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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回科场捞人上岸[科举]——斜阳边鹤

时间:2024-11-28 18:13:06  作者:斜阳边鹤
  全武行还没演齐活,一阵掌声不急不慢响起,伴着一阵阴阳怪气,“啧,这徽州府可真是龙生虎猛,今年是打算文考武考一并开张?”
  顾劳斯低头一看,客栈正门处站着三人,也不知听了多久。
  为首那人相貌风流,脸上带着吊儿郎当的神情,目光却精准落在二楼凭栏处的顾悄身上。
  挑衅且嚣张。
  就听他切了一声,侧首调侃,“带头闹事的,好像正是大人您的新晋小舅子?”
  他自是知晓谢顾不睦,调侃得也甚是轻慢随意。
  顾悄循声望去,就见那人身后,左边陪着的正是吴遇吴知府。右手边,却是……
  怦怦……见到那熟悉的服色,他的心脏骤然躁动起来。
 
 
第087章 (二合一)
  顾劳斯同谢大人目光一碰, 秒懂。
  他立马戏精上身,梗着脖子不服,“谁是他小舅子?就这老牛也配得上我家妹子?”
  少年明明站在暗处。
  客栈昏昧, 却分毫不掩他昳丽的容颜。
  他整个人都像在发光。
  如此口出不逊, 也叫人生不出反感, 那憋气鼓腮的模样娇憨可爱, 反倒十分惹人喜爱。
  谢昭暗自磨牙:老牛?
  叫你演戏, 没叫你人参公鸡!
  但这祖宗娇气,含泪哭诉“接不住戏”的画面实在触目惊心,他舍不得发作, 只得换一个可怜蛋子撒气。
  他冷冷扫过同行青年, 不咸不淡道, “婚事不过才定, 苏大人消息真是灵通。”
  这语气夹枪带棒,十分不善。
  方才还冷嘲热讽的青年不由神色一凛。
  这话往小了理解, 是嫌他多管闲事,往大了理解,就是窥探上官隐私。
  若这上官只是都察院左都御史倒也无妨, 偏偏他还兼任着锦衣卫北镇抚使,那一身牵系的,可全都是帝王机密。
  他隐晦地瞅了眼谢昭,二人赶巧前后脚抵达徽州,正碰在一处。
  谢大人打的名头是监察赈灾事宜, 鬼知道背地里是不是北镇抚司在办要案!
  他小小一个南直隶右都御史,养老等死的好差事, 万一因这句信口玩笑,被当成狼子野心窥伺圣意, 那乐子可就大了。
  神宗多疑,又偏信这心腹,届时他就是空长十张嘴也掰扯不清。
  兹事体大,他还想在南直隶快活几年,赶忙敛笑,正襟危色撇清关系。
  “道听途说,哪敢称灵通?是训僭越,下官只是关心大人终身大事,想讨一杯喜酒吃吃罢了。”
  也不知是哪个词触动了阎王,谢昭竟微微翘起嘴角,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急转。
  “苏大人,你我同僚数年,不必这般拘谨,婚事若近,必定给你下帖。”
  苏训狐疑望他一眼。
  阎王向来清举,说起这按头婚事,一双凤目清冷,不见喜意,可面上又一团和煦,也瞧不出不喜。
  啧,要不说人能跟着神宗混呢。
  光这隐藏情绪的本事,就连内阁那些老家伙也望其项背。
  苏训干脆放弃,转而去找吴遇撒气。
  “吴知府勤勉治下两个月,这效果也不怎么样嘛。”
  他半是讥诮半是玩笑,“小小一个客栈,就汇集徽州治下百态。乡里鱼肉蒙童,考生重利轻义,好容易有几个人稍微明白些事理,又被群起攻之、自身难保,这么瞧着,徽州府今年是准备再被我剃一年光头?”
  一个“再”字,简直扎铁,吴遇差点端不住老脸。
  科场被“剃光头”,是说那年一个地方全军覆没,一个没有考中。
  这事不论是对主政官,还是当地百姓,都是奇耻大辱。
  要知道,科举及第人数和地方税收总额,一直是考察一把手政绩的两项核心指标,也是衡量一个地方行不行的直观表现。
  徽州府先天不足,税收本就比不过临近的其他州府,也就科举成绩能打一点。
  可这些年秀才录中人数断崖式下降,前年更是直接被剃光头,叫整个徽州府在南直隶都抬不起头做人。
  这几年休宁书生出县,谁不戏谑一句“驽生”?
