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人知道他有多想把三叔送进监狱,让他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
但他找不到证据,所以才会这么多年一直让三叔留在公司里,还握有股份,为的只是想把人放在眼皮子底下盯着。
而他的三叔,也一直没把他放眼里,在公司里嚣张的很。
想到这,原尚眸色一暗。
没事,迟早有一天他会找出证据的,替爸妈报仇的!
黎厘一连问了好几个问题,不等原尚回答,又急切着拿着手机打字,手指都在颤抖。
好几次都打错字了。
下巴被托起,黎厘被迫和原尚对视线对上,另一只手在他面前比划了一下,黎厘再一次愣住。
那一比划的意思是:别急,慢慢来。
是手语。
之前的聚会上,他没有看错,原尚的确在比划手语。
想到这,黎厘放下手机,试着用手语跟原尚交流,然而从原尚眼里的神情又可以看出,原尚并不能看得懂。
难道只是会一点点?
思绪转了又转,黎厘刚刚紧张的心情也平复了许多,这一次再拿着手机打字也不那么慌了。
黎厘:原先生在那里有没有被虐待?
重提让他痛苦的源头,原尚以为自己会情绪崩溃,又或者全身颤栗到无法站稳。
然而,没有。
虽然还是有些痛苦,但他已经找到缓解这种痛苦的方法。
他弯下腰,垂头埋在黎厘肩上:“有。”
闷闷的声音,像是在跟黎厘告状,又像是在倾诉,听得黎厘心疼不已。
他知道那家孤儿院是如何虐待里面的孩子的,所以当原尚说有的时候,他脑中就已经开始浮现原尚被吊着双手在院子里暴晒,被扒光衣服在浴室里用水冲刷,被饿肚子关小黑我,被……
各种惨不忍睹的画面,不断在他脑中浮现。
他无法想象,原尚在那里过得有多悲惨。
很快,他就有了一个念头。
难道,这就是导致原尚过了五年行尸走肉生活的真正原因?
一想到那家孤儿院里那些护工的所作所为,以及层出不穷的虐待方式,黎厘完全能理解原尚为什么会封闭自己。
可是,为什么原尚会被送去那家孤儿院?五年前原尚十六岁了,十六岁的原尚孤儿院还会收?
黎厘想不明白。
而原尚借着控诉的机会,尽情享受黎厘身上干净的气息。
这种于他来说,很独特的清爽味道,闻着很舒心。
即便重提五年前的事情,他似乎也没有那么痛苦了。
白管家进来时,就看到两人相拥的一幕,顿时瞪大眼睛。
冷不丁和原尚目光对上,在原尚警告的目光下,白管家会意又慢慢退出去,重新关上房门。
内心却在想:少爷和小黎已经发展这么迅速了吗?
黎厘对身后的事情一无所知,他用一只手轻轻拍着原尚的后背安抚着。
白管家在外面等了十来分钟,才看到书房门被打开,黎厘端着刚刚喝完的汤碗从里面出来,看到门口等着的白管家,黎厘朝他笑了笑算是打招呼。
白管家也微笑回应。
等到黎厘离开,他才重新进入书房。
此时,原尚正在沙发上坐着,冷漠的表情丝毫看不出刚刚跟黎厘倾诉的委屈模样。
“你要跟我说什么?”原尚示意白管家坐下,然后开口道。
白管家拿过一份文件递给原尚,说:“少爷,我查过了,之前简医生说,小黎失去了一段记忆,诱因是因为他看到他的养父母把他在意的人拖走打残,他因为没有救下那个人才受刺激失去那段记忆,就此深查了一段时间,才发现小黎被转卖了两次,把人打残的养父母也不是我们上次见到的那个大河村的那个男人,是另外两人,我们已经找到这两人询问,你猜我发现了什么?”
原尚微微挑眉,示意他继续。
白管家:“那两人说,他们的确当着小黎的面拖走了一个人,但并没有把那人打残,而当时在他们把人拖走时,旁边正好发生了一起车祸,车祸现场十分惨烈,车里的人被撞得残骸四散,我怀疑是他那个养父母把人拖走后又因这个车祸现场,让小黎记忆出现混乱,变成了简峰说的养父母把人拖走打残的记忆。”
“你的意思是,小黎的记忆错乱了?”原尚对白管家说的这些很意外。
白管家点头:“对,据那对夫妻说,那个时候小黎十三岁,十三岁的年龄不算大,再加上这样的刺激,也有可能造成记忆错乱,这件事我会继续跟进,尽快弄清楚小黎为何宁愿装聋哑人的原因。”
原尚:“抓紧点。”
“好的少爷。”白管家应下,随后又问,“少爷,我听林助理说,那批货的事情已经搞定了,方知云要倒大霉,那秦三爷那边现在怎么处理?”
