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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这种外貌攻击很不厚道，但是确实在看到对面四眼不善的眼神，还是很想笑出来。
白砂迅速低下头遮掩微微勾起的嘴角，继续工作。
周末，众人相约在一家美式餐厅。
这家餐厅的内部装饰简洁而典雅，淡黄色的灯光下，墙上的抽象画和窗边的绿植相互映衬。
这里很适合聊天聚会，之前他们私下约饭聚餐，都会在这里开一个包厢。
这一次，加入了两个新来的小伙伴，显然大家的心情都因为新朋友的到来而十分美丽。
一群人坐在包厢里，偶尔吃点小吃，笑闹在一起。
美术指导正在惟妙惟肖地模仿，他不小心在茶水间里看到的景象。
“总监看到文利进来，马上把水杯拿过来，说要让他尝尝自己从意大利买回来的咖啡。然后还殷勤的在那里夸奖他，说什么潜力无限，最迟两个月升副组长，五个月升组长。”
“这个脑残和鬼一样，在那边高谈阔论自己手里有多少文玩，奢侈品表。谁懂，上次他带的那个表根本就是水货，连A货都不算，那个英文都带重影。”
看着大家学□□监平时的作态，故意张牙舞爪的样子，白砂也忍不住笑出声。
“但是，文利的事情白砂还不知道吧，仔细给他说说！对了，给他拉小群里去。”这样说的同事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发，“之前你从来不参加我们的讨论，也不吃下午茶，我们看你太高冷，怕你也不屑和我们在群里吹水。”
“不过，后来看你还和利瓦伊路一起遛狗，”另一个女生插嘴“这小子颠颠也能和你做朋友，我们这才鼓起勇气，想说....”
利瓦伊路抗议：“我怎么就颠颠的！”
“还有你养的柴犬居然叫八嘎，哈哈哈哈我就觉得你小子不声不响，也是挺逗哈哈！”
看着大家叽叽喳喳，白砂抿了抿嘴唇，腼腆笑笑：“我之前总觉得，人都会分开，一段亲密关系也会走向结束。”
他笑容淡了些，仿佛想到一下不太愉快地记忆：“如果一开始注定分开，不如不开始。”
他顿了顿：“但我在养狗前纠结了很久，它寿命有限，等到离去的时候，我会有多悲痛。可是，在我真正和八嘎相处，在我和很多小动物相处，我意识到，美好的记忆是所以客体消失都不会泯灭的存在。”
白砂提起这段时间的经历，勾起嘴角，心情肉眼可见的好。
他看向众人，又有些忐忑：“但是我要离职了，你们还愿意和我继续做朋友吗？”
收到众人震惊的视线，他下意识避开不去看。
却听到头顶噗呲一声，利瓦伊路说：“你是小学生吗？这种交朋友问题，我在小学论坛看过类似的哦~我要转学了，你们还愿意和我做朋友嘛~”
听到利瓦伊路耍宝的声音，刻意鹦鹉学舌的样子，白砂翻了下白眼，懒得理他。
众人安慰他：“当然啊！虽然知道你要离职我们真的很遗憾啊，是因为被针对了，我们可以想办法帮你......”
白砂微微摇头：“我想休息一下，可能也想让大脑放空一下。”
大家都表示支持，白砂确实是一直都太紧绷了，也讨论下次就集体去白砂老家玩。
看到大家都已经开始规划海城的旅游路线，白砂心里暖暖的。
白砂提出了自己的辞呈，总监有些诧异，这个长期像是软包子一样的家伙，居然在他还没开始之前就退缩。
他低哼一声，也没多在意：“放那吧，白砂啊，这个机会你不抓紧，是你自己不珍惜。这样禁不起压力和工作，在这里不行，难道去别的公司你就可以了吗？”
白砂无视了他隐隐威胁之意，他径直走了出去。
就在白砂低头整理文件时，总监接了个电话，大大的肚子都阻碍不住他着急的步伐。
他的身体犹如一座移动的小山，伴随着每一次迈步，身上的肉嘟嘟的肚子犹如波浪般上下翻滚，看上去滑稽可笑的很。
他显然没心情呵斥无数若有若无的八卦视线，满头大汗地冲出办公室。
“老婆，老婆你听我解释，没有啊...你别，你别啊！”
声音慢慢变小消失，同事们开始小声讨论总监的事情，白砂的手机群聊“福布斯富豪榜（10）”也弹出无数消息。
看着群里大家讨论的事情，对面的友利也收到什么消息，表情一会青一会紫。
看样子他的晋升梦也被打破了，白砂微微勾起嘴角。
他去茶水间打水时，听到吱吱的叫声，白砂看向角落。
肥老鼠依靠在茶吧角落，摆了一个很酷的姿势，得意地邀功：“大老爷我可没怎么做，我就是把他给小三买的珠宝的赠品摆在他老婆桌上。”
“是那个白痴自己赶着邀功，说那是他特地买给老婆的纪念日礼物。”
“哦吼。”白砂感慨，这波操作buff加满了啊，女人的直觉可不能小看。
不过这也是他咎由自取罢了。
白砂拿出水杯准备接水，肥老鼠继续演讲：“然后她老婆通过这个珠宝赠品的限量活动，找到了小三他们常逛的商城，借此找到了小三的现在住址，接着她查了下那套房子的户主，惊奇的发现是他老公！”
“顺便，她就发现她老公哪来一笔巨款包小三和买房的，又顺便找到了这个家伙挪用公款的证据。他老婆家里富足，直接就把证据给了你们老板。”
白砂手一抖，温水溅了出去。
他无言转过头：“这么顺便吗？”
“是啊，就在你进入茶水间前一分钟。”
白砂被哽住，我不杀伯仁，伯仁却为我而死，他有些心虚地喝了口水。
也不能完全怪他嘛，早晚的事情，对吧？
是，是的吧.....
