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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攥紧手里的香囊，起身对顾昭言连连躬身感谢：“多谢顾公子，多谢顾公子。”
顾昭言笑着安抚道：“不必如此，快坐下。”
“没想到顾公子还会医术，不过也对，顾公子若是不会医术，大少爷也不会让顾公子为二少爷看诊。”
“这也是李大公子关心二公子，没想到他们的感情这样好。”顾昭言感叹一声。展昭看了他一眼，不明白他为什么总是将话题拐到李长安和李长乐的身上，但他也没有多说什么，既然他这样做了一定有他的原因。
“大少爷对二少爷确实很好。”男人的心情似乎缓和了许多，话也多了起来，“二少爷算是大少爷一手养大的，虽然大少爷只比二少爷大了三四岁，但是将二少爷照顾的很好，比老爷这个当爹的做的还要尽心。所以二少爷就算是长大了，还是很黏着大少爷。”
顾昭言眼眸微闪，连脸上的笑容更温和：“听说二少爷从里大公子院子里搬出来是李夫人的意思？”
男人再次低下头，声音也低了下去：“确实如此，听说夫人为了这件事发了好大的脾气，大少爷为此还和夫人生气了好几天。”
“那你知道是因为什么事才会让李夫人突然将李二公子从李大公子院子里挪出来吗？”顾昭言轻柔的声音听在男人的耳朵里却仿佛被响雷惊到了一般瑟缩了一下，顾昭言和展昭对视一眼，纷纷觉得有门儿。
顾昭言当即趁热打铁地继续问道：“老伯，你也知道李宅死了好几个人，我们也是为了找出真凶让死者能够安息，若是您知道什么事情，还请老伯告诉我们。”
男人犹豫了好一会儿，低头看着手里的香囊，最后才低声说道：“具体什么事情我也不太清楚，只是有一次我在花园里修剪花草，在假山后面不小心就听到夫人很生气很愤怒地骂二少爷。”
“她说了什么？”顾昭言心里有些疑惑，若只是一般的怒骂，他没有必要说出来，毕竟李宅里应该没有人不知道李夫人不喜欢李长乐。
“夫人骂的很难听。”男人闷闷地说道：“夫人骂二少爷是个贱蹄子，平日里总是学他那个狐媚子娘做些下作的事情，早晚有一天要将人送得远远的，看他还怎么勾引人之类的话。”
顿了顿，他又说道：“二少爷是个好人，当初我家里人生病没有银钱，我躲在花园里哭，二少爷看到后就给了我看病的银子。要不是二少爷我那个小儿子就没了，所以我很不明白夫人为什么要这样讨厌二少爷。就算是因为柳姨娘，可柳姨娘早就死了，常言道人死万事休，二少爷是无辜的，怎么也不该这样对二少爷。”
顾昭言闻言若有所思，展昭见他陷入沉思，就对男人说道：“劳烦老伯了，还请您出去的时候让下一个人进来。”
男人一听急忙起身将香囊塞进衣服里走了出去，见让出去，展昭刚想询问顾昭言就见下一个人走进来，就将嘴里的话咽了下去。忙忙碌碌到了中午才勉强将人问完，就这还是因为出了人命，李宅的下人走了一些，不然还会更久。
顾昭言和展昭正在整理那些人的口供，这个时候许进到了，他带来了已经离开李宅下人的口供，顾昭言接过去和展昭认真得看着。
一张一张纸被放到一边，忽然一张纸被顾昭言单独抽出来：“展昭，你看看这个。”
展昭接过去仔细看着，许进站在展昭身边，也探头看过去，“我听到那个人说这件事的时候，也很震惊。”
“这件事李大公子知不知道？”展昭看向顾昭言，眼里有着疑惑，“李大公子这样关心李二公子，应该会知道。可他若是知道，又怎么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顾昭言却道：“如果李二公子不想李大公子知道，他有很大的可能是不会知道的。”
第078章 端倪
展昭闻言若有所思：“可这些人所说的事情和命案没有丝毫关联,都是围绕着李二公子发生的。”
“可你没有发现，除去并未发生的异常之事,这些死去的人都是和李二公子有关的。”顾昭言将那些纸张一张一张收拾好，“这些死去的仆人他们都和李二公子有过矛盾，换句话说，就是他们全都得罪过李二公子。”
许进惊讶道：“顾公子的意思是这些人很有可能是李二公子杀的？”他有些不相信，回想着李长乐那一步三喘的身体，怎么也不相信人会是他杀的。
顾昭言闻言摇了摇头，轻声说道：“我可没有说人是他杀的，但我猜幕后的凶手应该和李长乐有关。”况且杀人的是不是人还不能确定。
