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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回科场捞人上岸[科举]——斜阳边鹤

时间:2024-11-28 18:13:06  作者:斜阳边鹤
  腊雪是被, 春雪是鬼。
  今年春雪密集, 多少是有些见鬼。
  清明后, 族里复学。
  顾劳斯一拖三炼狱模式教辅班正式上线。
  新升学幼童长线基础班,日常拉练就是学拼音、查字典、讲故事, 搭配艾宾浩斯记忆曲线,主打一个花卷式死记硬背。
  小同学们不干了。
  他们还沉溺在小班嬉哈笑闹中,一时接受不了这么古板的课业。
  直到顾劳斯挂出小红花积分表, 敲着黑板,“每日谁红花最多,免写作业。”
  小同学们吸溜着清鼻涕,没几刻就屈服了。
  结果四书背着背着,跟三百千也没什么区别嘛!
  实在背不会的, 他们一样可以集思广益,继续编故事鸭。
  比如, 顾二毛嘀嘀咕咕:“因材施教,就是逗猫要用小鱼干, 遛狗要用大骨头~”
  周小田抓抓头,“捉鸡就得撒撒玉米粒~”
  在中班目瞪口呆里,顾劳斯点点头,“没错,话糙理不糙。”
  赵蛋蛋神补刀,“忽悠我们,就说不用抄书。”
  顾悄:……
  小朋友,你是懂点类比的。
  当然,偶尔顾劳斯也会给小朋友们精讲一两篇。
  每每这时,中班盯着手上的四书,总要怀疑自己念了个假的。
  比如某日,俩小豆丁拌嘴。
  胖的那个骂豆芽菜,“你不是东西!”
  豆芽菜哭着反击,“你是东西,好大的东西!”
  胖丁一愣,误接了话茬,“什么东西?”
  豆芽菜诡计得逞,趾高气扬,“是饭桶哇!胖死你算了!”
  这人参公鸡立马闹到了顾悯跟前。
  大叔学坏了,信手一指说你们去找顾小夫子评理。
  顾悄摸了摸俩圆脑瓜子,睁着眼忽悠,“你们这么夸对方,怎么还闹呢?”
  这下,不止吵架的,连看热闹的都绷不住了。
  顾劳斯施施然开口,“不信,请同学们把书翻到88页。”
  小同学们一看,好家伙,正是《论语·公冶长》第四则,子贡问器。
  子曰:“君子不器。”
  子贡问曰:“赐(子贡名端木赐,自称)也何如?”子曰:“女(汝),器也。”
  曰:“何器也?”曰:“瑚琏也。”
  “你们看,孔子是不是也说君子不是东西?”
  内舍诸人:……
  理好像是这个理,可听上去怎么那么不得劲?
  顾劳斯忍着笑,“这子贡问师父,你看我怎么样?孔子说,不错,你是个东西。子贡又问,那我到底是什么东西?孔子说,是祭祀用的大饭桶啊!”
  顾影朝实在听不下去了,“瑚琏乃祭祀重器,怎么如此粗鄙说成饭桶?再者,器尊物卑,亦有不同,叔公还是莫要带坏幼童!”
  顾劳斯“非也非也”地摇了摇头,“器物乃士人之语,东西乃庶人之语。子初,我们读书,不是将书越读越难,最终束在士人之高阁,而是要将书越读越简单,令贩夫走卒也能明白为人之道,是也不是?”
  顾影朝愣住了,他从来没有从这个角度思考过。
  一旁摸鱼的顾悯,闻言挑了挑眉,突然明白那几个脾气古怪的老头,为什么独独都对顾悄刮目相看。
  镇住顾影朝,顾悄言归正传,“所以,孔夫子与弟子的对话,与小儿争辩并无不同,不要把它想得太难。只是小儿懵懂,不辩东西;而孔子教徒,大巧若拙,暗藏机锋,不同的年纪,品出的道理亦有不同。解意,可是一辈子的功课。”
  顾憬故作困惑,“那小夫子你到底是东西不是?”
  “器之为用,存乎一心;各取所长,无问东西。”顾悄露齿一笑,意有所指,“单说饭桶,装的米只管自己吃,那不过是酒囊饭袋,装的米供天下吃,那就是国之大器。”
  顾憬瞳色沉沉,好一会儿才道,“可是我的米,只够自己吃,怎么办呢?”
  那声音太小,只他自己听到。
  内舍少年们,新辟的是学长助力班。
  每周原疏、黄五、顾影朝轮着上台,复盘8天母猪上树大法,将休宁县考定制版题型逐一精讲,顺带教教后进,怎么套韵歌和平仄谱,流水线式糊弄方灼芝的科目三。
  一听说晚上要头悬梁锥刺股,白天还得无偿干苦力,黄五瑟瑟缩缩。
  “鄙人体虚,难担大任。”
  原疏一百八十个不愿意,“才疏学浅,不敢僭越。”
  顾悄开始敲算盘,“教材全解、对韵歌全面开放订购,二两银子一本。不过这小本生意你这富商大约是看不上。”
  黄五脑子里啪啦啪啦划账,怎么可能闻不到其中商机?
