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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回科场捞人上岸[科举]——斜阳边鹤

时间:2024-11-28 18:13:06  作者:斜阳边鹤
  顾净蹙眉扫了眼赶考队伍,又是丫头、又是小孩、又是金银细软,车厢里头竟还传来阵阵“咕咕”的鸡叫,他顿了顿,恨铁不成钢道,“这般声势浩大,还是多带几个人放心些。”
  顾悄摸鼻子心虚,说声势浩大已经足够委婉了。
  他这队伍,乍一看就是行走的靶子。走在山路上,差不多等于地摊喇叭全程叫卖:“各位山大王们,小肥羊来喏。”
  哎,顾劳斯深沉地叹了口气。都是生活所迫。
  璎珞、琉璃得带,他们可是师资培训班的主力讲师;顾影停得带,留休宁早晚得被那群奇葩亲戚拆了;小鸡崽必须带,离了璎珞和黄五,它们得绝食。
  至于其他人,已经极简主义了。
  赶考的四人,连着三个出公差的,外加三个司机、四个护卫,一共只用了三辆马车。
  好在去府治只要半天。
  这要是以后秋闱,该怎么行路,顾悄简直不敢想。
  他恭敬谢过老族长,老人家特意拎出来的八个大护卫,他也不推拒,欣然受之。
  也幸好顾悄不忍拂老人好意,带了这八人,否则接下来的意外,他们还真没法应付得那样自如。
  待到一行人重新启程,日头已经高了。
  马车才出城门,顾悄还没来得及松气,就被一阵“哔哩啪啦”爆竹轰鸣,炸得心惊肉跳。
  阵阵浓烟、火硝滚滚里,他颤颤巍巍撩开车帘——
  就见城门楼上,朱庭樟挤眉弄眼,身后“四虎”高举“旗开得胜、院试等我”八个大字。
  城门楼下,长房大管家长福正夯吃夯吃指挥着家丁,举着长竹篙,各种花式点炮。
  咳,这私生饭毒应援该说不说必须禁掉。
  顾劳斯一缩头,催知更,“驾驾驾!”
  知更好委屈:我只是个代驾,不是真宝马啊爷!
  看热闹的人群里,也不知是谁大着胆子高喊一声,“纨绔们,要替休宁长脸啊!”
  “哈哈哈哈,纨绔组团考秀才,是咱们休宁奇观吧?”
  “咱们状元县,岂是白叫的?顾氏捅了进士窝,也不是说着玩的。”
  “嘘嘘嘘——低调点,现在咱们休宁,剃头匠都能写几个字儿,纨绔考秀才什么稀奇?”
  “考不上别回来了!”
  “可不能丢不惑楼的脸,本黄金会员决不允许。”
  ……
  大约只有顾净和顾云恩,隔绝在喧闹之外。
  人声远去,老人遥遥目送。他满脸的皱纹,一道道全是摧枯拉朽的催命痕迹,凝视远方的眼里,露出一丝隐忧,“那本书,竟是你藏起的。”
  顾云恩轻轻道,“十二房复起,是时候有冤报冤有仇报仇了,不是吗?”
  “但你不该将子初牵扯进来。”
  “不,爷爷。有件事我一直没说。”
  顾云恩哑着嗓子,“当年子凌被那歹人活生生吊死,子初说他是事后误闯,可我发现,他其实一直都在……”
  顾净悚然一惊,那时顾影朝才五岁!
  他没想到,有恨的竟不止顾云恩一个。可此时再去追人,已然晚矣。
  他顾不得人多眼杂,一个巴掌扇到顾云恩脸上,咬着牙低声怒斥,“人到中年,你心智却始终没有长进。你知不知道,你我老朽死不足惜,要去寻仇,也应是你亲自去!”
  顾云恩却一扫昔日惟命是从,他眼中满是癫狂,“不,我的好爷爷,我的仇人,岂止兵部那位?也还有你呀,当年要不是你,执意阻断子凌前程,他何必莽撞投诚,招致杀生之祸?我……决计不会叫顾氏好看,呵呵哈哈哈……”
  他一边说着,一边大笑而去,只是背着顾净,已是泪流满面。
  他已经死了一个儿子,又怎么舍得再失去另一个?
  不过是嘴硬,好发泄胸中愤懑罢了。
  但他是真心期望,他的子初,不必再回到这血脉加诸的牢笼。
  至于那歹人,自有他养了十三年的谢氏母子替他清理。
  *
  黄五的大马车,容得下四人围炉茶话。
  顾影朝情绪低落,摩挲着手札,终于敞开心扉,“我哥哥是听着大历七年那场大战长大的,苏侯和苏将军,是他最钦佩的人。”
  缅怀故人,他的神色不由柔软起来,“我还记得,哪怕他已及冠,也还时常背着人,捡一枝竹条,神采飞扬地乱舞一通,然后问我,哥哥剑法如何?
