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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砂除了见过十一这么沉默以外，还没碰到过这样哪怕和同类碰上也一声不吭的动物。
他咳嗽一身，示意八嘎先打一下招呼。
八嘎奇怪的看了一眼白砂，只好嗅了嗅这只柯基的浑身，它绕着柯基闻到屁股时，还嘟哝一身：“没尾巴的狗真奇怪，八嘎不喜欢。”
白砂踢了一脚八嘎的屁股，怕月巴不开心。
却听见一直沉默的月巴，语气淡淡说：“他闻我屁股，他暗恋我。”
白砂：“？”
白砂假装没听见，弯下腰和柯基说：“抱歉，我的狗有些不礼貌，我叫白砂，等下你的主人就来，我们先去餐厅等他，可以吗？”
柯基抬头看向他，说：“你和我搭话，你也暗恋我。”
“......”
白砂面无表情地掏出手机打字。
White：马上过来，把你狗接走，我担心我的狗会生气。
月巴爸爸：怎么了，我们家宝宝好乖的啊。皇上~等臣妾十五分钟~
White：.....总之快来。
他们走进餐厅，这个餐厅专门为每桌都设立了宠物就餐位，并且是加护栏的形式，可以保证各个动物直接不会互相打扰。
店长也养了一只猫，趴在前台桌上做招财猫一般。
这只蓝猫躺在桌上的一个垫子上，瞥了一眼进来的人和狗：“那个傻b又来了。”
月巴抬起头，望着蓝猫：“是爱称，他还是那么喜欢我。”
白砂牵着他们走到预定好的位置，想着下次怎么提醒利瓦伊路，以后还是换一家餐厅吃饭。
他怕店长钱包破产，也怕餐厅出现流血事件。
......
利瓦伊路姗姗来迟，他摆着手道歉：“真是对不住，组长他们忙不过来，我想着还是去帮一下。”
他先伸手摸了摸月巴的头：“宝宝，想不想爸爸呀~”
“这个人类，他爱死我了。”月巴转过头告诉白砂，无比确信地说。
“......”
纵使利瓦伊路怎么推销他的月巴宝宝可爱之处，都只能看见白砂和八嘎无动于衷的样子。
利瓦伊路也不勉强，挠了挠头叹气：“我家宝宝貌似就是没有动物缘啊，好多小可爱都不愿意和我家月巴玩。”
“不过嘛，还是很受人欢迎的哈！”
白砂看着面前狗慈人孝的一幕，不动声色，喝了一口水。
你应该庆幸，不是所有人都能听懂动物说话。
白砂和他们分开的原因，是月巴终于在江边公园惹到众怒。
一只健壮的狗实在气不过它的冤枉，暴冲的瞬间被主人拉住，不甘心的大怒嗷嗷叫着：“老子是直的！！”
月巴理直气壮的说：“我绝育了，性格属于中性，你暗恋我到忽略了性别。”
“在场的各位，拿着爱我的号码牌，去公园门口排队给我买淀粉肠。”
月巴骄傲的扭了扭屁股，自觉都快迷死众狗了：“第一只狗可以得到我的热吻，但记住这不是我的爱。”
白砂蓦然，扭过头对利瓦伊路说：“我郑重提醒你，带着狗马上离开。”
“哈哈也是，这边的狗狗们有点凶啊。”利瓦伊路蹲下身亲了亲狗头“是不是吓到我的月巴宝宝了？走走走，爸爸带你去吃淀粉肠。”
月巴更加得意，欢快的如同正在维多利亚的T台上：“尽情散发我的魅力，爱上我的太多太多。今晚的热吻得主有人选了，下次各位请早。”
白砂不忍直视，直觉再留下了，八嘎也要被迁怒了。
夜间空气很清新，难得这样惬意地散步在自然里，白砂脚步放慢。
他们与利瓦伊路告别后，正走向公园门口。
就在这时，八嘎用嘴顶了顶白砂：“太君，我闻到你之前身上的猫味了。”
“什么？”白砂没听清，再问了一遍。
八嘎东张西望，左右闻了闻空气中的味道。
有些疑惑，为什么猫的味道这么浓郁，好多好多的感觉啊。
白砂忽的听到树叶的沙沙声，一种熟悉感袭上心头。
咻地风声，一只猫轻巧地踩到他的肩膀上，尾巴微微摇摆，蹭过白砂的脸颊。
“晚上好啊，人类，和笨狗。”
稍作停留，未等八嘎反应过来，它几个跳跃到草丛的黑暗处消失不见了。
白砂这才反应过来，摸了摸脸上刚刚毛茸茸的触感。
“十....十三？”
第6章 社畜的无奈
“白砂啊，梅盛企业地形象升级全案项目之后就由你负责了。”
“你也是老员工了，之后我打算提拔你做设计组的组长，薪资也会按照公司规定的涨幅最高标准给你申请。”
