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的饮食什么的也不习惯,妈妈去给你做饭,做手术应该吃点好的补补,我知道小顾会做饭,但是炖汤肯定不太行。
做完手术他没日没夜地照顾你也会累,找个护工我们都不放心。”白妈妈试图说服这个固执的儿子,其实从小到大他决定了的事,总是无法改变的。
“但是爸会舍不得你。”白釉动摇了。
“都一把年纪了有什么舍得舍不得的,儿子生病父母有不去照顾的道理吗?
就算你七十岁了那也是我们的孩子,再说了等你好了,你和小顾去过自己的小日子去,我们也懒得管你们。”白妈妈说的真切。
白釉没有了拒绝的理由,张了张口最后只说了一个字:“好。”
这样一家人才算是满意,临行的前一天,一家五口开着车去了一个据说很灵验的寺庙上香。
寺庙建在山顶上,沿着台阶拾级而上,台阶的两侧栽着常青的树木,这天的阳光很好,台阶上映着斑驳的树影。
走的累了就坐在台阶平台旁的石凳上休息,
“我其实是无神论者,但在喜欢你以后,遇见什么神总想着拜一拜,我很害怕,或许是求个心安。
总想着万一呢?万一灵验呢?”顾星临靠近白釉耳语道,或许是走了太久的时间,白釉的身体素质又不够好,脸颊微红着喘着气,浅金色的光照在他的脸上眨眼的时候,睫毛在眼下留下一片光影。
这样的白少爷还挺可爱的,顾星临想:“快到了,你要是不行了老公可以背你。”
顾星临老公老婆的角色倒是无缝切换,白釉牵着顾星临的手发了汗有些黏腻感,却不想松手:“我爸妈也会这样,到处求神拜佛,不求别的,只求我能够平安健康。
他们清楚其实只是求个心理安慰。”
他们说着自己的悄悄话,而跟在身后的长辈只是眼含笑意地看着他们互动。
这次拜佛一路上过来,他们都用心做到了虔诚二字,祈求着心中所求或许在之后还会回来还愿。
白釉想,一家人里只有自己最贪心,他没有求手术成功,求的是一家人都能够一世长安。
他们在寺庙里用了斋饭后下山回家。
这夜两个人在房间里荒唐了许久,原因自然是白釉的主动邀请:“今晚不做之后很长的一段时间里都做不了了。”
白釉想:随时处于发\\情期的顾总或许要难受上许久。
而顾总的想法则是白少爷都主动邀请了,他怎么好意思却之不恭呢?
其实有时候缠绵过后的温存反而更能让人满足和愉悦,床头亮着一盏昏黄的台灯,两个人躺在被子里没头没尾地聊着天:
“白少爷都是坐高铁的,想不到白家还有私人飞机,我还以为你会一路坐火车向西呢。”
“爸提前申请的航线。”
“你别说,咱爸要是没申请航线,你真打算坐火车去,起码坐个民航吧?”
“嗯,坐商务舱。”
“6。”顾星临本来是平躺着的姿势,这个时候干脆翻了个身面朝白釉靠了靠,“话说白少爷,你这么多技能到底是怎么学会的?
同样都是人,你的智商就高人一截吗?”
“我没上过学,篮球足球这些也不行,时间很多,什么有趣的我可以做的都会去试试。”
“神他妈没上过学,九漏鱼是吧。
白少爷,承认你很有天赋很难吗?”
“我没朋友也不出门,我不会因为别的分心,并不是天赋。”
“你的意思是说,我在学习的时候净想着出去玩了?”
“我不知道。”
“白少爷,我跟你商量个事呗。”
“什么?”
“接下来几个月我伺候你,给你当牛做马,你给我草呗?”
白釉反应了半晌才明白过来顾星临说的是什么意思,反问道:“你今天没有吗?”
“我是说之后,我还有好多游戏和姿势想跟你解锁。”顾星临说的暧昧不明。
“……”
“你不说我就当你答应了啊?”
“可以。”
“呜呜呜,宝贝老婆你怎么可以这么好,但是我这么帅又能干,这是我应得的。”
“睡了。”
“别睡了,老公,我穿个裤衩子勾引你你都没反应的吗?
