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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物美甲店经营指南(玄幻灵异)——妄三秋

时间:2024-11-26 09:35:58  作者:妄三秋
  “没关系,来得及。”曲半青见状坐下来,捞起她的手左右开弓。
  两人技术相当配合默契,女孩忍不住夸赞:“你上哪儿找的神仙搭子啊!”
  宁知夏有点嘚瑟:“超稀有隐藏款,厉害吧。”
  女孩跟着哈哈笑,等做完后打开自己的工具箱,箱子里满满当当全是化妆品。
  她迅速撸了个妆,拎起箱子离开时还开心挥手:“拜拜,我会和同事安利你们的!”
  因为贺明珠她们的视频,自己生意还不错,宁知夏笑笑,倒也没放在心上。
  他伸了个懒腰发现下位客人的时间还没到,于是翻出打印机开始倒腾,把最近拍的照片都打印出来装相册。
  虽说现在储存照片有各种方式,他还是更喜欢这类洗出来的实物照片。
  相册本是从前留在爷爷家的,保护得再好,看起来也有点老旧,宁知夏重新买了本新的,盘腿坐在茶几边慢悠悠地把旧照片抽出来整理。
  没弄多久,沉甸甸的新相册本很快就被塞满一摞。
  旧照片大多是爷爷拍的日常照,一年级下期转学后,小知夏在学校认识了被孤立的小半青,两人没有别的朋友,整天嘻嘻哈哈凑一块,照片也就独占了相册半壁江山。
  曲半青从小就不爱拍照,个人照少得可怜,不是躲着镜头,就是糊成残影,只有与宁知夏合照时才会和他一起嘿嘿笑地冲镜头傻乐。
  一张是灌木丛边,蹲了举着透明伞的两个小孩,耷拉起小脑袋,目光闪闪地盯着从叶片爬过的蜗牛。
  下一张又是被坏小孩丢石子骂娘娘腔,小知夏眼里蓄满泪水抖成一对荷包蛋,倔强地背着满头红印的小半青回家,力气太小,害得他半个屁股蛋都快从大裤衩里漏出来。
  宁知夏抠了抠脸,跟着翻过一页,照片里有在树下撅屁股学小狗刨坑的,也有坐小木马上吃棒棒冰的,还有……
  曲半青叼着苹果边啃边乐,说宁知夏小时候傻得可爱,乳牙掉了还得拉着他一起举办葬礼,用小纸盒装着埋树底下风光大葬。
  “嘿嘿……”
  宁知夏有点不好意思地笑了声,又翻了几页,相片里的两人也跟着长大。
  他们不是整天犯蠢动不动就哭鼻子的小豆丁了,少年们穿着白T校服,拎着颜料盒,眼瞳黑亮而又清澈,仿佛眉梢眼角都漏出意气风发的光彩。
  还有不少剩余的透明内袋,宁知夏把这几年的新照片放进去,因为大学的距离,曲半青的身影渐渐减少,最后连宁知夏自己的照片也少了,只有新的风物铺满一页又一页,就像单纯的记录生活。
  “你还有照片吗?”宁知夏捏着一叠空余的内袋翻翻,“都一起放进去呗!”
  “没。我大学时没啥照片。”曲半青一愣,随意地摆摆手。
  “谁让你不和我读一所大学,说起来我还想问你当时为什么——欸?这什么?”
  宁知夏嘴里说着话,忽然眼尖地瞧见曲半青袖口处漏出的半截纱布。
  “小事。”曲半青卷起衣袖给他看了眼,又慢悠悠地整理衣褶,“昨天炸猪油不小心被烫了下。”
  宁知夏点点头,又想去扒拉:“你涂药了吗?需要内服消炎药不,你小时候就不吃药,烫伤可大可小呢。”
  “涂过药了,真是小事,都不会留疤。”曲半青把他手拍开。
  “你又知道不会留疤了……”
  宁知夏嘟囔着还想再看,手机屏幕忽然亮起来,是宁父打来的电话,他偏头捞起手机接听。
  近来正值清明,宁父今年还在国外忙生意赶不回来,交代记得避开清明当日,挑个日子回老家给老人扫墓。
  “我记得的。”宁知夏看了眼日历,明天就正合适,于是挂了电话就要上楼去收拾东西。
  曲半青扬声让这家伙上楼梯慢点,下一秒就听见他撞到脚趾的吃痛声——
  “哎呦哎呦!”