许进皱着眉头思考着他的话，不确定地问道：“莫不是李二公子雇凶杀人？”但随后又嘀咕道：“可李二公子就是一个病秧子,连出府都没有出去过几次，去哪里找的杀手？而且能够悄无声息的杀人还不被人察觉，那这个凶手一定很厉害,但这样厉害的杀手就更可遇不可求了。”
听着许进嘀嘀咕咕的话，顾昭言无奈摇头,对展昭道：“你觉得如何？”
“我还是觉得和那只黑猫脱不了干系。”展昭思索着说道,“你别忘了,那只黑猫之前还对我们撒谎。”
“黑猫撒谎？什么黑猫撒谎？”许进听见展昭的话好奇地凑了过来,黑猫不是猫吗？怎么撒谎？他看看展昭,又看看顾昭言,眼里的好奇很是旺盛。
顾昭言没有告诉许进关于黑猫是妖的事情,担心他第一次听到妖怪害怕的露出端倪,现在这个时候还是减少不必要的麻烦的好。便拿话搪塞道：“不过是看那只猫有些灵性多说了两句，猫怎么会撒谎,是你听错了，展昭是说那只黑猫对着李二公子撒娇,对别人就是冷冰冰的。”
许进也没有怀疑，点头道：“这话对，那只黑猫我之前也见过好几次，确实很高冷，只黏着李二公子。”
顾昭言坐在椅子上再次仔细地看着那些口供，不时皱眉沉思。展昭也坐在他的身边一同观看那些口供，许进有心想要询问，见他们这样认真思考也不忍心打扰。
过了好一会儿顾昭言忽然从椅子上起来，“时间差不多了，我该去给李二公子针灸了。”
“我和你一起去。”展昭也站起身走到顾昭言身边，转头对许进道：“许捕头，时间不早了，你也先回去吧。这件事我们已经有了点眉目，若是有了进展会立刻告知你的。”
许进一听已经有了眉目很是高兴，忙道：“不急不急，那我就先走了，有任何问题再来找我。”说完就转身离去，他可不想影响到他们的调查。
听说顾昭言要去给李长乐针灸看诊，下人立马就带着他们去了李长乐的院子。到了院子就看见黑猫卧在屋脊上晒着太阳，黑漆漆的一团很是显眼。见到人进来只是抬起头看了一眼，很快又趴了回去。
“喝药了吗？”顾昭言并指搭上李长乐的手问道。
李长乐抿唇微笑道：“已经喝过了，顾大夫的药很好，我喝了之后感觉好了一些。”
“我开的药也不是灵丹妙药，效果哪有那样的明显。”顾昭言笑了，他松开李长乐的手温和地说道：“将上衣脱下，我为你施针。”
李长乐闻言愣了一下，随即就将手缓缓抬起放到衣领上，只是眼神看向展昭时动作有些犹豫。顾昭言见状眼眸微闪，对展昭笑道：“你先去外面等我。”
展昭得到顾昭言的示意颔首应下，“那我先出去。”
见展昭出去李长乐才褪下上衣趴到床上露出苍白的后背，李长乐的身子不好整个人很瘦弱，就连后背都骨骼清晰分明。顾昭言换了个位置在床沿坐下，指尖银光一闪，数根银针已经扎在他苍白单薄的脊背上。而修长的指尖微动着引着灵力从银针上注入进李长乐的经脉中，再到他的五脏六腑催发生机。
李长乐只觉得阵阵暖流在自己的身体里流淌，冰冷的四肢都温暖起来。他紧紧抿着唇心里生出一股渴望，或许自己真的可以活下来。
“今天早上李大公子出门的时候还不忘提醒我要记得给你针灸，你大哥对你真好。”顾昭言说着就叹了一声，“不像我，家中虽然有着兄弟，却都是不大亲近的。见了面能好声好气地问声好就不错了。”
李长乐淡色的双唇微微弯起：“大哥他确实对我很好，若不是大哥我也不会长这么大。”
顾昭言起身走到桌边拎起茶壶倒了杯茶水，状似不经意地说道：“李大公子虽然是商户之子，但看着温文尔雅，一身的书卷气，便说他是个书生也合适得紧。李大公子性子温和，又温柔体贴，不知道将来哪家姑娘有幸可以嫁给他。”
李长乐微微抿着唇，脸上依然挂着笑意，只是长睫微闪着垂了下去：“大哥很好，将来不论哪家姑娘嫁进来都不会受苦的。”
“这话倒是不错。”顾昭言颔首称赞着，“对了，我刚进来的时候看见屋脊上卧着一只黑色的猫，是李二公子养的？”
李长乐抬起漆黑的眼眸看着顾昭言，笑道：“对，乌云是我在院子里捡的，当时它受了很重的伤，若是我不救它，它就死了。好在我给它养活了，乌云很可爱是不是？”
“是很可爱，它的皮毛在太阳下发着光，看着油光水滑的。看得出来你将它养得很好。”顾昭言将茶杯放到桌子上，对李长乐笑道：“你先休息会儿，一炷香之后我再来起针。”
李长乐笑着颔首，目送着顾昭言走了出去。等人走出去之后，整个人虚弱地趴在床上，好似被什么东西给压得喘不过气一般。他缓缓闭上眼睛，掩住了眸子里复杂的神色。
