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懒得接，接了今天剩下半天不知道要多晦气！
对面被挂电话的人显然不爽，连着给郁李打了好几通。
郁李挂了几遍觉得烦，干脆静音，手机塞兜里不管了。
……
唐元白回家时，他爸正在跟管家大骂郁李。
唐宁文也在，坐在沙发上，神情有一点点尴尬，望着唐父，一副想要劝他又不敢开口的样子。
唐元白见到他有点高兴：“哥，你今天怎么有空过来？”
唐宁文松口气：“这几天课不多，回来看看爸。”
唐父很愤怒，无差别扫射：“你这混账，让你上学，你滚回来干什么！？又逃课！？”
唐宁文忙着帮他解释：“爸，今天周末，学校没课才会回来的。再说他以后肯定出国留学，学校的课缺几节也不要紧。”
唐元白被扫射习惯了，他好奇他爸在为什么发火。
用眼神瞟管家。
管家板着脸，虽然没有像唐父那样恼火，但也显得非常不高兴：“是郁李少爷，先生打了好几通电话，郁李少爷竟然全部挂断。”
他嘴唇动了动，似乎还想说点指责的话，但碍于郁李的血缘亲人就在这里，轮不到他一个外人说越俎代庖的指责，于是抿唇闭嘴。
唐元白随口道：“可能因为他在上班吧，挺忙的，没空接电话。”
……唐元白说完就后悔了。
这不是暴露了他刚刚见过郁李的事？
一屋子的人用惊讶的眼神看着唐元白。
唐父问他：“你怎么知道？”
唐元白下意识便想要撒谎，三个人紧紧盯着他。
唐元白只好说：“额，就是刚刚，去买东西的时候凑巧遇见了……我看见他在店里上班。”
唐父用一种难以描述的眼神看唐元白。
管家还是那副板着脸，不太高兴的样子。
唐宁文则是惊讶的问：“在店里上班？怎么会？就算要上班，也该去霍家的公司啊。”
唐元白怎么知道？
他再度为自己方才的嘴快后悔。
唐父却突然高兴，他对唐元白招手：“过来，爸给你说点事儿，你去好好办。这可跟咱们唐家以后有关，你办好了要买什么爸都给你买。”
唐元白问：“我之前看上的那辆跑车也行？”
唐父说：“只要这事你能办成，别说那一辆，你就算再要几辆，爸也给你买。”
唐元白上次看中的一辆跑车，是跟陈黎他们骂架的时候吹牛皮说的。唐父原本已经答应给买，到后头忽然反悔。
现在听说陈黎已经买了，他反而被陈黎那个狗东西压了一头。
唐元白跟陈黎兄妹的关系很差，双方的父亲跟母亲曾经是夫妻，自小冲突起来便容易攻击对方，关系能好才奇怪。
最尴尬的是他跟陈黎都是婚内私生子。
他们出生的时候，陈萱与唐永昌还没离婚，唐陈两家的联姻尚存。
他们上头有郁李这个正经的两家婚生大少爷在。
唐元白毫不犹豫的应下：“行，什么事。”
这回他一定要把陈黎踩在脚底！
唐父兴奋的拍拍唐元白肩头：“好小子，霍家那位老先生不行了，就这几天的事。到时候霍家股价大动荡，咱们唐家能不能抓住机会赚大钱就靠你了。你去找郁李，从他嘴里套消息，问出多少是多少，尤其是问问霍长风跟他说过什么。”
实在是天助他们唐家，早前将郁李送给霍长风的时候，他没想到还有再用上郁李的时候。
唐父还叫管家给唐元白卡里多打点钱：“好好问，记得给你哥买点礼物。他在海城没认识的人，还能不认你这个兄弟？没准儿以后还要靠你。我看他跟霍长风也不能长久，这几年还能新鲜，以后霍长风终究要娶个女人生孩子，他还得靠我们唐家帮他争取。”
唐父心情前所未有的好，好像唐元白有了大出息，搂着他父子亲密。
唐元白竟然有点不舒服。
他说不出来是为什么。
……
唐宁文没在唐家留太久。
他一口气堵在心口，不上不下的。
他在唐家越来越没有存在感了。
而且跑车……陈黎找他要的钱果然没有再还给他的意思！
现在唐宁文也不好随便张口问唐家或者陈家要几百万。
这两家根本靠不住，不是他们的亲生孩子，就是要生疏许多。
日后家产更是不必想，没有他的份。
要是当初嫁给霍长风的是他，他还用为这些事发愁吗？
想到这，唐宁文愈发嫉妒郁李。