  他毕生愿望,就是入苏家军,他想学前朝马上平天下,金戈铁马开疆辟土,叫四方蛮夷向我巍巍大宁俯首称臣,不过他也知道生不逢时,边疆既定,神宗再无开拓之心,苏侯老死苏杭温柔乡,苏将军卸甲洗手做羹汤……
  所以,他重新定下目标,要攻遍史书,以山川险易,古今用兵战守为鉴,做一本大宁军事地图。可惜书未成,人先故。”
  原疏听完,长长“哎”了一声,很是惋惜。
  “你这是要完成兄长遗愿?”黄五知道得略微多些,拍了怕他肩膀提点道,“我倒是听说数年前,柳巍就是以一本《大宁北疆图志》,一举入了神宗眼,自此仕途坦荡,短短十年,一路升至兵部尚书。或许,你该瞧瞧他的路子。”
  顾影朝听到那个名字,摆在案几底下的手,暗暗握紧。
  “我想入兵部,替哥哥完成这本书,就辞官回乡。”说着,他抬头向着顾悄一笑,“顾氏集团,不是缺人吗?侄孙愿替叔公分忧。”
  沉闷的气氛,因他这一笑,骤然拨云见日。
  可那笑落在顾悄眼里,就不得劲了。
  才被告白过,钢铁直男悄现在简直听不得侄孙叔公。
  卧槽,分忧什么的,羞耻加倍好吗?
  当然,更令他监介的是,他不是原装的,你特么撩错人了啊兄台。
  怂狗赶忙转移话题,掏出模板36套,开始指挥另两个纨绔刷题。
  黄五笑容尽失,嘴里发苦,“赶考也要刷题?你做个人吧。”
  顾劳斯一本正经,“抱佛脚的苦是临时的,考不上的苦是终生的,你品,你细品?”
  黄五:谁来收收这个魔鬼?
  原疏劝他,“黄兄,想开点。考上秀才,你就可以继续考举人了,考上举人,你就可以继续考进士,这么一想,前途光芒万丈,能不能照亮你眼前黑暗?”
  顾影停小豆丁十分站顾悄,一听原疏帮他说话,立马鼓掌吹捧,“对哒对哒,古人头悬梁锥刺股,你不过是车厢里面念会书,哪有脸叫苦!羞羞!”
  顾劳斯的洗脑包有毒,已经疯了两个。
  黄妈妈只想趁着脑子清醒赶紧跳车。
  但吐槽归吐槽,两人还是老实接着进度,往后面刷策论题。
  作为新晋苦力,改作业的活儿,自然就归了顾影朝。
  黄五十分不耻,“为什么只有你可以躺平?”
  顾悄磕着干果,闲闲道,“因为捞你们已经让我筋疲力尽。”
  那真是谢了您勒。
  徽州境,多山,多水。
  往歙县水陆通行,但他们一行人多物多,搬来运去不便,所以选了陆路。
  最近气候不好,官道上有些冷清。
  这些人里,除了顾悄,是正儿八经没走过如此起伏、崎岖的山路,其他人都见怪不怪。
  只他一路撩着帘子看山,见到奇险处的羊肠小道,还不由瞪大眼睛抽气。
  顾影朝见着,觉得十分可爱,便低低同他解释。
  “旧时新安,如今徽州,在万山之间。东有鄣山之固,西有浙岭之塞,南有江滩之险,北有黄山之扼。即山为城,因溪为隍,正是徽州独特的地貌民俗。因此,徽州易守难攻,历代均为江浙守城腹地,作藏兵纳粮之用。”
  顾悄连连点头,心道小伙子你是个搞地理的好苗子。
  指不定能成大宁徐霞客,小众人才难得,顾劳斯我一定捞你上岸。
  成绩上不用帮忙,生活上我也可以全力关爱。
  顾劳斯良心承诺,会为每一个学员量身定制上岸帮扶计划!
  官道青石板路还算平整,但长时间的颠簸和重复的风景,很轻易叫人疲乏。
  小朋友适应力强,晃着晃着就睡了,但小公子脆弱的身体,短板这时候就暴露无遗。
  ……他开始晕车了。
  顾劳斯自觉掐着虎口,艰难询问苏朗,“咱们还要多久才到?”
  护卫皱着眉,脸色凝重,“爷,可能要耽搁久些了。”
  黄五听出他语气里的不寻常,“怎么了?”
  “从刚刚起,官道上掉头回来的人就越来越多,我打听了下,说先前大雪,压倒了一棵巨木,至今无人清理,官道阻塞,要走只能选另一条山道。”
  他顿了顿,说出猜测,“五爷行商,当知道这种情况,大多都是山匪截路的花招。”
  这就好比,坐了三小时长途公交,憋了一肚子酸水,好不容易要到站,师傅却车头一转说,不好意思前面堵了,咱们重新来过。
  顾悄简直想死的心都有了,“这里离歙县还有多久?”
