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旻摇了摇头：“半月太少，不若一个月如何？”见顾昭言刚要说话，他急忙开口：“就这么定了？难道我这个口信就不值得一个月的时间？”
白朗歪着头看着白旻，怎么看怎么觉得这个白旻似乎醉翁之意不在酒，也不知道这只狐狸精为什么要跟着顾昭言。
白旻都这样说了，顾昭言也不好再拒绝，只是无奈应下。他看向展昭歉意道：“抱歉，咱们的队伍中暂且要多一个人了。”
展昭压下心里的烦闷，温和笑着颔首：“无妨，白山主帮了这么大一个忙，是该感谢。”他看向白玉堂：“五弟，你呢？有什么打算？”
白玉堂看看展昭，再看看白旻，总觉得接下来或许会有一番热闹看，所以他暂时不想离开，便道：“不知我可否与你们同行？反正我现在也无事可做，就跟着你们一起好了。”
顾昭言看着白玉堂眼里的“看热闹”的意味那样浓郁，非常无语，不过是同游一月而已，有什么热闹可瞧？他摇了摇头，默叹一声率先往前走，白朗紧随其后，展昭也急忙跟上。白旻见状也忙疾行数步，挤开白朗占据了顾昭言的另一侧。看着两人将顾昭言夹在中间，白玉堂在后面摸着下巴沉思着，果然有热闹看。
如今人多了两个，就两匹马也不够分，就算是有马，凡俗的马也架不住白旻身上属于妖的气势，最后只能将那两匹马卖给了客栈，一行人步行赶路。顾昭言和白朗、白旻还行，展昭和白玉堂武功再好也是凡人，时间久了自然会累。
顾昭言侧头看了眼展昭，关心地问道：“可还好？”他拿出水囊递给展昭，“先休息一会儿吧。”
白玉堂找了一棵树靠着坐下，双臂抱胸看着展昭，故意打趣道：“唉，真是同人不同命哦，像五爷就没有人给水喝。”
展昭喝水的动作顿了一下，微微侧过身遮掩着有些许热意的脸庞。顾昭言听着白玉堂的话也有些心虚，从宽大的袖子里又拿出一个水囊扔到白玉堂怀里：“喝水还堵不住你的嘴。”怎么就这么多话！
白玉堂接过水囊看了眼毫无表情的白旻，对顾昭言笑道：“能堵，当然能堵。”
白旻依靠在树干上，盯着顾昭言看了许久，忽然开口道：“无尘师父，我也渴了。”话音飘忽带着一种特有的韵律，让听着的人忍不住心尖一跳。
顾昭言听白旻的声音怔愣地了一下，下意识地看向展昭，见他紧紧捏着水囊就道：“白山主倒是说的不巧了，贫僧手里已没有了水囊。”
白玉堂冲着白旻举起手里的水囊扬声道：“白山主若是不介意我喝过，这个水囊就给了白山主如何？”
白旻看着白玉堂脸上的笑容，皮笑肉不笑地说道：“不必了，我又觉得自己不渴了，你自己喝吧。”
白玉堂眉头一挑，瞧着白旻时眼里闪过一丝狡黠的笑意，这个白山主还是脸皮薄了些。
路上的这些小插曲很快就散去，只是白旻跟在顾昭言身侧不时找着话题聊天，让顾昭言都有些招架不住。好不容易休息一会儿找展昭说话，白旻就凑了上去，一次两次还好，次数多了，便是迟钝如顾昭言也有些明白了什么，接下来对白旻的热情便有些回避。不知白旻有没有看出来顾昭言的意思，反而更加热情了，仿佛没有了顾忌一般，让顾昭言好生头疼。
展昭攥住顾昭言的手腕往自己的身边微微用力一拉，顾昭言就到了他身边的另一侧，展昭则是代替了顾昭言站在中间，“这边的路好走些。”
顾昭言对展昭笑了笑：“多谢。”两人相视一笑间自有一番气氛流转其中。
白旻瞧着这一幕恨不得将展昭送出十万八千里之外，可惜不能！他轻轻摩挲着掩在袖子里的修长指尖，死死压下心里这个冲动。要慢慢来，才能给他的清风山带回一个山主夫人。他看着顾昭言精致的侧颜，心里的烦闷顿时消散不少。
白朗看着他们三个，满头雾水，眼里写满了迷茫，这是做什么呢？怎么感觉他们之间的气氛怪怪的？
白玉堂忍着笑意看着白朗，说道：“你不是人，所以不明白这种感情。”说着他就将手里的钢刀耍了花儿，看样子心情很好。
白朗不明所以地看着带着雀跃的白玉堂的背影，不是人所以不懂，那成了人就能懂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有白旻在，他们这一路走过去，再没有碰见什么奇怪的事情。走了几天，他们终于来到一个城镇。
“总算是见着人了。”白玉堂感叹一句，再这么走下去，他连看热闹的心思都没有了，他真怕那个白旻等不及的不讲文德讲武德。
顾昭言也在心里庆幸终于到了，这一路走来，可真是折磨异常。要是再磨蹭下去，他真的要违背约定了。
