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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空欣慰地颔首，“记得就好，为师希望你日后莫要忘记你今日所言。小尘，为师去后，你不必再守在这间寺庙，去做你想做的事情吧。为师只望你多行善事，坚守初心。”
顾昭言红着眼睛听话地点头，眼泪不停滑落略有些苍白的脸庞。
“阿弥陀佛。”释然的语声里满是欣慰，了空嘴角含笑看着顾昭言缓缓低下了头。
“师父……”顾昭言瞪大了眼睛，眼泪自眼眶中汩汩流出，“师父……师父！”
顾昭言跪在地上，挺直了腰身对了空大师跪拜叩头。直起身时哑着嗓子说道：“既然来了，为何不进来？”
第003章 护法灵兽
“既然来了，为何不进来？”顾昭言起身扶着了空的尸身慢慢躺倒罗汉床上，一眼都没有给外面的银白色影子。
银狼悄无声息地走了进来，冰蓝色的眼睛里怒火尽消。它缓缓走近，说道：“若是早知道你采摘灵药是为了了空大师，我自会答应。”
顾昭言沙哑着嗓子摇头道：“便是提前拿回来也是无用，师父他……”他将了空的尸身整理好，而后转身将那株灵药递到银狼面前：“既然师父已经用不到了，我便将这株灵药还给你。抱歉，因为我提前采摘，它的药效好像有些不够。”
银狼微微摇头：“不必了，药效不足，与我无用，你留着吧。”
顾昭言没有理会银狼的拒绝，将灵药放到银狼面前的地上，就再次转过身将了空大师抱起来走了出去。
这间寺庙很小，不过两三间屋舍。许是早就有所感应，所以了空早早便准备好了棺木，顾昭言将了空大师放入棺木中，眼神木然地缓缓将棺盖盖上。
前世今生，他都没有什么亲人缘分，前世父母抛弃，今生被迫离开生母，现在又和师父死别。自从了空将他捡回寺庙，说是师徒，其实也和父子没什么区别。如今了空这么一去，顾昭言便觉得心里空荡荡的，没着没落的。
银狼在顾昭言的身后默默跟着，它曾经和了空大师打过几次交道，算是浅淡的君子之交，所以它便也来送了空大师一程。
顾昭言跪在地上，看着面前的心坟一座，往日里师徒俩相处的点点滴滴，在脑海中萦绕不散。他红着眼眶对着坟茔叩头道：“师父，徒儿已经决定前去京城寻找生母。而且徒儿学得这一身本事，自然是想游走四方，斩妖除魔。不过徒儿会常常回来看您的，等徒儿侍奉娘亲百年，就会回来陪伴师父。”
如今了空大师的头七已过，顾昭言便也打算下山寻母。他记得当初那两个老虔婆送自己到这里的时候，似乎没有多久，想必离得不远，应该可以随时回来。
坟前三柱清烟随风缓缓上升着，似乎在回应着顾昭言的话，边上的梨子树枝叶哗啦作响，顾昭言抬头看了一眼，眨了眨微红的眼睛，喉间涩然：“师父，徒儿走了。”
说完他便是起身背上早就收拾好的包袱，顾昭言不舍地看了看四周，随后走了出去。走出寺庙时他最后看了一眼这个自己从小长大的地方，而后将寺庙的大门锁上，长叹一声下了山。
谁知走到半路却被银狼拦住了路，“你要下山？”
顾昭言点头，“对，你可是有什么事？”
银狼看了顾昭言好一会儿，才说道：“我要跟着你。”
顾昭言愣住了，“什么？跟着我？为什么？”他只是一个凡人，银狼已经炼化了横骨，再努力修炼未必没有化形的一天。他不明白银狼为什么要跟着自己这个人类，这不是给它自己找麻烦吗？
银狼也不拐弯抹角，直接道：“我修炼了两百年才炼化了横骨得以口吐人言，而你不过一十六岁便有了这样的本事。了空虽然是你的师父，但他只是一个普通僧人，你的本事并不是他教的。我有一种预感，跟着你或许可以找到我自己的大道。”
顾昭言闻言微微皱眉，这银狼的感觉还真是敏锐，只是他并不想收下银狼，因为他自己的大道都还没有着落呢，哪里能给银狼找到出路。
谁知银狼仿佛看出了他的意思，又道：“我可以作为你的护法灵兽，一人一兽，总比你一人单打独斗来得好，毕竟你现在还没有到一个人就可以一路推平的程度。”
不得不说，银狼这句话准确地戳到了顾昭言的心窝子，他当即就答应道：“可以，不过日后你要听我的。”
银狼点头：“自然，既然是你的护法灵兽，我自然要听从你的命令。”他感觉得到顾昭言身上的气息很干净，走得路子和自己一样，应该都是仙道，所以它才会应下这个条件。
顾昭言走到银狼身边伸出手试探地摸了摸它银白色的皮毛，“走吧。”
银狼甩开顾昭言放在自己脑袋上的手，跟着他下了山。
夜色无边，荒山野岭间，一簇明亮的篝火闪烁着橘色的火光。
