与规矩,并将神祗之命看得比什么都重。
原本,他们都是平等,却不知何时分生出血脉压制, 并衍生出皇族之分。
身为皇族,血脉高人一等不说,灵力也最为充沛,为延续皇族纯正血脉,他们会在族中挑选适龄且灵法纯净的少女成为国主之妻,为了延续子嗣。
族中皇族之下又有祭司殿,设大祭司少祭司,而云奴,便是祭司殿出身,被称之为神使,也是少祭司。
余宁身为皇族,儿时因某些原因被驱逐,但皇族内斗,导致他的至亲被羁押贬黜,原因是天道定性,而定性者,便是祭司殿的大祭司。
而不久之前,有人窥探天机,请神祗降世,说有一劫在御灵上空盘旋,无人可解,唯有废黜之子。
可祭司殿遍寻此人,却算出此人不在御灵族,也就是那一次,让云奴无意中想到了儿时的影子。
他自作主张将人寻回,除了想看看余宁到底有多大本事之外,也想亲眼见证一些自己儿时的想望究竟是不是真。
若是有一人可解御灵危机,那么他愿意相信,是那个当日蜷缩在风雪中,跪倒在石像面前的孩子。
第79章 御灵圣女
“那这一路上拦截的人,便是废黜皇族的那伙人了?”春华问道。
云奴点了下头,“那帮人,我给他们取了个名字,叫反动派。”
春华:“……”简直难听的要命。
只是云奴似乎并不觉得,“反动派的人将皇族废黜后,推举了一位看似好拿捏的人上位,但皇族中有一枚象征性的玉牌如今下落不明,因此他们的推举并不作数。”
春华突然就笑了,“你的意思是,谁得到了那块象征性的玉牌,谁就能成为御灵族新的执掌人?”
“差不多是这个意思。”
“所以你找余宁来干嘛呢?”春华问。
云奴眨了眨眼,“许是...他比较好看?”
春华:“……”
眼见面前的人又要炸毛,余宁伸手拦了他一下,而后朝云奴说:“你别逗他。”
云奴抿嘴笑了笑,看向车窗外不再说话。
马车晃晃悠悠一路而行,终于在不久之后抵达皇城,但云奴却并没有让车马停下,而是绕过皇城先一步去了祭司殿落脚。
“住的地方已经安排好了,舟车劳顿,还望少主人屈尊在此处歇息,待明日大祭司出关,咱们再议余下的事情。”自从到了御灵族之后,云奴便将‘君上’改成了‘少主人’,似乎是为了掩人耳目,毕竟皇城中如今已经有了一位君主,他们如今没有玉牌在手,也找不到废黜的皇族人,若是正大光明,难保不会被针对。
余宁点了下头,“有劳。”而后忽然问道:“现今坐在那个位子上的人,是谁?”
“印泉。”云奴说。
余宁一愣,半晌无话。
云奴意味深长瞅了他一眼,拜礼退下。余下后者,在良久之后依旧缓不过神来,眼前似晃过无数残影以及一团软糯的小人在抹泪。
一边哭泣,一边叫着‘兄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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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华自一进门便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甚至没多听余宁跟云奴都说了些什么。
他走过的地方也不少,两国的皇宫也是初入多次,但却从来没有一处是比得过这里的。
而这,还紧紧只是一座祭司殿,那真正的御灵皇宫又该是什么样子的!
只怕比起这百倍千倍的富饶也不会让他很吃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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