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一声不吭地转身,摇了摇尾巴,权当道别,和十一头也不回地跑出医院。
白砂有些担忧的叹了口气,脑海中总是不断闪现各种可能性,令他难以自抑的忧心忡忡。
大胡子手术结束后,麻醉还没过去,吐着舌头歪倒在休息笼子里。
陶医生看见那位VVVVVIP青年还在门口守着,冲他点点头:“不用太担心。”
随后,他张望四周:“那两只猫呢,需要检查一下吗?”
白砂摇摇头,心里担心着两只猫的安全,表情不太好。
医生见他神色郁郁,不再打扰他,离开了。
大胡子这里还没醒,好在已经脱离危险了,白砂在医院买了些术后营养药剂和罐头,在陶医生看财神爷一般的眼神中离开医院。
白砂重新回到刚刚那个小巷,只见到那只玳瑁猫和另一只猫蹲坐在巷子围墙上。
另一只猫的身子大部分是黄褐色,之间布满了灰色和黑色的条纹,一对棕色的耳朵警惕的竖立着,两只眼睛像灯泡一样亮,时圆、时细。
看见白砂走来,它弓起背嘴里发出威吓的哈气声。
玳瑁定睛一看,是老大院子里侍奉的奴仆,一巴掌拍在那只猫的后背上,那猫被突然一爪,吓得一机灵,脚一滑,从墙头滑落下去。
白砂赶忙伸手去接,玳瑁担心他被抓伤,连忙对那猫说:“爪下留人!这是老大们养的人!”
那猫一听,想起十一大哥遒劲有力的前肢,想起十三大哥邪笑着举爪弹猫脑瓜崩的表情,抖了一下,连忙蜷缩起四只爪,却忘记了自己正在下落。
于是被白砂接住时,它僵硬的躺在青年怀里,呆呆的举着两只前爪,像是一只故障了的招财猫。
白砂心头本有心事萦绕,看见这副滑稽的景象也忍不住笑出来。
玳瑁猫平日就是会察言观色的猫,连忙跳下来,对白砂介绍:“这是花龙,负责这个区域的巡逻,今天它被黑虎帮引开,留大胡子一只猫守在这里。”
花龙已经从白砂怀里挣扎着跳到地上,听到玳瑁的话愤恨地跺脚:“阴险卑鄙的家伙!要不是我被引开,大胡子也不会....”
白砂想起浑身是血的白毛猫和两只出去寻仇的虎斑兄弟,笑容收敛,有些忧虑地皱了皱眉。
玳瑁猫一副了然的姿态,迈着平稳的步伐四平八稳的走了过来,用爪子打了下花龙的脑袋:“要不是你被一块煎蛋引诱,怎么会留下大胡子一只猫在那。”
花龙有些委屈,又无处发泄怒火,只能冲着人类大喊:“作为老大们的奴仆,老大去了哪里!我们一群兄弟必须去给黑虎帮好看!”
白砂摇了摇头:“它们说去给大胡子报仇去了,我...我找不到它们。”
反倒是玳瑁颇有种高人风范的对花龙说教:“你就是沉不住气,现在不适合开战。”
接着它扭过头转向白砂,安抚这个一直面色不佳的人类:“刚刚老大们回来过了,它们说黑虎帮的老大失踪了。”
不顾花龙震惊的感叹,玳瑁猫的脸上流露出人性化的疑惑:“它们帮派现在乱成一锅粥,老大已经消失三天了,完全没有可能来攻击大胡子。”
花龙不可置信的摇头:“不可能,那几只伤了大胡子的猫大喊着黑虎帮才是第一猫帮,这种话不是...”
白砂抽了抽嘴角,心里的担忧消散了不少:“难道你们是凭借这个才确信是黑虎帮的伤害了大胡子的吗?”
玳瑁白了花龙一眼:“不是所有猫都和它一样没脑子,来的其中一只,是黑虎帮老大最信任的小弟,它临走时故意等到我们闻讯赶来,就是为了让我们见证大胡子的死。”
“还好老大们留了个心眼,没有马上带着小弟冲去黑虎帮地界,而是悄悄潜去打探。
这才知道黑虎帮老大已经失踪多日,整个黑虎帮分裂成两派,一派已经带着一部分猫离开黑虎帮,自己发展了。
今天来的那只猫应该就是要假借我猫只爪,清洗留在黑虎帮地界的那些猫的。”
白砂听罢,总算是松了口气,看来十一和十三有把他的建议听进去。
回到家,八嘎正在院子里追着蝴蝶,一副天真烂漫的样子。
它见到白砂的神情,赶忙颠颠地跑来,用头顶了顶他,把大脑袋塞到白砂掌心:“摸摸八嘎,太君不要不开心。”
它犹豫了下,从嘴里吐出一只带着口水,正在挣扎扑闪着翅膀的蝴蝶:“这个送给太君玩,等会儿记得还给八嘎哦!”
