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又怯怯的看了眼村长,“村长叔叔,他们会被抓起来吗?我要不要报警啊?”
村长大队长他们一个激灵,沈书记连声道:“不能报警,不能报警。”
沈大脑袋就是他们老沈家的人,抡亲戚还是他侄子辈的人呢。这要是报警,对他的名声实在是不好。家里出了个贼,备不住上面一生气,自己这个书记都没得做了。
想到这里,他对知青点的知青们也有点儿怨恨。自己闺女看上吴长青了,追求了那么多年,人家死活不同意。当初原本吴长青就能去村小当老师,自己特地压下来让他跟闺女结婚,这吴大憨子竟然也不同意。
白白耽搁了闺女好几年,最后挑对象也没能挑个尽心的。
然后就是这个白知青,小小年纪这么爱花钱,又是大包小包往家里拿东西,也不怕招人眼。还害自己家侄子犯了这样的一个大错!
白清霖看了这个沈书记一眼,书里的沈书记可不是什么好人,他之所以能当上书记,一个是因为是当年老六届,读过高中。一个是因为他有个亲戚在县里,似乎是个什么官儿。
有了这样的后台,这个姓沈的就当了书记,在位上这几年也没做什么好事儿,光知道给自己扒拉好处了。后来更是借了朱正民的春风一跃而起,做了个副县长。听说他还给朱正民送过挺多古董字画之类,怕就是这些年从别人家里搜刮来的。
不过男主二号对这个沈书记没有留手,还借机会把沈书记藏在地窖和县里的好东西都搜刮空了,最后还给这个沈书记弄了个什么罪名,发配去了西北大农场,最后什么下场记不清了,但西北农场那个地方可不是好待的,只怕这个家伙有去无回。
按说男主二号截了男主一号朱正民的机缘,获得了不少好处,也惩罚了不少坏人。
但是他对拥有玉佩的原主来说仍旧是个仇人,自然也会成为白清霖的仇人。
白清霖收回看向沈书记的目光,然后垂下头。
村长和大队长面面相觑,最后村长道:“小白啊,这个他们毕竟也没有偷到什么东西,回头罚他们俩一人给你十块钱补偿,然后沈玉去挑半天的粪,刘癞子我们亲自送去三大队,必须让那边惩罚他。你看怎么样?”
“我都听村长叔叔的。”
村里就是这样,对报警这件事十分忌讳。别说现在每个大队都要竞争什么优秀大队,更不可能报警。就算是将来,村里出个小偷小摸,基本上也都是息事宁人,赔礼道歉,极少会弄的把警察招来的。
“哎,哎,你是个好孩子。”村长更想叹气了,小白知青这个孩子,真的适合只在城里,这下了乡,也太难为了。
“走,把人带去猪圈捆起来,明天直接在广场开会!!”村长摆了摆手,证明这件事基本上就这样定性了。
刘癞子无所谓的站起身跟着走,等回到三大队那就是姓刘的天下,再说他娘也不是好招惹的,顶多罚自己做个样子,毕竟这边又不会有人过去盯着。
就算是罚钱……
别说十块钱了,把他们家地皮都刮一层,连三块钱都翻不出来!
虱子多了不觉咬,刘癞子就是个正儿八经的滚刀肉。
气愤填膺的村里男人抓着沈大脑袋和刘癞子把人从地上拽起来,推搡着往外走。没走几步呢,只听人群里有小孩哎哟一声,紧接着一个人影扑到刘癞子脚下,伸手用力一抓,愣是把刘癞子的裤子抓掉下来了。
这时候的村里人极少有用皮带的,大部分都是布条。刘癞子更厉害,他用的草绳。那大棉裤松松垮垮都有些板结了,一用力不但□□扯了,草绳也断了。
肥大的裤腰压根在屁股上挂不住,刷拉掉到脚面上,他里面连条秋裤都没穿,一件四处漏风的大裤衩子也顺带着被拽了下来。
众人没看见刘癞子瞬间变得铁青的脸,正哄堂大笑呢,突然就听见小孩儿大声叫道:“哎哟,他没有鸟!!”
这一声,直接把人镇住了。那些拿火把的瞬间将火把往下挪,直直的照到了刘癞子的身上。
刘癞子疯了一样的往地上挣,拼命去抓掉在脚面上的大棉裤,“我靠你们祖宗!!”
一连串的脏话倾泻而出,虽然他动作快,但也有不少人清楚地看到,他那里,只有一小节的东西。
“这,这刘癞子,竟然没有根儿。”
“不是没有,是只有半截了,这咋整的?”
“那他以后咋搞女人啊?啧啧……”
刘癞子疯的几乎红了眼,四五个老爷们才把挣扎的他按住了。有人递上来一根草绳,让他重新把裤子弄好。只不过这裤子开了档,从后面能清楚的看到腚。
张慧娟见到这一幕,冷笑着钻进人群。
白清霖啥也没看见,刘癞子裤子掉下来的那个瞬间,他的眼睛就被陆金宝捂住了。
“别看,小心长针眼儿。”
白清霖:……
那你看,你咋不怕长针眼啊?