第8章 十一的过去
白砂回到家，八嘎正蹲坐在门口认真地等待他回家：“太君，你回来啦。”
白砂看着面前的狗，看不见它热情的表情，只能看见不停摇晃的尾巴。
八嘎试图让白砂看见自己水汪汪的大眼睛，从而心生怜悯，不会痛击它的屁股。
但是这一切都是徒然，八嘎头顶着一个垃圾桶，不透明的筒壁隔绝了他们的交流。
白砂取下紧扣在八嘎头上的垃圾桶，露出八嘎讨好谄媚的笑脸，它尴尬地原地踱步，只能看到白砂冷酷的表情。
“太君，是垃圾桶先动的手.....”
白砂没有理会这个话题，他可以理解八嘎的无聊，它每天只能在这个小小出租屋里等着白砂下班，偶尔自己看点狗血电视剧解解闷，翻一下垃圾桶也不是不可饶恕。
他毕竟有更为重要的事情要和八嘎说：“嗯嗯，八嘎，我有重要的事情要和你说。”
八嘎瞪大眼睛，惨嚎一声，如同被踩到尾巴一般惨厉大叫一声。
一切十分突然，白砂甚至来不及捂住它的嘴。
八嘎趴伏在地，用双爪捂住了自己的眼睛，悲痛的大叫：“太君！太君！你不会要把八嘎丢掉！八嘎再也不翻垃圾桶了，也不会再把太君给的磨牙棒留一半藏在沙发底下了，呜呜呜呜嗷呜——”
白砂都能想象到纸片纷至而来的投诉，他立刻捂住八嘎的嘴：“没有的事，我要和你说的是，我辞职以后打算带你回老家，在海城的一个镇上。”
“不知道你会不会习惯，但是活动范围会大很多。”
八嘎拿开紧握双眼的爪子，小心翼翼的看了眼白砂，反复确认只是这样一件小事以后，长长的舒了口气：“海城好啊太君，我们明天就回去吧！八嘎喜欢！八嘎最喜欢风车和船啦......还有和太君一起喝汽水哦......”
白砂开始收拾起一片狼藉的地面，他庆幸早上已经把垃圾都清理扔出去了，八嘎弄的是桌面装纸巾和零食包装的小垃圾桶。
他一边扫地，一边打开门窗通风，夏日炎炎，他一般都给八嘎开好空调，怕他在家太热。
他忙碌着，自然也没仔细去听八嘎说话。
......
八嘎正在大快朵颐，汪呜汪呜吃的不停。
刚刚打开的窗口传来细微的响动，八嘎耳朵抖了抖，机警的看向那边。
白砂也转头看向那边，一只虎斑猫脸上带着伤痕，脸颊宽阔，腿部肌肉遒劲有力。
它的嘴里叼着一只熟系的大老鼠，正有气无力地和白砂打着招呼：“大，大老爷，救，救命......”
另一只虎斑猫也跃至窗口，轻巧落地。
走到好奇盯着它的八嘎面前，给了它鼻子一拳。
随后惬意地舔了舔爪子：“嗨，人类，我没用力打哦。这只笨狗只是不小心用鼻子碰到我的爪子，而我仁慈的收了力道和利爪，用伸懒腰的力气，给了它一点点打招呼的猫猫拳。”
白砂抽了抽嘴角，安抚地摸了摸走来求安慰的柴犬的脑袋，检查了下倒霉爱犬的鼻子，没有伤痕。
也知道是十三爪下留情了，他询问：“你们怎么知道这里的？”
十一难得走进白砂，它将肥老鼠吐出来，肥老鼠“啪叽”掉大地上，抖了抖毛，义愤填膺：“大老爷，它们跟踪我！利用小白来呼唤我，我立刻赶去找它。谁知道，短暂的相聚带来了可恶的追踪者......”
十一眯了眯眼，俯下身，周身的毛微微炸起。
肥老鼠立刻怂了：“我，我是说，我知道大老爷和它们关系好。路上碰见了，我就邀请他们来大老爷家做客.....”