  况且,他同黄家最后的反击战,拼的是财力,“哪里哪里,成交!”
  顾悄,“我好像还没开始谈分成?”
  奸商可会做人,大手一挥,“咱们兄弟计较什么?贤弟你有钱赚还能亏了我?”
  顾悄:……
  这先手的道德绑架,学到了学到了。
  原疏近日积极性大幅提升,见顾悄郎心似铁,只能摸着下巴自我安慰,“教学相长,于我亦是一场修行,琰之你实在太会了。”
  这马屁拍得黄五都腿疼。
  清明后,内舍原本的学生走了不少。
  顾云斐退学去了南都国子监,朱庭樟也停课到县衙报到谋生计,还有一些原本就无心举业的临时生,也回家该忙什么忙什么。
  剩下的学生,听顾悯讲书时日都不短。
  顾劳斯稍加改进,将原本碎片化的学习模式打破,大致排了个课程表,将四书、经史、制艺和诗作按比例分配,配着教辅,上道得也很快。
  也有一群富家子弟,听说黄五事迹,慕名而来。
  顾劳斯谨慎,暂且没有将这些收编,个别手眼通天的,自找门路竟也被老执塾婉拒。
  顾悄后知后觉,黄五能进来,原来是上下齐心放的水……
  亏他之前还觉得这状元小学的借读费真真好赚。
  最后一个班,自然是府试冲刺班。
  县试之后的两场十分重要。府试定童生,院试定秀才。
  两场考试离得极近。南直隶提学御史定下准日子,各府比试均在四月,徽州府定下廿日,考点在首县歙县,主考官吴遇。院试则在府试封卷后,由提学官依次赴各府复试。
  清明后,休宁礼房已经封好县考卷子,造好录中名册,一同发往府衙。
  院府两试考纲不久后也下到各县。
  吴遇的风格与方灼芝完全不同。
  府试三场,第一场考四书义理一篇,五经本经义理一篇;第二场考礼乐论一道;第三场考经史实务策三道。
  从命题导向上,很明显吴遇是个实干家。
  但太实狠了,以至于顾悄随便预测,今年休宁府试录取率必定要创历史新低。
  毕竟先有前任知府老态龙钟,在任二十年,从没出过一道实务策。
  再有方灼芝把县考排名这个烫脚的球,不怕死地传给府台大人,吴遇不给休宁点下马威,顾悄名字倒过来写。
  院试更不消说。
  虽然只考书一道,经一道,但南直隶这位提学御史,出了名的激进胆大,中规中矩的卷子根本难入他法眼。
  这三下五除二,升学考压力就大了。
  顾悄看到考纲起,就知道脚踏实地无路可走,投机取巧或可一搏。
  这会他学精了,冲刺班精髓,再也不用押题这种赤果果的噱头,而是改叫划重点!
  小广告打的是系统梳理考题考点,每日刷模拟卷查缺补漏。
  换汤不换药,一时也没叫原疏这傻子察觉。
  顾劳斯时间紧张,冲刺班只能挤一挤上下学的马车小课堂。
  去时,划好当天重点,回时,验收学习情况,顺带出模拟卷、改答题卡。
  白日里,原疏黄五脑袋顶脑袋钻研义理,晚上各自回家,抓头抠脚写申论。
  上下学通勤路上,还要被顾劳斯骂得狗血喷头。
  是的,顾劳斯也会骂人。
  “瞪,把答案瞪出来!”
  黄五:好凶!
  昨日出的实务策,题为“周礼言农政最详,试陈教农之策。”
  大白话就是谈谈如何发展农业。
  黄五十分干脆,答曰“重利驱之。”
  原疏似乎动了点脑子,写的“使万农种之,使田赋减之,使风雨调之”。
  “你们脑袋里一片戈壁吗?”顾劳斯简直想拍桌,“重利?你出?”
  “没地,叫万民种意念的田吗?不收税,国库开支你补吗?风调雨顺,我倒不知道,你是认识雨师,还是认识风伯?”
  黄五&原疏:不好,今天龟甲没带,脑壳无处可藏。
  策论惯例是大比才出的题,现在就考,委实难为二人了。
  治国?纨绔只听过几折子昏君艳.情;军政?纨绔只知道马嵬坡香消魂断,一下子要答国策军机,“超纲,太超纲了!”
  奸商别的本事没有,退堂鼓永远打在第一方阵。
  交了几次白卷,他开始反向输出,“我的亲哥诶,这策论包罗万象,谁知道吴知府脑子装了多少,哪样都能拿来刁难人,你就饶了小弟这一遭吧!”