连骂带吼的刘癞子被人用绳子结结实实的捆起来,还给裤子多加了个保险,裤腰着重捆了两圈。
沈大脑袋也惊住了,他虽然被押着走在前面,但频频扭头往后看。真是没想到啊,经常跟自己喝酒的刘癞子装什么大哥样儿,结果只有半截鸟。这玩意还装大哥呢?这不就是个太监吗?
想到自己竟然对一个太监言听计从,沈大脑袋只觉得恶心又晦气。他觉得把错都推到刘癞子身上,毕竟老人都说过没有根的人都变态又恶毒,刘癞子……
yue,不能想,越想就越觉得闹心。
刘癞子骂骂咧咧了一路,被困在猪圈树桩子上还骂呢。只是他越骂,周围的人对他越是指指点点,差点儿把他气爆炸了。
白清霖没有跟过去,几个跟他交好的知青帮他收拾了院子,安慰了几句就回去了。
陆向阳从旁边草丛里将自行车扶起来推进院子,又把后车座的麻袋弄下来,直接扛进屋子里。
“几点了?”他问。
白清霖从空间把手表拿出来看了看,“十点多了,快十点半了。”
“这一溜折腾的,明天早晨你别去了,好好跟家睡一觉。”陆向阳真的是后怕又闹心,虽然他知道这个小知青也是个聪明的,能从俩贼眼皮子下面跑出来,那就是本事。但是他还是觉得都是自己的错,但凡早点儿回来,也不至于让小孩受到惊吓。
闹心倒也不是那俩贼闹的,是朱正民。这个知青心术不正,留在知青点就是个祸害,但又没有什么办法把人弄走,平日里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想想都觉得烦。
“那明天开会我能不去?”白清霖蹲在陆向阳身边,看他拆麻袋。
“能,就说吓病了,请一天假。反正你也不指望那点儿工分吃饭。”陆向阳说话也不客气,“我过去看看,回来跟你说说就行了。”
能不去上工,白清霖还是挺开心的,“你带的什么回来啊?”
陆向阳歪头看了看抬着小脸的小知青,脸上也露出了笑模样,“带回来你想要的东西呗,”说着,他抓出几个小草耙子,“这玩意我试过了,小草不行,但是大棵的草弄起来就比较方便。还有碎布头口子啥的,我给你带了一包,其他的都跟镇上呢,等我慢慢往这边搬。”
他现在也不敢一口气搬回来了,东西多太招人眼,若是因为自己出了什么事,他不得后悔死?
白清霖倒是挺想去,有空间在手,什么东西不能偷摸的运回来?只不过空间这玩意实在不太好外露,“那行吧,正好你回来了,明天去周叔那边帮我搬家具呗?”
陆向阳:……
“行,搬家具!”他家里都不好使唤他干这种重活,小知青倒是张口就来。
也太不把自己当外人了!
第37章 大澡盆
“那个沈书记是咋回事啊?”一边收拾着陆向阳带回来的东西,白清霖一边好奇的问。
陆向阳带回来的不只是几个小草耙子,还有一大包碎布头,短皮筋和破扣子。市里有纽扣厂,这扣子就是他跟纽扣厂弄来的。那边破扣子好几筐,一般都是按照废品卖的,被陆向阳几块钱都包圆了。
“还有好几麻袋碎布头和短皮筋,都是被服厂拿的。”陆向阳把碎布头展开,才继续刚才的话题,“沈书记啊,其实这个人我也不是很了解,就只知道他以前跟镇上住,娶的媳妇也是镇上的。不过他的户口在村里,听说当年读书太晚了,读书的时候孩子都有了,磕磕绊绊的读完了高中,正好赶上运动,后来就被调回来当书记了。”
书记这个身份跟村长大队长不一样,村长大队长都是村里选出来的,但是书记是县里挑选的,不但要读过书,而且得是党员。
沈书记六几年读完的高中,那时候就已经三十多岁了。这种年龄大了仍旧努力读书的例子还曾经被当成典型表扬过。
但是白清霖总觉得有古怪,毕竟他看过书,知道沈书记以后会被男主二号找到一个巨大的错误,全家都被弄去大西北了。
而且看沈书记今天的表现,完全没有那种岁数大了也要努力读书的质量。
算了,这种事还是等男主二号来了之后再解决吧。
白清霖决定暂时躺平,拿起陆向阳带回来的布头慢慢的看。县里也有被服厂,市里也有被服厂。但两个被服厂的级别是不一样的。县里被服厂大多做的都是工衣,也就是各种单位需求的工作服。偶尔会接到市里被服厂做不完的单子,但很少。
市里的被服厂就不一样了,他们有自己的设计师,无论是衣服还是床单被罩什么的,每年都会有设计师进行一些翻新设计。
因为在衣服上面有花样需求,所以布头的花样也更多。
说是布头,不过大块的也有两三尺了,不过是挨着布边,有些瑕疵。小块的则是做衣服机器切版的布头,一摞一摞的,有的巴掌大,有的只有一两指宽。
不过白清霖打算做头绳头花,这样大小的布头也足够用了。
“先收起来,明天再说。”之前亢奋的精神回落,已经十一点了,来到这里就开始保持良好作息的白清霖忍不住打了个大呵欠。
躺到热乎乎的炕上,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第二天,天还没亮生物钟就开始蠢蠢欲动,陆向阳抬手拍了拍被窝,“你继续睡,我去给你请假。正好去看看那个开大会,回来跟你说。”
白清霖连抗拒都没有,眼睛一闭直接再次睡了过去。
等他睁眼,太阳都直直的挂在了天上了。
这一觉可真的是睡的无比满足,等他顶着个鸡窝头出屋,却看见蹲在灶台前面烤地瓜的陆金柱。
“金柱,你咋来了?”