原尚眸色沉沉:“暂时不动他,继续观察,既然都挖出他隐婚,那肯定还能挖出一些事情,迟早有一天我会找到他害我爸妈的证据。”
白管家面色凝重点头。
原尚收敛眼里的情绪打开平板,调出大剧院明天的钢琴演奏排期表,指着明天唯一一场钢琴演奏说:“订三张票。”
白管家看着钢琴演奏,有点意外:“少爷,你什么时候喜欢看钢琴演奏了?”
“只管订就是。”原尚没有多说,白管家也就不问。
晚上,原尚像往常那样,抱着黎厘睡觉,临睡前他说:“大剧院的票买好了,我,你,你朋友。”
正昏昏欲睡的黎厘一瞬间清醒了几分,手机屏幕亮起,照亮着他迷迷瞪瞪的眼睛:啊,你也要去啊?你不忙吗?
原尚:想接受音乐薰陶。
黎厘:哦。
想当他的小尾巴就直说……
第49章
第二天黎厘给林琅发了消息,约他一起去看钢琴表演。
林琅对黎厘印象挺好,当即就答应了黎厘的相邀。
得到林琅的回复,黎厘跑去健身房找原尚,结果健身房里没人,阿姨说人在书房,他又跑去书房,本想敲门再推门进去,却发现门从里面锁上了。
啧,怎么又锁了。
以前原尚在书房里,虽然会关门但不会锁,就是为了方便他进去。
但最近不知道怎么回事,这人经常把自己关在书房里,不让任何人进去,黎厘猜测应该是公司的一些机密东西,所以最近原尚才会锁门。
就在黎厘要离开时,书房门被打开,原尚一身家居服站在门口看着他:“有事?”
黎厘点头正要回应,眼角余光瞥见原尚另一只手拿着的平板屏幕上,好像有个人,那人正做着什么,不等他看清平板就被原尚藏到身后去了。
黎厘以为原尚在开视频会议,倒也没有多想,把下午去大剧院的事情说了一遍。
下午,林琅准时去了大剧院。
他没有去想黎厘一个聋哑人为何要去看钢琴演奏,准备好后就准时出现在大剧院门口。
让他意外的是,黎厘不是一个人来的,陪他一起来的还有一个人,那人一身黑色休闲西装,戴着墨镜,走在黎厘身边。
两人从下车开始就拿着手机交流。
林琅看了一会儿,很快就认出陪着黎厘的人是谁,内心惊讶不已。
原尚,那个一直都很神秘的人,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五年只存在于萧炎海他们口中。
林琅知道萧炎海他们很珍视原尚这个朋友,这么多年一直都在想办法帮助原尚恢复。
眼下,原尚不仅肯出门了,还出门的很频繁,看来是真的走出来了。
看着黎厘朝他挥手,林琅很好奇黎厘约他出来的目的。
他不认为黎厘单纯只是为了约他出来欣赏钢琴演奏,主要一个聋哑人第一次约刚认识不久的朋友出来,怎么选都不会选他听不见的钢琴演奏。
所以,他推测黎厘约他出来应该是有原因的。
在两人走近时,林琅拿着手机跟黎厘打招呼,随后三人拿着票进入演奏厅观众席,找到对应的座位坐下。
林琅其实蛮好奇原尚的,只是原尚周身都萦绕着生人勿近的气息,到嘴好几次打招呼的话都给咽了回去,最后干脆放弃,只跟黎厘拿着手机聊。
虽然是第二次见面,两人依旧聊得很愉快。
原尚安静坐在旁边,看着黎厘把自己给晾一旁跟新朋友聊得欢快,时不时就去找点存在感,只可惜黎厘只是敷衍几句,没一会儿原尚整张脸都黑了,看林琅的眼神十分不悦。
林琅恰好捕捉到原尚这一眼,有种脊背发凉的感觉。
他用手捅了捅黎厘,示意他去关爱关爱一旁的原尚。
黎厘扭头朝身边的原尚看去,原尚高冷移开视线,看着台上工作人员正在准备。
黎厘又扭头回去:没事,等回去我再好好哄他。
林琅眼里亮光,对着黎厘竖起大拇指。
表演很快开始,一个身穿白衬衫黑马甲的年轻人坐在聊钢琴旁,头顶的光束只打在他身上,周围的光线都暗淡聊下来,让所有人都聚焦在坐在钢琴旁的年轻人身上。
林琅在看到台上的演奏者时,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黎厘一直都在观察林琅,见林琅脸色大变,想要起身离开,他立刻摁住林琅。
在林琅朝他看来时,他摇了摇头,举着手机上打好的字:再等等。
林琅看着黎厘,许久才重新坐下,冷漠地看着台上演奏的年轻人。
原尚在看到台上演奏的人时,眉头微微蹙了蹙,思考着自己在什么地方见过这人。
随后,他朝黎厘看去:“他不是……?”