  原疏这把不倔强了,弱弱问,“有什么是策论不考的?”
  顾悄冷冷道,“去年真题。”
  黄五惊恐,“去年哪有真题?!”
  马车里的沉默,震耳欲聋。
  去年的老知府,哪里会出什么实务策?!
  “所以什么都会考。”顾悄微微一笑,“距离全须全尾吃掉吴遇,你们还剩四十天。”
  黄五&原疏:这万恶的吃人社会?
  顾劳斯慢条斯理收拾二人残稿。
  “等我全须全尾吃掉你们那天,时政热点和策论精讲也编好了,又能进一大笔钱,嘿嘿。”
  顾劳斯的主要经济来源,一是打黄五秋风,二还是打黄五秋风。
  他不擅经营,不论是县里卖书,还是给吴遇官方卖书,营生都交给黄五打理。
  有了知府背书,基础班教材卖得还不错。
  顾悄支了些钱,给教研组发了奖金,又把不惑楼支棱了起来。
  他将醉仙楼改造成了一个会员制书吧。
  所有书会员都可以无偿借阅。
  有钱公子哥儿,用真金白银入会;没有钱的穷苦人家,凭里保结契办会员,书籍虽然不给外借,但任意抄录。
  楼内里又划分为蒙学区、科考区、杂学区。
  蒙学区由家中几个丫头轮流坐镇,负责教习拼音、字典和看图识字等工具书用法,指导向学之人入门。
  科考区以举业为主,主打就是官方教材和顾氏辅导系列。顾悄薅了“四虎”羊毛,以兑现赌注为由,诓了四人轮班坐镇,当免费管理员。
  杂学区,农林兽医匠律算术,顾悄能搜罗到的本子都揣了进去,并且挂出一张招募令,凡有奇技者,面聊,包吃住。
  开张那天,黄五连连摇头,“败家,真败家。”
  细数下来,这楼没一个地方能挣钱,还得贴出去人工和损耗,图啥?
  图奉献吗?
  顾悄点点头,“这叫完善基层公共服务设施。”
  一开始,县城百姓大多是在看笑话。
  渐渐有那么些好奇的人,开了证明入了会。
  折腾一圈他们发现,嗯?这是文盲福音啊!
  不拘男女,不分老少,更不讲贵贱,但凡进楼的,都有小厮指导着,从小学语文教本看起,循着看图识字找到姓名,一旁就有免费纸墨供练习。
  从第一笔的颤颤巍巍,到几笔后勉强的横平竖直,最终照着笔顺写出完整的名字。
  也许只消几刻,也许消磨一个下午,看笑话的一个个进来又出去,却多了一项十分荣耀的吹嘘资本,“哎呀,我XXX也会写名字了!”
  休宁县城新开一家不惑楼,不吃饭不喝酒,能免费学读写的消息,很快传遍十里八乡。
  不惑楼由此迎来了第二波看笑话的。
  各处学社的小子们,可不相信识写能这样简单,更不相信愚笨的老弱妇孺能学得比自己快,只觉这不惑楼一定是故弄玄虚,雇人造假拉生意而已。
  等到他们三五成群奔过去,看到蒙学区一群半大不小的小乞丐,竟在一名“夫子”带领下,摇头晃脑唱三百千,无不怒气冲冲。
  那“夫子”打着耳洞,生得又那样白嫩,不是女子又是什么?
  女子教,贱籍学,简直是侮辱大道!
  他们愤愤撸袖,上去就要拼死卫道,却被楼上几声吆喝引去心神。
  “走过的路过不要错过,朱衣神君护佑过的县考宝典,三个纨绔过考验真的宝典,现在免费开放啦——”
  于是不多久,第二批瞧热闹的,也彻底沦为不惑楼忠实拥趸。
  “这全解可比咱们那半吊子社师讲得详尽多了。”
  “哎呀,这句话原来这样解,早点看的话,二月县试我就过啦!”
  “这本二两银子,太贵。咱们办个长期卡,抄它一本回去,血赚不亏!”
  “这声律启蒙好东西,对着平仄谱子,作诗突然好简单。”
  ——“四虎”竖着耳朵,满眼不信,真有这么神奇?
  结果纸糊的“四虎”沦陷得比谁都快。几人叽叽歪歪,差点没在科考区打起来。
  “我说这处,还是执塾说得对。”
  “不不不,必定是阁老大人解得妙。”
  “你这势利眼,不就是迷信探花郎吗?执塾家藏万卷,才不比阁老差。”
  “哪儿跟哪儿,去年院试我照执塾路子答,提学官虽也给了我几个小圈,但到底破题那,还是下了个点,今日见阁老注解,突然豁然开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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