“走吧，进城后好好歇歇。”顾昭言抬脚就往城门走，其他人急忙跟上。虽然白朗的身形高大，但瞧着不见凶性只见灵性，守城的兵将在请示过后便让他们进去了。
顾昭言刚进了城就见一个眼熟的妇人急匆匆往城门走，那妇人看到顾昭言的时候愣了一下，神色有些不自然地对顾昭言微微颔首，就快步离去，很快消失在人海。
见顾昭言疑惑地盯着那个妇人的背影，白旻好奇道：“无尘认识狐娘？”
第064章 离去
“狐娘？”顾昭言眼里闪过一丝讶异,白旻和她很熟？
白旻颔首，看了眼狐娘消失的方向摇了摇头,“你若是认识可不要和她走的太近，容易被雷劈。”说完这句话他才想起来，顾昭言是修士，就算是出现在狐娘身边也不会被雷波及，就道：“倒是我说错了，你不会被雷劈的，不过我还是不建议你与她走得太近。”
“为什么？”白玉堂好奇地问道，“为什么这个狐娘会被雷劈？难不成她作了什么恶事遭天谴了？”
“恶事倒是没有做，只是做了一件上天不容的事情。”白旻看向顾昭言,微笑道：“昭言想不想知道？”
听到白旻叫自己昭言，顾昭言下意识地看向展昭，就见展昭紧紧抿着唇,似乎有些不高兴了，他急忙是对白旻双手合十,一整个佛门子弟的做派：“白山主还是称呼贫僧的法号吧。”
白旻挑眉一小,眼里闪过一丝兴味：“咱们同行数日,早已经相熟,一个名字罢了,难道本山主还叫不得？”
顾昭言能怎么说？不让他叫自己的名字,岂不是显得自己小气,连个名字都如此吝啬别人喊。见顾昭言为难,展昭适时开口：“昭言和那个狐娘认识？”
顾昭言对展昭笑了起来，道：“之前露宿在一间破庙的时候,曾经见过。当时她因为躲避天雷进了破庙，也算不得认识。”
白旻看着这一幕心里不禁有些不悦,对自己就公事公办冷淡的很，对展昭就是温柔似水，又是关心又是笑容的。他忽然觉得自己若是再等下去说不得山主夫人就要没有了，他打算找个时间打打直球。
白玉堂用手里的钢刀刀鞘捣了下白旻的胳膊，见白旻皱眉看过来，白玉堂笑道：“白山主，那个狐娘为什么会被雷劈？你好歹也说个清楚。”
白旻本不想回答白玉堂的问题，只是见顾昭言好奇才道：“狐娘偷盗了天界的夜明珠修炼，所以就被雷公电母追捕。想要得到那颗夜明珠的妖怪不在少数，也就狐娘藏得好，修为也不错，不然早就没了。”
白玉堂听出白旻话中对夜明珠的不屑便上下打量着他：“你就不想要？”
“夜明珠又不是什么好东西。”白旻看傻子一样地看着白玉堂，道：“本山主早已经修炼有成了，只要再努努力说不定我哪天也能脱了这个妖身，要夜明珠做什么？”
夜明珠？顾昭言对这个单元故事已经记不清了，只依稀记得这个故事的名字好像是小翠。他摇了摇头，将这件事放到脑后，只要不作恶，他也不是见着一个妖就要除的。
他们找了间客栈住下，各自要了一间客房沐浴洗漱。顾昭言醒来的时候时间已经到了傍晚，他伸了个懒腰走到窗边推开窗户，绚丽的晚霞瞬间映入眼中，他叹了一声，嘴角扬起一抹笑。
忽然，房门被人敲响，顾昭言走过去开门，看见来人时心里微微有些讶异：“白山主？”
白旻看向他的身后笑道：“不请我进去坐坐。”
顾昭言不知他的来意，也不好让人就在门口说话，便侧身将人请了进去。“不知白山主找贫僧可是有事？”
白旻开门见山道：“我想聘昭言为我清风山的山主夫人……”
“你说啥！”这句话惊地顾昭言口音都吓出来了！看着白旻认真点头再次说出这句话，他都气笑了：“白旻，你若是想来消遣我，还请适可而止！”
白朗本来趴在地上睡着，双耳蓦地竖起，乖乖，谁这么猛，想要娶顾昭言？睁眼一看是白旻，当即就愣住了，原来白旻跟着顾昭言就是为了这个？
顾昭言的冷言冷语并没有吓住白旻，他反而还觉得此时脸颊泛红的顾昭言更加生动好看，“我并无消遣你的意思，我句句都是真心，我是真的想要聘你回清风山做我的山主夫人。”
“够了！”顾昭言冷言打断他的话，素来含着笑意的眸子尽是冷意，“白山主，此事贫僧就当你从未说过，等时间到了，白山主就请离去吧。”
“你当真如此绝情？”白旻疑惑地眼睛凝视着顾昭言，“是因为那个展昭？”见顾昭言不说话，他又道：“他不过一个凡人，根本就与你不相配。我身为清风山的山主，又是霸据一方的妖王，我才是最适合你的。”
白朗默默警惕着，就怕白旻一个不高兴发大招。它觉得自己为了顾昭言真是操碎了心。
“人妖殊途，况且我对你并无那种情意，白山主就不要将时间浪费在我的身上。”顾昭言很认真地说道。