白少爷,我们再来聊个五毛钱的天呗~”
……
翌日的下午飞机落了地之后,三个人直接到了医院办理了住院,而医疗团队也等在那准备给白釉做体检,以便安排确认后续的手术方案和时间,两年前的说法或许不适用于现在,总要有所改变,最差的情况就是推翻重来。
对于做手术这件事,白釉倒是不紧张,或许是习惯了反而有些迫不及待,迫不及待地想要把手术做了然后养好身体,其中状态最差的其实是顾星临。
白釉明白顾星临的害怕,他上辈子经历过一次自己进手术室没能救回来的情况,无尽的思念和哀伤缠绕,对于自己进手术室这件事或许已经成了顾星临的心理阴影。
其实只要是手术,无论大小,总会有风险的,他们已经尽可能地将风险降到最低,也不能保证百分百成功,白釉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
因为白釉的病情,白女士在这座西方城市是买了房子的,一日三餐都在那里做了给白釉带过来,晚上也会回去睡。
只有顾星临,明明自己这两天还没动手术,也要在医院陪床,也幸好单人的病房条件算好,但空气中消毒水的气味总归不好闻。
“每次我做手术总要很久,妈,顾总,你们不用在手术室外等的,不如去休息等睡醒了,手术也做完了,不然我不放心。”白釉的说辞最终也没劝成两位。
顾星临最近瘦了,眼下一片青黑,白釉不忍,在进手术室的前一天两个人挤在一张病床上相拥着睡去,白釉告诉他:“说好的,等我做完手术,你就是我爱人了。”
“不应该是男朋友吗?”顾星临反问,追求到一个人的最开始的身份不应该是男朋友吗?
“你还有别的选择?”白釉冷了几度的语调。
“没有,那说好了,你跟我保证你会醒过来的。”顾星临不依不饶。
“好,我保证。”白釉这话说的坚定,却到底有几分心虚。
顾星临在看着白釉被推入手术室的那一瞬间,眼底的湿意控制不住汹涌而出,怎么深呼吸也无法平复情绪,这个时候哭应该是不吉利的,急切地用袖子去擦眼泪。
太狼狈了,顾星临想关于白釉的事,他从来都没有那样强大的。
“怎么哭了呢?”白妈妈紧张地看着自己的这个新得来的儿子,一只手不停地抚摸着他的背脊安慰他,“没事的,上一次手术也很成功,我们相信他好不好?”
“我害怕。”三个字而已,却是发自肺腑的声音,顾星临害怕极了,他知道这次的成功率很高,却不知道在害怕什么。
一直站在手术室外等待着,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白天变作黑夜,顾星临的心绪总算平复了下来:“伯母,您去休息吧,太晚了或许一时半会好不了,熬夜对皮肤不好,影响气色。
这里我等着就行了。
说不定釉釉醒了想吃点东西呢?
伯母您回去睡一觉然后准备点吃的呗。”
顾星临这段话最后两句是最有说服力的,白釉做的不是全麻,术后清醒了是可以吃东西的。
白女士如梦初醒:“你也没吃饭吧?我去给你买,我们吃点东西,身体垮了怎么行?
等釉釉出来我再去给他煲点汤做点粥。”
“我去吧,您坐着。”顾星临最终还是没能说服白妈妈,她作为一个母亲,自己作为白釉的爱人,都没有在这个时候去休息的心情和理由。
到了后半夜,整栋楼房都陷入了寂静,两个人也不知道等了多久,手术室的门才终于又打开。
医生说手术很成功,又叮嘱了一些术后的注意事项,两个人又特地再了解了一些关于白釉的身体情况的细节。
白妈妈迫不及待地将这个好消息分享给万里之遥的家人,顾星临只坐在床边的椅子上描摹着白釉的眉眼,唇色太过苍白了,微弱到几乎听不见的呼吸声……
顾星临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看着,心里的一块大石落了地,或许是太久没有睡过一次好觉,他原本打算等白釉醒来再睡的,结果就这样头倒在了床边睡了过去。
等再醒来的时候第一眼看见的是天花板,匆忙坐起身想要看白釉的情况,熟悉却没有平常那样有力量的声音从房间的另外那头传来:“睡醒了?”
顾星临穿了拖鞋起身,这个时候反而没那样的迫不及待了,只是盯着白釉的面庞一步步朝他走去坐到了他的床边。
床头被升起,白釉就这样靠着,那样苍白脆弱的模样在顾星临看来总觉得刺目,他在这一刻忽然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白釉的右手从被子里伸出覆在顾星临的手背上,像是撒娇的语调:“你睡的比我还久,顾总,我有点疼。”
顾星临瞬间无措:“那怎么办?我去问问医生,能不能吃止疼药?”
“不用。”白釉拉住了欲要起身的顾星临的手,“我想问你个问题。”
“什么问题?”顾星临疑惑。
白釉的声音不大,他问:“我问妈,她不告诉我,现在她不在所以问你,这次以后,能有多少年?”
