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个品牌方评论:跟我们违约也一样,我还以为他是真看不上我们的品牌。
紧接着更多前段时间黎尧违约的品牌方都冒头,很快黎尧经营许久的好名声就塌了。
这时,一条点赞很高的评论出现在黎厘面前,那条评论内容是:会不会是他和他的声替闹崩了?不然他干嘛和这么多代言宁愿解约,也不去拍?
下面一溜的评论猜测,甚至要扒出那个声替的身份。
只是,假唱的事情他们都毫无苗头,又怎么可能找到那个声音原主人?
声音原主人啊……
黎厘眼神暗了几分,嘴角露出一抹讥诮,没一会儿眼眶红了,一滴眼泪从眼角滑落。
他赶忙仰头,不让眼泪继续往下掉。
‘咚’的一声,浴室里传来很重的声音,像是重物栽倒的声音。
门口,黎厘还在仰着头,直到眼泪干了才垂下头,打算重新靠着门框继续刷微博,哪知身体靠错位了,靠到门板上,门直接被撞开,黎厘扑了进去,整个人十分狼狈地扑倒在地。
一抬头就对上同样仰着头一脸错愕的原尚。
两人以一种极其巧合的姿势面对面对视。
黎厘趴在地上,看着同样趴在地上的原尚,半天没动静。
原尚脸上也没了往日冷静的模样,一张脸上还有未褪尽的焦急,以及在看到黎厘突然扑倒在地的错愕。
地板干干的,没有洗澡后的痕迹,冰冰凉凉的感觉透过身上的衣服传递到身体。
两人就这么趴在地上对视许久,黎厘才慌慌张张从地上爬起来,找手机时才发现手机摔到不远处。
他没急着捡手机询问原尚怎么摔倒了,而是赶忙伸手把还穿着衣服的原尚从地上以打横抱的姿势把人抱起,重新放在轮椅上。
随后,两人又是静默片刻,似乎都还沉浸在刚刚的巧合和尴尬之中。
黎厘垂头捏着自己的衣角,似乎忽然发现这衣角还挺好玩。
心里想的是,原尚进来这么久,怎么还穿着进来时的衣服?地板都是干的,还没开始洗澡吗?
这么久在干嘛?刚刚是怎么摔倒的?
原尚在坐回轮椅后,则是盯着轮椅扶手仔细研究着,似乎才发现轮椅扶手挺有研究价值的。
两人各自研究许久,黎厘才想起把手机捡起,打开聊天框打了一行字:原先生,需不需要我帮你洗?
原尚则是点开语音输入:“你怎么突然进来?”不是听不见?他摔倒这人应该不可能听见才是。
黎厘:门没关紧,我没靠稳栽了进来,我不是故意的。
原来如此。
原尚瞥了一眼黎厘的手肘,黎厘皮肤很白,皮肤上一点印子都很容易被发现。
似乎红了。
收回视线,他摇着轮椅靠近花洒,抬手示意黎厘出去等着。
黎厘收到示意,赶忙拿着手机退出去,并把门关好。
轻轻松了一口气,黎厘重新拿起手机刷新闻。
只是这次似乎不太能集中精神,脑中不断浮现刚刚近距离几乎贴近的那张脸。
平日里那张脸都是清冷的神情,没有过多的情绪变化,给人一种站在云端上不太真实的感觉。
而刚刚原尚脸上多了些焦急,尴尬,错愕,茫然,那一瞬间原尚好像从云端上走了下来,有了一种真实感,这种真实感莫名吸引着他,吸引力大到连黎尧一个又一个的大瓜都无法比。
生动。
对,那一瞬间的原尚生动了不少,是正常人才会有的反应。
浴室里,在门关上后,原尚盯着自己的腿出神,许久才抬起头开始脱衣洗澡。
半个小时后,原尚已经换上睡衣,顶着湿湿的头发摇着轮椅从浴室里出来。
黎厘像往常那样,见他出来就拿着干毛巾替原尚擦头发,并拿着吹风机慢慢替他吧头发吹干。
等到头发吹干,黎厘说:原先生等会,我去洗个澡很快就过来。
黎厘离开后,原尚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打完挂断后他看着手机里推送的热点新闻,手指轻轻一划,关了手机放在床头柜上。
黎厘朝自己房间快步走去,在快要到房间时,他看到身穿黑马甲白衬衫的白管家正站在他房门口,他停下脚步询问:白管家,有事吗?
白管家递给黎厘一管药膏:“洗澡后抹一抹,活血化淤。”
在黎厘一头雾水接下药膏后,白管家离开了。
黎厘拿着药膏进房,看了看手里的药膏,后知后觉往自己手肘看去,确实红肿了,摔下去的时候很疼。
只是当时还有个人也倒在地,他倒是忽略了自己身上的疼。
原尚说的吧。
不然,白管家怎么会知道?