  外头已经传遍,徽州府穷乡僻壤、民风粗鄙,山里人又蠢又懒、又穷又坏,狗都不嫁。
  若是今年真来第二次,那就是辱上加辱。
  吴遇脸皮如同被他扔在地上,还踩了几脚。
  在场学子虽是才入科场的新手,但一损俱损,闻言也露出愤愤之色。
  其实“剃头”完全赖不着吴遇。
  这事还得从徽州上任知府——段汴梁那个迂腐老学究说起。
  他读书呆板,最爱同路数会拍马的小学究,府试专捡嘴甜书呆子录。
  初时,各县都培养不出符合他要求的书呆子,各县连童生定额都凑不满。
  为了冲政绩,县令们再不管对不对,无不顺着他喜好,开始照本宣科,大搞教条主义。教条的还不是朱子的主义,而是段汴梁老大人的独门主义。
  渐渐,各县上了轨道,逼出一批秦夫子式复读机,府试通关率显著提升。
  可院试又出了问题。
  段知府是老资历,前几任提学使不好下他脸面,每年考徽州府童生,不论质量,脓包里挑字写得囫囵的,也捏着鼻子把秀才按最低配额给他录了。
  但三年前,提学使换成年轻又狂放的苏训,他可不管老头什么资历、什么背景,大手一挥,书呆子通通的不要。
  头一年果不其然一个没取。
  去年要不是出了个顾恪,徽州府就是二光。
  今年是苏训提学南直隶的第三年,也是吴遇接任第一年。
  要是再光一次,吴遇在徽州必定很难立足。
  哪怕为了立威,这次院试吴遇也必须打个漂亮的翻身战。
  几人面和心不和,机锋打了几个回合。
  近距离围观三位大佬在线斗法,顾劳斯不得不感慨:真真是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
  这下官如同新媳妇儿,又难熬又不好当呐。
  莫名有点心疼吴知府呢。
  他明明已经很努力了。
  自打履新以来,他忙的是小脚不粘灰。
  新官上任,他就狂烧了三把火。
  第一把求贤若渴广纳英才,第二把逼各县大搞产业发展,第三把就是大兴文教弘扬文风。
  可以说,三把里两把都是为了迎战今年的府试。
  搞经济,才几天是涨不起来了,但秀才录取率,吴知府咬牙,在线做法也要给他涨!
  可终究离见证奇迹还差了几天。
  顶着提学突然的挑衅,吴遇心里别提有多苦。
  他压下心头血,微笑着四两拨千斤。
  “我徽州府男儿,厉兵秣马一年,等的可不就是苏大人的剃刀,就请大人不吝赐教。”
  苏训斜睨他一眼,显然不信,可也没说什么,只越过乱糟糟的客栈大堂,傲娇上楼。
  吴遇送他,走到顾悄身边时,突然驻足,并慈爱一笑。
  “苏大人,这位不仅是谢大人准小舅子,也是下官的小师弟,还是恩科解元顾瑜之的胞弟。
  大人这次剃不剃得了徽州府的头,还得问他答应不答应。”
  他这番话,打着引荐的旗号,行着显摆、反击的实际,立马引来提学使磨刀霍霍的眸光。
  顾劳斯无辜躺枪,整个人大写的无语住。
  他瞪着眼无声质问:吴书记,吴师兄,请问我同您是不是有什么深仇大恨?
  吴书记脸皮厚,权当看不懂他眼中谴责,笑眯眯拍了拍他单薄的肩膀,立马就补了个甜枣。
  “刚刚你们所说保状,师弟不必烦心。师兄信你的眼光,他二人就由我亲自作保好了。”
  哦豁,这下可真是倍儿长面子。
  矮子顾悄,在旁人眼里形象顿时高大起来,刚刚还想碰瓷讹诈的几人,眼神也立马谄媚起来,简直如泣如诉、如怨如慕。
  数双或大或小、或奸或猾的眼里,迸射的都是热切的光:兄弟,我们的结状,你也帮帮忙?
  顾悄眨眨眼,一副我懂的样子。
  他轻咳一声,神色不太自然道,“那能不能……再麻烦师兄,多保几人?”
  吴书记脚下一顿,瞥了一眼闹事的那几人,没有做声。
  苏训瞧着好笑,清嗤一声,“呵,东郭与狼,还真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原疏脸上也露出急色,甚至不顾场合,扯了扯顾悄袖子,提醒他不要犯傻。
  黄五蹙眉瞅着顾悄,面露疑惑之色,不知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全场真心愉悦的,只有两拨人。
  一波自然是自以为拍马哄人成功,马上要拿到知府亲笔保状的小辣鸡们。
  还有一波,就是看热闹的谢大人。
  顾劳斯肚子里那点坏水,他看得门清。
  果然,下一句他就听到少年清朗中透着忐忑的请求:“就……就我爹不是突然去南都上任了嘛?我和学里几个同伴的状子,也都还没来得及写……”
  吴书记一听,哈哈哈大笑,“我当什么难事,值得你这般吞吞吐吐。无妨,我一并写来,还差几份,回头你列个名单给我。”
  原疏这才反应过来,刚刚那出,不是顾劳斯心软,纯粹是遛着那几人玩。
  他咧开八颗门牙,在对方气急败坏的神色里,悄悄竖了个中指。
  这是他跟顾劳斯学的新式骂人手势。
  你懂我懂,敌不懂,主打就是一个既暗爽又安全。
  他可没嚣张辱骂读书人,嘻嘻。
  保状一事,顾劳斯白捡个大便宜,吴书记坑他这等小事,怎么好斤斤计较?
