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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回科场捞人上岸[科举]——斜阳边鹤

时间:2024-11-28 18:13:06  作者:斜阳边鹤
  顾悄推开门,顿觉亚历山大。
  入目一屋子花白胡子老头,齐刷刷搭着眼皮念念有词。
  这就好比一百多个秦老夫子影分身开大会。
  顾劳斯耳边甚至响起那循环往复、日日不息的“三百千千”。
  关键是,一台复读机势单力薄杀伤力有限,一百多台一起轰鸣,实在要人老命。
  电光火石间,顾劳斯终于悟了。
  难怪汪铭能忽悠成功,叫吴书记在财政资金极度紧张的情况下,还是毅然拨了两大笔钱,一笔买教材,一笔搞培训。
  他天真地以为,是他捡了大漏,现在才明白,他果然还是太年轻!
  就这阵仗,他和吴遇,谁讹谁还真不一定!
  这班老学生,不仅难教,心气还高,既看不起女夫子,也瞧不上毛头小子。
  还没开课,个个就吹胡子瞪眼,开始耍社师威风。
  这个老头怒斥,“去去去,小孩子瞎凑什么热闹!”
  那个老头虎脸,“哪家女子,这般不懂规矩,也敢往学里跑?”
  还有老头不住向外张望,“给我们授课的是府学哪个大儒?还是府衙哪位大人?还不快快请他们上来!”
  饶是璎珞一贯沉稳,也被阵阵厉色呵斥,惊出满头冷汗,不自觉向后退了一步。
  这还了得!顾劳斯抄起戒尺,哐哐一顿敲。
  好不容易压下老年躁动,他阴恻恻警告:“诸位想必是忘了,是谁叫你们坐在此处的吧?”
  老头们你望我,我望你,向着东边府治方向拱手,冷哼出声,“自然是吴知府吴大人,是汪教授汪大人。”
  顾悄点头,“既然知道,那我也自我介绍下。我叫顾悄,是这所继续教育学院的院长,这位女夫子叫璎珞,受二位大人所托,将是你们这期社师集训课的主讲。”
  这话不亚于捅了马蜂窝。
  一个老头愤而起立,“小儿无状,拿我等开涮,岂有此理!”
  另个老头啐了一口,“女娃不知廉耻,简直有污这讲堂!”
  在老头们彻底暴动前,顾劳斯扯着嗓子,吼了一通叫他们屁都不敢再放的话。
  “我爹是南直隶户部尚书顾准,我妹夫是锦衣卫北镇抚司指挥使。
  我这人没什么本事,单会仗势欺人。
  开这个班,也没什么别的意思,就是找吴知府打秋风、弄点小钱。
  你们要是聪明,就不要惹事,若是有人敢坏我财路,我定叫他吃不了兜着走。”
  老头们闻言,立马缩脖子安静装白毛老鹌鹑。
  顾劳斯见状,嘿嘿一笑,“那么,各位同学,没有异议的话,现在开始上课。”
  老头们梗着脖子红着脸,默念不能跟权贵较劲,忍辱负重开始听女子讲习。
  期间,只要有人不配合,顾劳斯就敲着戒尺,懒洋洋算账。
  “夫子叫你们跟着念,不念知府扣我一百两,谁赔?”
  老头们老实张嘴“啊窝恶……”
  “夫子叫你们跟着拼,不拼知府扣我二百两,谁赔?”
  老头们咬牙切齿“摸阿妈——”
  半天下来,配合倒是配合了,但老头们学会了阳奉阴违。
  读也读了,拼也拼了,到自己念的时候,只会愤愤,“老夫不会!”
  顾劳斯直接上大招。
  他痛心疾首,“刚刚外头知府派来的监工,已经记我一笔,第一日教学,社师一问三不知,未见成效扣培训费,拢共纹银五百两,你们自己说,该怎么算?”
  那答不上来的老头把心一横,“你自己教得不好,与我何干?”他伸出双手,“你叫锦衣卫把我抓去好了!”
  顾悄面露为难之色,“可你一条命也不值五百啊,哎,吴知府这秋风实在难打。”
  说着,他朝外喊了声,“林大人,听说锦衣卫新研发了一种逼供办法,用烧得通红的铁针钉进指甲盖里,正在缺活人实验?”
  林茵板着脸,一副“我超凶”的模样,“正是。”
  顾悄嘿嘿一笑,“这老货你拖去吧,看着给点就行。”
  老头不认得林茵,但认得他腰间那把绣春刀啊。
  他原以为这纨绔不过虚张声势,没想到真有锦衣卫撑腰,吓得直挺挺就要下跪,被林茵一把截住。
  可怜的千户大人&临时壮丁没忘,这位主子最不喜旁人向他下跪。
  老头跪不成,哆嗦着打商量,“小公子,不不不,院长,恩师,夫子,您大人大量,五百两我做牛做马慢慢还,还请原谅我这次。”
  顾悄闲闲用戒尺敲着掌心,摇了摇头,“你这穷鬼,一辈子恐怕都没挣满百两,还敢口出狂言,是准备做鬼推磨接着还债吗?”
