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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回科场捞人上岸[科举]——斜阳边鹤

时间:2024-11-28 18:13:06  作者:斜阳边鹤
  李玉再压不住脾气,他疾言厉色吼出声,“你懂个屁!还不快去请林大夫!”
  顾悄这时已经不太听得进人话了。
  他只模糊察觉到黄五要跑,便一把扯住他袖摆,“快说,谢狗在哪里!”
  连谢狗都喊出来了,黄五终于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他向李玉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去请大夫,自己接过小公子,小心翼翼道,“莫急莫急,这不是已经到了吗!”
  花厅里,饕餮兽首铜香炉正缓缓燃着龙井香片。
  悠悠青烟里,谢昭左手执白、右手执黑,蹙眉续着未尽的残局。
  满盘落索,白子大龙被截头斩尾,是大势已去的倾颓之象。
  黑子虽然险胜一子,却四零八落,也没讨到多少便宜。
  天青色杯盏中,茶水已然凉透。
  对面蒲垫上,也早已不见了人影。
  只谢昭不急不徐,修长指尖在角落落下一子,棋盘上登时风云变幻。
  白子丢盔弃甲,黑子焕然重生。
  雍雅公子微微牵起嘴角低叹,“这般,顾老大人应当知我诚意。”
  否则,便不会吹胡子瞪眼,最终撂了白子,一句话没说默许了他的提议。
  只是,想到顾悄,他的笑又沉寂下去。
  他的私心早已揉进骨血,又该如何坦荡告诉那人,这一切只是为了顾家?
  “我猜,他一定很生气。”
  谢昭自嘲地将手中余子扔在盘上,破了那十数年步步为营做下的心血局。
  他缓缓摸着腕上菩提,眉眼低垂。
  两世他都是杀伐果决的性子,唯有对着这人,他总是不知该守还是该攻。
  “大人,小公子来了。”亲护小心翼翼推门。
  那九尺汉子踌躇半晌,才眼一闭心一横,“李玉说,他情况不太好。”
  谢昭揉了揉眉心,摆手示意知道了。
  不消片刻,半掩着的雕花木门便被一脚踹开。
  面色泛着不正常潮红的漂亮少年,甩开黄五,带着特有的书生意气,大步冲到谢昭跟前。
  他似乎是力竭,双手抵住棋盘,伏低身子,一双桃花眼含着波光,怒视着男人。
  “你怎么敢开口娶我妹妹!”
  少年低喘着,气音一下一下撞击着耳膜。
  混着黑色、白色玉质棋子落地的玎玲,凑成了一曲足以惑乱谢昭神智的靡音。
  少年与他,相隔不过一掌。
  这是两辈子,这么多年来,他们最近的距离。
  谢昭甚至感受到,少年炽烈的呼吸,毫不吝啬地拂在自己鼻尖唇上。
  他听到自己隆咚的心跳,甚至有一刻,他涌上一股冲动——他想吻上去,将这距离,无限压缩为零。
  但他到底克制住了。
  “林茵,黄五,你们退下。”
  他收了瞬间暴露出的、属于谢景行的柔软,上位者的威严就是他最坚硬的铠甲。
  他轻轻抬手,将少年滚烫的额头后推,留出一个令他不再心悸的空间,疏离地道了句,“顾小公子,你须知道,我是谢家人。”
  谢家,代表的是高门权贵,更是今上心腹。
  当年从龙,谢家作为神武皇帝朝堂中少数的拥趸,曾在皇位之争中扫榻相迎,这就坐定了谢家三十六年来不朽的荣光。
  顾悄稍稍清醒了一瞬。
  他顺着男人几乎称得上温柔的力道,跌坐在身后的蒲团上。
  “那又怎样?谢家就可以老年吃嫩草,霍霍小姑娘了吗?”
  少年清朗的嗓音,带着高烧的嘶哑,“你长她一个辈分,都是可以当她叔叔的年纪了!”
  谢昭皱眉,闻言本就凶的表情,更是冷了几个度。
  他嗤笑一声,“你以为,我看得上你家那个没长大的野丫头?”
  顾悄被问住了。他完全落入谢昭的围猎圈,波光潋滟的眼里,流动的是纯粹的疑惑。
  “那你为什么要重提二十多年前的旧婚约?”
  谢昭深深看了他一眼。
  莹白的食指点着凉茶,在棋局上浅浅写下四个字。
  ——天意难违。
  “天……”高热使得顾悄变得迟钝,他迷糊地张口就要念出,却被谢昭以指封唇。
  男人不知什么时候起身,以半跪的姿势,只手撑地,隔着棋盘凑近他。
  耳边想起与学长一般无二的温润声线,那人压低嗓音,甚至是在以气音与他分说。
  “今上多疑。顾家虽从当年的夺位之争中摘出,但你爹致仕,他心有芥蒂。如今你大哥二哥接连出仕,顾家动作频频,叫他坐立难安,故而以旧约试探顾氏。我对令妹并无意,你若不放心,也可……”
  说到这里,谢昭却停了下来。
  他撇开脸,刻意吞下后半句,似是有些不情不愿。
  顾悄却被钓得心焦。
  他呆呆捂住透红的耳朵,一手抓住男人衣襟小声追问,“也可什么?”