顾昭言将烤好的野鸡递到银狼面前，银狼也没有客气，直接咬了上去。顾昭言见它低头吃着，便拿过烤得酥软的面饼吃了起来。他虽然只是了空大师的俗家弟子，但他的师父了空去世，他怎么也要为自己这个不似父亲胜似父亲的人守孝三年。
“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顾昭言吃完面饼就拿出水囊喝了一口水，“总不能直接叫你银狼。”
银狼咽下最后一口烤鸡说道：“我叫白朗，朗月星空的朗。”
顾昭言闻言眉头微挑打趣道：“没想到你还是一个文化狼。”
银狼道：“有一次我误入浮云寺，听见了空大师诵读佛经，被了空大师发现，他却没有害怕我，也不曾赶我走。一来二去的，他就教我学了不少字，又和我说了不少关于俗世的事情。”
顾昭言听它提起了空大师心里不觉难过起来，便再没了说话的心思，找了颗大树就靠了上去，闭上眼睛休息。
白茫茫一片的虚空中，一个男子忽然出现，那男子身穿黑色的外衫，上绣有银色的纹饰，里面一件银灰色衣裳，两两相应竟不觉违和。男子一身淡金色的长发一半披散在身后，一半则是在脑后用发箍简单的束着。修长有力的手中紧握着一把黑色的折扇，更显得他矜贵倜傥。剑眉星目，俊美无双，周身的气质清冷出尘，但笑着的时候却又有着温柔的气息。额间的一道银色印记，让他又多了些神秘高贵的色彩。
顾昭言看见此人眼睛瞬间就泛起了红。他快速地跑了过去一把抱住来人哽咽道：“师兄……师父他……”
第004章 来历
杨戬伸出手拍了拍顾昭言的后背，安慰道：“了空大师的寿元已至，节哀。”
顾昭言紧紧抱住杨戬劲瘦有力的腰身，眼睛红彤彤满是水汽：“我知道，我只是难过，我还未曾对师父尽孝，师父就离开了。”
杨戬听着顾昭言哽咽的声音，不禁叹息着抚摸着他银白色的长发，“生死有命，了空大师含笑而逝你该为他感到高兴才是。”
“我知道。”顾昭言点头，偏头在杨戬的胸前蹭了蹭眼上的水汽。杨戬安慰了他好一会儿才被顾昭言放开，红红的眼睛抬起瞧着他：“师兄，这些天你很忙吗？都好多天没有入我的梦了。”
杨戬笑着擦着他脸上的泪痕：“嗯，这两天确实有些忙碌。”
顾昭言想起银狼就忍不住向杨戬说道：“我之前为师父找药，和一只银狼不打不相识。下山的时候它非要和我一起走，说什么跟着我可以找到它的大道，还说愿意做我的护法灵兽。它的修为不错，只在我之上，也已经炼化了横骨。我想着一人一兽行走世间，总比我一人单打独斗的好，所以就答应了将它带在身边。”
杨戬闻言就笑了，“它能够有这样的感觉，就说明它与你有着缘分。”说着他就闭上了眼睛，一丝神识出了顾昭言的梦境，特意查看了一番卧在顾昭言身边的那只银狼，见他它周身灵气清灵，可见走的不是邪道，便微微颔首，眸子里闪过一丝满意。
银狼此时正守护在顾昭言的身边，忽然就感觉到一股强大到令人心悸的视线似乎在自己身上流连过，但就在它想要找寻时，那股感觉瞬间就消失不见了。
它睁开眼眸警惕地看着四周，锐利的冰蓝色眼睛四处张望着。杨戬瞧着不禁满意地点了点头，不错，昭言现在修为不高，有银狼陪在身侧，他也能放心些。
杨戬收回神识对顾昭言微笑道：“银狼身上的气息清灵，有它在你身边护着，我也可安心。”
顾昭言拉住杨戬的手问道：“师兄，上次你教我的那套剑法我学的差不多了，但还是有几处不明白。”
“哪里不明白？你演示一遍给我看看。”杨戬说道。
顾昭言笑了笑，拿出杨戬送给他的剑就舞动起来。杨戬仔细瞧着，忽然闪身到了顾昭言的身后，一只手覆到他握着剑柄的手上，带动着顾昭言的手臂演示着，“这一招不要想着按部就班，它意在灵动，随心而行……”
宽厚又温热的胸膛贴在自己身后，顾昭言只觉得自己的心跳的好快。低沉温柔的声音在耳畔萦绕着，他心跳如鼓，掩映在白色发丝下的莹白双耳也悄悄泛起一抹粉。他咬了下舌尖，告诫自己不可心猿意马让杨戬发现端倪，不然以后只怕他再不会来见自己了，他压下心里的种种旖旎认真地听着杨戬的教导。
说起顾昭言会成为杨戬的师弟，也是巧合所致。顾昭言身为二十一世纪的三好青年，虽然是个孤儿，但一直努力上进。勤勤恳恳多年，眼看着即将毕业，谁知刚出了校门就被一辆酒驾撞飞了，死得透透的。
但令顾昭言没有想到的是，他死后一股邪风吹来，将他透明的魂魄不知道吹到了什么地方，而且还被一簇红色的火苗窜进了魂魄里，他当时就被烧得差点儿灵魂湮灭。好在被杨戬所救，只是那簇红色火苗就在顾昭言的身体里扎根了，死活都不出来。没办法，杨戬只能送顾昭言走极速通道投胎，毕竟是自己追捕这簇火苗，才让顾昭言受到了池鱼之灾。