黎厘盯着手里的药膏看了片刻,赶忙拿衣服洗澡。
半个小时后,他重新来到原尚房间。
房间里开着一盏床头柜上的台灯,暖黄灯光让房间里温馨安宁,原尚正拿着一本书靠在床头看着。
沐浴乳香味夹杂着药味扑鼻而来时,他的视线从书页上移开视线,看着洗完澡后头发蓬松,身穿套头熊猫图案睡衣走来的黎厘,视线扫过被长袖遮住的手肘。
闻到药味,那就是抹药了。
一瓶白色药膏出现在他面前,一同出现的还有手机屏幕上的一行字:原先生,你也摔倒了,哪里疼,我帮你抹药。
原尚本想拒绝,到嘴的话在不知道看到什么时,又给咽了回去,他掀开被子,撩起裤腿露出膝盖。
膝盖处又红又肿,看着触目惊心,可见当时摔下去的力道有多重。
黎厘赶忙坐下,把药挤在手掌心捂热化开,再往原尚膝盖处抹去。
力道有点重,原尚痛得眉头轻蹙,想伸手扶开黎厘的手,又在看到黎厘认真的表情,伸出去的手停住,然后缩回放在身侧,身下的床单很快就出现褶皱。
片刻后,药膏完全被吸收,原本红肿的膝盖似乎消了些肿。
黎厘停下跑去洗手,再回来手掌上的药膏已经洗干净了。
已经快零点了,原本这个时候他们已经睡下了,今晚因为出去参加宴会回来耽搁了时间。
就在黎厘摆好姿势要给原尚当枕头时,原尚却让斜着睡的黎厘睡正姿势,在黎厘以正常睡姿躺好时,原尚脑袋一歪窝进黎厘颈窝,一只手放在黎厘肚子上。
不一样的睡姿,带来不一样的感觉,原尚舒服地呼了一口气,身体慢慢放松,困意很快涌上来,没一会儿黎厘就听到他的呼吸声逐渐平缓。
原尚是睡着了,黎厘遭殃了。
原尚温热的鼻息铺洒在他脖颈间,被喷洒的那片肌肤起了一粒粒的小颗粒,痒痒的,想要避开。
可是,他刚动一下,放在他肚子上的手就搂住他的腰,阻止他离开。
黎厘:……
他睁着眼看着漆黑,窗帘拉紧,房间里一点灯光都没有,什么也看不清。
等了一会儿,黎厘感觉原尚这回应该睡熟了,再一次试着拉开距离,把自己的脖子解救出来,结果他一动,腰上的手条件反射拥紧,不给他离开的机会。
黎厘欲哭无泪,只能放空脑袋,尽量忽略他敏感脖子间,不断呼出的热气。
黎厘也不知自己晚上睁眼多久才睡着,醒来时窗外的光线已经隐约能看见些。
扭头时发现原尚还靠在他的肩膀处睡得香甜,黎厘盯着原尚高挺鼻梁,还有那张俊美的脸。
过去这么久,原尚脸不像初见时那么苍白,脸颊虽然还是有点凹陷,但比一开始时长了些肉。
整个人状态好了不少。
看着好像逐渐在往好的方向发展,希望可以继续保持下去,希望明年他们都还在好好活着。
看了看时间,已经六点了,他得起床洗漱,六点半的时候原尚就会醒来。
轻轻把原尚的脑袋拨开,又慢慢拿开放在腰间的手,慢慢转身正要拉开和原尚的距离,下一秒他便僵在原地,眼睛瞪得跟铜铃般大,视线慢慢移到被子某处,一张脸腾得烧起,慌乱间一不小心蹭了一下,那梆硬吓得他赶忙朝原尚看去,冷不丁就对上一双漆黑深沉的眸子。
刚刚还熟睡的人,不知什么时候睁开眼了……
第26章
黎厘尴尬得收回视线,慢慢把腿挪开,又一点一点往床沿挪,逐渐拉开两人距离。
才刚挪一点,原尚拿着手机说:“有什么不好意思,你不会吗?”
说完,他定定看着黎厘,刚醒的双眸里还残留些许困顿。
黎厘看着这行字,似乎有些震惊平日里冷淡又严肃的原尚,竟也会说出这种揶揄放肆的话,脸再次红了几个度,好半天才打了一行字:我这不是担心你尴尬吗?我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原尚:“也是,你要是不好意思,也不会蹭我。”
黎厘:!!!
这家伙果然还没睡醒!居然说出如此胡话!