总监鼓励地拍拍白砂的肩膀，在会议结束后，将他留在会议室里和他说道。
胖胖的脸上露出微笑：“加油，我对你的期望很高。”
白砂勉强挤出微笑，点了点头：“我会努力的。”
午休时他看着手里完全处理不完的图片还有巨量的修改意见，以及手机工作对接群里99+的消息，完全失去吃饭的心情。
他提了瓶水走到楼梯间，一屁股做到楼梯上，挫败的叹了口气。
明明觉得自己已经付出了很多，却仍然无法达到预期的结果。这种失落感真的很打击人，让他对自己产生了怀疑。深深的无奈和疲惫涌上心头，无言地倦怠充满了内心。
它打开手机，翻到群通知那99+的按钮上，完全无法按下去，他自言自语道：“这怎么做的完....这个家伙”
“完全就是拿你做背锅侠嘛，大老爷。”
反光的手机屏幕倒映出栏杆上一团黑黑的倒影。
白砂手一抖，手机差点掉了下去。
他回过头，果不其然，一只肥硕健壮的大老鼠顺着栏杆滑下去。
冲着白砂咧嘴一笑：“好久不见，大老爷。”
“也不久，两天不见而已 ”白砂吐槽道。
肥老鼠挥舞着自己的拳头，替白砂感到不忿，怒道：“我已经听屎团说了，你们公司有个人类欺负你，把自己手里被客户投诉到几乎要丢掉的项目丢给你！可恨可恶！”
“他还打算在你手里做毁以后，以提拔你的名义让你做副组长，拖延说是走程序，但迟迟不给你涨薪。只负责带新人培养他们，之后把你边缘化，然后让你自己离职。”
“我已经了解到，坐在你对面那个四眼是他小三的弟弟。之后让他接手你的副组长位置。”
白砂看着肥老鼠焦急着在他面前踱步，极力为他思考对策。
他神色微暖，不言语。
在这个快节奏的城市里他一直像是浮萍一样。
在养八嘎之前，他已经沉沉陷入了自己的世界，极少和人交流。
如果不是利瓦伊路强行进入他的世界，要和他做朋友，热情开朗忽视他的冷淡，恐怕他一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他眼神转而坚定，做下了一个决定。
肥老鼠还在思考：“这样，我发动兄弟去改动那个人类的手机，把他要发给情人的短信发给他老婆，闹他个妻离子散家.....”
白砂冷汗：“住脑。”
肥老鼠豆豆眼眯了眯，露出了然的神色：“果然还是大老爷，我手段太温和。就应该把他挪用公司布展项目资金，偷偷买了一套房子给情人住的事情爆给老板。大老爷从此迎娶白富美走上人生巅峰！”
“.....我给了你什么提示吗？”白砂叹口气却也松了口气。
他释然道：“其实我一直在犹豫，是要一直这样生活吗？像一个大型机器的螺丝钉一样，规律节奏，但是一旦到了废弃期就会被立刻丢掉吗？”
他第一次弯下腰，笑着对肥老鼠说：“谢谢你，鼠王。我果然不适合这样的生活啊，我...我打算离职，回家休息一下。”
“大老爷，你要走了吗？”肥老鼠一顿，“那，那，那以后我就没有人类兄弟了。我这个城市的人脉出走了？！”
“...所以你在意这个是吗...”还是高看了这肥老鼠一眼。
肥老鼠义气地叉腰承诺：“没事，大老爷，鼠鼠我还可以去找你！你在哪个城市呀？”
白砂坐在逼仄昏暗的楼梯间，这是这个城市工作的常态，下班也是在昏暗的夜晚，住在逼仄的筒子楼。
他的眼神透过了灰白色的水泥墙，也透过了无数钢筋水泥，仿佛看见了那个在蓝色海水，棕黑色滩涂，白色的无数大风车，充满橘子汽水味道的城镇。
“海城啊。”
不知道肥老鼠什么时候走的，直到一瓶冰冰的汽水贴到他脸上。
冰凉的感觉把他从回忆里惊醒，他的意识拉回现实。
一个带着工作证的休闲运动的男人在他身边坐下，他丢给白砂一瓶汽水，拧开自己的那一瓶。
咕嘟咕嘟的灌进去，抹了把嘴：“我听说那个王八总监的恶行就从场地赶回来，工位上找不到你，我就猜到你一定在这。”
他歪着头笑：“话说，我第一次碰见你就在这。”
利瓦伊路盯着手里的汽水，看着里面冒上来的气泡：“我看见你第一面，我就感觉你有点喘不上气。你把自己逼的很紧，仿佛屁股后面有人追一样。”
“每天卷的要命，早早的来晚晚的走，明明和我一样刚毕业不久，但是感觉比人家多了一倍工作经验了。给什么活就接下，好脾气的很，但是又不爱说话。公司里谁都认识你，却都和你不熟。”