“......”白砂还是决定先把情绪放一边等一下,先收拾一下霍霍蝴蝶的某只柴犬。
到了夜幕降临,漆黑的夜晚中,银色的光芒洒满了大地。
白砂一直坐在门口的木椅上假寐,往日在院子里跳跃玩闹的两个小身影不见踪迹,难免显得寂静空旷。
八嘎和母亲都来问过十一和十三,白砂只好搪塞,说今日带它们去医院体检,因为详细体检需要的流程和时间比较长,先办了个住院。
院子围墙上缠满了藤蔓,走廊顶上则爬满了五角的叶子,叶子与叶子紧挨着,偶尔漏出几缕光,白砂透过去观赏天上的星星,觉得那是猫的眼瞳正在俏皮地眨眼。
八嘎歪着头打量着白砂注视的方向,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太君一定是在夜观天象,太君说明天下雨,明天就下雨。”
白砂摸摸八嘎毛茸茸的脑袋,痒痒的触感让八嘎抖了抖耳朵。
八嘎一直能感受到白砂的情绪不佳,于是绞尽脑汁想逗他开心的,它也不懂发生了什么,只知道在白砂不在家的时候等待着他,在他身边的时候守护着他。
这赤诚直白的安慰毫不遮掩的展露在白砂眼前,毛茸茸的小生命每一颗心都是那么滚烫炙热,让白砂的心头一阵暖意。
“嗯,我观过天象,明天下雨。”
八嘎震惊的支棱起耳朵,毫不怀疑:“那明天八嘎要穿新雨衣出门!”
第28章 水洋塘
第二天果然下了雨,白砂强忍着不去看八嘎崇拜的星星眼。
给它套上新的雨衣,要带它出门遛弯。
八嘎明明早上已经和妈妈出门过一趟,但它有太多的话想要和路边的小鸟,和村里的其他狗,还有田边的小青蛙说。
它要大声的对所以生命炫耀,太君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嗷——呜——太君——是——最——厉害——”
白砂赶忙捂住这个比清晨鸡鸣还要响亮的狗嚎。
“哈哈哈哈哈,八嘎你这样在我家,可是要被锅盖敲脑袋的!”
随着一个男人爽朗的笑声,还有一个小姑娘在附和。
“邦邦邦!八嘎脑瓜!哐哐哐响!”
白砂哭笑不得,站在一旁,看着白东焕和白央逗着八嘎,模拟大盆敲脑袋,几个活宝聚在一起嬉闹打闹。
“这么下雨天,你们怎么来了?”
白东焕接过遛狗绳,一副八嘎主人的派头:“怎么,下暴雨我们都来玩,走,八嘎,你主人都不带你去抓青蛙,今天我们带你去!”
八嘎听到“青蛙”两字,眼睛一瞬间亮了起来,开心地汪呜一声,尾巴像是龙卷风一样旋转起来,哼唧着撒娇要去。
白砂无奈:“这是又要整哪出?”
“今天打算去水洋塘一趟,反正你也没什么事,跟我们一起去呗!”白东焕撸了撸狗头,把透明雨衣都准备好了。
显然早就计划一起出发了。
“雨天去逛什么?”水洋塘离家大约两小时车程,地处临海城西北部,是海城著名风景区,景如其名,是一个溪流漫淌的中洋浅水湖泊。
湖边平坦的岩石一石而就,净无沙砾,波光潮刻美到室息。
往常都是他们站在浅及脚课的水中玩水狂欢,白东焕开来的皮卡车后备箱全是水枪和玩水道具,白央甚至准备了一个水瓢。
两人振振有词的说服白砂:“这种小雨朦胧的时候最适合去玩了,平日三十度的天出门都费劲,下了雨凉快点,去了水洋塘体感温度直接就到二十五六度,多舒服的避暑圣地啊!”
白央献宝似的拿着白东焕的手机:“二哥,我连民宿都定好了,晚上我们就在那睡一晚上,他们晚上还送烧烤套餐呢!”
“明明花的是我的钱!说的和你花钱定的一样!”