白旻皱起了眉头，“我继续修炼总有一天能够脱离妖身，到那时便不再是人妖殊途。至于感情，只要你我相处日久，早晚有情生。”
顾昭言看着他眼里的执拗不禁叹了口气，道：“白山主确定自己对我有意？”
“当然，否则我为何想要你成为我的山主夫人？”白旻不明所以地看着顾昭言，他又不是一个滥情的人，也不是谁都能看得上的，既然开了口，那定是对顾昭言有意，此事还能有假？
顾昭言摇头，无奈道：“你不过是觉得我长得还行勉强配得上你，并不是真心喜欢。我拒绝了你，你是不是只是疑惑我为什么不喜欢你，而不是愤怒？”
白旻仔细感受了一下，摇了摇头：“不是，我觉得自己除了疑惑之后，还是有那么一点儿难过和愤怒的。”他抬手抚上自己的心口，眼里闪过疑惑，好似在不解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
顾昭言脸不红心不跳地点头：“这不正是，你难过愤怒不过是觉得我不识好歹，竟然拒绝你这样一个优秀的妖王罢了。白山主，感情一事不能勉强，我对你无意就是无意，强求不得。你现在想要我成为清风山的另一个主人，不过是觉得我适合而已，不要让一时的错觉蒙蔽了你的双眼和感觉。”
真是如此？白朗歪头看着顾昭言，它怎么总觉得这人是在骗白旻呢！可听着他的话又觉得很合理又是怎么一回事？人类的感情这么复杂的吗？
是这样？白旻有些不确信了，自己真的如顾昭言所言吗？为什么他感觉心里闷闷的？
顾昭言见他若有所思的模样，生怕他反应过来，忙起身道：“时间不早了，出去用晚膳吧。”也不知道展昭起来没有。
刚走出门，就见展昭和白玉堂正站在不远处说话，见他出来立刻就歇了话头。展昭看见顾昭言便扬起唇角，待看见白旻从顾昭言的房间里走出来时，心里就有些不舒服，脸上的笑意也僵在了嘴角。
顾昭言走向展昭，脸上满是笑容：“走吧，下去吃饭。”
“好。”展昭很快将心中的不适压下，和顾昭言下了楼。
白玉堂看了眼神思不属一脸迷茫疑惑的白旻，心中实在好奇他们刚才在房间里说了什么。
到了大堂的时候，顾昭言和展昭已经点好了饭菜。白玉堂坐下的时候对展昭使了个眼色，展昭却视而不见。顾昭言注意到之后问道：“你的眼睛这是抽筋了？要不要我帮你看看？”
白玉堂看着一脸真挚的顾昭言，看不出来一点故意的意思，他微微一笑道：“没事，就是眼睛里进了风，多谢顾兄弟关怀。”
此时白旻也坐了下来，就坐在展昭的对面。看着顾昭言和展昭时不时的就互相夹菜，心里仿佛被一块大石头给堵了一样，一口气憋在嗓子里咽不下出不去，别提多难受了。
白玉堂看着神情恹恹的白旻，心中猜测顾昭言和展昭关系这么好，白旻怕是出了不少力。
第二天早上，顾昭言就发现白旻不见了，他的客房里留了一张纸，上面写着他有事需要回去一趟，还说等他想明白了会再回来的。
顾昭言心道：那你还是永远都别想明白了。他只想要师兄这一朵桃花，可不想要多个桃花。桃花多了那就成桃花劫了，忒不吉利。
对于白旻的离开，展昭倒是不动声色地松了口气，白玉堂许是看出他心里的想法，挑眉道：“这下好了，竞争者不战而逃，有什么感想？”
展昭往边上挪了两步，压抑着非常想要上扬的嘴角平淡道：“他走就走了，我能有什么感想。”
白玉堂嗤笑一声，似乎在嘲笑展昭敢想不敢承认，“胆小鬼，不承认算了。”他迎上走来的顾昭言，抱拳道：“顾兄弟，我大嫂的生辰将至，我也要回去了。”
展昭道：“大嫂的生辰？那我也该前往庆贺大嫂生辰才是。”他看向顾昭言，“昭言若是无事，不如一同前往？”
白玉堂喜道：“那正好，咱们又可以一起了。”
顾昭言想了想，点头应下：“也好，时常听闻陷空岛五鼠的大名，我倒也想去陷空岛瞧瞧。”
商议好了之后白玉堂就去买了一辆马车，由他充当车夫赶路。一路上倒也顺遂，只是夜色降临时，难免露宿野外。
明亮的月色下，一辆马车静静地停在野外。不远处山坡上一个人影紧紧盯着那辆马车，不多时，一阵风吹过，乌云蔽月，月色暗淡。那个人影忽然对着马车的方向轻轻吹了一口气，一缕粉色的烟雾被清风带着飘向马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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