陆金柱抬眼看着白清霖,一本正经道:“喊我哥!我十五岁了呢!”
白清霖:……
他好脾气的问道:“金柱哥,你怎么来啦?”
陆金柱这才满意,他用炉钩子把灶膛里的烤地瓜扒拉出来,道:“我哥去周木匠家了,怕你一个人在家他不放心,让我过来看着。现在外面刚下工,小白你病好点了吗?”
“好多了,其实也没有生病,就是被吓了一下,头有点儿疼。”白清霖有些心虚,忙着去打水洗漱。
“奶还想过来看看你呢,但是她得跟家里做饭。正巧我们学校放假了,就让我过来了。”陆金柱把烤红薯外面的黑灰拍掉,然后掰开,一半放在灶台上面一半自己吃,“我奶说了,以后我哥去镇上,要么我过来,要么你过去,让你别跟她呛呛,这次给她吓够呛。”
“我一会儿去看看奶奶,”呼噜呼噜刷完牙,白清霖拿起灶台上另一半红薯就开始啃,“早晨开会都说啥了?”
陆金柱一听这个,双眼顿时亮了,“嗨,早晌老热闹了。那个沈大脑袋他老娘,还说是你陷害他儿,被大队长一顿骂啊。那老太太拎不清,又让沈书记给她作主。沈书记能沾这事儿?他才不管呢,只要别牵扯到他,他能管啥啊。最后让沈大脑袋挑半年的粪,让他长长记性。”
“那刘癞子呢?”白清霖对沈大脑袋没兴趣,他一看就是跟跟班喽啰,在书里都是一笔带过的背景板,着笔还没刘癞子多呢。
陆金柱摇摇头道:“那我就不知道了,反正一大早村长就带人把刘癞子送回去了,到现在还没回来呢。”
他说道这里,忍不住压低声音,贼兮兮问道:“小白,昨晚上你看清楚没有?那个刘癞子真的没有鸟?”
昨天外面热闹,但是陆奶奶不让他们去凑。结果今天早晨才知道出事的是小白知青,这可给陆奶奶又气又吓,恨不得穿回昨天晚上,自己赶过去把沈大脑袋揍一顿。
等看见自己大孙子,才知道小白知青没事,老太太和老爷子这才放心。
听陆金柱问,白清霖叹了口气道:“当时那么混乱,你哥怕我受伤挡在我前面,啥也没看着。”其实他也好奇着呢。
陆金柱一脸惋惜,对白清霖这种站在八卦前段竟然都没有完全参与的人表示了恨铁不成钢。
吃完红薯,陆金柱洗了手,又道:“你们知青点那个知青,姓朱的那个,现在村里人老不待见他了。上午上工他也没来,说是生病了,还去了卫生所。那边说他发烧了,我觉得他就是亏心事做多了闹得。”
八卦经过一晚上的发酵,又经过早晨的批判大会,早就被传的不象样子了。
朱正民与白清霖之间不合这件事再次被摆在台面上,村里人都说朱知青恨不得白知青死,看白知青的眼神都不对劲儿。也不知道为啥会有这么大的仇,毕竟可是朱知青帮别人抢了白知青的工作,要真是有仇恨,也得是白知青想要朱知青死才对。
这个话题张慧娟还参与了进去,话里话外给朱正民洗白,说朱知青是好人,他就是太担心白知青了,关心则乱。白知青不懂事又娇气,把朱知青的关心当做驴肝肺……
然后被他爹喊了回去,据说院子里还传出吵架的动静,相当激烈。
俩小孩儿蹲在灶前嘀咕着这些破事呢,外面陆向阳带着一群人过来了。
周木匠给白清霖打的家具都打好了,桌子柜子椅子凳子什么的,上面的漆也都风干了,原本就打算这几天送过来的,正好陆向阳过去找,又找了自家大伯三叔一起来搬。
实木家具都沉,两个大件儿还是放在板车上拉过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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