  曲半青摇头叹气,目光落向相册,穿狗狗卫衣的小孩咧嘴笑得无比灿烂,全然不顾一口牙豁子有多滑稽。
  他低着头小声嘀咕——
  “笨蛋长大了也还是笨蛋。”
  隔日清晨天光透亮,仍有似雾非雾的牛毛雨乱飘,宁知夏把车开来19号院前停下,将准备的纸钱花束都放进尾箱。
  老家在余城边缘的古镇,那地方山路十八弯也没有高铁站,去一趟恐怕得四小时。
  以往曲半青说不准会同他一起去,不过今天要上门的客人有好几位,曲半青笑了笑:“没办法走不开,你回镇上时顺道去孟奶奶家买份叶儿粑回来吧。”
  “好啊,我可想吃了。”那家老店生意好,可能会多排会儿队,不过那是他们小时候经常去买。
  宁知夏乖乖地点头答应,把背包丢进副驾打算上车。
  “等一下。”曲半青忽然叫住他。
  宁知夏扭过头看去,身旁的好友今天穿了新买的家居服,眉眼如往常般温柔含笑,他从小就精致,就算不出门,每天都会打扮一番。
  “怎么啦?”宁知夏问。
  曲半青有点纠结地抓耳挠腮,最后按住他脑袋摸摸,转身去屋里。
  他很快拿着个纸袋出来,絮絮叨叨道,“给你准备了三明治便当,路上记得在服务区吃,乱七糟八的凉面米粉别碰,也别连续开车。”
  宁知夏有些怔忡,熟悉的念叨让他情不自禁地嘿嘿笑起来,欢快答应:“知道了,晚上再见!”
  “嗯。”
  如同从前每次放学回家在路口分开那样,曲半青无数次地微微笑着说,“再见,知夏。”
  然后他们又会在第二天相同的地方碰见。
  灰色电车慢慢驶过熟悉的小屋,宁知夏摸着方向盘,鬼使神差地偏头看了眼右视镜。
  就像大学报道在高铁站分别那年,镜片里那道小小的身影还在不停挥手,渐渐,渐渐,消失在转角的视野里……
  老家的古镇没有开发旅游景点,依旧是儿时记忆中的模样。
  当然,崎岖的山路也是。
  爷爷安眠的陵园需要再翻两座山,宁知夏开到时,胃里直冒酸水,坐路边缓了许久才抱着纸箱往园区里面去。
  远处青山玉带薄雾弥漫,苍绿松柏挂着透明雨丝,上百座墓碑在风水极佳的福地安宁耸立。
  宁知夏找到了爷爷奶奶合葬的墓碑,俯身哼哧哼哧擦拭碑石。
  铁盆里的纸钱燃起橙红火光,映照在青年紧闭的眉眼。他跪下身磕了三次头,忽而笑起来,喋喋不休地说起最近的事。
  比如19号原来是神奇的位面连接点啦,曲半青又回余城啦,认识了几个非人朋友啦,管理局新上任的小奥局长很爱甜食啦……
  他一口气给二位老人说完,铁盆里的纸钱也随之变为灰烬。
  “还有那件事…您不必挂念。”宁知夏把花束放在墓碑旁,垂眼对灰白照片中的老人笑笑,“我这辈子绝对活得比谁都精彩,这就足够了。”
  他给左右邻里的墓碑插了点香烛,又陪在墓碑旁看了一会儿远处山水,看着时间差不多了,才端着铁盆缓缓离开。
  山中的天气说变就变,回程路上天边积满厚重的云,前窗雨刷不停摇摆,很快又布满水痕。
  雨天山路难行,宁知夏不敢再开下去,恰巧半山腰有不少农户的自建房,便从小路拐进去,拿着雨伞匆忙下车。
  “男娃娃是来上坟的哦?雨大得很,里面躲点。”屋主老太太见他被雨淋得像只落水小狗,操着一口乡音在屋檐下招呼。