“......”
白砂叹了口气：“好吧，你们来是为了什么事？是没有粮吃了吗？”
他要转身去拿家里的零食，事出突然，先拿一些狗粮和狗零食应应急。
八嘎被一记猫猫拳打懵，委屈的趴伏在地上。
有些不甘心，想要再嗅一下十一。白砂见它打算作死，立刻半哄半拖地带去狗笼子里。
这下八嘎更加不服，干嚎无果后，瞪大狗眼看着主人拿着平时限量给它吃的罐罐和冻干，急的跺脚，原地刨着笼子。
十三也是坏心眼，立刻叼着冻干丢在笼子附近，看着八嘎伸爪去抓，一副心有余力不足的委屈样，得意地翘高了尾巴。
绕着房子高高竖着尾巴，仿佛在巡视领地。
白砂给自己可怜的柴犬也加了餐，安抚它：“没事的，它们是客人对不对。之前就和你说，对客人我们大方，乖乖的话，明天给你买想了很久的狗爪奶盖鹿肉湿粮大蛋糕，行不？”
八嘎这才减缓刨笼子幅度，故作委曲求全：“嗷呜，八嘎愿意好好招待客人。没有吃的，八嘎，也会好好乖乖的，汪。”
装的倒挺像，就是口水已经留了一大串下来。
白砂松了口气：“行，那你在这里乖乖坐着。”
他也不厚此薄彼，何况肥老鼠也帮了大忙。
拿出六个一次性碗，三个碗装吃的，三个装了水。
几只小家伙狼吞虎咽，吃完以后，只有十一正襟危坐在那。其他的已经惬意的躺下，早忘记了自己的目的。
十一看见十三乐不思蜀的躺在那，有点嫌弃又好奇地扒拉着八嘎的小玩具，用头顶了它一下。
十三这才如梦初醒：“啊，人类，我们前来是有事相求。”
“十一是我的第十一个兄弟，我们感情是所有猫猫中最好的。成年时我们离开了母亲，独自去生存。我比较瘦小，总是跑跳地比较慢，但我那时候就熟练掌握如何控制人类。”
白砂心里吐槽，怕不是在街口卖萌等人们投喂吧。
“人类总是有好有坏，喵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有天我被一个人类抓住了，我以为他是邀请我去入住他家，也没怎么抵抗。”十一顿了顿，那显然不是很好的回忆，他不想细说。
“但是他给我吃了什么奇怪的东西，猫猫没有力气了。十三发现我被抓走，立刻要去救我。但是我们那时候都还是小猫，它也被一起抓走了。那个人家里有很多血的味道，很多猫毛。我被抓了以后丢在笼子里昏了过去。”
“可是十一没有昏倒，它没吃那个人类给的食物。等我醒来，是被十一叼着逃出去了的。十一的全身都是血，都是伤，它的脖子最严重，一直滴滴答答流着血。从那以后，哪怕伤好了，它也再没说过话了。”
十三显然很难过，它的情绪很低：“都怪我，我要是再厉害一点就好。我要是再小心一点就好了。”
十一看着它，温柔的舔了舔了自己弟弟的毛发，好像在宽慰，没事的，不是你的错。
十三也蹭了蹭哥哥，两只猫不断蹭对方的身体，互相舔着毛。
看着两只猫互相舔舐，很多如今看不见的伤痕好像也出现在白砂眼前，血淋淋，斑驳交错。
白砂的心微微抽痛，他握紧成拳。
他伸出手，摸摸十三，感受它蹭了蹭他的手的温度。
之后，他把手摊开在十一面前，小心问道：“我真的很抱歉，你会，会讨厌人类吗？我，可以摸摸你吗？如果你不介意，我带你去宠物医院看看，体检一下好吗？”
十一盯着他的手掌，良久，慢慢走过去，轻轻舔了一下白砂的手心。
十三开心地摇了摇尾巴：“哥哥的意思是，可以摸摸耶。”
“其实这件事不影响我喜欢人类哦，哥哥的话不知道。”十三晃了晃脑袋“小时候很饿的时候，我一只猫总被其他兄弟排挤在外面，每天都饿着肚子在外面喵喵叫，是好心的人类给我好吃的，我才不至于像很多兄弟一样早早饿死。”
“他们总是用没有毛的爪爪摸我，只要我冲他们喵喵叫，就会让他们开心的不行。我还试着带十一去呢，可它就是不愿意。”
“我们可是风一样来去自由的猫猫，如果人类要我们留下来，我们只能冷酷地离开。”十三小声地哼唧一声：“主要是哥哥不喜欢住在人类家，他说家养猫蠢得像猪，它不想变成笨猫。”
十三凑到白砂面前：“但是你不一样，我感觉你的气息让我们很舒服，你是天生做我们奴隶的料子。哥哥也松了口，同意来你家住哦。跪恩吧，人类奴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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