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婚?”两个女孩异口同声,“你结婚了?”
郁李点头。
两人再度异口同声:“我……擦。”
唐元白在一旁听清楚了郁李的话。
他没忍住问:“你不是说一码归一码?你怎么说话不算数?”
郁李已经忘记这话是什么时候说的。
唐元白提醒他:“你上次给我买吃的。”
郁李说:“那是我不想看小孩挨饿的礼貌,跟你是唐家人,一码归一码。”
唐元白以为郁李没再赶他走,默认他来便利店找他,是愿意跟他好好相处的意思。
他说不出的委屈,可他又没资格委屈什么:“就不能我跟我爸,我是说,我跟唐家一码归一码吗?”
郁李愕然。
唐元白的相貌赶不上郁李,但也不错。
青春年少意气风发的高中男生瞪着眼睛,眼眶通红,眼泪随时要落下来。
这多尴尬啊,整的跟郁李打了他似的。
他不好现在骂唐元白,但也不是很想跟唐元白做什么兄弟。一年后他就带着钱回郁家村,跟海城这些人不会有多少瓜葛,做哪门子的兄弟。
而且霍长风还要帮他报复唐家跟陈家。
万一这头刚说做兄弟,转眼就反目成仇,多折腾啊。
太麻烦了。
两个蹲着的女孩也尴尬,还有点不忍心,抽了几张纸递给唐元白。
唐元白梗着脖子瓮声瓮气的说:“我没哭!”
刚说完,眼泪就掉下来了。
郁李:“……”不是,真哭了?
他尴尬的挠挠下巴:“那至少也得等你成年,上大学后,才能一码归一码吧?现在你不能独立于唐家,怎么归?”
唐元白继续瞪着郁李。
郁李心说这死小孩怎么那么多毛病!
他问:“你还要怎么样!还要怎么样啊!”
唐元白打开手机二维码,梗着脖子递到郁李面前:“那你加我好友。”
郁李:“……”
第22章 放肆
搞这么一出为了加个好友。
郁李深感自己果然难以追上城里人的潮流。
太颠了,时常见世面。
唐元白死死盯着郁李,亲眼监督他通过了自己的好友申请,而且没有对他屏蔽朋友圈后,才心满意足的收回手机。
干完这些事,唐元白后知后觉的感到了丢人现眼。
他跟郁李对视,又瞥见还在围观他丢人现场的另外两名女店员,很想手里的拖把一扔直接逃离现场!
好在最后一根理智的线拉住了他。
现在跑路更丢人!
唐元白抓着拖把,原地转身,埋头目不斜视的去拖地。
仿佛拖地是他人生至关重要的事业,需要用尽全部专注力。
两个女孩努力让自己别笑太大声。
郁李手机揣上继续他的背单词大业。
谁都不能阻止他学习的步伐!!
郁李的课程很快来到了高二部分。
他老师们上课的时间不变,每天固定时间那么多,郁李周末还要去兼职。
他开始调整自己的策略,晚上睡觉的时间延后一两个小时,这一两个小时是他的做题时间,老师上课的时间可以让他解决更多不懂的问题。
霍长风成为第一位受害者。
他去抱郁李对腰,郁李反手便拍开他。
清脆的巴掌声,霍长风手背迅速浮现出鲜红的掌印。
郁李连个多余的眼神都没给,铁血无情。
郁李的力气很大,霍长风许多时候制住他都得用上技巧。不过次数多了,郁李也练出些条件反射,霍长风制住郁李的难度直线上升。
这还不是关键问题。
最关键的问题是郁李能在床上的时候继续面不改色的背单词定律,有时候还会忽然问一嘴霍长风。
霍长风要是敢堵他嘴,那简直完了。郁李会对霍长风进行正义的谴责,从读书的重要性说到霍长风身为资本家的恶臭,最后得出总结:霍长风要害他。
霍长风:“……”
他深吸一口气松开郁李说:“你不是要出卖你的色相?”
郁李说:“我不是正在出卖吗!!”不然他早一脚踹死霍长风,还会在这里浪费时间!?
霍长风被说服了。
霍长风颓废的像是个四十几岁无能的中年男人,盖住自己的脸说:“算了,你学习吧。”
郁李大喜过望,对霍长风发来好人卡:“算你良心没有坏透!”
他欢喜的跑下床,抱着他的题册渡过他的美好夜晚去了。
徒留一个有老婆但严重欲求不满的男人守空房。
霍长风试图说服郁李,既然学业这么紧张,要不暂时放下周末兼职。
郁李亦然拒绝:“上班又不耽误我学习!”