顾星临一愣,他没想过白釉会问这个,犹豫挣扎了几秒钟过后还是决定告诉白釉:“如果生活中注意一点的话,二十年以内不会有什么大问题。”
至于二十年以后的事情,谁知道呢?
生命总会消逝,即便只有一天也要谈一天的恋爱。
“这么好?”白釉眼尾微弯,确实比他想象中的要好上太多,白釉忍不住叫了顾总的全名,“顾星临。”
顾星临总怕他哪里不舒服,说话总带着点紧张:“怎么了?”
“你过来一点。”
“再靠近一点。”
“再近一些。”
这个距离太近了,四目相对,顾星临可以看得见白釉眼里的自己,温热的气息交错,白釉的唇瓣张合。
在听见白釉的言语后,顾星临的心似乎停滞了那么一瞬,好像他和白釉的过往的一切磋磨都已经开花结果,心中的各种情绪交织,耳中嗡鸣在这个时候听不清周遭的所有声音,脑海中循环播放着白釉刚才说的那句话。
他说:“我会在有限的时间里,无限地爱着你。”
第四十六章 番外一,假如他们成为同学
1.
“臭傻逼服不服?”
“以多欺少,服你妈服。”
“你也就嘴厉害,仗着自己家里有钱,后面跟着一群跟屁虫就自称老子天下第一,没了他们你屁都不是。”
“你不也是一样,有本事单挑?平时低头哈腰的,今儿欺负我落单,有本事你别让我活着出去。”
“嘴硬是吧?啊?
疼不疼?叫一声爸爸我让兄弟们轻点。”
“啐,龟儿子。”
……
从操场到教学楼有一条小路,学校的监控拍不到这里也就成了学校里那些不良学生约架的地方。
不过白釉并不清楚这些,几棵松柏,一片竹林,鹅卵石铺成的石子路上树影斑驳,从操场到教学楼这条路比较近。
白釉蹙眉,他并不喜欢以暴力手段解决问题,更不赞同以多欺少,那个冲天红发穿着一身破洞衣服的男生似乎家境并不大好,躺在地上双手抱头被动挨打,明明服个软就可以好过一些,偏偏嘴又这样的硬。
耳垂上的黑色金属质感的耳钉有些扎眼,白釉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而后出声打断了他们的粗言鄙语:“教导主任在来的路上。”
那群人停住了动作,视线不约而同地看向白釉的方向,紧张害怕的情绪迫使着他们下意识地想要逃跑。
眼前的这个人穿着的校服整洁,戴着副金丝眼镜,忽略他身上那点迫人的气息,俨然一副好学生的模样,认真地说着这句话的模样保持几分狐疑的态度却也不敢轻易动作。
“真的。”白釉晃了晃手上的手机又补充了一句。
风吹竹林,静谧地只听得见竹叶沙沙的声响,脚步声响起继而越来越近,为首的那个脸色终于变了,下达命令:“快跑。”
躺在地上的红发男生不知道什么时候站起来的,模样有些狼狈地整理着自己,一瘸一拐地走到白釉面前道了声谢,等看清眼前人的模样恍然大悟状:“你是前两天新来的那个插班生?”
白釉没有否认,这个时候脚步声越来越近,几个少年人拿着个篮球嘻嘻哈哈地从两个人身边路过。
“可以啊,小朋友,以后哥罩你。”男生用手肘碰了碰白釉,顿时自己疼得龇牙咧嘴,“我叫顾星临,星临万户动的星临,你叫什么来着?”
“白釉。”白釉略带几分不解,这个时候他不去医务室在这里跟自己聊什么?
“啧,我以为我够装逼的了,今儿遇见个小朋友比我还逼,这么高冷啊?”现在的顾星临比白釉高了一个头不止,心生怜爱之心顺手摸了把白釉的头发,“小朋友以后多吃点,当心长不高。”
白釉拍开了他作乱的手:“我十四岁。”
“搞得谁不是……什么?你十四岁,读高二了?”顾星临咂舌,这是什么怪物,敢情是还没发育呢?
白釉懒得理他,抬腿就走干脆把人扔在了竹林里。
顾星临瘸了一条腿也追不上白釉,只在心里直骂小朋友残忍,连校医室都不送他去。
2.
同学们发现最近社会我顾哥来上课来的勤了些,直接把自己的书包往别人的位置上一砸,微挑着下巴用鼻孔看人:“以后这个位置是我的了,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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