真是什么好事都让他占尽了！
他窝着一肚子火，在心里咒骂的时候，陈萱的电话打来。
唐宁文一秒摆上笑脸，语气开心：“妈！”
陈萱不跟他寒暄，开门见山：“听说你现在在唐家？是不是见到唐永昌了？郁李接他电话没？”
……真是亲夫妻。当初怎么就离婚了？
唐宁文咬着后槽牙想，要是当初不离婚，他处境还能好过些。
这样想着，唐宁文的语气半点听不出来：“啊？妈怎么知道？打了好几个，都没接，爸在家里发脾气，正好元白回来了……”
说到这，唐宁文眼珠一转，接上后半句：“对了，元白说哥在上班呢，好像是在一个什么超市之类的地方？具体我没问，元白说他回来前买东西正好撞见。可能是因为工作太忙才没空接电话，妈您别生气。”
第18章 安慰
第二天周日，仍旧是郁李的工作日。
他去店里，跟着收拾几个小时。
到了中午十一点左右，跟同事轮换去吃午餐的时候，迎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郁李：“？”
唐元白压低了棒球帽，盖住自己半张脸，瓮声瓮气的说：“看什么看，这又不是你的店，有本事你买下来。”
郁李翻白眼：“我没钱你不知道？资本家小少爷做派。”
唐元白跟被踩了尾巴的猫似的，立刻跳脚！
他摘下帽子问：“什么叫资本家小少爷做派！你才是资本家小少爷！你纯血资本家小少爷！你双倍资本家小少爷！”
郁李叉腰：“你少污蔑我们劳苦人民大众！我们自己辛苦挣钱！跟你这种整天不好好学习，还不知道尊老爱幼的纨绔子弟不是一种人！”
唐元白大怒：“你爱学习！你不纨绔！你这么爱学习你二十岁都没考上大学！？”
跟郁李一起留下来等着轮换吃午饭的那名女生听不下去了，她皱着眉说：“有你这么说话的吗？他没考上大学是他不想吗？你跟他一个爸爸，我看你穿的衣服挺好，你爸不给他钱上学，你有什么资格在这里对他说这种话啊？”
唐元白一哽。
那女孩谴责完唐元白，扭头低声安慰郁李：“你别跟这种没教养的小孩一般见识，明年你就考上大学了。现在政策很好，到时候能拿奖学金不愁大学没钱读书。”
郁李理所当然的说：“谢谢，我不会跟他一般见识。他整天不读书，跟他讲道理都费劲。这就是不读书的坏处。”
唐元白：“……”
他太阳穴青筋直跳，咬牙切齿的说：“你背后说人坏话能不能小声点？！”
郁李转过身来面对他：“我是正面说你坏话。”
他还纠正自己：“不对，我这个不叫说你坏话，叫陈述事实。”
唐元白简直气炸了！
他想到自己的任务，转身大踏步走到休息区，拉开凳子坐下消消火气。
吃午饭的同事回来，瞧见玻璃窗边一个人坐着气鼓鼓的高中男生，好奇问：“这个是谁？”
郁李让另一名女生先去吃饭：“我同父异母不熟的一个弟弟。不知道抽什么风，今天跑过来。”
同事点点头：“哦哦。”
她又瞥郁李。
郁李非常自在，跟之前每次上班状态一样，干活的同时背单词，连背单词的速度都没减慢，柜台周围似乎刚更新不少便条。
完全没有受到这个同父异母弟弟的影响。
同事见状，也坦然的拿唐元白当透明人。
轮到郁李吃饭的时候，郁李去地铁口后面的小摊上买了两份凉面，拎着塑料袋回来，将一份放在窗边桌上，另一份放在唐元白面前。
唐元白愣住。
郁李已经拉开凳子坐下，拆开筷子低头吃面。
唐元白盯着那碗面，他问：“给我的？”
郁李含糊道：“你不吃中午饭吗？不吃给我，我带回去当晚饭。”
好奇怪，但是唐元白说不出拒绝的话。
他抓着塑料袋，别扭道：“我饿了，你买给别人的东西还好意思要回去。”
郁李懒得搭理他，埋头吃面。
唐元白拆开筷子也埋头吃。
他确实饿了。
他没吃早饭，昨晚窝在房间打游戏，睡得晚，起床还是被他爸叫醒的，劈头盖脸的让他快点来找郁李，办好昨天交代他事。
唐元白盯着碗里的面，忽然觉得自己一个大男人，竟然这么矫情。
他在想其他人好像都不关心他，他爸怎么不学郁李，问问他吃没吃饭呢？