“怎么样？”顾昭言走出去就见展昭抱剑靠在柱子上看着屋脊上的黑猫。
展昭摇了摇头，无奈地说道：“这只黑猫就卧在那儿晒太阳，根本不动。”连眼睛都没有睁开过。
顾昭言抬头看了眼那只黑猫很快就收回了视线，他心里已经隐隐有了些眉目，也许这件事很快就能解决了。
时间很快就到了，顾昭言走进屋子里将李长乐背上的银针取下，“针灸三天一次，连续针灸三个月就差不多了，剩下就是吃药温补。”
李长乐穿上衣服，带着笑意的眼睛看着他：“多谢顾大夫，我会谨遵医嘱的。”他的眼睛比顾昭言第一次见的时候多了些希望，也亮了许多。
人影消失在门口，黑猫才从屋脊上跳下来走进房间跳到床上。李长乐抱住黑猫，轻轻抚摸着黑猫柔软的毛，眼里满是担忧：“你啊，这两天就不要乱跑了好不好？”
黑猫低头舔了舔李长乐的手指，似乎在安慰他。
“我发现了一件事。”顾昭言神神秘秘地凑到展昭耳边低语，迎着展昭疑惑地眼神轻声说道：“李长乐对李长安的感情不一般。”
“不一般？”展昭不解，“如何不一般？”
'“或许……”顾昭言欲言又止地看着展昭，最后还是说道：“在日益相处中，李长乐对李长安的感情变了质……”
展昭闻言瞪大了眼眸，变质？是自己所想的那个意思吗？“可他们是……”剩下的话他没有说出来，眼里是说不出的震惊，怎么会这样？“会不会是你看错了？”
“我倒希望是我猜错了。”顾昭言叹了一声。
“但这件事和人命案有什么关系？”展昭微微蹙眉，眼里闪过一丝疑惑。
“关系很大。”顾昭言没有明说，只道：“我们晚上再来。”
展昭闻言也没有继续再问，和顾昭言一起回了客院。
到了傍晚时分，李长安回来了，一看见顾昭言就满心感激：“多谢顾公子，长乐已经和我说了，顾公子的针灸很有效果，他的手脚都有了点温度。”
“这是我的职责所在，李大公子不必如此客气。”顾昭言笑道，“你这是已经看过李二公子了？”
李长安笑道：“他身子不好，我每次出去回来都会先去看看他，这么些年都习惯了。长乐性子被我养的有些娇气，不过确实只在我这面前娇气，在别人面前还是很懂事的。”
他说起李长乐时脸上的笑容很是温柔，顾昭言瞧着他的神色眼神微微闪烁着，便是展昭都因为顾昭言的话特意看了眼李长安的神色，见他如此表情心道：看着并没有不同。
“这些年长乐因为身体原因一直被困在府里，等他身体好了，也可以出去走走交些朋友，也免得闷了。”李长安提起这件事就满目笑意，很为李长乐开心。
“再过些日子他就能出去短暂的走走。”顾昭言笑道，“到时候你就不用这样担心了。”
“那还要多谢顾公子。”李长安笑道。
三人寒暄了几句，李长安就匆匆离去处理事物，到了晚上李长安才从书房出来。吃了饭之后，他就再次去了书房，看样子很忙。
月上枝头之时，顾昭言和展昭又去了李长乐的院子，那只黑猫这一次出来的比较晚，一出门就用尾巴将门紧紧关上。
第079章 缘由
黑猫蹲在房门前,一双绿油油的眼睛直勾勾看着顾昭言和展昭，相比于上一次的眼神,此刻的神色算不上多和善。
顾昭言看了眼身后禁闭的房门轻声说道：“去外面说话吧。”
黑猫无动于衷，好似不愿意离开这扇房门。
顾昭言见状就道：“他身子不好，该好好休息才是，若是惊扰了对他也没有好处不是？”
黑猫听了他这句话就缓缓从台阶上走了下来，跟着顾昭言和展昭出了院子。
今晚的月色很好，清清泠泠地月华洒在青石板上，将枯枝斑驳的影子映照在地面上。顾昭言转身看着黑猫，看了它好一会儿忽然说道：“我已经知道了，那些人都是你杀的。”
黑猫绿色的瞳孔蓦地紧缩了一下,但很快就恢复了正常，歪着头迷茫地看着他，似乎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样说。
展昭也是讶异地看着顾昭言,随即就暗暗思索着自己究竟错过了哪些线索。他看向黑猫，剑眉微皱,真的是它杀的？但为什么它要杀人？
“你能说话,不必再隐瞒了。”顾昭言肯定的眼神落在黑猫的身上,展昭的目光也跟着看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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