  “嗯嗯。”宁知夏一边道谢一边收了伞缩过去。
  清明落雨纷纷,周边长满青苔的石板台阶被屋檐雨滴冲得湿滑光亮,反射着窗口不算亮堂的灯光。
  宁知夏看了眼时间,忧心等会儿回镇上还赶不赶得及买份叶儿粑。
  然而雨势不减,很快有辆红色三轮车停下,一对颇为眼熟的夫妇用手挡雨,迈着踉跄的脚步踏水过来。
  宁知愣了一下,随即有些欣喜:“曲——”
  他们几步跨上台阶,脱开破烂的雨衣拍水,怕水珠溅到旁边的青年,客气又局促地念叨:“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宁知夏脸上的笑意渐渐收敛,他茫然地看着面前的中年夫妇,两人周身气质却与记忆中完全不符。
  而对方似乎也完全不认识自己,就像是初次见面的陌生人。
  宁知夏讷讷地移开目光,垂着脑袋不禁愣神。
  “哎呀,这么大的雨就不要去了嘛!”老太太显然与他们认识,从屋里拿了几把伞和挡雨的塑料布。
  “要去的,算好了时间不能改,每年就看小青那么几次,我们想得很。”男人念叨着,感激地接过那些东西,与妻子互相搀扶着又走进了雨幕中。
  听见耳熟的字眼,宁知夏张了张嘴想喊,但又不知该如何开口,扭头问身边的老太太:“您认识他们?”
  “曲老头的儿子儿媳,以前隔壁镇买酒的嘛。”老太太叹气,“年年大老远回村里看娃娃,七岁走得早,你们年轻人不讲究这些,他们是要卡着时间点去上坟。”
  宁知夏瞬时抬眼,惊诧道:“七岁没了?”
  “是撒,造孽哟,十几年前闹山洪,好多娃娃在山上耍被卷走了,曲老头一家到处找。”
  老太太说起来就直叹气,“后来就他们找到了尸体,说是有个很高的好心人捞上来的,黑灯瞎火啥子都看不清,也没顾得上好好感谢人家,其他娃娃都不知道被冲哪里去了。”
  宁知夏有些心神不安,略显急切地问道:“那孩子叫什么?”
  “曲青,青草的青。”
  老太太默了好半天才记起来,她背着手进屋,无奈地低声喃喃着,“都说贱名好养活,怎么就没压得住呢。”
  算是无数巧合里唯一的例外,宁知夏心里说不清道不明地松了口气,他朝那辆三轮车投去一眼,脊骨缝里却像丝细火闪刺而过。
  老人还在絮絮叨叨说着当年的洪灾,宁知夏浑身僵直已然一句也听不进去了。
  因为他看见三轮车里破旧的塑料雨帘被扯下来,蓝白条纹的新塑料布重新覆盖住车厢……
  也覆盖住沾满雨丝的灰白遗照。
  宁知夏喉咙干涩得发苦,脑内那丝平行世界重合的幻想泡泡瞬间咔嚓皲裂。
 
 
第20章 怪物
  雨雾覆满在车窗, 被快速摇摆的雨刮器弄得吱吱作响,宁知夏握着方向盘,比任何时候都要神智清明地盯着前方蜿蜒的山路, 默不作声地开下山。
  因为清明节前后回乡祭奠的人多,雨声滴答的古镇依旧熙熙攘攘, 孟奶奶家的摊位前排了长队,白雾般蒸腾的热气模糊了宁知夏的双眼。
  叶儿粑其实用糯米皮包着豆腐干碎与肉沫揉成团, 再用菜叶托着上锅蒸,熟透后白白胖胖相当可爱, 老一辈的人更喜欢叫猪儿粑。