  老头嘴一瘪,差点孩子般哇哇哭出声来。
  士可杀,不可辱,不带这么骂人揭短、砂仁猪心的!
  “哎,拖出去吧。”
  顾劳斯不耐烦了,“今日做白工,小爷心情不爽利,浅杀一个,给我解解闷。”
  全体老头:……求您,解闷还是继续斗蛐蛐吧。
  这时,琉璃上前劝道,“爷,早上我替您卜了一卦,今日不宜见血,若财运被小人冲撞,当放宽心,破财消灾。”
  顾劳斯蹙眉,一副迷信二世祖模样,懊恼道,“晦气!行吧,死罪可没,活罪难逃!你且说说,社学里,你如何惩治不听话的顽童?”
  老头捡回一条命,没想许多,自然知无不言,“罚戒尺十下到数十下不等,令其贴墙角罚站,直至散学。”
  顾劳斯点点头,煞有介事,“那你看,如你这般的顽劣老童,当罚多少下?”
  老头一哽,眉毛直翘,偷瞄一眼凶神恶煞锦衣卫,哭丧着老脸,“就……就打五十下吧。”
  顾悄把尺子递给璎珞,“就请夫子亲自动手。打完,让这位顽童去外头站到夫子下堂,好好自省。”
  一把年纪还被打手心,这可比被锦衣卫拖出去威慑力还强。
  接下来,再没有一个老头敢挑事,毕竟谁也不想在老命和老脸中间,做痛苦的二选一。
  一天下来,培训班总算上了正轨。
  这番骚操作也把七根花生苗看得一愣一愣。
  社师他们村没有,可旁的村有啊,那可都是瞪一眼就叫他们走不动道的厉害人物。
  可现在这些人物,一百多号关在一起,被那个小夫子一把尺子训得服服帖帖……
  原来那个病歪歪的顾劳斯,才是终极大boss。
  不幸成为终极大boss小奴隶的几人,偷学得更加小心翼翼,苦力也干得愈加卖力一些。
  十五天过得极快。
  最后一天几人面面相觑:恶鬼手下当差,好……好像日子也还挺快乐?
  老头们学会了拼音和字典,又掌握了看图识字、声律启蒙、教材全解等配套书目如何搭配三百千千、四书五经使用,心中早已明了,这名不见经传的女夫子,学问比他们这些乌合之众不知高明多少。
  以前他们当中,大多只能教识写,少数能糊弄一下四书五经的,孩童问起经义,大都是凭着自己臆想,厚着脸皮胡说八道,经常被老童生羞辱嘲笑。
  如今有了这套教小童启蒙,教书变得十分简单。
  尤其那本全解,四书里每个字都给他们抠明白了,哪里不会点哪里!他们终于可以挺着胸脯,大吼一声老夫子我无所畏惧、怕你童生?!
  虽然老头们大半都还憋着一肚子气,但识货的已经心服口服,叫起璎珞“夫子”。
  甚至有些老家伙,开始搓着手问璎珞,“夫子,五经什么时候出全解?”
  璎珞已经被问了不下百遍,再也耐心也不耐烦起来,“都说在编了在编了,你们找府学大儒要去,找府衙大人要去。”
  老头们舔着脸,“他们那群饭桶,哪编得出来!”
  吴遇带着汪铭,两个饭桶齐齐站在礼堂外头,一时不知道该不该为自己发声。
  发声吧,他们确实编不出来。
  自取其辱,实名丢人。
  算了,还是权当没听见。
  将人默契达成一致,各自望天。
  他俩是受邀来出席第一批培训班结业仪式的。
  显然,这群有奶就是娘的老头们已经不需要他们了。
  呵。
  当然,必要的姿态也还是要端的。
  最后致辞时间,汪铭傲娇拒绝,“我这个饭桶,哪里配呢?”
  老头:糟糕,只顾着拍马,马鞭子背刺到长官了!
  吴知府一脸塑料笑意,“诸位社师能大呼区区不才在下我为饭桶,鄙人十分欣慰。
  说明这次集训卓有成效,社师终于摆脱段知府淫威,开始有独到见解了。
  以后徽州有你们,若是再出饭桶,你们就剃头来见。”
  把剃头听成了提头的各位老头,已经快要昏过去了。
  顾院长才不管他们心肌梗塞撑不撑得住,无情总结陈词。
  “大家不要慌,吴知府开这个班,不指望你们能教出什么名堂,只是拜托各位,平日积德、高抬贵手,少误几个寒门子弟,给咱大徽州留一条活路就好。”
  老头们气得嗷嗷,一把年纪还学少年斗志昂扬,无不愤愤起誓,势必要振兴徽州社学。
  此后数十年,徽州府社师们,跟打了鸡血一样,以兴学为己任,兢兢业业教人读书,勤勤恳恳化民成俗,乡野间凡有八岁不入学者,人形复读机必定日日到该户门口,面无表情循环普度众生咒……
  虽有些矫枉过正,但也真正做到了野无遗才、尚学成风。
  彼时,顾劳斯不忘盛赞新任北司镇抚使。
  “想当初本监学创业维艰,多亏林大人震慑有方。如今别处社师培训,也请林大人不吝带刑镇场!”