白央无视了他哥的嚷嚷,点了点屏幕里的水洋塘镇:“昨晚我们才做的决定,怕你睡了,就早早在你家门口蹲你。”
两人说起这个就立刻不打架,默契的抹了下鼻子,一派自得的小表情。
担心白砂有什么行程安排,白东焕和白央相互使了个眼色,直接在小院门口实行了“绑架”。
大绑匪一脸凶恶,叼着个烟,一个用力就把青年半拖半抱放进了车里,小绑匪熟练地牵着八嘎闪身挤了进来。
还不等青年呼叫,就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踩下油门,一路向西。
白砂母亲在院子看着这一幕,笑得乐不可支,看着自家儿子一脸无奈的被搬到车上。
她笑着摇头,看着远去的车影:“明明就同意了,还要假装犹豫不定。”
“真的是很爱和小央小焕一起玩闹啊。”
环顾一圈院子,院子里一片寂静,两只猫一只狗,还有一个悠闲懒散的青年都不在,就像他们未曾回来的每一天。
母亲笑容消散,看了看客厅的时钟,大厅里散乱着各种宠物用品,还有白砂早上出门没来得及带的防晒外套。
这样乱糟糟的场景反而令她定了定心神,她接着哼着歌收拾起院子里的花花草草。
涧中溪塘寂寥宁静,曾引来众多鸟类冬栖。
随着微风的轻拂,水洋塘在初夏展现了它最天然的美景,远处波光粼粼,犹如碎钻撒如,流光溢彩。
近处人行其上,水仅没踝。
浅滩细细的砂石不会硌脚,柔软舒适,踩踏在其间被水流冲刷脚踝,令人不自禁发出舒服的喟叹。
远处山林重重,最巨大的一座山峦央体光无草木,如涂乌墨,一年四季常为云雾缭绕,岩间间公洞四室相连,陡峭难攀,香客甚多。
而靠近山涧的山峦起伏柔缓,有一个动物园区建在那里,以供客人游玩观赏。
白砂从后备箱取出一把露营椅,惬意的依靠在上面,听着耳边习习凉风吹触耳膜。
细密的小雨不能奈他何,白东焕无语的看着这个猫一般慵懒的青年,到哪都是寻个位置休息。
“拜托,来玩水的地方撑着伞是不是太犯规了!”
白东焕摸着下巴思量,正思考是直接把青年丢水里还是泼点水,哪一个快一点时。
白央从背后绕出,对着她哥举起手里的水枪,露出反派一样的邪笑:“桀桀桀!击毙你!”
寸头男人掐灭香烟,像一只大黑熊一样扑过去,吓得白央失声尖叫。
“啊——救命——”
白央被高举起来,以一个漂亮的流线型抛入水里。
白砂预感不妙,正要逃跑,眼前一片眼花缭乱,身体一空,也被抛了进去。
八嘎见自家太君入水,兴奋大喊:“太君!八嘎来也!”
划着狗刨快速水遁而来,和刚刚冒头的白央撞在一起,一人一狗嗷叫一声,像是分不清方向的无头苍蝇,半蹲在水里摸索水枪。
白东焕立刻作为最大boss登场,竟然拿了一个水瓢舀水,直接向他们泼来。
“哥你犯规!卑鄙!”
“小央!水枪接着!八嘎!冲!绊倒东焕!”
小雨不知什么时候停了,但是对于四个落汤鸡来说没有差别,几人带来的透明雨衣早就没有用武之地。
玩法逐渐野蛮,开展的海城版的泼水节。
白砂被泼的毫无反手之地,呛了一口水抹了把脸上湿漉漉的水痕。
他走上岸边看了下时间,太阳已经高高悬挂于天空之上,竟然已经是中午一点了,这样的烈日在四面山峦的遮挡下,失去了爆裂的威力。
他们竟毫无所觉的玩了四个小时,初夏之时,哪怕水洋塘比镇上低了五六度的体表温度,这样晒上四个小时,皮肤也隐隐覆盖上一层灼热。
白砂扭头喊那几个玩疯了的家伙:“先去换下衣服,吃点东西吧。”
几个湿漉漉的落汤鸡也不好塞进车厢里,拿浴巾擦了擦,垫在座椅底下直接驱车前往民宿。
民宿距离这就一公里不到,山林空气也干爽,到了民宿几人身上已经半干了。
白央虽然裹着浴巾,但感觉鼻子痒痒情不自禁打了个喷嚏,众人赶忙匆匆进房间里洗漱换一身衣服。
至于八嘎,它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在民宿的院子里撒欢几圈,抖了抖毛自然风干,便和民宿主人养的哈士奇迅速打成一片。
民宿的哈士奇见到任何人都是一副炯炯有神的表情,它背上大片的黑色皮毛覆盖,肚子上、脸颊上和四肢上都是白色的绒毛,额头上还有一条白色的印迹。
尖尖的耳朵竖得直直的,仿佛在监听周围发出的任何声响。
看上去威风凛凛的,哈士奇中难得正经的作风。
白砂几人到来时,只有这只哈士奇在门口蹲守。四个大脚掌紧紧一抓住地面,粗壮的大腿支撑着它强壮的身体。
看见白砂四位陌生的身影,先是警惕的吠叫几声,看见他们靠近便站在院门镇守,直到主人闻风而来,这才在听到喝令声退后。
一条大尾巴一见到主人就使劲地摇,还不停地发出“呜——呜”的声音,呼唤主人来观摩自己守门的杰作。
八嘎见到它十分好奇,围着它一个劲嗅闻,友好的开口:“你好兄弟,我叫八嘎,你叫什么名字?”
这个哈士奇对这只有眉毛的狗颇有兴趣,它昂着头骄傲地回答:“狗。”
第29章 碰瓷
“?”八嘎疑惑的两条白眉毛都要纠结到一起去了,它问,“你就叫狗吗?”
哈士奇正经严肃的狗脸上罕见流露出一丝羞赧,它吞吐半天,这才告诉这位新朋友:“是我最好的朋友给我取的名字,我的小名叫汪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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