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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南乔果然没猜错，柜台小哥和那人有血缘关系，那次在咖啡厅看到他也不是意外。
接过小哥的电话，电话那头呼呼的风声率先穿进耳朵里，安静的听了一阵风声，电话那头的人终于出声了。
“怎么猜到是我的。”
跨过了时间的距离，谢凛的声音听起来成熟了许多，语气里也多了一丝沉稳。
“不是你想让我猜到的么？”陈南乔一语道破对方的小心机。
谢凛低笑了一声，“还是这么敏锐。”
那天在咖啡厅碰到他，自己故意露出对他感兴趣的模样，引诱堂弟谢昭去关注陈南乔。
就表弟那简单的脑子，再加上两人相似的眉眼，一向机警敏锐的陈南乔肯定能注意到他的不对劲。
有今天这个结果他并不意外，时间早晚的问题罢了。
“圣诞节那天我会回单城，要不要见个面？”谢凛的声音听起来很镇定，实则心跳已经快到胸口了。
陈南乔有些犹豫，一直没有说话。
他没想要现在和他见面。
谢凛抿了抿唇，站在挪威街头，冷风一吹，喝酒出了汗的脖颈发凉，眼神落寞。
“没关系，你不想见就不见。”
“不过，我们可以加个联系方式吗？”
陈南乔这次不再犹豫的应下，“可以。”
其实他有考虑和谢凛见一面，两人十年前毫无准备的在一起，又以近乎惨烈的结局收尾。
自己一声不吭的休学，搬家，一个寒假彻底隔绝了两个人的消息。
他应该给他一个交代。
只是，不应该是现在。
留下谢凛的电话，陈南乔走出咖啡厅，太阳已经西下，只余天边的一抹昏黄。
在陈南乔走后，谢昭收到一条信息，“嗷”的惨叫一声，“天杀的谢凛！”
被扔到一边的手机短信里，赫然写着一行大字。
［行动失败，扣除奖金。］
对于谢昭的可怜遭遇，陈南乔毫不知情，即使知道他也要对谢凛赞一声，“干的漂亮。”
偷怕可不是什么好的行为。
今天联系上两个老同学，他的心情说不出的复杂，有释然，有惆帐，唯独没有对未来的迷茫。
他说不出到底是谁影响了他，让他突然作出改变。
也许是张萌的温柔体贴，也许是刘志宏的真诚实意，又或许是自己的内心强烈的意愿。
他不想再像冬日的飘雪，飘飘荡荡不知归路，他想象滴入河流的雨滴，蜿蜒曲折汇入海里。
一旦想开了，看事物的心境也宽敞了许多。
陈南乔主动给张萌发了一条信息。
接收到信息的张萌正在画室里埋头苦干，身边放着的颜料盒干净整洁，白色的画布上是一片灰暗。
［萌萌，明天有时间么？要不要出来走走？］
张萌收起脸上烦躁的表情。
［抱歉，南乔，画稿还没结束，我不想因为其他事情分心。］
陈南乔表示理解，不知道是不是艺术家的通病，张萌在创作过程中，遇到瓶颈会时不时的消失几天。
陈南乔这两个月已经经历过数次类似的情况。
等她作品完成，又会变回像平时一样活泼可爱。
［ok，等你的消息。］
张萌因为创作纠缠在一起的眉头松了松，没有哪个男朋友会容忍自己的女朋友一声不吭消失几天的，除了南乔。
［南乔，谢谢你，圣诞节我们一起过怎么样？］
圣诞节？
怎么都在提圣诞节？
陈南乔打开日历一看，居然只有三天就圣诞节了，他还没给张萌买圣诞礼物！
［好的！我等你！］
答应了和张萌的圣诞约会，陈南乔马不停蹄的打开购物软件，搜索送女生的圣诞礼物。
各式各样的礼盒映入眼帘，五花八门的礼物分类简直让陈南乔瞠目结舌。
“天，总算知道选择困难症是怎么得的了。”
陈南乔揉揉眼，关掉令人眼瞎的购物软件，看了看时间，还不到六点，还有时间去商场逛逛。
陈南乔把手机塞进兜里，朝商场入口走去。
一进去就被里面的节日氛围感染了，到处贴着圣诞老人的贴画，还有驯鹿，红绿搭配的圣诞树放在商场的正中间。
树下工作人员正在往上面挂彩灯和圣诞元素的挂饰，下面还堆放着一堆礼盒。