  谢昭这才回过脸,幽深双眸凝视着顾悄,“也可……由你替嫁。”
 
 
第039章 
  天知道, 说出这句话,几乎费尽谢昭的气力。
  他忍不住收回手,徒劳按住惶遽的胸腔, 在顾悄的怔愣中, 谆谆善诱。
  “顾情嫁我, 不论真嫁假嫁, 名声都保不住。可你是男人, 自是没有名节一说。白日里,你还是顾家的三公子,不过是夜间须委屈你到我府上借住一段时日, 如此三五年后, 便可借我克妻之名, 以顾情死讯, 为这桩荒唐婚事划下句点。这样,于你我两家, 都是最便宜的规避法子。”
  “所以,你可愿意?”
  男人贴着顾悄耳畔,一语双关, 在他视线的盲区里,眉目间是摄人的温柔。
  如果顾悄清醒些,就能意识到,此刻两人的动作,有多么暧昧。
  几乎与现代求婚, 别无二致。
  可他懵懵懂懂间,只问出一个不相干的问题, “你不会是个断袖吧?”
  谢昭喉结微动,终是叹了口气, 直起身去一侧的火炉上拎起冒着白烟的热水,往冷壶里注了一道,借着斟茶的动作,生生将一腔孤寂情动压了下去。
  将一杯热茶递给少年,他不复温柔,冷冰冰道,“我对你这样毛还没长齐的小鬼,不感兴趣。当年婚约,并非只你顾家不愿。今日,你父亲已经答应,不日谢家将送来定礼,至于我的提议,你若不……”
  “不,我愿意。”顾悄下意识抓住谢昭的手,昏沉间又重复了一句,“我愿意。”
  今日男人穿了一身墨色鎏金云纹常服,模模糊糊间与记忆里稳重的学长叠合。
  顾悄望着男人,目光中露出一丝他自己都没觉察的依赖。
  “谢谢你,替我妹妹考虑这么周全,是我莽撞了。”
  少年声音渐低,压在心上的大石放下,竟瞬间昏死了过去。
  谢昭眼神一直不曾离开少年,他片刻不敢耽搁,立时将少年抱进内室新修的暖房,口中急呼,“叫林焕进来。”
  顾悄这一睡,就是三天。
  意识浮沉间,他隐约察觉有人替他擦洗投喂,有人沉默着握紧他的手不曾放开,有人伏在他身侧呼吸清浅,有人倦怠得同他顽笑,“我的Aurora,再不醒我就忍不住亲你了……”
  等到他真正恢复意识的时候,卧房里却空无一人。
  顾悄动了动胳膊,只觉浑身松软,一点气力也无。这身体自小多病,芯子换成顾悄,这般被掏空的体验却还是头一遭。
  昏倒前的记忆匆匆闯入脑海,顾悄想起始末,忍不住抱头。
  真的是……太羞耻了。
  他竟凭着一腔孤勇,来质问谢昭,又脑袋一热,就答应……“嫁”给谢昭。
  现下回想,当初的愤怒多少有些僭越,不论家世、能力和样貌,谢昭求娶顾情,都可谓是登对,唯一让人诟病的年纪差,在古代也再寻常不过。
  平心而论,这不算一桩坏姻缘。
  他自己都弄不懂,先前那无边的怒火,究竟从何而来。
  他难受地低吟一声,就有外间留守的丫头轻手轻脚进来,怯生生询问,“小公子好些了吗?可要进些水?”
  顾悄摇了摇头,他舔了舔唇,奇迹地竟丝毫不觉干渴。
  “我这是还在谢大人府上?”
  “是的。大人请小公子放宽心,安心在这养好身体。已经通知过您府上了,顾大人、顾夫人都来瞧过您,只是大夫嘱咐您需静养,也不宜再受风,只好等您痊愈,再送您回去。”
  小丫头口齿伶俐,三言两语就说清楚境况。
  顾悄哪怕心中别扭,也歇了缩头逃遁的心思,“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外头天已经黑了。”小丫头端过温着的汤药,手脚麻利地扶起顾悄,“这是今天最后一顿汤药,公子醒了正好,可省功夫了。”
  顾悄心里苦,捏着鼻子忍着强烈的反胃感,咕咚咕咚灌下黑乎乎的药汁。
  小丫头十分贴心,不待他放下药碗,就送上一颗蜜饯。
  顾悄冲她露出一个不比哭好看多少的笑,嚼巴着蜜饯,轻声问,“我昏睡了多久?可都是你在照顾我?”