他有点想跟郁李说话，随便问点什么，比如他在霍家过得怎么样。这算是礼尚往来吧。
不过他又想到他爸交代他的事。
唐元白心里那点别扭更强烈了。
他忽然就想到了刚刚郁李那个同事对他的指责。
郁李也是这样想的，他知道。上次在他的书房里，郁李就骂过他类似的话。
唐元白筷子夹面的速度慢下来，有些咽不下去。
“快点儿吃啊，吃完收拾，待会儿饭点，店里的人会很多，你吃完把位置腾出来，桌子收拾干净。”郁李麻利的将他的位置规整干净整齐，垃圾扔进垃圾桶，还顺手为快满的垃圾桶换了个垃圾袋。
再次路过唐元白的时候不忘提醒：“这面要十块钱，等会儿记得把钱给我听见没？”
郁李嘴里嘟囔：“海城怎么什么东西都这么贵，我八辈子没吃过十块钱的凉面，在我们那都够买两碗了！”
唐元白：“……”
他确实有点矫情了。
他生气的塞了一口进嘴里：“不就十块钱吗！十块钱你也要，抠死你得了！我十倍转给你！”
郁李完全不觉得不好意思：“我跟你又不熟，帮你买就够意思了。别说十块钱，一块钱也得还给我。”
唐元白愤懑的吃完最后一口：“这么便宜的东西你以为我稀罕吃吗！”
郁李拖着垃圾桶过来：“收拾干净。”
唐元白生气的扔垃圾，生气的擦桌子，生气的摆椅子，生气的扫地上掉渣子，生气的拽走郁李的货篮给冷藏柜补水。
郁李乐得自在，回收银台去帮着给客人热饭点便当。
到了下午，郁李去后仓换衣服下班。
唐元白还在。
他追过来说：“面钱还给你。”
郁李思索了两秒，说：“看在你帮我干了不少活动份上，这十块钱就算了。”
唐元白：“……”他抿着嘴唇，有点窃喜。
十块钱，有什么好高兴的？
郁李朝着地铁口走去。
唐元白看着他的影子拖得很长，孤零零一个人。他快步跟上去问：“霍长风对你不好吗？”
不然怎么会让他在这里打工？
这里的活这么多，这么累，他在这里待了半天，就没见郁李停过。
郁李警惕的盯了唐元白一眼。
他想到霍长风带他去霍家看霍老爷子的时候说的话。
郁李说：“你爸让你来打探消息？”
唐元白：“……”
他轻快的步伐沉顿下来，逐渐变得缓慢。
他想说他刚刚那句话没那个意思，可他又说不清楚，因为他今天过来就是为了这个目的。
郁李说话真讨厌，完全不留情面，不顾及他的心情。他说：“你们家跟陈家都挺不要脸的，说你们是资本家你们还不开心。明明没有养过我，把我卖了还扒皮吸血的，这不是资本家是什么？”
唐元白咬着腮帮肉：“你知道还给我买吃的？”
郁李又看了他一眼，眼神很诧异：“这是两码事啊。看在你是小孩的份上，顺手给你买一份而已。不收你钱也是看在你在店里做了活的份上。”
郁李说：“你回去吧，问我我也不会说。”
唐元白蓦地恼怒：“那霍长风不也是资本家？你干什么维护他！？”
郁李提着他那个廉价的购物袋，里面装着他的水杯跟工作服，随着他走动的步伐贴着他的膝盖晃荡。
郁李走进地铁口，头也不回的说：“我不是维护他。这也是两码事。”
唐元白在原地转了两圈，胸口怒气无处发泄，只能踹了两脚花坛。
等到无名火消散些许，他离开的时候看见地铁口后面聚集地小摊贩。
空气中弥散着熟悉的食物香气。
唐元白两只手插在裤兜，头上的黑色棒球帽压低，像个酷boy盖住半张脸走进去。
几分钟后拎了个熟悉的塑料袋出来。
*
郁李夜里有些睡不着。
他爬起来再度冲了遍凉，躺回床上用手机给霍长风发消息：[爷爷怎么样了]
手机静悄悄的。
想也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看见消息。
郁李翻个身，抱着枕头刷手机，翻了好一会儿后去看自己钱。
……霍长风之前说每个月给他一百万，不是开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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