唯一碍脚石霍长风:“……”
霍长风有点无奈,但又有些高兴。
因为郁李在他面前越来越放肆了。
他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与最初到霍长风身边的时候有了很大的不同,只是他自己可能没有察觉。
霍长风无奈,精力过剩,只得转而奋斗事业。
……
臧思若踩着高跟鞋推门而入。
包厢里的人立刻举杯欢呼:“哇喔~欢迎臧总大驾光临!!”
臧思若扬着下巴,一点不客气,顺手端起酒杯一口闷,还不忘帅气挑衅般将喝空的酒杯倒过来。
其他人立刻怪叫两声:“臧总好帅!”“臧总我要爱上你了!”“臧总做大做强干掉霍总!”
霍长风靠着椅背懒散的笑。
他也举起空杯,眉梢轻扬:“心情如何?”
臧思若叉着腰放弃形象的说:“太爽了!以后臧家我做主!真是不愧对我在国外饿了那么多年!臧庆余那条老狗终于死了,以后谁也别想骑老娘头上!”
臧思若再度拿了两杯酒,其中一杯递给霍长风:“长风,咱们这么多年的交情,我就不说什么客气话。谢谢你,以后有任何事,只要臧家在我手里一天,随叫随到!”
霍长风接过酒杯,与臧思若轻轻碰了下。
包厢里的人欢呼着,拥着臧思若灌酒。
霍长风也摘下眼镜,与陪着自己多年走过来的朋友们喝酒。
包厢里只有一个人例外。
郁李一个人坐在边缘的沙发上,盘着腿哼哧哼哧的算题。
其他人欢呼的大声了些,他才偶尔抬头看两眼。
瞧见霍长风与柯乐他们混成一团的时候,还有点惊讶。
随后就又低下头去。
酒过三巡,饭菜上齐的时候,郁李才凑过去干饭。
臧思若已经喝醉了。
她非要郁李旁边的人让开,自己坐郁李边上。
其他人拽都拽不住她,只能笑嘻嘻的骂她死丫头一身牛劲。
臧思若在郁李身边坐下,抓着郁李的衣服就开始涕泗横流,好好的一个大美女哭成女鬼:“小郁啊——我们霍哥有你——”
郁李一脸惊恐。
柯乐笑喷,冲上来用胳膊卡住臧思若的脖子往后拽:“你别发酒疯折腾嫂子。”
臧思若:“yue——别勒我呕——”
霍长风不知道什么时候起身,他弯腰,阴影笼罩住郁李,几乎将他整个人环进怀中,一手掰开了臧思若死命抓着的衣角。
那块布料被臧思若拽得皱巴巴的,衣领都跟着倾斜,露出郁李半个肩膀。
臧思若的手被掰开,整个人被柯乐他们拖走。
郁李心有余悸,差点被拽下椅子。
他扭头还想去看看臧思若被拖去了哪里,霍长风的手扶住他耳后,垂首为他整理衣服。
带着酒气的滚烫呼吸洒落额头。
郁李后仰。
霍长风维持圈着人低头的姿势,看郁李。
他嗓音沉沉的,微沙,问:“不开心?”
郁李奇怪摇头:“没有啊。”他有什么好不开心的?
霍长风扶住郁李耳后的手忽然动了动,拇指微微摩挲,擦得郁李那一小块皮肉发烫。
郁李觉得臊得慌,包厢里还有那么多人,这个姿势太暧昧了。
他挣扎着扭头,准备拍掉霍长风的手。
不过霍长风先一步松开。
他像是什么都没做过,靠回椅背,端着自己的酒杯喝了一口。
其他人闹哄哄的,在包厢里跑来跑去,没人注意郁李与霍长风这边的小动静。
郁李还没吃饱,他夹自己喜欢的菜。
那些跑来跑去的人玩够了,肚子里的酒水提供不了能量,于是也坐回来老老实实的吃饭填饱肚子。
他们边吃边聊,起哄着举杯喝酒。
郁李不喝,他们不勉强郁李。
其他人继续笑笑闹闹商量接下来去哪里玩到时候,郁李就回到他之前的小沙发上,盘腿捧着习题册,心无旁骛的做他的题。
霍长风看着郁李。
他的位置只需要微微侧目,就能瞧着郁李安静的侧脸。
他盘腿弯腰累了,换个姿势,将题册垫在膝盖上半卷着写。神情专注。浓长的睫羽会随着他的思考微微颤动,被灯光印下浅灰的影子随着跳跃。
郁李有着非常好的自制力,目标明确,坚定不动摇的朝着他认定的方向前进。
他在霍长风跟前确实与最初有很大的不同了,但又有更多的东西仍旧相同,牢固不变。
与海城的割裂感从始至终存在郁李身上。
郁李也似乎并不想融入海城。
……
这场酒喝到半夜十二点。
郁李困了,以至于有些烦躁。
不过他没有表现出来,这是臧思若的庆祝宴,他要是败兴就太不礼貌了。
郁李撑着下巴,脑袋一点一点的。
他身前投下一大片黑影的时候,终于精神,仰着头看霍长风:“可以走了!?”