  林茵:呵呵。
  按这个节奏,全国社师培训班镇完,集结各类刑罚、史上最全的《刑统志》差不多也能付梓了。
  只是他也没料到,这本书他才编成不到两年,就因为刑法限制级别过高,办案手段过于血腥暴力,不符合和谐社会建设要求,被列为了大宁第一本禁书呢?摊手。
 
 
第088章 
  忙完培训, 就迎来府试。
  徽州府六县,根据人口多寡、辖域大小,每年府治分配到县的考生名额也略有不同。
  大的如歙县、婺源, 每试分八十人, 小的如绩溪、黟县, 只二三十人。
  休宁不上不下, 正居其中, 分五十人。
  全府应试者,并上历年府试不过重考的,满打满算, 一共也就不到四百人。
  各县早早将名单造册报来, 府衙礼房点过保结亲供, 发放浮票, 于四月廿日正式开考。
  考试地点定在府学东院。
  大半个足球场见方的露天大场院,平日里做府学御射习所, 考试期间,分天地玄黄四排,按一到百序号, 搭好临时号棚,考生凭浮票号码入座。
  院子三面高墙耸立,正前方一座三层谯楼,供主考官、提学使居高临下监场。
  下方三个洞门,正门供提学下马, 左门供其他考务人员进场,最后一道门, 则是考生搜身进场通道。
  整体流程大致与县试相类,但氛围比县试不知严肃多少。
  排队进场时除了黄五一身嘻哈破洞装, 再看不到迷信荟萃,顾劳斯还小小失落了一把。
  原疏这次,似乎蛋定了一些,冷汗没了,就是面部肌肉有点不听使唤。
  他面无表情笑话黄五,“素律兄,你不是陪考吗?这一身烟熏火燎,是替琰之烤的,还是替我和子初烤的?”
  黄五不以为意,抻了抻衣摆,“昨夜焚香,以敬孔圣,这一身痕迹,乃圣人点拨,干卿何事?”
  原疏继续面无表情地大惊失色,“素律兄竟敢连琰之饭碗都抢,不知谢大人知否?”
  北疆香梨想到朱衣神&鬼君的谣传,脸色一僵。
  他爷爷的,撞梗了。
  顾影朝默默挪开两步:我还是离他们远一些吧。
  这处一派“祥和”,也有因结状结仇的那几人,阴恻恻蹲在不远角落里种蘑菇。
  他们早先扬言要叫顾悄进不了考场,可想想知府,再想想他爹、他妹夫,只得咬着衣摆含泪作罢。
  但是人前怂不耽误他们人后画圈圈,用意念诅咒顾劳斯名落孙山。
  客栈里,花生苗们吭哧吭哧撕下客房贴了满门的“落第有喜”,“诸事不宜”,小大人似的摇了摇头。
  遇上顾劳斯,大丈夫只能屈不能伸。
  这些呆书生,咋就领悟不了求生真谛呢?
  府试不许带浮票以外的任何物品进场,搜身反倒变得简单。
  临时征用来的卫所兵哥,手脚利索地摸发髻、摸怀藏、摸袖口、摸……裤.裆,最后一路向下,顺完裤管再脱鞋袜,一两分钟一个,十分高效。
  就是……额,些微有点叫现代人满屏尴尬。
  顾劳斯涨红着脸过检,还被那满脸大胡子的糙汉鄙夷了一把,“抬头!挺胸!不许害臊!牝马都比你有男子气概!你要是在我旗下,我定要全营都来摸你一遍,专治你脸红害臊的臭毛病!”
  此时心大的总旗乔五还不知道,这“小娘子”背后,有个不讲理的老攻。
  府试结束他回新安卫后不多久,就被调任到直隶滁州太仆寺,专司牝马保种生育。
  多年后,顾劳斯有幸同他再见。
  大胡子“小乔”正跪在马厩里,头顶干草,脚踩马粪,语气里满是羞涩与兴奋,柔情蜜意对着一匹通体枣红的新生大宛名驹轻唤,“心肝,宝贝,站起来!”
  见着顾悄,他反倒红脸,小媳妇儿一样扭捏,“我培育的第一匹汗血宝马,正要送给监学聊表谢意!”
  彼时再回想初见,顾劳斯顿觉,命运十分奇妙。
  但眼前顾劳斯还不知后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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