  “走官道不到一个时辰,换山道绕一些,约摸一个半时辰。”
  顾悄唉声叹气,“要不你派个人快马去前头看看是什么古木,咱们人多,或许能挪一挪?”
  苏朗摇了摇头,“那树要两人合抱,且正卡在一线天处,咱们四匹马也不定拉得动,何况没有绳索工具。”
  黄五到底行商出身,经验要足些,胆子也大些。
  他沉吟片刻,“徽州府境内,并无流窜惯匪,如果不是意外,那就是近来冻灾招致的草寇,我们人多,不必怯他,且挂上我皇商旗号,走小路一试。”
  结果,路近是近了,可山间羊肠小道,大小碎石、坑坑洼洼不知凡几。
  很快顾劳斯呕吐、眩晕、心悸,连带着头痛欲裂,沙眼也开始见机发力。
  好在琉璃准备功夫做得充分,出发前她请过林大夫备过药,这会紧急停车,使唤小厮捡柴就地生火,很快就将一包止晕汤药熬好,给不能自理的顾劳斯灌下去。
  琉璃满脸自责,“我该一早熬好叫三爷喝下去的,就不该侥幸。”
  璎珞安慰她,“是药三分毒,哪有没毛病硬灌的?现在喝了也不迟,你去后头车厢哄他睡觉吧,睡起来就到地方了。”
  琉璃叹着气,指挥护卫将昏睡过去的顾悄换车。
  哪知道突然几个大大小小的“野人”突然窜出来,提着铁锹、锄头大喊打劫。
  遥遥后头,还有几个声音气急败坏。
  “你们这群野猴子,敢偷劳资盘缠?看我撵到不打死你!”
  那群黑头土脸头发当胡子遮脸的“野人”一听有点慌。
  个子最高的1号一把掼向2号脑袋,“你不是说甩掉了吗?”
  2号唯唯诺诺,“是……是甩掉了啊,我给他们都送另一头官道去了,谁知道他们为什么又回来了?”
  1号气死了,“你特么拿了人家银子,人家找你不是天经地义?”
  2号缩头,“那……那我还回去?”
  1号“啊啊啊”咆哮,“我为什么要答应带你出来挣钱?”
  3号此时举手,“大哥,这群人抢不抢?”
  1号闻言,甩手又给了3号后脑勺一下,“说什么抢不抢的?客气一点,我们只是手头紧,借一点!”
  “哦。”3号听懂了,瞅了眼一群人,大部分都穿得寒碜,只有一个金光闪闪。
  他迈着小短腿,冲到人前,“喂,胖子,我大哥最近手头有点紧,借点儿呗?”
  琉璃看到这里,终于没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
  那1号小鬼一听被扫了面子,恶狠狠叉腰凶道,“小妞,笑什么笑,再笑爷爷把你绑回去当压寨夫人!”
  苏朗一听,火冒三丈,策马几步挡在琉璃跟前,“你说绑谁?”
  4号闻言撇撇嘴,“哎呀,和气生财和气生财,不绑你媳妇儿行了吧。”
  苏朗一脸便秘,琉璃更是羞红了脸。
  正当大家看热闹,不拿这群小鬼当回事儿的时候,人群后头一声口哨。
  567号连拖带抱,扛着从最后一辆马车上偷到的包裹,一边窜一边嚎,“大哥,得手嘞。”
  1号一声撤,几个小鬼头立马四散而去,跟山猴子一样,消失在丛林里。
  苏朗干瞪眼,“槽。”
  黄五也觉十分丢人,“这靠卖蠢打劫的山匪,我也是头一次见。”
  顾影停第一次见到外面的大千世界,一张嘴从头到尾都是0型,就没闭上过。
  直到发现丢了东西,才愤愤跺脚,“外头的人,真坏!”
  原疏钻到车里点货,片刻后哭丧着脸宣布了一个十分不幸的消息。
  “咱们的路引,在那包裹里。”
  璎珞也有些哭笑不得,“爷几本新编的书,还没校对完,也在哪个包裹里。”
  他们这头才清点完,撵猴子的几人气喘吁吁才追上来,“你们……你们也丢了行李吗?”
  四目相对,两两相望,啧,还是熟人。
  另一头为首的青年,面目憨厚,正是县考那日唯一为查任那厮求情的老乡。
  青年也认出了黄五几人,尴尬片刻后,一想到要追回路引银钱,还需这几人帮助,只得苦笑着自我介绍,“黄兄、顾兄、原兄,真是甚巧。我叫查平,是板桥查村人,这几个都是同乡,一同赴府试的。”
  双方各自见了礼通了姓名,不得已只能结伴一同上门讨债去。
  查平那边保结贵。黄五这边新书贵。
  至于路引,有宋衍青在府治,倒不是什么大问题,盘缠细软对查平几人或许重要,但黄五眼里,远不如顾悄这祖宗安生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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