霍长风对他伸手:“回家。”
郁李搭他的手借力起身,兴高采烈的往外走。
夜里的风微凉,一吹人就清醒许多。
郁李爬上车,对霍长风说:“下次这种场合我不来了。”
霍长风问他:“你不喜欢?”
郁李急急忙忙解释道:“我没有不喜欢!我为她高兴的!”
郁李与霍长风讲道理:“毕竟是你的朋友,我没跟他们相处过多久,不了解他们。而且也不会喝酒,不懂他们的玩笑,他们是看在你的面子上带我玩,实际上我这种不合群的还挺扫兴,这点我是有自知之明的。下次有这样的事,你告诉我,我去买礼物,你帮我带给他们就好。”
郁李还不忘申明:“用我自己的钱!不是用你的。我买不了太贵的,总归是份心意,要是不嫌弃的话。”
车里没有开灯,昏暗,仅能瞧见模糊的轮廓。
霍长风抬手拽一下领口,哑着嗓子问:“你不是跟你二婶说他们是你的朋友?”
郁李有瞬间的羞恼。
好在他的情绪很快消失,意识到霍长风不是在嘲笑他。他解释:“那是我编的假话啊,你又不是不知道。他们好心没有揭穿我。我很谢谢他们的。”
郁李见霍长风又拽了下自己的领口,凑过去帮霍长风解开最上面的扣子,好奇:“你是不是喝醉了?”
不然怎么问问题莫名其妙的。
霍长风忽然扣住郁李的手,按在自己胸口。
他非常用力,郁李挣脱不开,扭头看了好几眼前排,确认车隔板一直升起也没放心,反而更用力点挣脱,压着嗓子说:“你果然喝多了!”
霍长风牢牢抓住郁李的手,抬起眸子盯着他。闪烁的光影照亮近处的眸子,朦胧醉眼里热意滚烫,一下子镇住了郁李,让他耳根也如同被酒意熏染,变得烫热。
霍长风亲吻他的手掌心。掌心里布满厚厚的茧子,不如其他地方的皮肤细腻敏感。可郁李仍旧能够感受到清晰的痒意在掌心一寸寸布开。
他说话的热气穿过指缝:“他们想跟你做朋友。他们想成为你的朋友。只是怕冒犯,不知道该怎么跟你相处。”
“他们很喜欢你。”
“不是看在我的面子上,是因为你很讨人喜欢。”
“你努力,真诚,善良,有原则,脾气好,还长得漂亮,很多人都喜欢你。我的爷爷喜欢你,我的朋友喜欢你,不是看在我的面子上。”
“当然,”他用一种郑重的语气补充,“最喜欢你的还是我。他们不如我。”
郁李面红耳赤。
他觉得霍长风喝疯了。
这说的叫什么话。
郁李觉得很羞耻。他从来没有被这样赤·裸裸的夸奖过。乡下人大多都是含蓄内敛的,即便是表达喜欢与关心,也多是用一些絮絮叨叨的方式,而不是这样肉麻的将所有美好的词堆叠在一个人身上,将感情毫无包裹的扯开给人看。
赞美之词太轻易出口,就容易显得没有重量,轻浮不走心。郁李一贯认为这样的人油腔滑调。
但霍长风说出来很真诚。
甚至像是在费劲的挽留郁李。
可能是先前冷漠四眼的形象深入人心,所以他嘴里的夸赞格外有重量。
他还在亲吻郁李的掌心,郁李被亲得手指蜷缩,想要缩回来。
霍长风于是含住郁李的指尖。
郁李用气音咬牙切齿的骂:“你真的是纨绔子弟!喝醉后暴露原型了!”
霍长风不觉得被骂,我行我素。
好在车程不长。
他们回楼下时,尚未让霍长风做出什么出格的事。
郁李推着他:“松手!到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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