旁边的牌子上都是各个品牌商家的活动广告。
陈南乔只看了一眼就被眼花缭乱的活动优惠晃懵了脑袋。
“算了，还是直接去看吧。”
商场一共四层，一楼是潮牌名贵饰品区，二楼是彩妆，三楼服饰，四楼美食。
想到张萌平时不怎么佩戴首饰，他打算直奔二楼彩妆区。
确认目标后，他大步流星的往前走，路过一家名表店，被店门口柜台上的一只腕表勾住了心神。
愣愣的在柜台前站了好久。
表盘是别致的双子星设计，青春活力，钢质的表带给整个腕表增添了一丝稳重，使整块表看起来不会太过跳跃。
“先生，这款表是我们家的新款，时尚又不失沉稳，很适合您这种成功人士，您可以试戴一下看看。”
柜哥相当敬业了，陈南乔穿着长款羽绒服，脚踩一双平平无奇的运动鞋。
也不知道哪里跟成功人士沾边了。
不知为何，看到这块表，陈南乔脑海里就回想起谢凛通过电流传来的声音。
如果要送谢凛的话，这块表倒是很合适。
“谢谢，不用了。”
陈南乔转身上了电梯，柜哥暗叹一声可惜。
当了多年表店柜哥，早就锻炼出了火眼金睛。
刚刚那位男士穿着休闲，衣服上也没有标识，可眼力强大的他，还是通过他腕间的一个表带看出了他的身价。
那块表的价值，少说也要七位数。
买他家一块六位数的表，毫不费力。
柜哥错失一位大客户，正闷闷不乐的拿着抹布擦柜台，期待着把柜台擦亮点，好显得自家商品更高端大气上档次一点。
“您好，这块表能给我包起来吗？”
第6章 不想吃药
走出商场，陈南乔才发现，外面居然下雪了。
雪花一片一片的飘落，落在他的睫毛上，然后化成水滴。
他用手揉了揉，眼前一片清凉。
看着自己手里提着的两个礼品袋，陈南乔神色复杂。
他也不知道当时怎么心头一热又返回去将那块表买了下来。
如果按照距离来算，他之后和谢凛相遇的可能性很低很低。
雪花越下越大，街边的小朋友兴奋的在雪地里转圈圈，商量着一会儿是打雪仗还是堆雪人。
然而还没等他们商量出结果，就被各自的父母骂着拎着耳朵领回去。
“才刚下雪，不管是打雪仗还是堆雪人也要等到明天啊！”
“现在站在雪地里，是准备感冒生病好喝药吗？”
陈南乔笑了笑，记忆中他也有这样被拎着耳朵领回家的时刻。
只可惜，那件事发生后，他就再也没感受过这种氛围了。
走到商场路边，开车回家。
不到二十分钟的路，小助理给他发了二十多条信息。
陈南乔没空出手给他回信息，这一会儿的功夫就又多出几条。
他摇摇头，无奈。
这小助理一天天精气神十足，跟个小太阳似的。
【哥！圣诞节过后就是新书签售会啦！】
【别忘记时间啊！】
【哥，我有个妹妹，很喜欢你的书，签售那天你跟她合个照呗！】
【哥，你不是又睡过去了吧？】
【哥，记得按时吃药！】
……
陈南乔把东西放在鞋柜上，这才抽出手给他回了一句，【收到。】
明明他才是他的老板，怎么每天都是他在给他安排工作？
回到家里，习惯性的拉上阳台的窗帘，让自己陷入黑暗中。
屋内只亮了几盏光线昏暗的壁灯。
或许是因为今天解决了一件旧事，心情还不错。
他走进厨房，想要给自己做一顿晚饭。
打开冰箱，空空荡荡，仅存的两颗鸡蛋，也不知道放了多久。
拿上鸡蛋，看了看柜子里，还有半包挂面，决定今天就吃这个了。
接下来的十分钟内，他的信心值由最初的信心满满转换为心灰意冷。
看着黑乎乎的锅，以及锅里颜色诡异看不出是什么东西的液体，陈南乔无奈的把这些它们倒进下水道里。
清理好厨房，自己窝在沙发里，用手机熟练的点了一份外卖。
等外卖的阶段，他打开客厅的电视，找了一部电视剧看。
是一部挪威的剧，男主有躁郁症，不想伤害自己心爱的人，选择远离他，却无法克制的被心爱的人所吸引靠近。
两人解开重重误会，看清自己的内心，最终两人在冰天雪地里耳鬓厮磨，结局两人没有接吻，没有台词。
可就是让人看出了两人之间他人无法插入的亲密。
整部剧的基调有一种忧郁的浪漫。
结局虽然和谐，但看的人莫名的有一种失落感。