顾昭言投胎之后，因为那簇火苗的缘故，导致脸上长了大片红色胎记，就连发色都因为魂魄被烧而变成了银白色，这才让他的亲人觉得他不详给送了出来。
顾昭言在了空大师的浮云寺长到了五岁时，杨戬才入了他的梦，对他说清楚了前因后果，歉意道：“若是你愿意，我可收你为徒，以做弥补。”
但顾昭言却心有不愿，因为他见到杨戬的第一眼就被他的美色所迷惑，支支吾吾地说道：“我……我不想做你的徒弟。”万一成了师徒，以后怎么吃窝边草？虽然他能追上杨戬的可能性微乎其微，但自己也要先扫清障碍不是。
杨戬上下打量着顾昭言，不觉皱起了眉头：“怪不得师父说你我并无师徒之缘，不若我代替师父收你为徒如何？日后你我只做师兄弟相称。”
“啊？”顾昭言讶异地抬头看着他，“代师收徒？可以吗？”虽然他很想答应，可如果杨戬随意代师，他师父知道了会不会不高兴？
杨戬似乎知道他在想什么，笑道：“来时师父也说过，他与你是有一段师徒缘分的。”
顾昭言一听急忙拱手行礼：“昭言见过师兄！”生怕晚了一步杨戬就会后悔。
杨戬笑了笑，拿出一把霜白长剑递给他，“见面礼，我先传你一套修行之法，以后我会经常入梦教导你修行。”
顾昭言听到日后他可以经常在梦中与杨戬相见，当即就笑得眉眼弯弯，衬着雪白的小脸更加的耀眼漂亮。
杨戬这一教就教到了如今，当日的小童，如今也已经长成了翩翩少年郎，精致如画的脸庞夺人心魄，就连看惯三界美人的杨戬看着他时，有时也会心神恍惚。
天亮时，顾昭言准时醒来，洗漱好之后就带着白朗继续赶路。
白朗见他将一串透明琉璃所串的挂珠挂到脖子上，不由有些好奇：“你不是出家人，此行亦是去寻亲的，为何还要挂了空大师的佛珠？”
顾昭言停下脚步，对白朗双手合十念了声佛号：“阿弥陀佛，这位施主，你看我可像那佛子临世？”
白朗仔细打量着他，顾昭言虽然面容俊美出尘，此刻严肃着面容，银白色的长发一半披散在身后，一半被同色系的丝带系住，顺着后脑垂下，衬着出尘的脸庞更添了些清冷之意，好似那临凡的神佛一般，让人瞧着就不自觉得对他充满了信任和好感。
白朗瞧着他这个样子，依然不得其解，冰蓝色的眼睛里难得的有了迷茫之色。
顾昭言见状眼睛闪过一丝狡黠，说道：“虽然我会些斩妖除魔的本事，但我不是道士，还是刚刚下山的。我瞧着就像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公子哥儿，哪里像是高人？”
他一手负在身后，一手竖起在胸前：“但是出家人就不一样了，我挂上佛珠，虽然还没有剃度，但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我是佛门的俗家弟子，还是高僧的那一种。你我行走世间，为的就是斩妖除魔，积攒功德，如今我有这般高僧之态，那些遇见难事的百姓若是见了我，定会将我当做大师看待，这样一来，咱们斩妖除魔的渠道就有了，百姓们的难事解了，你我也能攒到功德，此乃两全其美之事。”
若不是他舍不得自己这头银白色的头发，他早就剃成光头了，那就更像高僧了！
第005章 妖气
白朗冰蓝色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无语，半晌儿才说道：“你开心就好。”
顾昭言轻哼一声，“以后你就知道我这个主意有多好，多么的未雨绸缪了。”他转身往前走，继续说道：“算你有眼光，跟着我你可是走了大运的。”他是打算攒多多的功德，好早日去到杨戬师兄的世界。和师兄离这么远，就是想吃窝边草都够不到。等到了师兄那个世界，白朗别说化成人形，到时候努努力飞上去也说不定。
白朗虽然不明白他的意思，但还是听得出顾昭言话里的自信。他想起昨天夜里的那道神秘消失的气息，就提醒顾昭言：“昨天夜里，我忽然感觉到一股强大的气息，转瞬即逝。这两天咱们要多加小心，也不知道那道气息是路过还是踩点儿。”
顾昭言眼眸微闪，知道这事昨天夜里杨戬以神识观察白朗被它感觉到了，“没事儿，说不定人家只是路过。再说你一只还不会化形的狼，我也只是一个刚入门道的凡人，人家盯上咱们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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