“我没想你居然会崩溃，我就想来楼道抽个烟啊。没想到看到一个爱哭鬼，打着电话哭，眼泪吧嗒吧嗒掉，哈哈哈哈哈”
被白砂用胳膊肘狠狠撞了一下，利瓦伊路哈哈大笑。
“这么有意识的家伙，一定会是我朋友。是吧，小白？”
白砂被用胳膊揽住，利瓦伊路的头发蹭的他脖子痒痒。
白砂推了一下这个大脑袋，和金毛似的。
“别叫我小白。”白砂总会忍不住想到那只蒲公英一样的毛团子，这不得被肥老鼠占便宜，多得个儿子。
“哈哈哈哈是不是像是叫小狗”利瓦伊路看到白砂皱着鼻子瞪他，心虚的视线转移开，“不过，自从你养了狗一样，整个人都柔和放松了很多。最近你还早早下班了，他们私下都说，卷王转了性呢。”
“你偶尔也可以和你们组的各位聊聊天，他们挺喜欢你的。只是看你总是不说话，也不知道和你说点什么。听说那个王八总监这个事，他们已经从你手里接收了一部分项目了。”
利瓦伊路瞥了眼门口：“喂，可以进来了。小白没有哭鼻子哦！”
门口探出几个脑袋，他们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头，还是扭捏的你推我我推你地进来了。
“白砂，那个，群里你拉我进去，我来负责对接，我手头事情不多。”
“小白，啊可以这么叫吗？我把这个项目前期出品看了，感觉客户意见主要集中在......”
“等会咱们开个会，细分一下负责项。我来做详情，大乐说他做渲染。”
“是这样的，我一直觉得你很独。但是我们是组员，是伙伴不是？”
“偶尔把事情分点给我们，给自己一点犯错休息的空间。”
“对了，我们周末聚餐怎么样？吐槽下总监，嘿嘿悄悄的，我听说一些小道消息哦！”
“听利瓦伊路说你养了狗，带出来一起玩啊，我家也养狗。”
“......”
聚在他面前七嘴八舌的人们，有些他甚至已经相处三年了。
白砂有些恍惚，原来公司一直是这样的吗？
在他紧绷，在他失落，在他努力地时候，原来一直都被人看到的，关心着。
莫名的，他联想到八嘎，好像从遇见八嘎开始，一切都慢慢变好了。
他们看见面前青年琉璃一样的浅棕色瞳孔好像有点雾气蔓延，但很快变得水洗一般清亮。
青年笑弯了眼，用很轻却很郑重地声音说：“谢谢各位，谢谢大家的帮助。”
第7章 回村的诱惑
空气一瞬寂静，大家呆呆地看着眼前的青年。
他乖顺的刘海有些汗湿，一点点贴在光洁的额头，黑色头发毛茸茸的翘着，还沾了一根黄色的狗毛翘着头顶。
少有表情的脸上罕见出现了害羞不好意思，脸颊微微泛红，眼睛还带着点一瞬沾染的雾气，看着像是一只可怜的小动物，让人忍不住想揉揉小脑袋，温柔耐心地安慰一下。
只有某个单线条的，在众人被击中的那一时间，狠狠揉了一下白砂的脑袋，爽朗大笑：“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明明还是爱哭鬼。”
白砂毫无所觉众人的视线，如同糖稀一样的浅色瞳孔微微垂眸，他不太适应这么多视线都集中在他身上。
利瓦伊路以为白砂还哭鼻子而有些不好意思的垂头，故意歪下头，贱兮兮地凑近：“真的哭啦？”
白砂抿嘴，眯了眯眼，看向这个大脑袋。
果不其然，利瓦伊路被狠狠收拾了一顿。
众人忍俊不禁，心想，难怪利瓦伊路总是欠欠的，看着这样的白砂，真的让人很想逗一逗。
白砂没有拒绝众人的好意，回到公司以后，大家开展井然有序的工作以及会议。
每一个人走过白砂身边，就自然的拿走一份文件。
随着桌上的垒着的文件越来越矮，露出对面桌那个四眼臭臭的表情。
他扶了扶眼镜，试图盖住眼里的恶意。
他想起肥老鼠和他形容那个四眼的话：“那个四眼就像是癞蛤蟆上岸，脸上凹凸不平，但是腮帮子像是要打苹果肌打错地方一样，这样还要带个深绿的眼镜。”
“那天屎团打探消息被吓了一跳，他还以为碰见之前在水沟的癞蛤蟆兄弟变成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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