  小时候放假时,他与曲半青跟着爷爷来老家玩, 古镇上玩得吃的比城里可有意思多了,两个小孩睡醒就手拉手地去买叶儿粑,手里捧着热乎乎的白团子, 蹲小河沟边看鱼鱼。
  这个年纪的孩子对什么都感兴趣, 呲水枪, 看雀雀, 当街角猫猫狗狗的斗殴调停人,和坏嘴巴的孩子打泥巴仗……古镇歪七扭八的小巷全是他们的身影。
  玩累了各家各户都飘起了饭香, 变成小脏鬼的两个崽总是掐着点回老屋,爷爷只需要做盘番茄炒鸡蛋,从中间划开, 给一人拨一半就能打发。
  酸咸的汤汁开胃可口, 他们呼哧呼哧伴着米饭能吃一大碗,然后像小猪崽似的躺在树荫底下的凉竹席, 溜圆的软肚皮盖着毛巾被睡得四仰八叉。
  什么都不需要思考,什么也不需要烦恼, 两颗毛茸茸的脑袋凑在一起,就能度过最快乐的日子。
  宁知夏随着模糊的人头排了好久的队,提着那份叶儿粑回车里。
  眼前的雨刮器像钟摆般摇晃着,车灯亮起,河沟里的雨丝像烟花般在水面绽放,他抬眼看去,久远的记忆再次在脑海浮现。
  每次买完叶儿粑蹲河边时,曲半青总会咬破糯米皮,把馅料抖出来,吸引那些圆头圆脑的小黑鱼围过来翻水花,泛起圈圈层层的涟漪。
  宁知夏想着想着,嘴角忽然扯出一个难看的笑。
  或许喜欢叶儿粑的是自己,曲半青从来就不爱吃,他故意拖延时间的借口这么烂,自己居然记不起来。
  宁知夏眨了下眼睛,觉得雨丝好像隔着车窗飘进了他的脸上。遗像里的人与曲半青是什么关系,陪自己长大的友人又到底是谁,他温柔完美的父母,他高中毕业时的刻意分离……如果一切有迹可循的反常到现在才被察觉,那自己真是最差劲的朋友。
  安全带倏地被扯在胸前,如同潮水褪去,旧忆里全是硌得心口发疼的碎石尖贝。
  灰色电车再次在雨幕里奔驰,宁知夏想要快点回家,因为他们说了再见,就一定会如小时候般再次相见。
  不管这次他见到的会是什么。
  天已经黑透,磅礴大雨里的长街看不见尽头,绚烂霓虹如千百朵烧开的玫瑰在空无一人的夜里影影绰绰。
  冷雨扑了满脸水珠,宁知夏跳下车顾不得打伞,急切地穿过车灯里飘摇的细线。
  当他飞快地推开19号的栅栏院门,满目潮湿的绿意胀得瞳孔猛然一缩。
  花架里排列整齐的土陶盆早已四分五裂,生机蓬勃的枝条一改前几天的萎靡姿态,如迸发的瀑布源源不断从花架涌出。
  绿色枝条飞速抽出分支,新嫩的叶片包裹住尖头花苞,寸寸勾缠紧紧地包裹在一起,在青年投来视线的那一刻,无数小花层层绽放,美得叫人惊心动魄。
  宁知夏无比庆幸现在是深夜,没有人发现自家爆改植物园。
  察觉到青年的气息,地面粗长的藤蔓亲昵地绕在宁知夏周围,努力舒展着葱郁的叶片遮掩青年头顶落雨。
  随他前行的步伐,其余藤蔓如绿色波浪般涌动,窸窸窣窣往两旁渐次退开。
  那抹夜色里耀眼的银灰色,在宁知夏豁然开朗的视野里缓缓流动。
  小屋周围绿意盎然,差点被活泼过头的枝条卷起的猫猫们,一窝蜂挂在奥德罗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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