  小丫头面露迟疑,不待她答话,谢昭就掀了帘子插话进来,“小公子睡了三天,高热不退,还梦呓吵闹,亏得我这丫环耐心,没日没夜衣不解带,这般我才知道,顾阁老养大你,属实不易。”
  顾悄脸腾得红了。
  他讷讷向着丫环道谢,“辛苦姐姐了。”
  那丫环压低着头,也不知是羞是怕,扔下一句“我去替公子准备晚饭”,便慌张跑了出去,徒留顾悄与谢昭大眼瞪小眼。
  暖阁与顾悄卧房布置得有些相似。
  汤婆暖炉并着绛红色绒布帐子,颇有些红烛昏罗帐的意思。
  茜纱灯罩,烛火摇曳,暖意融融,在小公子苍白的脸上印上一抹红晕。
  想到不久前二人才讨论过的代嫁问题,他心跳徒然快了几分,不自然地撇开视线,“叨扰谢大人了。”
  察觉到柔软的床铺陷下一些,是谢昭坐了下来。
  人后,他的态度简直发生了180°大转弯,甚至十分自然地拈起一小块金丝蜜枣,送到顾悄唇边,小公子才醒的脑袋二次宕机,浑浑噩噩就张嘴接了。
  唇与指相碰的瞬间,一道烈焰从谢昭身上奔袭而来,一路烧红顾悄耳根。
  他机械地咀嚼,眼神躲闪,明明是与谢景行完全不同的脸,可他却再次体会到了那股熟悉的紧张和心悸。
  一如与学长的近距离独处。
  “呵——”谢昭瞧着有趣,不客气地笑了。
  他再度逼近,双臂撑在顾悄耳侧,将呼吸已然困难的少年锁在床榻小小的方寸间。
  “花烛红帐,你说你这模样,像不像那嫁了意中人的娇羞小娘子?”
  不知是谁的呼吸滚烫,有一瞬间,顾悄甚至以为,谢昭会吻过来。
  结果那人却轻笑着直起腰,点了点顾悄脑门,“小公子若这般含羞带怯,嫁过来我可无福消受。那句话合该换我问你,莫不是小公子才是断袖?”
  顾悄气得蹬了谢昭一脚。
  白白被调戏一番,又反击无门,处处落了下风,气得他背过身去,不再理会谢昭。
  少年穿着轻薄亵衣,心思浮动间并未注意到,他与谢昭称不上熟悉,就已坦然接受他坐在床边,与衣冠不整的自己这般亲昵顽笑。
  甚至,他原本对谢昭存着的厌恶与害怕,竟不知不觉消解了大半。
  好似几日朝夕相对,他的意识没认出这人,身体却诚实地留存了记忆,丝毫不再抗拒他的靠近。
  谢昭看出他的软化与羞恼,见好就收。
  他清了清有些喑哑的嗓子,以一副清心寡欲地姿态与少年商量,“不逗你了,那婚事咱们姑且这样说定,个中细节,以后再行推敲。”
  顾悄点了点头。
  依顾情性子,定不会甘愿当这工具人,哪怕只是假装,可他就不一样了。
  钢铁学霸无所畏惧。
  谢昭就是拿捏住了他的心思,这才布下天罗地网。
  他摘下腕上菩提,不着痕迹忽悠,“既然合作,总该有个信物,好叫你我的人分得出敌友,这串菩提随了我二十多年,如今赠你,不知小公子何以回赠?”
  这般就更像那旧时男女私相授受、交换定情信物了。
  顾悄红着脸,直觉不对,却不敢有异议。
  他在身上摸了半天,可怜小公子生于大富之家,却身无长物。
  反倒谢昭眼尖,早就盯上了他胸口贴身挂着的那块小玉佛。
  顾悄捂住胸口,连连摇头。
  “我娘千叮咛万嘱咐,这玉佛不能丢,保命的。不是我迷信,这玉佛给了你,单单我娘就能要了我的命。”
  谢昭眉眼一压,故意激他,“你这作派,果然是个没断奶的小孩子,我都开始担心,今日你我约定,日后一旦你娘阻挠,可还作得了数。”
  顾悄怒目而视,要脸的他不情不愿将玉佛摘下,“我换行了吧!说起来还是我赚了,这菩提可比玉佛不知贵重多少……”
  谢昭好笑地听着他阿Q式碎碎念,眷恋地摩挲着玉上残留的少年体温。
  “朝堂波谲云诡,两家婚讯一出,少不了各方挑拨离间。你一定记住,谢与顾,虽各行其是,却始终共效一主。”
  顾悄眨了眨眼,诸多疑问涌上。
  两家并非政敌?共事的主又是谁?
  这时,小丫头去而复返,拎着一框吃食进来,两人默契地终止了话题。
  谢昭十分自然地替顾悄批上衣服,又架起用餐的小桌子,一边布菜一边淡淡道,“用了晚膳便好好休息,这次是劳累过度,又急火攻心,若再不爱惜身体,下次躺得可就不是三天了。”
  顾悄吐了吐舌头。
  他自知理亏,对着一桌子清粥小菜,难得没有撒娇打滚求肉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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