他看着原尚,发现今天的原尚真的有点不太一样,甚至还能从对方眼里看到戏谑。
黎厘害羞地不知作何反应,突然就把被子掀起罩住原尚,趁机迅速下床,穿着灰色拖鞋就离开了。
原尚原本还在欣赏黎厘的窘迫,看着那张脸变红,一双眼睛瞪得大大的,觉得有意思忍不住就调侃几句,结果眼前视线突然一黑,反应过来时才发现黎厘用被子把他给罩住,等他把被子拉下,正好看到黎厘匆忙离开的背影,以及被关上的门。
他扯了扯唇角,抬手挡在眼前,视线再一次陷入黑暗,脑中浮现刚刚黎厘紧张的表情。
“呵……”
一声轻笑在安静的房间里响起,原尚拿下手臂侧身看着缓缓拉开窗帘的落地窗,窗外碧绿的山,哗哗的流水,还有透过树叶缝隙洒落下的阳光。
他拿过手机,对着窗外拍下清晨的美景,不用任何图像处理,拍下即是美图。
点击打印,电脑旁边的打印机开始工作。
他坐起身拿过衣服披在身上,慢慢往床边的轮椅上挪,坐好后他摇动着轮椅朝落地窗旁的圆桌靠近,一张彩色a4照片打了出来,他从一旁抽屉里拿出一个创可贴,撕开拿出来粘住照片贴在落地窗玻璃上。
他又在小抽屉里拿出一样东西挂在a4纸上,做好这一切原尚靠在轮椅,静静看着这张照片。
黎厘换好衣服洗漱好后,并没有立即去原尚的房间。
他站在窗边看着窗外,客房这边的窗户同样也是落地窗,非常好的视野,可以很好地观赏庄的景色。
清晨的山庄,像是被一层金光裹着,每一片绿叶在阳光的照耀下变得更加透绿,水声哗哗哗流着,下方是一个鱼塘,很多鱼儿自由自在游着。
黎厘双手撑着玻璃往下看水塘里的鱼儿,看得入神。
至于是看鱼儿还是在看什么,只有黎厘自己清楚。
片刻后,他才离开房间去了原尚房间,发现房里并没有原尚的身影,轮椅也不在。
原尚自己出去了?
黎厘挺意外的,在此之前原尚每次早起后,都会安安静静坐在落地窗前,看着窗外的景色,等着他过来按摩腿部,然后推他出去逛逛。
还从来没有自己主动出过房门。
今天倒是例外。
黎厘正要转身去找原尚,眼角余光瞥见落地窗玻璃上贴着什么。
他好奇走过去,是一张彩照。
看着上面的景色,视线又往窗外看去,纸上的图片每一处都和落地窗外的景色重合。
这时,他注意到纸张上还放着一个粉色的东西,凑近才看清是粉色手工泥头箍。
昨晚他没看错,原尚指尖把玩的正是本应该黏在q版泥娃娃头上的头箍,此时正静静挂在A4纸的右上角。
他盯着出神片刻,才转身离开,去找原尚。
刚走到楼梯口,他就看到原尚坐着轮椅在客厅里,他对面是原夫人。
秦洛卿昨晚没有回老宅住,凌晨来这边住下。
她想第二天醒来时看看小儿子的精神状态,顺便问问小儿子昨晚去宴会后的感觉如何。
一大早,在听说小儿子已经起来了,她顶着困顿怕了起来,披上一件披肩就下来了。
“小尚,昨晚感觉如何?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秦洛卿在沙发上坐下后关切询问。
其实,从看到原尚一个人愿意出房门,来到楼下客厅,她就觉得儿子状态肯定不错。
现在看到儿子,看到他脸上没有往日那么苍白,看起来健康许多的肤色,她一直提着的心总算上落下了。
从黎厘来之后的这段时间,儿子整个人状态肉眼可见地在发生变化。
这样的变化太明显,以至于她都有种在做梦的感觉。
“妈,我很好。”原尚简洁明了道。
秦洛卿心满意足点头,她看着原尚在看手机,想到昨晚临睡前看到的热搜,说:“小尚,黎尧假唱的视频是你让人发出去的?”
原尚没有反驳,这是默认了。
秦洛卿眼里浮现一抹光,要知道从前的原尚除了公司的事情,他从不关心任何事情。
这一次,居然会出手针对这个黎尧,是不是意味着小尚也开始有愿意关注的事情了?
她还清楚记得心理医生曾说过的话——
小尚对这个世界没有什么期待,心如一潭死水,这很不妙。
一个人不能没有期待,若是对人生没有期待,对生活没有期待,这人极大可能会消耗生命,一心求死。
得让他对这个世界有牵挂。
于是,她给小尚找的第一个牵挂,就是小尚父母留下的公司。
她曾告诉对生活没有希望的小尚说:你爸妈留下的公司,你真的想看着它落入旁人手里?小姨我护不住的。
正是因为这句话,小尚开始有了点活力,他所有精力都在学习如何经营公司。
他拼了命的学习,拼了命地想要把公司打理好,把他爸妈留下的东西死死攥在手里。
可是后来,这点牵挂已经不够了,她能明显感觉到小尚正在一点一点把这些东西转移到她手里。
小尚的人生似乎又开始在褪色了。
她开始感到心焦,每晚都心焦到无法入睡,总想着再给小尚找第二个牵挂,让他重新燃起活下去的希望。
可不论她怎么做,都没办法提起小尚的兴趣。
她以为自己不可能再看到小尚重新振作起来,却没想到今天让她看到转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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