  反正去年提学使对顾氏族学意见就很大,顾劳斯已经虱子多了头不痒。
  他笑得十分灿烂,“如此就多谢师兄了。这科师兄就等好吧!”
  苏训见他二人,一个敢开腔,一个敢接茬,不由冷笑一声,拂袖而去。
  待苏训和吴遇走远,落在后头的谢大人,才缓步逼近,刻意同顾劳斯擦身而过。
  他闲庭信步,暗里却不老实,趁着身影交错的刹那,偷偷伸手,在顾劳斯手心挠了一下。
  修剪齐整的指甲,连着指尖软肉,顺着掌心横断纹刮搔而过。
  那触感又痒又麻,一路袭进顾劳斯心头,只叫他心尖发颤。
  顾劳斯哪扛得住这等撩术?
  整个人像只炸毛猫咪,弓起背跳开一步。
  被调戏的那只手条件反射背在唇上,掩下即将冲出喉咙的惊叫。
  不争气的双眼迅速腾起湿意,并几许羞耻的薄红。
  他愣愣瞪着罪魁祸首,显出一股不解风情的懵懂风流,既纯真,又魅惑。
  谢昭撩完,反倒自己先扛不住了。
  他轻咳一声,装模作样阴阳,“琰之的保状,身为家人,我也可效劳。但你宁可麻烦外人,也不向我开口,是对我有什么不满?”
  顾劳斯心中大呼无耻。
  他平复了下心头躁动,“呸”了一口,“谁跟你是家人?老不羞!”
  谢大人顿时沉下脸。
  他抬手握住顾悄脖颈,皮笑肉不笑,“什么?风太大,昭没有听清,有劳小舅子再说一遍?”
  学长的手滚烫,好巧不巧按在他颈侧min感处。
  顾悄眼圈更红了,好半天他才嗫喏一句,“已……已经办好,就不麻烦妹夫了。”
  谢大人笑着松手,拍了拍顾悄脸颊,“这才乖。”
  那语气低沉,萦满只有二人才懂的危险。
  “教训”完小舅子,他轻轻拂袖,一边往天字号房里去,一边轻描淡丢下一句,“顾悄,你识趣,妹子才能长命百岁,懂吗?”
  哦。我不识趣,你还想家暴我不成?
  顾悄臊着脸,冷漠地想。
  他十分疑惑,谢狗究竟去哪进修了?
  士别三日,竟已下流到没眼看。
  客栈这几出,红脸黑脸的也没白唱。
  第二天整个府城都知道,南直隶提学御史来了,扬言院试要给徽州府剃头,头一个剃的,就是知府亲保的刺头顾悄。
  当然,顾家小儿子不自量力,妄图挑衅谢阎王,差点被他当场捏死,这八卦更劲爆。
  谢家同顾氏,已经不是简单的不合,而是势同水火。
  生死关头,顾家小纨绔踢到铁板,吓得屁滚尿流,为求阎王不杀,如何哭着讨饶更是被众人传出不下十个版本。
  其中,青楼楚馆还演出一个风月版,属实令人震惊。
  屁滚尿流?哭着讨饶?
  听着正经八卦、走在开班路上的顾悄:我不要面子的吗?
  但他腾不出手找谢大人算账,十来天的基层教师集训班紧锣密鼓,开课在即。
  培训地点,在同悦楼不远处的一间私家宅院。
  前后五进,百来间房,供应场地的冤大头自然又是黄五。
  顾劳斯美其名曰空着也是浪费,不如做个全封闭式培训基地,盘活资源捞一笔是一笔。
  基地捞的第一单,开门红讹的就是吴遇。
  毕竟吴知府想打翻身仗,就必须理顺底层逻辑。否则,他在上头纠学风,下面社学还在源源不断生产书呆子,纵使他有泼天才能,也回天乏术。
  大胆启用顾悄的一整套新玩意儿,他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迅速打破旧例、寻求革新。
  这次的培训对象——各处乡里的社师,也很有些讲头。
  大宁太.祖穷苦出身,崇尚周制,十分向往昔日“家有塾,党有庠”、“教化行、风俗美”的时代,因而在全国范围内大推社学制度。
  乡里五十户结为一社,请一个通晓文理的人当老师,农闲时借寺庙、宗祠、稻场等地做学舍开班授课,教启蒙、教经义,也教大宁律法。
  这些临聘的杂牌军,就是社师。
  他们没有编制,领不到薪水,束脩全靠乡里一家一户凑份子,文化水平也参差不齐。
  富庶些的地方,能重金请到落魄童生、秀才;偏远苦穷之地,压根找不到像样的读书人,乡里为了完成上级任务,但凡识得几个字,通通都被拉去充社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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