看完，陈南乔的心里空落落的，感觉很空虚。
拿到外卖后，他坐在客厅，一边吃一边看，看了一遍又一遍。
眼泪流进了盒饭里都没察觉。
食不知味的吃了小半碗饭，把剩下的垃圾扔进垃圾桶里。
浑浑噩噩的洗漱完钻进被窝里，明明屋里的空调调到了30度，他还是感觉身体冰凉。
……
第二天清晨
头昏脑胀的睁开眼，果不其然的感冒了，陈南乔强撑着身体，从客厅的电视柜里拿出医药箱。
从里面拿了两颗感冒药，就着水喝了下去。
手机响了几声，陈南乔迷迷糊糊的没听到，又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你滚！”
“我没有你这样的儿子！”
“你逼死了你爸，你还想逼死我不成！”
中年女人歇斯底里的怒吼，让陈南乔心头酸痛。
他蜷缩了下身体，嘴里嘟囔着：“不是，我没有……”
梦里的女人仿佛听到了他在说什么，眼神怨毒毒看着他。
嘴巴一张一合的说了一句话。
陈南乔脸色煞白，身体不住的颤抖，小声的呜咽。
“哥！醒醒！”
“哥！”
陈南乔被推了两下，茫然的睁开眼睛，对上的是小助理担忧的目光。
“哥，你昨天是不是又忘了吃药啊？”
陈南乔眼睛肿的难受，他伸出手刚想用手揉，就被小助理拦住了。
“别用手揉，眼睛不想要啦！”
“我去给你拿冰毛巾。”
小助理熟门熟路的走到洗手间拿了毛巾，又去厨房冷冻层铲了一勺冰块，包进毛巾里。
他回到卧室，把冰毛巾敷到陈南乔的眼皮上，冰冷的毛巾接触到他温热的皮肤，冻的他瑟缩了一下。
小助理按着他的头，不让他动弹，嘴里还不住的念叨。
“你说说你，答应的好好的，又没做到！”
“哥你再这样，我可就要罚你了！”
陈南乔心虚的撇开眼，昨天看完电视剧他就忘了，是他的错。
见他知错，就是死不悔改的模样，小助理气哼哼的没收了他的手机。
“今天休息，手机给你关机了，一天不许接触电！子！产！品！”
这个惩罚怎么说呢，对每一个年轻人来说，都很严重吧！
陈南乔有错在先，也不敢反驳，只好喃喃道：“那我去书房看书。”
小助理白了他一眼，“就你这眼睛，还看书呢，看树还差不多。”
被强制性关了一天禁闭，陈南乔从一颗蔫了吧唧的小花变成了一颗快要枯萎的小草。
花都掉完了……
第7章 圣诞节约会
在家里养了两天，陈南乔这棵小花总算是能挺直腰杆了。
今天是圣诞节，张萌一早就给他打了电话。
“南乔，今天准备去哪过节？”
“我开车去找你。”陈南乔从鞋柜上拿上礼品袋，穿上厚重的风衣，围上围巾出了门。
两天没下楼，小区已经素白一片了，绿化带上还绑了彩灯，铃铛。
广场上堆了一颗大大的圣诞树，小朋友在那里打雪仗，堆雪人，很有节日氛围。
他开车来到张萌的小区门口，给她发了一条信息，靠在车门上等她。
张萌穿了一件红色的短款棉服，头顶还带了长颈鹿发箍，衬着她圆圆的脸蛋，很是可爱。
她就这么一蹦一跳的跳到他面前，转了个圈问道：“怎么样？有节日氛围不？”
陈南乔把她歪掉的长颈鹿发箍扶正，调侃道：“超级有，把你往圣诞树下一放，别人还以为你是节日玩偶。”
张萌气的打了一下他的手。
“哼，一点都不好笑。”
“好啦好啦，给你带了礼物，你看看喜欢吗？”
听到礼物，张萌眼睛睁的大大的，期待的问，“是什么，是什么？”
陈南乔把手里的礼品袋往她手里一递，张萌接过到了个谢，飞速拆开礼品袋。
两人看着手里的东西均是一愣。
张萌眼神犹豫，问道：“这表，是送给我的？”
漆黑色的表盘，大气的钢质宽表带，怎么看这都不像是女士能带的。
陈南乔神色一僵，把她手里的手表带礼袋拿过来，动作慌乱的重新装起来，“来的时候拿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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