黎厘点头:对啊,是他。
原尚若有所思朝一旁的林琅看了一眼,似乎意识到了什么。
钢琴演奏结束,周围爆发出热烈的鼓掌声,钢琴演奏者站在台上弯腰鞠躬,然后退至后台,而观众席上黎厘他们三人早已经不见身影。
“其川,你有朋友来找来。”有个年轻人见演奏者进来,连忙迎上去打招呼。
“我朋友?”江其川摘下手套,边走边说,进了他的化妆间时就看到坐在里面的三人。
江其川看着原尚和林琅,还有个背对着他看不见长相的人,最终他的视线落在了林琅身上,眼里瞬间戒备起来。
“林少爷?你来找我有事?”江其川停在原地,看着林琅警惕询问。
江其川长相不属于很出彩的那种,但整个人气质温和,再加上皮肤白皙,穿着有品位,反倒弥补了这点不出彩。
才二十出头的年纪,最是鲜活。
而他的声音又非常好听,像是玉石碰撞的清脆声音,能让人静下心来。
当初,黎厘推荐江其川去顶替黎尧,正是因为江其川的这副嗓子。
林琅看着这样的江其川,想不通为什么江其川把他给比了下去。
明明这张脸很普通啊,又没有背景。
难道只是因为这副嗓子?
而且……
“你就是这样跟你的资助人说话的?”林琅语气很不悦。
他资助了江其川很多年,万万没想到江其川给他这么大一个惊喜。
抢他的未婚夫,让他沦为圈子里的笑柄。
江其川脸色难看几分。
这时,那个一直背对着他的黎厘终于转过身看向他,江其川在看到黎厘的脸时,顿时露出震惊的表情,嘴里惊呼:“阿远!”
然而他的惊呼并没有得到黎厘回应。
他想到什么,立刻沉默下来,仔细观察黎厘。
黎厘朝他和林琅两人中间走去,转身看着江其川打着手语:我叫黎厘。
江其川是懂手语的,所以他一下子就看懂了黎厘比划的意思。
他脸色再一次发生变化,他诧异地看着眼前的黎厘,打着手语:你不是阿词?就是你推荐我去天娱的?
他很意外,没想到推荐他进入天娱的竟然是眼前人,更想不到的是对方还是个聋哑人。
可是,这人怎么跟阿词长得一模一样?要不是知道阿词已经不在了,他都要以为眼前人就是阿词。
可是,对方既然是聋哑人,又为何会知道他的声音很好听?
黎厘:你口中的阿词是我哥,我们是双胞胎兄弟,至于为什么,这个以后再说,今天有其他事找你。
说完,他让林琅和江其川一起坐下,然后对着江其川比划手语:我看过你的深夜直播,你人气不错啊。
江其川还处在震惊中,阿词居然还有个双胞胎弟弟?他怎么没听说过?
他想问,又想起这人刚刚的话,只能把话咽下去,然后指了指他的耳朵:你……
他担心冒犯了黎厘,但黎厘丝毫不介意:看直播间人气就知道啊。
江其川挠了挠头,有点不好意思。
黎厘:萧先生是你的榜一,对吧。
江其川没想到黎厘会突然提及萧炎海,他下意识朝林琅看去,脸色有点尴尬。
黎厘拍了拍他的肩膀:别走错路啦。
江其川浑身一震,有些诧异地看向黎厘,他想从黎厘脸上看出什么,对方脸上却什么也没有,只有眼里的鼓励和信任。
一时之间,江其川有些面红耳赤,他愧对于黎厘对他的信任,但更愧对的是资助他的林琅。
他知道自己走错路了,也想及时收手,可娱乐圈这个大染缸里,如果没有一个雄厚的背景,他很快就会被吞的骨头渣都不剩。
终究,他还是跟那些人同流合污了。
他挣扎着紧握拳头,在对上黎厘这张和曾经好友一模一样的脸时,终究还是选择坦白。
他看向林琅说:“林少爷,其实,我跟箫先生什么事也没有,那晚我们并没有躺在一张床上,那天晚上他原本上来找我录音,他说他喜欢的人很喜欢我的声音,想录一段给喜欢的人当催眠曲,我,我……我一时鬼迷心窍……”
林琅没想到江其川会主动说起这件事,更没想到萧炎海做错事的那晚,找这个江其川的真正目的居然是为了给他录催眠曲。
江其川看着林琅继续道:“林少爷,其实箫先生很爱你,他成为我的榜一,是因为想跟我连线得到一次线下见面的机会,原本按照他的本事,想要找到我很容易,但他没有,他说你不喜欢随随便便就动用权力的粗鲁人,才会利用成为榜一的机会跟我见面,打算让我专门给你录音,但他不知道其实我们是认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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